50卷入火星谋杀案 -[俄] 基尔·布雷切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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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
“你过来看看。”
柯从他的手上接过薇罗尼卡的照片。
与此同时,手表又给出了第二张照片。
柯“啊”地叫了一声。
照片摄进了体育教师四分之三的身材,因此他的胜特别生动,看着像是在移动。
“这是阿尔焦姆!”柯说。
“我自己看得见,又不是列夫·托尔斯泰,”局长答道,“非常像。”
“莫非您怀疑……”
“好极了,”米洛达尔说道,“可是我们俩找到的是谁呀?”
“我不知道。”
这时,照片上的阿尔焦姆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他们找到的年轻人被帐篷遮住了,医生们正在里面对他进行处理,把他从一个人变成……一件物体。
“然而我知道,”米洛达尔说,“因此,我要马上飞往摩尔曼斯克。”
“可是您知道什么?”柯问道。
米洛达尔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他朝着帐篷说道:“怎么样,你们快了吗?”
一位大夫从帐篷里探出头来,他用一只带着橡皮手套的手撑在草地上,手套上沾满了血。
“大脑受损不可逆转,”医生说道,“死亡时间是夜里3点,他是在岸上被杀死后扔到水里的。”
“死亡原因呢?”
“打击……锐器打击,可能是鸟喙。”
“还是什么鸟喙!”米洛达尔激动地说道,“您还会说是蚂蚁咬伤吧。”
一只巨大的乌鸦从树枝上飞临米洛达尔头上,缓缓地盘旋一圈,加快速度,向局长俯冲下来。
“局长!”柯喊了一声,冲向扔在地上的棍子。但是在她抓起棍子的当口,乌鸦已经飞到米洛达尔的头上,米洛达尔不由自主地抬起双手护住头部躲避袭击。
撞击声响!
乌鸦头部急速掠过,翅膀煽动,穿过了局长的头部,就着惯性插进地里——乌鸦不知道它攻击的只是全息图像。
但是柯知道。
她本该感到害怕而逃跑:要知道,这只杀人鸟完全可能对姑娘造成危险。不难得出结论:阿尔焦姆之死与这种突击相关。
但是,柯拉当时怒火中烧,因为既然是这只恶鸟飞到这里来伤人,那么也就不会放过她。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失去平衡的乌鸦鹰到地上,扑腾着要重新腾空飞起,一根棍子呼呼带响猛地顾到了它的身上一一柯拼尽全力打中了乌鸦。
“喀嚓”一声响,乌鸦的头连同硕大的喙经不住棍子的劲道,从折,断的脖子上掉下滚进草里。
恶鸟更使劲地扑煽着翅膀,撤腿逃向水边,突然从岸边离地冲天而起。
乌鸦飞着离开了儿童岛,它依然是一只活生生的鸟,只不过是一只无头鸟。柯等着它掉下来。全体集合在岸上的其他人都在后面看着那只无头鸟。但是它一直不往下落,虽然飞得缓慢、摇晃,却仍然在爬高。
这时从树顶上突然飞起第二只乌鸦,它追上自己的同伴,与它并排飞着,稍微低一点,然后灵巧地用背顶住无头乌鸦,无头乌鸦就让它驮着飞向云端。
“好了,”米洛达尔首先说道,“至少,我和你现在总算看清了杀人犯,甚至弄清了它是怎么把人杀死的。”
“我当时真为您吓坏了。”柯说道。
“我自己也吓坏了,”米洛达尔说道,“我当然知道我是个全息图像。然而当一个怪物出其不意地向你扑过来时,两只手就本能地抬起来了。”
他笑起来,大家也都轻松地笑了。
“柯,你真是好样的,”孤儿院的大夫说道,“要是我处在你的位置就想不出来,也来不及……”
“我也注意到了反应之快,”米洛达尔赞同地说,“不过以后的打击必须更加有力更加迅速。如果乌鸦不是在我的身上扑空而大丢面子,它早就啄了你三下了。”
柯不能不觉得委屈了,在现场有一大群拿工资带警衔的职业人员,凡是该当他们做的事情,她全都做到了。可是她不仅没有听到一句感谢的话,反而挨了一顿教训。
“算你走运,”她嘟哝着说,“你不是个真人,要不然早就倒在潮湿的地上了。”
“不像话,”米洛达尔答道,“不礼貌。谁也没有请你在这里挥舞大棒。也许,正是你的行为妨碍了我们抓住那只怪鸟。可以说,是你,姑娘,弄砸了我们的行动。”
米洛达尔看见柯的眼眶里泪光闪动,马上改变了攻击方向。
“至于刚才在现场的警察局工作人员,由于没能保护好自己的上司,没能捕获危及人类安全的机器鸟,他们一律都应该被逮捕。关于审判他们和接下来剥夺他们的饭碗、辞退他们的问题由法庭裁决。总之,一律逮捕!漏掉了杰尔一阿科皮扬,在眼皮底下走失了一名女学生,差点设置我于死地,居然还敢笑!”
当然,谁也没有笑。只不过洗衣工和其他侦探的颌骨由于害怕和屈辱而打颤。
“滚开!”局长命令道。
被解职的工作人员乖乖地束手被捕,岸边一下子变得空旷了。
“医生!”局长大声叫道,“你在哪里,见鬼!”
医生不必答应,因为所有的医生就在局长的身边——有几位在白色帐篷里面,其余的在外面。
“你们把这个鸟头拣起来!”局长指着掉进草中的乌鸦头说。乌鸦的利嘴一张一合,似乎是要水喝。“把头拣起来马上研究!”
当下局长看见,教养院的大夫走到乌鸦头边,正要伸手把头抓起来。
“别用手!”局长冲动地说,“怎么这么无知!也许,头上有病毒……总而言之有毒!”
大夫急忙从乌鸦头边闪开,马上,像是应验米洛达尔的叫喊似的,那个头开始慢慢地肿胀,变成了一滩胶糊,一汪粘浆,一片液体,很快渗进地里,只有几片羽毛和一只黑眼珠留在地上。
“这也应该在意料之中。”米洛达尔说道。
他突然转身看着柯,柯撑着断树枝站着,好像披着狮子皮的赫拉克勒斯扶着自己的槌。
“你还担保,你们这些孤儿对人类不会有危险!”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柯愤怒地说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薇罗尼卡被不明身分的恶棍拐走了,我也可能遇害,而且我担心,你们谁也不会来帮助我。可是,原来这却只是我们的错!我对这一切厌烦透了!请您注意,我有言在先:如果有人组织恐怖行动小组,要爆破警察分局和教养院的话,我将是第一批战斗队员。”
米洛达尔勉强地笑了。然后他挤出一句话:“我希望,在那个时刻来到之前,我们会把你改造好。”
“我不想被改造!”
“难道你不明白,”米洛达尔反过来叫道,“你们正在把银河系的一切邪恶力量都吸引到自己的身边来!这意味着什么?”
“您确信是我们把他们吸引过来的吗?也许是阿尔焦姆呢?也许,我们成了你们的棋盘上任人随意支使的小卒子?我才不相信您呢,局长。”
“不信任是一种良好的正确的情感,你能成为银河系警察局的一名侦探。”米洛达尔答道。
一种使得局长对柯又眷恋又排斥的奇怪心理,就这样首次被这个称呼定型了。那就是冒出表面的“侦探”这个词。从此以后,局长同这个名字叫柯的姑娘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崭新的、在阅历、记忆和共同感受中都未曾有过的阶段。
不过当时,米洛达尔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事务,顾不上分析自己对柯的那分情感。他用局里称之为“袖珍狗”的仪器鉴别气味,努力要在犯罪现场尚未被完全踏平之前,弄清楚攻击的来龙去脉。
看见局长抬腿沿小路向上走去,拿着一个不大的仪器,用蓝色的光束在树叶和灌木丛下的地上扫来扫去。柯问他,这是干什么。米洛达尔解释道,想分辨出杀人犯留下的气味残迹。
“这有什么用,”柯对局长的天真感到惊奇,“我们不是已经知道,是一只生物机器乌鸦啄死了阿尔焦姆吗?“
“的确如此,”米洛达尔赞同说,“但是乌鸦不可能把阿尔焦姆拖进水里,又用一条船扣过来遮住他,希望几天之内找不到他的尸体,因为不会有人来找。就是说,不是两只乌鸦单独干的。”
“它们是什么人派来的吧。”柯猜测道。
“一点不错。”
局长在小路上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看着仪器的小荧光屏,倾听着仪器发出的各种细微的吱吱声响。
“瞧,有了,”局长说道,“阿尔焦姆是从这里走下来的……是他的气味。”
“难道气味还留下来没有消散吗?”
“我的狗测到几个分子就够了。你碰一下树枝,你在树枝上绊了一下,或者打一个喷嚏……都能留下分子。”
“往下还有什么?”
“往下我看见并听到我同你的气味,还有玩忽职守的洗衣工和教养院的大夫从这条小路上跑过之后留下的臭味……这些我们都能分辨出来,并且排除掉……瞧!哎,这是一个陌生人的气味。它属于一个20至25岁的男人,高个子,深栗色头发,左手背上有一颗痣……”
“这些您都能看得见吗?”
“有的是请出来的,像一个雕塑家按照他的头部塑造出人的面貌一样。”
局长调转方向转向后面。我们来瞧瞧,岸上是否留下了陌生人的足迹。
在岸上搜寻足迹显然困难得多——刚才挤在这里的人太多了。过了几分钟,锲而不舍的局长重新捕获到了踪迹。这一次,是杀人嫌疑犯的气味把他们引向了岸边,如果说,潜入冰冷的水中或者攀登悬崖对局长的全息图像来说并不在话下的话,那么要求柯在半小时之内到达码头可就勉为其难了。
“他就是恬不知耻地站在这里,”局长对夜间发生的事件评介说,“因为他很自信。”
“什么意思?”柯不理解地问道。
“从杀人地点开始,他的气味就不纯了。我一路上都在伤脑筋,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杀人犯脱下体育教师的衣服换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把自己的衣服藏到哪里去了?”
“别提这个空洞的问题,”局长挥挥手说道,“他的衣服不会告诉你我什么。很可能,他把衣服沉湖了——绑在石头上扔到湖中心去了。也有可能,是让驯服的机器人带走了。”
“谁?”
“乌鸦呗,还能是谁!我怎么忽略了它们!昨天在岛上,我看见它们有上百次,却没有想到它们的作用!太天真了!它们是在等待命令,等待自己的钟点。”
局长走过吱吱作响的木板码头,来到倒塌的看守屋边。站在那里仔细地听辨着袖珍狗发出的叫声。接着说出了搜索结果:
“他来到这里之后就在这里停下来等候薇罗尼卡。他穿着被害的体育教师的衣服。就是说,他就是长相酷似体育教师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我和你收到的照片上的那一位。幸好有米洛达尔这样一位天才的侦探领导这次侦破工作,所以我们才能查清楚,薇罗尼卡可悲地看错了人。另一个相貌相同的人偷偷地靠近了她的身边,而她真正的恋人牺牲了。下一步该我们走了。”
“下一步怎么走呢?”柯问道,她对局长关于他本人的高度评价有点惊讶。
“我们把我们的同貌人派到他们的身边去。”局长打量了柯一眼,胸有成竹地答道。不过当时姑娘猜不透米洛达尔为她安排了什么可怕的考验,她等着他提出建议。
“您不想同我合作吗?”
“怎么合作呢?”
“跟我一起飞到科拉半岛去。我需要一名同薇罗尼卡相识、受薇罗尼卡信任、又熟知这一事件的助手。我没有时间等待另一名侦探来熟悉这些情况了。不过这件事情很危险。我推一能答应的是,如果顺手的话,我同您将解救不幸的薇罗尼卡,同时为阿尔焦姆之死报仇。”
“我愿意。”柯像是等着邀请似地立即回答。
局长吃了一惊,他说过了头失去了分寸,竟然给了这位姑娘以平等合作的希望,于是又急忙降低自己建议的热度。
“别忘乎所以,”他说道,“我带你同行,并不是因为感激你刚才想要救我。虽然你与我的手下的侦探们不同,是惟一表现得勇敢、出色的,也不是因为你的聪明或者机智。这暂时都是你个人的事情。不过我不想留下你无人照看,姑娘,鬼知道这里还会出什么事——如果你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我会放心一些,明白吗?”
“明白了,”柯微笑了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可以吗?”
“不过要快!我先调我的直升机,你跑步回去,赶快换衣服。不过别打扮得像是去参加舞会,要穿得随意一些,就像是去采蘑菇。10分钟做好准备。”
柯把棍子扔到一边,顺着小路跨着大步跑去——她身体轻盈苗条,两腿长得让人想想都可怕,等她长到20岁时该有多高?
《卷入火星谋杀案》作者:'俄' 基尔·布雷切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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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一章
他们在离希宾不远的偏僻小站走下直升机。寒风呼啸夺人心魄。为迎接他们到来——至少,这里都听从米洛达尔的吩咐——在站长办公室有一包衣服等着他们——米洛达尔同他的女伴应该变成一对来滑雪的旅游者,在雪地上迷了路,现在正向往摩尔曼斯克希尔顿的舒适和谢韦罗摩尔斯克的热水池。
柯的滑雪服嫌短——两臂差一点就要露出胳膊肘,而且保温装置也坏了。米洛达尔说,谁也不会注意这类小事,他反正无所谓——只要不让全息图像在不合适的时候从滑雪服中滑脱出来就行。
尽管米洛达尔要求在站台上等火车,柯拉却走进了小俟车室,角落里有一个千篇一律的“古拉格群岛”风格的舒适酒吧。柜台上的灯没有亮,柜台和柜台边的一溜回凳上都落满了尘土——与酒吧的墙壁相搭配,营造出一种剧场后台的氛围。这里至少比较暖和。
米洛达尔很快也进来了。他装出一付浑身冻僵快要死去的过路人的样子。
“生上炉子了,姑娘?”他问道,蹦跳着,搓着手掌却挂不出声音。
“火车就要到站了吗?”柯反问道,她有些害怕:被圈禁在儿童岛的这些年里,她已经失去了在公开场合孤身独处时傲然自信的能力。米洛达尔一伙人是一个虚构,而且也弄不明白,他需要她干什么。想一想都觉得恶心,他们把你当作鱼饵加以利用,一旦面临危险,多半不会怜惜,而是会抛弃,就像扔一条咬剩的死蚯蚓一样。体育教师阿尔焦姆真可怜——现在像做梦似地突然想起了他——泡得发青的胳膊和腿,从反扣的船下面伸出来。她怎么这么自私啊——在该考虑可怜的阿尔焦姆和不幸的薇罗尼卡的时候,她干吗只考虑自己呢?
“局长!”柯噌地从旋转圈椅上跳下来叫道,“出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镇静,”米洛达尔走到加了铁栅栏的小窗户边,“我不喜欢赶时髦,特别是建立在人类不幸之上的时髦。发明这种粉饰集中营太平布景的人,真是一群十足的白痴!”
“您没有听见我的话吗,局长?出了一个差错!”
“现在你要对我说,如果阿尔焦姆被杀死在岛上了,那么,他就不可能出现在火车里。既然他还坐在火车上,那么,他就没有被杀死在岛上。一个不解之谜!”
“您是怎么情到的?”柯惊奇地问道,“您干吗不说话呀?”
“只有十足的傻瓜才会猜不出来。我倒是奇怪,最近两个小时中你怎么竟然没有向我提出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