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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阴间到底是什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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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木鱼越敲越快,行走的频率也加快起来,嘴里诵着经文,声音愈来愈响。
    李大民的妈妈忽然一声尖叫:“有亮光了。我看到有两个人影走过来。”
    谢师父摆摆手,示意小男孩停下木鱼,温和地问:“是什么样的人?”
    “看不清。就是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那晃动。他们,他们好像让我跟着走。”
    谢师父说道:“跟着,他们是鬼差,帮你下阴间的。”
    随后,李大民的妈妈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身体也不像开始那么颤抖,紧紧环住膝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谢师父和小男孩静静站在旁边,互相没有交谈。我和李扬更是没话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大概能有二十分多分钟,女人忽然说道:“有一所宅院……大门敞开……那两个人影走进去了。师父,我也进去吗?”
    谢师父问:“那是什么样的宅院?“
    “高墙厚瓦,应该是红色的!墙身很长很长,里面好像有很大的院子,像是古代江南的宅子。”
    “好,现在你跟着进去吧,应该没有危险。”谢师父轻声说。
    女人呼吸略微急促起来,听上去像是在走远路。
    “师父我进来了,里面是一座好大好大的院子,种满了树,好漂亮。那两个人进了厅堂,我也要进去了。”
    随着她的描述,我似乎也走进了神秘莫测的阴间世界。
    屋子里静静的,只能听到灯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厅里很空旷,我一个人也看不到。咦,我看到那个人影在后门朝我招手,我要过去了。”
    “哇,好漂亮,原来后院儿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树,有红花有白花,这里像是一座大花园。”
    她刚说到这,谢师父咳嗽一声:“唐女士,此地花园中每一棵树都是人的元神。你要找到你儿子的树,看看他的元神是什么样。”
    “可是有这么多树,我上哪找呢?”
    “一定有办法,你看没看到有老妇人?”谢师父问。
    “啊,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太太,佝偻着身体正在扫院子。我可以找她吗?”
    “对,找她,她是掌管元神的。”
    接着又是静默。
    “……老奶奶在前面领路,这里越来越深,有点像森林。真没想到,这间院子这么大,走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到。大民的元神,怎么会藏的这么深?”她自言自语。
    “越来越黑了,我走在一条很像是林荫小路的地方,两旁是高耸的树林。只是这里的大树已经没有好看的花了,全是枯黄的叶子,像是走进了秋天。”
    “老奶奶站在一棵树前,天哪,这是大民的元神吗?这棵树又矮又小,树枝上空空的,下面落了一地的叶子。呜呜……”女人哭了起来:“大民,这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了?”
    谢师父脸色很可怕,阴沉不定。
    李扬鼓起勇气问道:“大师,李大民没事吧?”
    谢师父说:“只要在这间院子里能找到元神,说明这个人还活在世上。”
    “啊。”我惊叫:“这么说,李大民没在阴间,他没死?”
    谢师父在地上走了两圈,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挂念珠,飞快地捻动上面的珠子。
    “他的元神之树枯萎败落,如果再不及时相救,恐怕就真死了。”谢师父说。
    女人呜呜哭:“大师,你要救救他。”
    谢师父叹口气:“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看来,只能起乩了。李扬,我让你带的画,拿了没有?“
    李扬赶紧道:“拿来了,在下面车里。我去取过来。”说着,他推开门快速跑了出去。
    谢师父在女人身后摆了几个手印,单手合拢,猛然一收:“回来!”
    女人应声,身体一软,倒在榻榻米上。
    谢师父看都不看我,使手一招:“刘洋,过来帮忙,帮我扶住她。”
    我赶忙答应,走过去蹲下身,扶起虚弱的女人。她额头,前心,后背都被汗水浸湿,头发一绺一绺粘在额头上,身体柔若无骨,软绵绵躺在我怀里。我低头看见,她胸前高高耸起,很明显凸起两个红点。
    我不禁脸红心跳,突然耳朵根一热,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抬头正看到谢师父在看我。这人眼神特别贼,表情说不出的诡秘,他眯着眼睛问我:“好看吗?”
    被他说的,我脸更红了,生出许多恼怒,像是**裸扒光了游街。
    谢师父蹲在旁边,直视我的眼睛:“事情因你而起,也要由你而终。”
    我看着他。
    他缓缓说道:“一会儿起乩,由你来作乩童。”



第三十二章 起乩
    我顿时窜了,分明这是故意在搞我。我赶紧摇头:“不,不行。我哪会什么起乩。”
    “你老老实实听我话就行。”谢师父说。
    我急了,一时间说话也不利索,磕磕巴巴:“大师,我真不会什么起乩,别坏了你们的大事。我……我看看就行,就不参与了。”
    李大民的妈妈抓住我的胳膊,哭着说:“小刘,求求你了。救救大民吧,你们是好朋友,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不管?”
    谢师父似笑非笑:“是啊,刘洋,你就看着自己好朋友陷入水深火热不管?”
    我总觉得他神情有点怪,好像这一幕是提前安排好的。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心乱如麻,我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李大民的妈妈翻身挣扎坐起,趁势双膝跪在地上,就要冲我磕头。我哪受得了这个,赶紧把住她的肩膀,这一头要是磕下来,我非折寿不可。
    这时,房门推开,李扬气喘吁吁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画作。他看到这个场景目瞪口呆:“你们搞什么呢?”
    李大民的妈妈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扬,快来劝劝小刘吧。谢师父想起乩找大民,可小刘不让……”
    我去,是这么回事吗?这女人掐头去尾,把我说成什么东西了。
    李扬把画递给谢师父,看着我没说话。
    李大民的妈妈哭得梨花带雨,头发披散下来,看起来特别可怜。她睁着大眼睛问:“小扬,你怎么不劝劝小刘?”
    李扬一字一顿道:“不管怎么做,都是他的自由。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女人哭哭啼啼几乎拱我怀里,我最受不了这个——别人磨磨叽叽求我。哪怕不是李大民他妈,换另外的人,只要不断地向我提出要求,哪怕匪夷所思粗鲁不堪,我也会心软答应。谁让我是这么善良的人呢。
    我长叹一声:“行吧,就这样吧。”这句话一出,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陷进了深深的泥潭。
    谢师父示意我来到神龛前,轻声问道:“你是哪年哪月生人?”
    “8x年x月x日。”我说道。
    他又问我籍贯,我如实相告。
    “一会儿你按我的指示做,不要害怕,放松就好。”他说道。
    谢师父把画卷展开放在桌面上,顿时李成的那幅烟波浩渺的宋朝山水画展现在面前。屋子里光线很差,只有幽幽长明灯光,此时看来,这幅画别有一番气象。
    谢师父用手指点在画面上,轻轻沿着笔痕移动,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手指到哪,画中哪里便似乎凝成实质,在2d平面上凸越出来形成一种实在意象。比如说,他现在的手指正点在那条大江上,闪烁的光线中,这条大江似乎在流动,衔远山,吞日月,浩浩汤汤。手指点在大山上,便山雾流动,云起岩瞑,焕发出悠远意象。
    一句话,在他指下,这幅画“活了”。我站在旁边,像是看电影一样,早已目瞪口呆。
    最怪的是,当他手指点到半山腰那处山神庙时,无风而风铃动,无人而鬼影生,幽暗的火光下,那山神庙透出一股无比阴森深邃的味道。这也难怪,荒山古庙,历来都是藏鬼纳妖之处,多少聊斋故事在那里发生。
    我看得入神,不知不觉脑子里想,如果我一个人到了这古庙,不急死也得吓死,不吓死也得闹心死。
    谢师父忽然一转头看着我,厉声道:“干,刘洋。8x年x月x日生,xx县xx乡人。”
    我一凛,赶忙答道:“是。”
    “刘洋者,跪!”他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我硬着头皮,噗通一声跪在神龛前。谢师父围着我慢慢绕了一圈,我看到他的手势在不断变化,打着手印,不禁心怦怦乱跳,想起刚才观落阴的诡秘,额头浸出冷汗。
    妈的妈,我的姥姥,老子这次估计凶多吉少了。
    “师尊三叩首!”谢师父喊道。
    我正傻愣着,那小男孩在旁边提醒:“磕头啊!”
    我这才明白,叩首敢情是磕头的意思。遂朝着神龛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头头落地。说实话,那种氛围,严肃紧张,团结活泼的,饶你硬似铁,也得规矩起来。
    “师母三叩首!”谢师父又喊。
    我草,还有师母。我心里叹口气,又磕了三个头。
    “作揖!”
    我赶紧站起来,双手互握,鞠躬。
    “跪揖!”
    还得说我聪明,马上明白,跪揖就是跪下作揖。擦,我也就那么点出息了,我心里暗骂自己。
    我重新跪在地上,双手作揖。
    作揖……跪揖……反反复复站起跪下一大堆。我心中本来那点燥气和不耐烦也没有了。忽然有些明白,繁琐规矩的仪式确实对宗教有很重要的意义。
    终于完事了。谢师父让我伸出双手食指,我正疑惑,只见他取出两根艳红的细线,慢慢缠在我食指的第一个和第二个指节交接的缝线上。越缠越紧,我手指第一个指节血流不通,变得通红通红。
    靠,他要做什么?
    谢师父从桌上取来一个方形托盘,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白沙。小男孩托住此盘,放在我面前。谢师父轻轻揉着我的手指节,忽然他的手一动,我就看到自己两根手指指尖,浸出了豆大的血珠。也不知他用什么刺出来的。
    因为太过紧张,我居然没有觉出疼。那两滴血珠,缓缓滴落沙盘,洇进沙子里。
    谢师父嘴里念念有词,挥手烧起一张符,符咒冒出渺渺青烟,他迅速把这张符塞进一个玻璃杯里。玻璃杯内部浓烟滚滚,翻卷如云。他拿起杯子来到我面前,我心里突突狂跳,他手腕一转,把玻璃杯口对着我的嘴摁了上去。
    就感觉那股烟迅速钻入嘴里鼻子里,呛的我直咳嗽。随着烟雾全部散尽,玻璃杯里没了空气,外部气压把那被子紧紧贴在我的嘴上。因为双手指节被捆,我下意识摇头想把杯子晃掉,可它挂得牢牢的,根本下不来。
    谢师父抚摸着我的头发,嘴里说着:“莫动,莫动。”
    我渐渐沉寂下来,头晕晕乎乎,看什么都是双影,意识在缓缓消散。
    谢师父脚尖一捅我膝盖弯儿,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把我双手拉伸,白沙托盘放到我的手上托起。此时的我,完全迷糊了,就跟中了迷药似的,他咋摆弄我咋是。这时候,就算他要给我爆菊,我也毫无抵抗之力,乖乖听命。
    也不知他点我脖子哪处穴道,我吃不住疼“啊”了一声,那玻璃瓶应声而落,小男孩顺手接住。谢师父燃了一根长香,塞进我的嘴里,香头冲外,直插进沙盘。怪异的是,那香头落进沙里,居然还在缓缓燃烧。
    耳边响起木鱼声,小男孩敲得很急。我勉强抬头,看到他和谢师父一起围着我绕圈。谢师父嘴里吟着听起来很诡异的经文,声声入耳,我感觉自己似乎陷进一个五彩缤纷的万花筒,意识在空白中沉沦,时间和空间已经不存在了,当下即是永恒。
    我在丧失意识前,听到谢师父吐字清晰的最后一句话是:“李大民,上的身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四周黑沉沉的,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清来到此时此景的前因后果。
    我在黑暗中莽撞前行,也没个方向,下意识就想让身体动起来。
    正走着,耳边忽然听到有几声乌鸦的怪叫,刺耳凄厉,像是哀乐。我的意识逐渐复苏,像是恍然一场大梦,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李大民妈妈观落阴,谢师父作法,嘴里插香,白色沙盘……一阵风吹来,我感到寒意顺着脚尖往身上涌,马来隔壁的,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我抬头看天,只见黑色的天空中,云层飘过,露出一轮圆圆的月亮。月光如水,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经过ps的桌面,淫美异常,十分的不真实。
    我环顾左右,发现自己居然行走在一处山间,此时正蹬在台阶上。台阶落满枯叶,破败异常,像是很多年也没打理过了。当我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东西时,立马惊立当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座大概三米高的红色山门立在面前,飞檐斗拱,形式奇古,倒也气势非凡。只是此山门很多地方缺砖少瓦,红漆剥落,透着荒凉的破败,看起来非常沧桑。
    让我吃惊的是,山门最高处挂着的门牌,蓝底金字,竖着写了三个清晰无比的大字“阴阳观”。
    阴阳观?我冥思苦想,名字很熟,就挂在嘴边。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就感觉脑子像是缺了根弦,痴呆愚钝,想什么都费半天劲。
    忽然惊醒,我和李扬、铜锁在大厦深处的隐秘空间里发现了一座楼中观,那道观上不就写着“阴阳观”吗?
    这事不能深想,越想越觉得不可琢磨,毛骨悚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回到了大厦?不对啊,周围景物明明白白是在一处深山里。
    难道?我想起道观核心处,那一眼深不可测的古井了,难道我到了井里?



第三十三章 道观里的地狱
    也不可能吧。我记得失去意识前,自己还在乡下大瓦房里做什么起乩,这怎么一眨眼工夫,自己回到大厦,进了古井呢?
    我犹犹豫豫,既然来了,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进去看看。
    走上台阶,穿过山门,再往里走了大概五百米,看到一座古庙,打眼一看,其庙大概有三重院落,显得深邃无比。在古庙上方,氤氲了一层眼睛可见的黑气。
    黑气缓缓涌动,发散凝聚,像是一只软体动物趴在庙上面。
    看见这座古庙,我“啊”的失叫了一声,因为我看到了风铃!屋檐下,挂着数串风铃,风一吹,风铃摆动,发出悦耳的轻声。
    我骨头缝都冒凉气,妈的,这不就是画里那座庙吗?!
    原来,我们都认错了,这根本不是庙,而是观!道观!阴阳观!
    可是,为什么这里的阴阳观和我们在大厦见到的,外形上根本没有相似之处呢?
    我站在道观门前的场院里。院子四周,长满了高矮不一的怪树,月光下,枝藤如鬼魅般摇晃,真真吓死个人。
    想了会儿,不得其所。我顺着大门走进去,里面是一座深邃阴森的大殿,四面高柱,极为空旷。这么黑的殿里,只有神像前供桌上燃着一豆烛光。
    我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光头男,背对大门,坐在神像前的地上,不知在写着什么。
    也不知为什么,这个人我是越看越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
    我慢慢往里走,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人身边的地上,铺着很多大张的黄色宣纸,纸上满是黑墨涂鸦,有人有物,不知画着什么东西。
    我脚步放的很轻,不敢说话。走到一张宣纸前,仔细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吓得遍体生寒,画上居然是地狱受难图!只见烈焰蒸腾,熊熊火海,一个佝偻身躯活灵活现的小鬼,举着叉子。叉子上是一个女人罪魂,全身**,表情痛苦至极。叉子直接掼胸而过,叉尖血淋淋露在外面。用的虽然是黑墨,墨汁泼洒淋漓,看起来比艳红的真血还要有视觉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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