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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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勤和卢雯也发现这个问题,他们两个从沙发上站起,满屋查看。卢雯去了仓库,何勤去了卧室。
时间不长,何勤从卧室里出来,惊恐地摇摇头:“刘洋,为什么这家人没有买表?”
我看看窗外,外面居然还没有黑天,依旧保持着黄昏的模样。天空漂浮着铅灰色的云层,昏昏暗暗的,山坡荒草上无数红色和绿色的萤火虫在飞舞。
我抹了把脸,心头狂跳,此情此景压抑的我喘气都费劲。
这时,仓库里传来卢雯的声音:“你们来看啊!快来!”
我们跑进仓库,只见卢雯把墙角的纸箱子打开了一个。借着天棚微弱的灯泡光亮,我们看到纸箱里装的居然是上坟用的纸人!纸人做得活灵活现,每个都有半人多高,童男童女的模样。
纸人穿着红色、粉色、黑色的衣服,有的双手抱胸,有的做作揖状,神态逼真。
可这种情况下,越逼真越他妈的吓人,卢雯脸都白了,她紧紧拉着我的袖子,都快哭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头上也浸出冷汗,心跳得像要从腔子里蹦出去。
我走上前,抱下一个纸箱子,上面还封着胶带。我用手生生撕开,掀开盖子。这个箱子里,居然装着满满的黄色纸钱。我正待细看,忽然天棚上的灯泡闪了两下,灭了。
仓库里一片黑暗。
卢雯一声尖叫,紧紧靠在我身上,“啊,啊”叫个不停。
我是又怕又怒,大吼一声:“别喊了!冷静点!”
黑暗中响起何勤的声音:“纸钱……纸钱……纸钱上好像写着什么字。”
我摸了摸身上,居然摸出个打火机。我缓缓擦亮,一束火苗燃了起来,黑暗中出现何勤和卢雯两张煞白的脸。
我抬起头,看看天棚上的灯泡,缓缓把打火机举高。这种黑暗的情况,实在是太吓人太凶险,还是想办法把灯泡弄亮才是正道。
这间仓库并不算高,我踮着脚就能够到天棚。我伸出手,勉强碰到灯泡,左右旋转了两下,也不知怎么,灯泡再次亮了起来。
仓库又亮堂了。我擦擦汗:“没事,可能接触不良。”
这时,我看到何勤像疯了一样蹲在纸箱子前,拿出一沓纸钱,不停地翻动。
我走过去:“怎么了?”
何勤把这沓纸钱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脑子顿时嗡一下炸了。只见在纸钱的中间,不知谁用黑笔写着两个清晰无比的黑字:何勤。
难怪何勤像疯了一样,换谁都得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名字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一户山民家仓库的纸箱子里,放着纸钱,纸钱上写着何勤的名字……
我呼吸不畅了,手颤得厉害,为什么会这样?
何勤拼命往外掏纸钱,每一张每一沓都在翻动,上面写满了他的名字。卢雯忽然咯咯笑:“好玩,好玩。”
“好玩?”何勤脸上不知什么表情。他拿出一沓纸钱递给卢雯:“看看吧。”
只见这沓纸钱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卢雯。
第六章 岔路
卢雯一声尖叫,像被火烫了一样,把那沓纸钱扔在地上。她大骂:“何大傻子,你搞什么鬼,你为什么往纸钱上写我的名字?”
“你脑子让驴踢了?”何勤瞪她,“我们一直在一起,我手上连根笔都没有,我拿什么写?”
何勤站起来,索性把那纸箱子抱起,大头朝下,把里面的纸钱全部倒出来,洒了一地。他蹲在地上,一张张翻,脸上面沉似水。
我知道他情绪已经失控了,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会儿这家主人如果回来,看到咱们……”
卢雯颤着声说:“他们回来正好,我正要问问是怎么回事!想耍我卢雯,他们离死不远了!”
何勤翻了一阵,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跑到墙边,把那些纸箱子全部打开,里面东西都倒了出来。时间不长,仓库洒了一地的东西。现在看出来了,纸箱子里装着的全部都是烧给死人的供品,有纸钱、金银纸箔、纸人还有蜡烛、长香等物,有的上面有名字,有的没写。有名字的全是“何勤”和“卢雯”字样。
何勤搔搔头,忽然站起来,直直看向我,眼神不对劲。
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卢雯已经发疯了,头发披散,这女孩本来就丑,现在又蓬头垢面,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非常可怖。
何勤看着我,一字一顿问:“刘洋,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
我心脏狂跳,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对啊,为什么没我的名字?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被何勤这么一说,卢雯被提醒了,她翻翻地上的纸钱,尖着嗓子说:“刘洋,为什么没你名字?”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摇摇头:“我不知道。”
能看出何勤心思很重,眼神犹疑,他说道:“刘洋,这一切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我简直气笑了,我吼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他妈也是受害者。再说了,我压根不认识你们,就算认识,我都多大了,为你们耍这种恶作剧幼不幼稚?”
卢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一声哭了。我和何勤看着她,心情都非常沉重。
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现在,既诡异又恐怖,可偏偏又找不出始作俑者,哪哪都不对劲,可找不出疼点在哪。此时的气氛,压抑到能拧出水来。
这时,有人拉拉我的手,我低头看,是哑巴女孩。小女孩眼睛乌溜溜地转着,显得特别萌,我心里叹口气,这种时候还不如做个聋哑人,什么都不知道爱谁谁,反而是一种解脱。
哑巴女孩指指卢雯,我霎那间明白她的意思,她心很善,这是暗示我去安慰卢雯。
我走过去,蹲在卢雯旁边,沉声说:“小卢,”我又回头看看何勤:“小何,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卢雯忽然紧紧抱住我,哇哇哭个不停。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些厌恶的,可这时候她情绪不稳定,不能往外推。我摸摸她的头:“行了,别哭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争取在太阳落山前出山。”
何勤搓着手说:“对,这里真恐怖,我们赶紧走,离开这里。”
我拉着卢雯往外走,刚出仓库,忽然卢雯挣脱了我的手,让我们等等,她又跑了回去。我和何勤面面相觑,不知她想干什么。
时间不长,卢雯跑了出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沓写着她名字的纸钱,她向我伸出手:“刘洋,你的打火机。”
我疑惑,她想把那些纸钱烧了?我摸出打火机给她。卢雯接过来,擦亮打火机,升起一束火苗,把那沓纸钱点燃。何勤不耐烦:“你要烧出去烧,别在屋里烧。”
卢雯冷笑:“你以为我是要烧纸钱?”纸钱非常干燥,一点即着,烧得很旺,火苗子窜腾。卢雯使手一扬,燃烧的纸钱落在沙发上,顿时“腾”一下烧了起来。
我一看就急了,卢雯这女孩真是野蛮愚昧,她还真敢干。
我吼道:“你想干什么?!这叫纵火罪,你不知道吗?你想蹲监狱吗?”
火越烧越大,整个沙发都烧了起来。我对他们两个喊:“愣着干什么,赶紧灭火!”
这里没有水,只能随手抄东西,什么折叠椅、沙发垫子,一顿扑腾,幸好在大火燃起来之前,把火苗扑灭。整张沙发的表面几乎烧成黑糊糊的焦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我恶狠狠瞪了卢雯一眼:“你以后再这么干,就自己走吧,别跟我们一起。”
卢雯根本不说软话,讥讽地看了我一眼:“谁稀罕。”
何勤擦擦汗:“刘洋,我有个想法,把仓库里写着我们名字那些东西都给烧了吧。要不然我总觉得有点晦气,心里不得劲。”
我想想,点点头。有人恶作剧在先,我们把那些烧掉,也不算过分。
我们三人来回在仓库里搬了几次,把那些东西堆在房前的空地上。我用打火机点着一张纸钱,把它扔进这些供品里,火苗顿时窜了出来,越烧越旺,大火几乎映红了周围。
我们三个人插着裤兜,站在大火前,火苗子映着我们的脸,谁也没说话。
何勤忽然说:“刘洋,你说我们能走出去吗?”
我笑:“你害什么怕,肯定会出去。出去之后你们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
何勤摇摇头:“我可不想上什么学了,学校那地方太黑暗,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捆着**包把学校给炸了。”
我侧脸看他:“别胡说。”
“没胡说,真的。”何勤道:“高中可以说是最弱肉强食的地方。成年人的世界至少还有个虚伪,还有个伪善,而在高中,那些人就跟畜生一样,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残忍。你要学习好,或者家里有钱,处在生物链上层怎么都好说,而一旦你处在最底层,天天上学就是受罪。”
我拍拍他,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道:“考上大学就好了。”
我们静静看着。看着燃烧的火苗,我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真的是在祭祀死去的卢雯和何勤。随着纸钱供品的燃尽,大火由盛而衰,渐渐熄灭。
卢雯回头看看这间白色的大瓦房,朝着大门狠狠吐了一口浓痰,正吐在门上。她嘿嘿拍着巴掌乐。我看了心里极为厌恶,作为女孩,不怕你丑也不怕你怪,就怕恶毒心坏。这个卢雯从一些细节就能看出来,非常非常坏。
现在她年龄还小,一旦长大进入社会,绝对是个恶女人。哪个男的要是不幸搞上她,可以预料,绝对是一生的噩梦。
她爱怎样怎样吧,我们出了山就形同陌路,这样的人我一辈子也不想见。
我拉着哑巴女孩,卢雯和何勤在后面跟着,我们四个人顺着山路往下走。
走在山里虽然看不到前后太远的景象,但我们也能感觉出来,整条路确实是渐缓向下的,也就是说,顺着这条路应该能走出大山。
“刘洋,你说那些纸钱是恶作剧吗?”何勤问。
“你有什么想法?”我说。
何勤说:“会不会是我那些同学干的?他们把我困在这,然后又在必经之路的房间里放了写着我名字的纸钱。”
“他们这么做为了什么?”我问。
“耍弄我吧。”
卢雯冷哼:“何勤你可拉倒吧,你算个什么东西。人家整治你,打你一顿多简单,非得用那些复杂的手段,你配不配?”
卢雯这话不好听,但确实提醒我了。如果把整件事解释为了恶作剧,确实在很多逻辑和细节上解释不通。最显而易见的问题是,你要在纸钱上写名字,还把这些纸钱堆到人家的仓库,总得和那户土豪山民打招呼吧,那户人家能任由几个学生这么瞎闹?山民肯定会和老师沟通,一说出来,整件事就拆穿了。
其实我心中最大的疑惑是,他们学校秋游为什么选在这荒郊野岭,有什么风景可看?现在这孩子多金贵,荒山野外的,一旦出点什么事故,家长能把学校闹翻天。
整件事不堪琢磨,越想越失真,就像做了一场离奇古怪的噩梦。我情不自禁用手掐了一下自己胳膊,真疼啊,应该不是做梦。
正想着,忽然卢雯喊了一声:“怎么有两条路?”
只见在我们面前,分出两条岔路。一条崎岖蜿蜒向下;一条向右边分过去,远处雾气沼沼的,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我们往哪条路走?”何勤问我。
我也没了主意,低头看哑巴女孩。哑巴女孩拉着我的手,摇摇头,明显她也不知道。
我是比较倾向走那条向下的山路,可为了谨慎起见,我打算往右边那条路去看看。我嘱咐他们在原地别动,我去探探就回。
我正要去,哑巴女孩拉着我的手,脸上表情又焦急又担心,那意思明显是不让我过去。我拍拍她的小脑瓜:“好好在这等着哥哥,我马上就回来。”
我一个人顺着右边山路走去。这条路比较平缓,能很明显看出这是一条很多人踩过走过的路,两面是长满荒草的山坡,中间一条路径直通向浓浓的雾气里。
空气湿湿的,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我一个人走在天地之间,忽然有种解脱放下的超脱感。我的心情不由自主放松了不少,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块石碑,影影绰绰立在雾气中,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字。
我心下狐疑,加紧脚步走过去。这块石碑一看就是有年头了,风吹雨打,石头表面都开裂了。我看到石碑表面刻着几个字,写的是……
第七章 奈何
我正在看碑的时候,身后响起脚步声,何勤走了过来:“刘洋,你走了挺长时间,怕你出意外,我来找你。”
我“嗯”了一声,指着石碑跟他说,在这条路上发现这么一块碑。
何勤来到碑前,揉揉眼,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这上面写的什么?怎么看不懂。”
石碑从上至下写着两个字,形状都很古怪,这也难怪他不认识。我说:“这两个字都是很老的异形字,一个是‘回’,一个是‘去’。”
何勤看我,惊讶地说:“碑上写的‘回去’?我们顺着这条路就能回去了?”
我摇摇头,心乱如麻,看看碑后的那条羊肠小路,一直蜿蜒伸进迷雾之中,显得非常诡秘。我说:“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后面这条路太危险了,这‘回去’二字其实是让我们往回走,不要前行。”
何勤点点头:“也有可能。”
我和他往回走,回到原处,和卢雯把这条路的情况说了一遍。我说:“大家拿个主意吧,少数尊重多数,商量一下往哪条路走。”
哑巴女孩拉着我的手,指了指下山的路。卢雯和何勤对视一眼,一起说道:“还是顺着原来的路走吧,这条岔路稀奇古怪,不要管它了。”
我们四个人顺着下山路继续走,走了一会儿山风渐渐大了起来,周围的雾气也越来越浓,空气中湿湿的。我抬头看看天,浓浓的雾气中竟然隐隐有雷声传来。
又走了会儿,天空飘起细细的小雨,看这雨势有渐渐变大的趋势。我们把衣服脱下来,遮在头上,时间不长,全身上下都淋湿了。雨越来越大,天空昏暗,下山路也越来越湿滑,我心情愈来愈沉重,荒郊野外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这么淋下去非成落汤鸡不可。
这时,何勤惊喜地喊道:“下面,下面有座庙。”
我手搭凉棚,勉强向山下看去。就在我们这个山坡下面,有一条波浪起伏,水流湍急的大河,此时河借雨势,浪花翻卷,发出轰轰的流淌声音,倒也气势惊人。在这条河上,有一条形式奇古的木头桥,横跨两岸。
岸边果然有一座很老的古庙,看上去面积不大。
“到庙里避雨。”我对他们说。
我们急急地从山坡上下来,地太滑又摔了几跤,全身都是泥泞,好不容易来到庙前,连滚带爬地进了古庙。
这庙也不知修了多少年头,破败不堪,正中有个神龛,里面似乎供着什么佛。地上堆着土罐,墙角还有掉毛的扫把,到处是蜘蛛网和灰尘。本来外面就下着大雨,没有光亮,庙里显得更加阴沉昏蒙,待在这里,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雨越下越大,屋檐上都往下滴着水。这里实在太黑,我摸着黑来到神龛前,掏出打火机,把供桌上两根残蜡点燃,幽幽的火光燃了起来。
这火光一燃,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看清了神龛里的像。
里面供奉的是一尊古代的官员,身穿官服,头戴官帽,面容祥和,下巴还有几缕长髯。整尊像做得小巧玲珑,也就半米来高,神态活灵活现。我有点疑惑,这种风格的神像内地是没有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卢雯走过来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