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 金钱不万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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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瞎起簟�
不知作何回答的绫濑，拭去托盘上的水渍。
在狩纳的事务所打工四个多月，薪水全拿来偿还欠款。不过，那点钱根本不够还庞大的债款。为了还债到事务所打工的行为虽然任性，但狩纳最后还是同意了。
所以，绫濑非常努力工作，以免造成狩纳的困扰。
下午客人较少的时段，绫濑就能有较长的休息时间。办公室里其中一名员工也出去吃午饭了。当绫濑回到楼上准备好狩纳的午餐下楼时，染矢正好来访。
他似乎是来找狩纳的，不过狩纳电话中。所以，绫濑先陪等待狩纳的染矢聊天。
“每天跟痴情男女混在一起很困扰吧？不会有臭虫跟着你吧？”
不过，这世上倒是难找到像狩纳这么坏的臭虫了。
染矢揶揄地笑道，绫濑连忙摇头否认。
“怎，怎么会…我们是一群好朋友一起入社。大家都对我很好，也很帮我…我在樱会很愉快。”
脑中立即浮现木内微微驼背的身影。不只木内，社员们既亲切又好相处。虽然男女社员偶有争执，气氛却相当融洽。
“话说回来，我还真佩服狩纳，竟然愿意让你上学…”
染矢深深叹了口气，绫濑不禁垂下眼帘。
“我真的…很感谢狩纳先生…”
绫濑如果想退社，狩纳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吧。
向来冷峻的狩纳除了给绫濑这些自由外，也会听他说生活上的琐事。大多是上课情形，樱会讨论的话题等，狩纳不会感兴趣的事，但他总是耐心聆听，时而简短附和时而皱起眉头。
“没必要感谢他啦。那傢伙心胸狭窄，大概只跟猫的额头一样大吧？喔，不对，这样对猫太失礼了。”
染矢嫌恶地挑眉。浑身散发雍容华贵气息的染矢，就像只高贵的猫。
想找到像他这么美的女人很难吧…绫濑不自觉盯着染矢看。
“小绫，过来一下。”
染矢眨了眨好看的眼睛说。
“什么？”
背部挺直的染矢，勾勾食指示意绫濑靠近。隔着茶几坐在对面的绫濑乖乖探身向前，有只蝴蝶飞舞的水晶指甲摸上他的脸。
一股香甜的气味窜进他鼻腔。
那是染矢身上的香水味。
令人联想到柑橘类的清爽味道，闻起来非常香甜。这样的味道加上染矢特有的体味，就融合成具有染矢个人风格的特殊香气。
“…啊…唔…”
意识到这点的绫濑，整个人抖了好大一下。
他不小心撞到茶几，茶几上的茶杯发出喀哒的声响。
“啊，那个，我…”
平常绫濑连髪胶都不用，认识染矢前也不曾注意过他人身上的香水味。
然而，他彷彿又闻到昨天在大学闻到的香味。
和田跟井上使用的香水味道更加香甜，闻起来像糖果。那是一种会引人遐想的味道。
“不要动，你睫毛上沾到东西了。”
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人冷静不下来，绫濑忍不住低下头却遭染矢轻斥。
原来染矢是要帮他拿掉睫毛上的髒东西。绫濑急忙想自己弄掉，却马上被制止。
“等一下，马上就好。”
冰凉的指尖温柔滑过绫濑的脸颊。
绫濑向下一瞥，正好对上染矢包得紧紧的胸口。在红的像夕阳的衬领装饰下，染矢的胸前平坦没有起伏。
如果这里有丰满的胸部…
想到这里，绫濑的心不由得剧烈动摇，害他差点叫出来。
“…呃…”
昨天三岛问他喜不喜欢大胸部的女生，他就想像了下有胸部的染矢。
莫非，自己对染矢的胸部有幻想？
他从没想过这件事，脑中也无法想像具体的影像。昨天一整晚他都在烦恼这个问题。
被三岛逼问前，绫濑从未怀疑自己喜欢异性这件事。
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越想越搞不清楚。理想女性的轮廓就像沾到水的水彩画，线条逐渐渗开，模糊。
“小绫，你睫毛真的好长喔…”
终於帮绫濑把髒东西弄掉的染矢讚叹地说。
“咦？你才长呢…”
染矢的睫毛仔细均匀地涂着睫毛膏，既卷翘又美丽。
樱会里的每个女生都会涂睫毛膏。不，不只樱会，学校大半女同学都会涂。
“可惜我不像你是天生的，真的好羡慕你喔。”
“染矢…”
绫濑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踌躇片刻后，绫濑凝视着染矢说：“染矢，你是不是…对女生没兴趣？”
染矢不是以男性的立场称讚自己。他向来以女装示人，又爱以女性审美的角度讚美自己，实在不可能会把女性当成恋爱对象。
绫濑唐突的问题，让染矢霎时愣住。
“咦？”
勉强挤出这个字的染矢，完全无法理解绫濑突如其来的问题。
“…你有想过自己喜欢大胸部的女生，还是…小胸部…”
绫濑越说越小声。
本来想学三岛随口问问的，却发现这话题似乎不适合外型和女性没两样的染矢讨论。心虚的绫濑声调都变了，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你怎么了，小绫？难道是被谁影响了？不会是被坏女人骗了吧？”
染矢担心地说，边把手覆上绫濑额头。
“我，我没有被骗…只，只是在学校聊到这个话题，所以我才…”
“这种话题很危险。女生个个是野狼，可别被她们骗了。你听好，如果你喜欢胸部大的女生，就先用我们家的荳荳应急，懂吗？”
染矢用力抓住绫濑肩膀，担忧地轻抚他的小脸。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
“点灯仪式就要到了，你还这样怎么行。狩纳想去看，表示那是件大事，对吧？”
“我确实会去。”
强而有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染矢和绫濑诧异地轻抽口气。
“狩，狩纳先生…”
紧张的绫濑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手里拿着资料的狩纳，推开屏风俯视两人。
“离绫濑远一点，别把变态传染给他。”
不爽染矢抚摸绫濑脸颊的狩纳，嫌恶地咂了下舌。
“什么嘛，把人家讲得像细菌一样…！”
“是细菌啊。”
冷淡丢下这句话，狩纳抓住绫濑的肩膀。指节明显的手指相当修长。
沙发发出轻微的声响，男子把绫濑搂进怀里。
“啊…”
随之而来的菸草味，让绫濑的心跳突然加速。
狩纳身上的淡淡苦味，立刻击败染矢的香气夺走他的注意力。那是狩纳的味道。
“你干嘛理那个臭人妖。还有，你们在说什么？”
“祕，密！对了，社长…你是认真的吗？”
见狩纳露出锐利的虎牙恫吓，染矢不依地嘟起诱人的嘴唇。被紧紧搂住的绫濑挣扎着想离开，但以他的力气根本敌不过。
“你是指什么？”
“就是点灯仪式啊。你真的要去吗？”
见染矢一脸认真，狩纳狐疑地皱起眉头。
“点灯仪式？…喔，好像是下个礼拜？”
狩纳的口气听起来蛮不在乎。圣诞灯会虽是动员樱会上下的大事，但只是大学的活动罢了。狩纳说要参加，应该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
“点，点灯仪式那天，监护人可以自由参加…”
绫濑慌忙在脑中搜寻适切用语。活动当天校园可自由出入，预计将涌入不少人。
狩纳会去吗？
就算到时候学校会挤满前来观赏的民众，绫濑应该也相当引人注目。
他希望狩纳能去看他参与筹备的灯会，却又不知怎么跟大家解释狩纳的身份。
你该不会有男朋友吧？三岛曾轻浮地开他玩笑。
这句话虽然不对，但难保三岛看到狩纳时会乱猜。
越想绫濑越害怕。
“监护人？”
搂着绫濑的长臂抖了下。
“啊，不是啦，就是那个…虽说是灯会，规模其实也不大啦…而且，你一定很忙，所以…”
“我去会让你很困扰吗？”
狩纳彷彿看透他内心地问，绫濑使劲摇头。
“怎，怎么会…”
“明明就会。”
染矢看了看神情慌乱的绫濑及脸色一凛的狩纳，深深叹口气。
“你有点常识好吗？谁希望流氓到学校去。社长如果去了，铁定会害绫濑的风评变差。”
“染，染矢…！”
染矢辛辣的发言让狩纳愤怒地眼角上吊。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流氓？”
雷鸣似的怒吼立即在头上炸开。
“还好意思问我。你没照过镜子吗？就算穿上西装，也不像绅士。而且那股强烈的杀气，简直吓死人…对吧，久芳？”
染矢倏地把视线转向办公桌旁的职员寻求认同。拿着话筒偷看他们的久芳誉，不发一语地移开目光。
“混蛋，干嘛别开视线？”
丝毫不把狩纳的低吼放在心上，染矢突然拍了下手。
“如果社长很在意小绫的点灯仪式，我可以勉为其难替你出席。”
面对染矢自信满满的提议，狩纳极度不悦地皱起眉头。
“什么？”
发出疑问声的不只狩纳，还有偷听他们谈话的久芳。就连绫濑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样可以吧，小绫？我去你反而比较高兴吧？”
染矢兴奋地说着，边朝神情困惑的绫濑伸出手。在他红色指甲碰到绫濑的下巴前，狩纳狠狠踹了茶几一脚。
“开什么玩笑！谁会欢迎变态人妖到学校。”
“怎样！我去总比你这个流氓去好几百倍。”
“不，不要吵了…”
绫濑语带泣音地制止，仍压不过染矢高分贝的叫骂。他拚命挣脱狩纳怀抱，想平息两人的争论。
“这，这活动很小…没，没什么好看的。所以，请你们不要在意。”
一口气说完，趁狩纳手臂稍稍放松，绫濑抓起茶几上的托盘，迅速逃离现场。
“绫濑！”
“染矢，谢谢你的巧克力。我，我去准备午餐…”
跑到一半的绫濑，猛然回头向染矢道谢，说完又立刻跑掉。他完全没勇气回头。
望着逐渐被夜色笼罩的天空，绫濑走过学生会馆。
正准备转弯，脚突然拐了下。急忙站好的他，肩膀不小心撞到东西。
“啊，抱歉，绫濑。”
差点跌倒的绫濑，被一双穿着大衣的手及时扶住。长臂意外健壮牢靠。看到木内近在眼前的双眸，抱着文具用品的绫濑露出笑容。
“不会啦，我才该向你道歉。”
绫濑客气地说，身边正好有几个学生快速走过。
“木内，你要去社办吗？能不能顺便再帮我拿两条延长线。”
和田经过两人身边时大声叫道。
和飒爽跑过的和田一样，绫濑和木内臂上也套着臂章。
“…大家都干劲十足呢。”
目送往整排银杏树跑去的和田，绫濑眨眨大眼。点灯仪式开始前的校园，瀰漫着一股兴奋感。
“快五点了，负责演奏的人都到了吗？”
察觉自己仍扶着绫濑，木内慌张地放开他。
“好像都到三号馆的休息室了，接下来只等彩排。舞台搭建也照进度进行。”
“大家马不停蹄地赶工，终於在中午前赶上预定进度。”
嘴唇紧抿的木内，看起来有些疲累。
在银杏树上装饰彩色灯泡，把十公尺高的冬青树装饰成圣诞树的工作，顺利完成了。昨天测试后，除了部份微调外，几乎可说是大功告成。只剩下搭建舞台这件让樱会伤透脑筋的工作了。
原本预定搭在圣诞树旁的舞台，却在开始作业当天，被紧急通知位置变更。
因为学校从明天起开始举办学会相关会议，所以原本舞台的预订地，成了教授墨宝的展示处。负责搭建舞台的社员接到通知后，气愤难当。
除了不能邀女生到校参观外，这还是绫濑第一次看他们那么生气。
所幸位置改在中庭入口的银杏树旁，还算显眼。
临时变更地点，舞台搭建作业又比想像中困难，因此负责搭建的人不得不连夜赶工。
“对了，绫濑…”
一直低着头的木内突然开口。然而一阵喧闹声，从整排银杏树的方向传来，两人的注意力转向骚动处。
“啊，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天气很冷，小心别着凉了。”
“谢谢，你也是。社办里有热茶，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木内的体贴让绫濑浅浅一笑。
看着木内走向社办，绫濑急忙跑向中庭。舞台旁的帐棚里摆了几张桌子，充当临时执行委员本部。
绫濑抬眼看着中庭周边的灯光，发现人群已开始聚集。
户外的灯光照亮中庭，让位於中庭中央位置的圣诞树看起来更加抢眼。
亮泽的蓝色缎带把冬青树点缀得很梦幻，树的顶端摆了一颗闪亮的银色大星星。其他的装饰物还有雪花，球型饰品，礼物等。摆树下的礼物，一律以银，蓝二色包装。周围的植栽跟户外照明，也以鲜艳的蓝色加以装饰。
“好像聚集不少人了。”
寺内从演奏社休息室小跑步出来。他们将在点灯仪式进行时，以管乐器伴乐。
“开始广播了。很难要大家不把车子开进停车场。”
井上拉拢白色外套领口，转头看向银杏树。
整排银杏树和圣诞树皆装饰着白色灯饰，等待着点灯仪式开始。树下有好几个学生正朝中庭走来。
“快五点了，就要开始倒数了。”
感觉到平时难有的活力，寺内转头看向一旁的舞台。
摆着麦克风的舞台上，聚集了几个工作人员。后台的樱会社长及三岛他们边测试音响设备，边频频看着手錶。“天色慢慢暗了，感觉好紧张喔。”
“就是啊，希望能顺利点亮。”
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的井上祈祷似地说。被笼罩着本部的兴奋与紧张感染，绫濑不禁使劲握住手中的档案夹。
主角明明是华丽的圣诞树和银杏树，但身为活动负责成员之一，绫濑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这和以普通学生身份参加文化祭的心情截然不同。
不论是文化祭或校内各种活动，绫濑通常只是远远地看着，或迅速离开活动地点。虽然觉得有点寂寞，却没勇气加入活动行列。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参与整个活动的筹备。
绫濑向拿着法国号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演奏社社员，再次确认演奏地点，对方面露笑容回答他。那就麻烦你了。绫濑边说边鞠躬，并露出微笑。
开始倒数后，就只剩演奏社的表演以及闭幕仪式。
活动顺利进行，让绫濑放松地吐了口气，脑中同时想起几天前在事务所和狩纳的对话。
一想到狩纳会不会参加点灯仪式，绫濑一颗心就冷静不下来。
明知他只是随口说说，不用太在意，但…
他还是希望狩纳看看自己的校园生活。不过，到时不知又会引起什么骚动，绫濑忍不住不安了起来。
在事务所谈过后，绫濑就不敢再问他答案。怕引起狩纳注意后，被他问说‘我去参加会带给你困扰吗？’。
如此一想，绫濑的心情忽然变得好沈重。
因为他无法完全肯定地说‘一点都不困扰’。
先不管狩纳像不像流氓这件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和狩纳的关系。
“而且…现在是他最忙的时候，他不会来的…”
看着手上逐项完成的进度表，绫濑喃喃地说。
平常希望狩纳别因忙碌而疏於照顾身体，此时反而感激起狩纳忙碌的工作。
“你刚刚说什么？绫濑，你在等人吗？”
注意到绫濑轻叹了口气，井上凝神注视他。
精心打扮的井上，显得相当有魅力。她拿着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