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喜脂花(下)----美景-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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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玩笑了……”
自己自然而然地就这样说,不过……
“什么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动作快一点,不然我就把你的老底揭个精光!”
自己反应不过来。这算什么?是单纯的泄愤吗?所以才叫自己做出难堪的事,不过就这样泄愤也未免太简单
,凭他的性格以后难免不会有更多过分的要求提出来。还有,自己为什么要相信这样一个人的话,难道他说
下跪自己就一定要这么做吗?
不对,要是这么简单就可以结束的话,秦雅泽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玩弄自己的机会。
一时间吴子键的头脑中充斥了各种各样的想法,或者自己的表情也随着这些念头变来变去吧,秦雅泽斜靠在
床上,对着这样的自己扑哧笑了出来。
“别一脸古怪好不好,我可是认真的。想来想去,什么过分的事也抵不过你低三下四地在我面前承认错误更
让我开心,更别说还要下跪了。你不会是不相信吧,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是不是?不然我给你写个书面保证
如何?”
秦雅泽一副真的要动笔的样子,吴子键对着忙着找笔的他撇撇嘴,心中未置可否。谁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别
的目的啊,这个人的性格是出奇的怪异,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预料,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要按牌理出牌吧
。
不过,事实上,自己的心理的确感觉有一点点动摇。
说不定一句小小的对不起真的可以从此甩掉这个大麻烦。
秦雅泽所乐于看到的无非是自己谦卑地满足他的虚荣心而已,得了绝症的人能有什么凌云壮志呢?如果耍更
大的花样他也会掂量自己的反应,不可能达到的要求,这个人绝对有自知之明不会提出来。不过,还是觉得
好奇怪。
太怪异的感觉。
“为什么我要道歉,我可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就算昧着良心说的话也说不出口。”
自己嘴硬地说,秦雅泽不以为然。
“因为我高兴啊,我说值得就值得,其他的你不用管。”
他就是这种恶劣的男人,即使对自己毫无用处的恶言也照说不误,但凡能让自己快活这个人都会毫无顾忌地
去做,老实说吴子键有渐渐掉入陷阱中的感觉。
“凭什么我要相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我劝你还是相信为好。”
心就像越来越谦卑了似的,口气也松动了,吴子键不知道自己已经跨越了该不该下跪的实质问题而进入之后
的程序。就算这样,秦雅泽也不肯退让一点,他不顾自己已然全面变青的脸,神情悠闲地凝望窗外。
“白上了我那么多次,而且动手打我不知多少回,怎么,一个小小的歉意也不肯表示吗?还是非要让我计算
出代价才肯面对现实?你不是那样迂腐的人吧,不然的话……让我反攻一次也可以抵消。”
吴子键说不出话来,秦雅泽的表情十分奇怪,明明是在笑,眉眼间却流露出伤感。摇摇头,吴子键打消掉可
怜对方的想法,讨厌!善于表演也是这个家伙可恶的地方之一。
“说不定我不会活过这个夏天呦,这样的我没什么必要骗你吧。”
乍然被提及“死亡”的话题,听起来就像空|穴来风一样不真实。自己反射一般脱口而出“怎么可能”,然而
,说出后立刻后悔,其实现在的自己不是应该在心理期望对方早点死掉比较好吗?
表情突然变得满足的秦雅泽,冲自己招招手,像往常一样甜美地笑,嘴里却说,
“快说啊,我都要等不及了,一想到这是从来不肯认错的你生平对人第一次认真跪下认错,心里就扑腾扑腾
直跳呢。”
对方说得那么轻巧,好象“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种谚语从来不曾出现过。然而,身临其境的自己却做不到轻
松,事实上,自己根本就是难堪加紧张,糗透了。吴子键双手握成拳头,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却讲不出一个
字。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三个字,而且利弊关系也算的清清楚楚的自己,事到临头才发现理性的想法全然不管
用。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对方直逼的目光赤裸裸地烤得人生疼。
“对……不起……”
好歹挤出这几个字,但是对方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秦雅泽用手拄着下巴,歪头认真地瞧自己。
“还有呢,快点跪下啊,说这种话不跪一下会显得很不真诚的。”
吴子键恨死了那张可以随便损人的嘴巴,可是既然已经说出了丢脸的话,逞强的姿态就再也拿不出来。
膝盖不能弯曲,完全不能动……自己试了一下,是不是西装裤裁剪得过于合体了?不,不行……感觉上自己
好象要越过一道危险的边缘,但是奇怪的情感却拼命对自己说着:不!
秦雅泽的表情渐渐不耐,丧失耐性的他用手指神经地敲击着桌面。
“快点,你怎么这么笨,难道下跪很费劲吗?还是你的膝盖出问题不能动了?老实说,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先杀了我,要么你就当面跪给我看,二选一,我给你倒记时喽。”
说着这个家伙居然真的开始倒数记时。
“五、四、三、二……”
“不!”
喊停的瞬间,吴子键完全忘记了理性。
“他妈的,秦雅泽你这个混蛋,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立刻收回你的无理要求,要么你就揭穿我之后等
着我们两个同归于尽,老子不陪你玩了,随便你怎么选!”
昂着头喊完之后,好兴奋,吴子键全然忘了自己处在多不利的地位。这是少有的自己会忘记理性作出不可收
拾的事,明知道惹恼了对方会是什么结果,但是没办法控制,这理由大半来源于秦雅泽条件之外过分的态度
。
他如果表现得不那么嚣张的话,或许自己真的会下跪求和也说不定。
对方盯着自己脸看的表情真像女王鉴别奴隶一样,从头到脚,一丝也不放过。讨厌,真的讨厌到了极点,吴
子键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拷问般的眼神,能一直穿透内心,把内心深处那个谁也不愿意看到的自己硬生生的拖
出来。
自己一直厌恶这个人,一开始是没有意识地躲避,后来虽然痴迷于肉体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协调。为什么已
经Zuo爱的对方还是如此让自己别扭呢?原因就在这里,我讨厌他,讨厌他把那个对谁也不愿表露的“我”硬
拽出来见人。不仅如此,他还对那个“自己”不加一丝怜悯,毫不留情地撕扯、作弄……自己真的很恨这个
人,为什么这样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他为什么不从这个世界消失?对了,他从世界上永远消失掉就好
了……
自己错乱的想法被一阵暴笑声打断的时候,吴子键无法解释自己心中的气愤、耻辱和悲哀……一切都被那个
男人料到了,他料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也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从他不再继续要求而放肆的笑颜暴露在面
前开始,自己才明白,被这个男人再一次耍弄了。
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不能做,吴子键只是带着刻骨的怨恨,一直凝视眼前的人。
70
整整三天,自己都未能从那噩梦般的情境中恢复过来。每一次想起当时的情形,羞惭到想死的念头无法抑制
。不能想象当时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自己会怎样,幸好只有自己和那个人,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绝
对绝对不会让同一句话从嘴里冒出来,不过曾经发生的却永远也改变不了。难堪的印记是秦雅泽对自己一辈
子的报复。
这三天的每个漫长的夜里,吴子键独自躺在家中的大床上,咀嚼悔恨的果实。
第四天,自己想起还有一些东西放在秦雅泽那里没有取回。想到要踏入那种人的家一种难以控制的厌恶感居
然升起,这是以前从来也没有过的体会,仿佛所有的屈辱一股脑都重来了,吴子键无法把自己带离病房中的
那一刻。
真是后悔到几乎撞墙的地步,这绝对不是自己平时的处事方式,也许当时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吧。
当连续第四个夜晚不能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之时,吴子键下定决心收拾心情,斩断与秦雅泽之间所有的联
系。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愿意返回秦雅泽呆过的地方,就算知道他现在不住在家里也是如此。要不是平时放在那
里的东西中有一些不得不取回以免后患的物品,真想就这么让它和那个人一起烂掉好了。想归想,吴子键还
是掏出备用钥匙。
别的不说,单是上衣兜里的信用卡和图书馆的书卡,如果置之不理的话,说不定就是以后麻烦的根源。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毕竟只是一瞬间的事,为了长远考虑,要做到今后一丁点瓜葛也没有的地步,现在就
必须及早准备。带走自己的东西也就意味着要把那一段令人不快的记忆也从生命中抹去。
吴子键知道秦雅泽此刻应该在住院治疗中,自己算准了他家里不会有人才悄悄地来。谁知钥匙在锁孔中转动
几下后,意外地感到阻力,吴子键立刻意识到有人在里面将房门反锁了。
门被打开的速度快得出乎自己的预料,来不及转身下楼的自己就这样迎上秦雅泽深邃的目光。
乱蓬蓬的头发,皱皱巴巴的T恤和短裤随便套在身上,还有泛白的嘴唇,说明此刻面前的这个人状态十分不好
。
不过吴子键的疑惑大于一切,他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医院接受治疗吗?为什么却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自
己面前。
直觉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被欺骗了,这家伙根本什么事也没有,不过转念一想,就算秦雅泽本身不能相信,
但至少病历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内容绝对不会错。或许他回来也只是为了拿必要的东西吧,虽然看起来完全不
是那么一回事,但是谁管他!
“你来了。”
简简单单的招呼,看得出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适,不过吴子键在乎的不是这个。自己对那些装作视而不见
。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搬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如果可能就一次把事情都解决掉,然后走得远远的多一分钟
也不会留下来。
发觉吴子键犹豫地站在门口,已经向屋里自顾自走回去的秦雅泽回头奇怪地招呼自己,
“快点把门关上,我冷得很。”
真可笑,外面明明是将近六月艳阳高照的天气,这个人却还抱怨着寒冷,一听就知道是随便扯的瞎话。就算
装出正经的样子也不用这么做吧,吴子键心有不甘地走进去。
“我是来取自己东西的。”
简单地解释之后,吴子键不理睬对方可能有的反应,自顾自打开行李箱。秦雅泽站在一旁,既不帮忙也不反
对,本来应该在床上躺着的他却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动作。就算脸上露出明显不高兴的表情也照样打扰不
了他的注视。
幸好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在秦雅泽默不作声的“守护”下,吴子键虽然浑身不舒服但是动作可没有停下
。除了带过来的衣服之外,就连一直放在这的剃须刀也不想留下,把一切整理好之后,想要走的吴子键才想
起还有升任校长之前在学校图书馆借的几本教参,扫过几眼之后就随便地扔在这里,之后因为不再继续教学
的缘故再也没有碰过。
应该还在这个屋子里吧,虽然已经差不多快忘光了,不过那是学校的藏书,就算不值几个钱的话,上面还有
自己借书的印章,留在那个人手上不是什么好事。
借了很久都没还的书,自己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放在什么地方,书柜里没有,仿佛扔在床头柜里,不过翻了翻
还是没发现。也许被用来垫饭桌的一角了?自己越找越糊涂,几番徘徊之后,眼角的余光扫到秦雅泽向这边
走过来。
“在找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用!”
被自己一口拒绝的秦雅泽表情无聊地耸耸肩膀,退到一旁。
奇怪,明明不可能拿出这个房间的,其他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找到,惟独盖了自己名号的教科书却一点踪迹也
没有。吴子键在不大的书架上从头到尾又扫视了一遍,确信没有遗漏任何角落,可是目标一点也没有痕迹。
这下子不开口也不行了。心理这么想着,自己疑惑地回头看看身后抱着双肩的人,对方接触自己目光后仿佛
无所谓一般扭过头的动作却更加重了自己的怀疑。
“喂,你把我的书藏到什么地方了?”
“什么书啊,我不知道。”
对方故作天真地这样反问,吴子键冷笑两声。
“别装了,就是我三月份从图书馆借的教学参考书啊,虽然现在没什么用处了,不过上面有我的印鉴,你是
不是想留下做个纪念?不过不好意思,我没那个打算,快点交出来吧。”
秦雅泽歪着头想了想。
“根本没见过,我干吗要藏你的书?”
“原因你自己清楚,除了你谁还能做出这种无聊事!”
自己那鄙夷的神情让秦雅泽的眼睛瞪起来,他忿忿不平地注视自己,吴子键故作不见,继续在书架上搜寻。
找了许久之后依然一无所获,不过心理很清楚,被那个家伙故意藏起来的东西,找是找不到的。
身后传来极度冷淡的声音。
“就算你找到天黑也没用,老实说,那几本烂书我看了就碍眼,早就扔掉了。”
吴子键闻言从蹲着的姿势一下子站起来。
“你说什么?”
“你聋吗?书早被我扔了,反正我们都已经撇清,我扔没用的书你管得着吗?”
就算不在乎书的事情,毫不在乎的语气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那是我的书,你有什么权利随便扔掉!”
“你又不早说,谁知道那么无聊的书会是你的。”
精装的元照大英汉词典会是“无聊”的书?更何况扉页上还有自己的印鉴,虽然谈不上爱书如命,但那是从
学校借来的东西万一真的丢了的话,补偿起来也很麻烦。不过,吴子键此刻心理最气的是秦雅泽的态度,那
个人仿佛就是为了故意激怒自己似的,尽说些让人控制不了脾气的话。
不过,如果这就是他的目的的话,自己一定不要让他得逞。
转了念头,吴子键淡漠了语气。
“既然你说那是无聊的书,就随便你好了,反正再买也很方便,要是能就这么轻易甩掉你连同你的诅咒的话
,就算损失几本书也是值得的。”
不怀好意地回敬后,吴子键重新蹲下把行李箱的盖子合上。这是很简单的行李,只要把皮箱的链子扣合即可
,在自己这样做的时候,背后传来匆促的脚步声。拖着拖鞋的声音从卧室奔到厨房,然后又回来。哗啦一声
响,吴子键的旅行箱盖子上冷丁砸下来几本砖头似厚重的大书。黑色的皮质封皮上面印着金色油亮的字体,
正是自己找了好久的“目标”。
注视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发了好久呆的吴子键回过头,秦雅泽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后。
“你的书,拿上它们滚吧。”
71
吴子键眼看着对方抛出赌气似的话之后,就背对着自己一下子钻进凌乱的被窝。
明明看到他脸上的冰霜已经快覆盖住整个房间,吴子键的脸上却开始浮现笑容。原来觉得激气的并不只是自
己一个人,这样一想,心理就像得到了补偿一样漂浮起来。收拾好行李之后的吴子键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床
前,不大的双人床上,衬衫、睡衣、内裤和袜子把大半的面积都占据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与以往空荡到
一无所有的情况大相径庭。或许是生病后没有精力去整理吧,吴子键因为也发现秦雅泽同样有乱掉步骤的时
刻而沾沾自喜。本来已经打算走的念头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