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突击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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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正聊着,正在接受测试的新兵队里有一个人引起了陆双勇的注意,他扯了扯苏晓峰的衣服,对他说:“晓峰,你看看那边那个人,我总觉得有点怪,又就不出哪怪。”
苏晓峰顺着陆双勇指的方向看去,只是在十几个应聘者中,有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他做的动作与其他人完全一样,但就是让人觉得哪个地方有所不同。苏晓峰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脸上的神气,跟别人不一样。”
陆双勇也看出来了,其他的应聘者都带着一些胆怯和兴奋混合的情绪,而这个汉子的脸上是一种淡淡的漠然,似乎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当负责测试的士兵布置一项测试内容时,别的应聘者总有听不懂或者做不对的,但他却是一次就成功,然后就平静地站在一边,等着下一项。
“喂,那边那位兄弟,过来一下。”陆双勇对那人喊道。
那人开始没注意,不知道是喊自己。站在他身边的士兵听到了,连忙捅了他一下:“快去,我们长官叫你呢。”
那人微微有些吃惊的样子,不过马上就掩饰住了。他小跑着来到陆双勇和苏晓峰的面前,向二人弯了一下腰,算是行了礼,问道:“两位长官,喊小人有什么事。”
陆双勇上下打亮着他,此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龄,脸上带着几分谦恭,但眼神里分明有一丝隐隐的光华,看起来与一般的农民大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陆双勇问道。
“小人叫许良清。”
“什么地方人?”
“我是彭家村的。”
“你是外姓?你说话口音不像是铜州本地人。”陆双勇问。许良清说的铜州方言十分生硬,不像是本地人说话的口音。
“回长官的话,我是外来的,在彭家村做的倒插门女婿。”
“这位大哥,你是东北银(人)吧,哪疙瘩的。”罗毅正好过来看招聘现场,听到许良清说话,但凑上来,随口冲许良清学了一句东北话。在那个年代,南方人听东北话都很少,更不用提学说东北话了。但罗毅是后世过来的,电视里成天都在放东北小品,他是久受熏陶了。一听许良清的口音,罗毅就判断出来了,这家伙肯定是东北人。
果然,许良清听到罗毅这句话,眼睛一亮:“长官也是东北人?”
“嗯那。”罗毅打趣地应了一声,“你还没说呢,哪疙瘩的?”
许良清倒是听出来,罗毅只是学说东北话而已,说话时咬字还是南方习惯。他的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答道:“回长官的话,我是辽阳人。”
“怎么到关内来了?”
许良清用带着一些自嘲的口吻说:“九一八以后,入关来的东北人多了。连我们少帅都入关了,我一个老百姓算个啥。不入关,还等着当亡国奴吗?”
罗毅心里一动,问:“你是东北军的?”
许良清迟疑了一下,答道:“也不算……穿过几天军装吧,然后队伍打散了,长官也不见了,没人发饷,我就一路流浪,到南方来了。”
“这么说,你是当过兵的,难道现在还想再当一次?”罗毅好奇地问。
许良清说:“我什么也不会干,南方的地,我也不会种。好歹当兵能挣点钱给家里花,也不算是废人了。”
“当兵可是随时会送命的,你有家有口了,能舍得下吗?”
“谁的命都是命,打死了算他的,没打死算我的,有什么舍不下的。”
“会用枪吗?”
“学过一点。”
罗毅把一支退了子弹的步枪拿过来,交到许良清手上,说:“你如果能把这支枪分解了,我就收你了。”
许良清看看陆双勇和苏晓峰,判断不出这三个人谁的官大,不知罗毅说了算不算。陆双勇知道他的心思,笑着说:“这是我们营长,他说招你,就算数了。”
“那,谢谢营长。”许良清向罗毅鞠了个躬。
罗毅说:“别急着谢,你会不会分解?”
“长官请过目。”许良清说。
罗毅等人低头一看,刚才还拿在许良清手上的那支步枪,眨眼间已经变成了一堆散件,按着顺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原来,许良清向罗毅鞠躬的那一会,手上根本没闲着,已经把枪分解开了。
陆双勇和苏晓峰都被震住了,分解枪支是士兵的基本技能,但没有谁能够手脚这么快,而且眼睛根本不用看着。二人对了一个眼神,暗暗叫好:不错,是个好兵。
“牛啊,哥们。”罗毅恨不得过去拍拍许良清的肩膀,“好了,你已经被录用了,去帐房支安家费吧,找王连长把名字登记上。你……到新兵连可以先当个班长。”
王大成过来把许良清带走了,后面还有一堆手续要办,包括要找村里的老人证实他的身份,说明是否有不良行为,出具一个类似于后世的“政审材料”之类的东西。陆双勇问罗毅:“罗子,你怎么一下就看中他了。”
罗毅看着远处许良清的背影说:“我看这家伙有点不同凡响,刚才听他说,他在东北军呆过,应当是有些军事技能的,估计是个老兵油子。现在咱们部队里,就缺这种有经验的老兵,他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呢。不过,让大成好好盯住他,别万一是个奸细,反而坏了咱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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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东北军的军士长
“立正!稍息!立正!向左转……”
朱山镇突击营新建的兵营里,50名招募进来的新兵和20名突击营的老兵在同时接受着训练。站在队伍前发号施令的,居然是同为新兵的许良清。
把新兵和老兵放在一起训练,是罗毅的主意。陆双勇等人都没在正规军队里呆过,对于部队的操练既陌生又不感兴趣,认为这种立正、稍息之类的队列训练没有任何作用。罗毅和袁静是仅有的两个接受过军队训练的人。袁静接受的要正规一些,但毕竟是早期军队里的条令,有许多动作不够规范;罗毅是在学校的时候接受过军训的,时间不长,要求也不严,但学习到的东西是多年积累下来的,规范性更强。
罗毅最早的安排是由自己来做新兵的训练,训了两天,他就烦透了。以他的性格,实在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材料。当年军训的时候,教官天天念秧似地对他们说立正的要领: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脚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曲,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库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平视……罗毅勉强能记起几条,但要让他去念给士兵听,再一条一条地检查,可就要了他的命了。
袁静倒是有兴趣干这些事,不过她根本就树立不起权威来,这里毕竟不是红军队伍,女性本身没什么地位,加上她还有点来历不明,不是突击营的人,大家更不听她的了。她的嗓音甜甜的,听起来很好听,但没什么威严。只要她一喊口令,大家就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实在是没法训练了。
折腾了一两天,罗毅意外地发现许良清的军事素质非常不错,像立正、稍息这样的动作,别人做起来别别扭扭的,只有他做得十分自然而且标准。很明显,他应当曾经是一名非常职业化的军人。
“许良清。”休息的时候,罗毅喊道。
“到!”许良清从坐着的地方站起来,立正,响亮地答应着。
“过来一下。”
“是!”许良清一路小跑来到罗毅面前:“长官,有什么吩咐。”
“为什么要跑步过来?”
“报告长官,条令规定,三步以上就得跑。”
“谁的条令?”罗毅问,其实他也知道这个规定,但他从来没有跟士兵讲过,许良清显然是从其他渠道了解到的。
许良清愣了一下,回答说:“我在东北军呆过一段,是东北军的条令。”
“你在那是做什么的?”
“当兵的。”
“不对。”罗毅说,“你的素质不一般,如果东北军的士兵都能有这样的素质,那这支部队就太可怕了。你肯定当过军官。”
“报告长官,我……我当过排长。”许良清承认了。
“我说嘛。”罗毅高兴了,“我现在就需要一个排长,这帮人正好就是一个排的人,你负责带他们训练吧。你的职务嘛,我现在还不能任命你当排长,你就当军士长吧。”
“长官,什么叫军士长啊?我们东北军,没有这个职位。”
罗毅说:“军士长就是兵头将尾。在所有的军官面前,你是下级;在所有的士兵面前,你是上级。现在我就任命你当军士长,负责训练所有的士兵。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许良清挺着胸脯说。
突击营到目前为止也只有90多个人,其中除掉在矿山执勤和在朱山镇内外执勤的,参加训练的大约是70人左右。罗毅把大家召集起来,当众宣布了许良清任军士长,负责训练的事项。新兵们倒是无所谓,老兵里面有人开始嘀咕了:
“这个姓许的是什么来头?怎么一来就当了军士长了?”
“听说过去在国军干过。”
“在国军干过就了不起了?”
一个叫杨金水的老兵忍不住喊了一声:“营长,要不,让许军士长给大家露一手吧。要不,大家也不服他啊。”
陆双勇站在一旁,正打算训斥杨金水一句,被罗毅轻轻按住了。罗毅站在那里不吭声,等着看许良清有没有本事摆平这样的事情。他知道,如果自己出面弹压,许良清的威信就树不起来,而这样,训练的事情就又得落到自己头上了。此外,他对这个许良清还真有些好奇,想利用这个机会,试试他的水到底有多深。
许良清微微一笑,对杨金水一拱手,说:“这位兄弟,我一个人也露不了什么,要不请你过来,咱们过两招,大家一看就明白了。”
杨金水敢这样喊,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许良清不过是个中等个头,杨金水比他高出五六公分。论块头,杨金水也比许良清要壮实一些,所以还真不怕许良清向他叫板。
杨金水走到许良清面前,大大咧咧地还了个礼:“兄弟,开始吧。”
说完,他拉开架式,抡起拳头向许良清胸口打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许良清不躲不避,生生地用胸膛应了杨金水一拳。只听抨地一声,杨金水向后退了两步,许良清脚下却稳稳地扎着马步,纹丝不动。
“好!”许多新兵喊起来了。许良清和杨金水过招,新兵们自然是向着许良清一方的。
“有两下子。”杨金水也赞了一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向许良清扑去,挥拳直击。
许良清见杨金水来势凶猛,向一旁微微侧了侧身,让开杨金水拳锋,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杨金水的右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拽,杨金水身不由己地转了半个身。不等所有的人反应过来,许良清手腕一翻,左胳膊正压在杨金水的右手肘关节上,杨金水当即就单膝跪倒在地上了。这一手擒拿术中的“扣掌压肘”使得如行云流水,全场无论是新兵老兵一齐鼓起掌来,连陆双勇都忍不住叫了声好。
许良清放开杨金水,抱拳道:“兄弟,得罪了。”
杨金水站起来,在当地愣了一小会,忽然抱起拳向许良清说:“服了,我服了。军士长果然有两下子,改天这一手一定要教教我。”
许良清做了个手势,示意杨金水归队,然后板起脸对大家说:“蒙罗营长看得起,让我当了个军士长。兄弟我过去当过几天兵,有点部队里的小招式,可以跟大家一起切磋一下。请大家给我这个面子,按我的要求做。纪律是军队的生命,我希望,所有的士兵,都要严格服从命令,完成训练任务。”
“好!”士兵们响亮地答应着。这些士兵,无论新兵还是老兵,都是山里的农民出身,没什么特别多的城府,谁有本事就服谁。许良清露了这样一手,让大家服气了,大家也就接受他了。
“好,听我的口令,向右——转,齐步——走。”许良清熟门熟路地下着命令,然后认认真真地纠正着每一个人的动作,看起来,比罗毅要职业多了。
陆双勇在一旁小声地对罗毅说:“罗子,你看中的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刚才那一下,我过去见大当家的使过,还没有这家伙使得利索。看来,这家伙还有点水。”
罗毅说:“我第一眼看他的神情,就觉得像是个老兵。他的眼里有一股杀气,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装出来的。所以,我判断他肯定有点来历。”
罗毅没有告诉陆双勇,他过去看到过的眼里有这种杀气的人,是一位从两山轮战下来的老兵。此人平日里跟朋友们打牌喝酒,寻欢作乐,真没什么特别的,但遇到紧急事情的时候,眼睛里光芒一闪,真有点不怒自威的气质。
“双勇,以后咱们要特别注意招收这种老兵,这样才能让我们的部队迅速地形成战斗力。咱们过去的聚义帮,没打过几次正规的战斗,咱们的士兵缺乏大仗、硬仗的经验。这些年,到处战乱不断,我估计周围的农村应当散居着不少当过兵的人,我们要去把他们找出来,把那些道德品质不错的人招进队伍。”
“罗子,我明白了。”
024 抗日队伍
有了许良清这样一个得力的军士长,罗毅轻松极了。许良清军事素质很好,懂得训练的方法,而且有一种能够震慑士兵的威严,基本上不需要罗毅操什么心。不过,当有一次他申请对一名做不好动作的士兵打军棍的时候,罗毅把他拦住了。
“良清,这样不好吧?”
“这种情况,就该打军棍啊。”许良清说,“慈不掌兵,如果不给他点教训,他怎么能记得住?”
罗毅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许良清:“这个嘛,我们是新型军队,要搞军事民主,官兵平等,不能体罚士兵,要尊重士兵的人身权利……”
“哪有军队里不打军棍的。还有,你说什么?官兵平等,这怎么行,长官如果没有威风,打仗的时候怎么能够指挥士兵啊?”
罗毅在这个问题上辩论不过许良清,很明显,在带兵和打仗方面,许良清是有着实践经验的,而罗毅仅仅是知道一些理论。他想到的是,解放军是讲究官兵平等的,论战斗力,有哪支部队能和解放军比呢?但这个道理……
他突然一拍大腿,乐了。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能够跟许良清辩一辩。袁静是在红军的连队里当过指导员的,和许良清一样,都是实际当过兵的人。论政治思想工作,估计许良清肯定不是袁静的对手吧。
他把袁静找过来,对她说:“袁静,这些天许良清在训练新兵,发现一些不听话的,他要打他们的军棍,要不,你给办一下吧。”
袁静一听就急了:“这怎么行,怎么能用军棍来对待士兵呢?”
“是啊是啊,我跟他说要官兵平等,爱护士兵。可是他说军队里必须这样,要不就没有战斗力了。”
“他胡说八道,我们红军的战斗力会比他那个东北军差吗?”袁静被罗毅挑拨动了。
“那你去跟他说吧。”
袁静果然去找许良清了,两个人开始激辩起来。一开始,许良清对袁静的说法很是不屑,但袁静列举的红军士兵英勇作战的事例,打动了许良清。他是一个带过兵的人,袁静说的事情,他是能够理解的。很显然,红军的官兵关系对许良清产生了触动。
“为什么红军的弟兄打仗能够这样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