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突击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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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云飞打开皮箱,取出两封大洋扔到罗毅面前:“我出门打仗,带钱不多。这是200个大洋,你将就先用一阵子吧。不够再找我。”
“另外……能不能借我一支匣子枪。要不,我在铜州让人打劫了怎么办?我出点事没关系,万一南昌朱老板以为是你……”
柏云飞看着罗毅,咬了半天牙,说:“我堂堂黄埔生,居然会栽在你这样无赖的人身上。”
“这个这个,韩信不也有钻人裤裆的时候吗?”
柏云飞从墙上摘下一支驳壳枪,连着枪套和几匣子弹全给了罗毅:“拿着吧,我好人做到底。我看出来了,你这家伙不简单,未来说不定能够成龙成凤,我先巴结巴结你吧。”
罗毅接过枪套,把枪抽出来在手里耍了一把,赞道:“真是好枪……我还有……”
“你还有什么要求!”柏云飞抓狂了,“你再敢敲诈我,我就叫人把你抓起来!”
罗毅呵呵笑着说:“闹了一宿了,挺困的,我想借你床先睡一会,上午九点喊我起床,行不?”
柏云飞终于崩溃了,他颓唐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指了指床,说:“你去睡吧,你真是我爷爷。”
005 会晤铜州校长
柏云飞安排迫击炮排对着土匪们呆过的宿营地猛轰了一阵,陆双勇按着苏晓峰带回来的口信,在宿营地留下了一些引火物,在炮弹的轰击下被引燃,导致了一场大火。柏云飞在大火还未熄灭的时候,让人靠近喊了一阵子话,然后得出一个土匪已经全部被剿灭的结论,虎头蛇尾地班师了。
罗毅在柏云飞的帐篷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天亮之后,柏云飞派两个警卫开着一辆卡车把他送到了铜州县城。
铜州县城长宽各只有七八百米,也就是1000亩地大小。县城里除了县政府之外,再就是一些杂货店、客栈、饭馆、诊所之类,商业不算很繁华,但也算是应有尽有了。
罗毅进了县城,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客栈的名字很老套,叫作“悦来”,估计与其他地方的悦来客栈并没有什么连锁关系,算是山寨版吧。客栈里客人不多,只有两三个来采购农林产品的外地商人,铜州不是什么重要城市,本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出产,所以外来的客商并不多。住店的价钱很便宜,一天一角钱,还包一日三餐,三个大洋就够生活一个月时间了。那个年代的食品都是纯天然的,十分可口,罗毅兜里不差钱,日子过得很是舒服。
罗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来过铜州,对于城里的各种典故也不清楚。他花了几天时间在城里转了转,体会了一下当前的社会和经济状态。他到裁缝店给自己做了一身学生装,使自己看起来像个读书人的样子了。随后,他便托客栈的老板帮他引见城里的小学校长。
小学校长叫汪德伟,30来岁,曾在北平读过几年书,据客栈老板介绍,此人很有一些经世济民的思想,在本地推广平民教育,经常免费为上不起学的孩子开短期的识字班。由于有学问,而且人缘很好,所以汪德伟在铜州县城里很有些威望,属于意见领袖一类的人物,尤其是与县长的关系极佳。
见面的地点选在县城中的一处茶楼,汪德伟穿着长衫,准时来到约会的地点。罗毅穿了新做的学生装,早已叫好了一壶好茶以及几碟点心在茶楼等着。见到汪德伟到来,罗毅连忙起身施礼:
“请问,是汪校长吗?学生罗毅,在此恭候已久。”
汪德伟还了个礼,双方分宾主坐下,汪德伟对罗毅说:“听刘老板说,罗先生从海外回来,有事要指教在下。”
罗毅连忙纠正道:“哪里哪里,刘老板肯定是传错话了。我是说,我有事要请教汪校长,不是指教,而是请教。”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罗毅说:“我祖上就是铜州人,家父幼年就去了南洋,在那里谋生,这些年也稍微攒下了一些家业。他一直想着要报答家乡的乡亲,所以派我回来,看看能为家乡做点什么事情。学生一直在国外长大,对于国内的风土人情了解甚少,有哪些礼貌不周的地方,还请汪校长海涵。”
说完这些,罗毅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么说话可真累啊,也知道语法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反正自己说是从海外回来的,说话不合规矩也能理解了。
汪德伟答道:“岂敢岂敢。令尊对家乡的一片赤子之心,真是让人敬佩。不知罗先生此次回来,具体想为家乡做些什么事情,找我来,又能帮罗先生做点什么呢?”
罗毅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听到汪德伟问起来,他滔滔不绝地说道:“在海外,我们华侨虽然挣到了一些钱,但社会地位并不高。我们大家都深深地感到,国家如果衰落,海外的华人就抬不起头来,要想自己有地位,背后必须有一个强大的祖国。这次回来,我想效法梁漱溟、晏阳初等人,选择铜州的一处边远山村,搞乡村建设的试点,帮助当地百姓脱贫致富,建设和谐社会,带领农民齐心协力奔小康,发展低碳……这个就算了。还有其他很多想法,汪校长以为如何?”
感谢大学的政治课啊,当年为了不挂掉这门课,罗毅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来背书的,现在说起来,典故、概念之类,如数家珍,听着有模有式的。如此看来,大学里还真没有哪门课是用不上的啊。
“好啊!”汪德伟一翘大拇指,说,“你们父子有这份想法,真堪称众人的楷模啊。唉,想我一介书生,空怀报国之志,可惜能力有限,连在县城帮助一些穷孩子上学的能力都没有,真是惭愧啊。”
罗毅笑着说:“汪校长如果想帮助穷孩子上学,其实也不难。有些事,可以采取一些运作方法的。学生有个提议,校长不妨一试。”
汪德伟大感兴趣,把头向前凑了凑,说:“罗先生快请讲,汪某洗耳恭听。”
“其实,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社会上愿意扶危救困的人,还是不少的,汪校长何不把帮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作为一项工程,发动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能帮一个算一个。这个工程的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希望工程如何?”
“希望工程……”汪德伟念叨着,“好,这个名字好。这些孩子,本来就是我中华的希望啊。不过,这募捐的事情,可不是小事。万一大家觉得我是沽名钓誉,甚至怀疑我侵吞善款,那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搞一个基金会,只要接受到的善款,一律公开。各项支出用度,也一律公开。接受捐助的孩子,必须公开姓名,让大家监督,看看他的家里是不是真的很穷。这样,无论是收入还是支出,都是透明的,大家也就无话可说了。而且,捐款的人能够知道自己的钱帮助了谁,也会有成就感的。”
“好极,妙极。罗先生真是天才啊,我怎么就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呢。”
“这个嘛……其实这不是我的发明,我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好!”汪德伟沉浸在想象之中,“我明天就开始操作这件事。我要让学生挂一个横幅到街上去,号召大家捐款帮助你说的那个……失学儿童。横幅上要写一句有份量的话,就写……就写……”
“你就写:一个也不能少。”罗毅心想,反正也**了,索性做个人情,连艺谋大叔的创意一块卖了吧。
“对,一个也不能少。太精辟了。不行不行,我马上就叫人去办。”汪德伟差点就要站起来了,这位书呆子,居然还是个急性子人。
罗毅大汗淋漓,我给你出完主意,你就走了,我的事还没办呢。闹了半天,我把你约来,还陪上这些茶点,就是为你出主意的?
“那什么,不急不急,汪校长,我们……还没谈完呢。”
汪德伟这才醒悟过来:“惭愧惭愧,我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罗先生找我,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还请指教。”
罗毅说:“其实,汪校长刚才说的帮助失学儿童的事情,是最重要的。我的事情嘛,当然也很重要。我约汪校长出来,是想请汪校长帮我跟政府部门联系一下,我想承包一片山场,在那里推行我的乡村建设计划。”
“承包?”
“嗯,我们海外都这样说。就是请政府划一片山场给我,我负责帮助那一片的农民脱贫致富。我不需要政府投入资金,还能够帮助政府解决一些问题,你看这样可好?”
“这是好事啊。”汪德伟说,“这种事情,怎么会没人支持呢?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跟县长谈,他肯定会同意。不知你有没有看中哪一片山场呢?”
“县城东北,马蹄岭一带,方圆大概200平方公里左右。据我了解,这一带基本上没有什么耕地,山民以砍柴采药为生,生活十分贫困。家父过去曾在那里受过山民的大恩,他交代我要首先到那个地方去帮助百姓。”
“马蹄岭?”汪德伟犹豫道,“这一带好像倒都是些无主的荒山,山里没什么出产,百姓也的确十分贫困。你如果能够去帮助一下那里的村民,的确是一桩善事。不过,我听说那一带经常有土匪出没,前不久国军刚刚进剿过,说是全部剿灭了,实际上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是担心罗先生你的安全。”
“没关系,我自有主张。我手下有几个保镖,也还有一些防身的武器。不瞒汪校长,学生我在海外也受过几天军训,寻常几个土匪,我还真不当一回事。”
汪德伟站起身,说:“罗先生是文武全才啊。咱们说办就办,我马上带你去见县长。呵呵,说起来,县长与我也有几分交情,当年就是他把我从北平拉回来办学的。我说句什么,应当还有点用处。更何况,罗先生对于铜州只有付出,而没有索取,县长求之不得呢。”
罗毅也站起来,说:“那就有劳汪校长了。”
006 县长
汪德伟带着罗毅来到县政府,门口的卫兵连问都没问一句,就放他们进去了。看来这位汪校长和县长的确很熟,颇有点走禁城如履平地的意思。从街上路过的时候,罗毅执意到店铺里买了几色点心拎着,汪德伟连说不用,但罗毅表示,自己毕竟是第一次上门拜访县长,空着手去,未免太失礼了。
与罗毅想象中长须飘飘的县太爷不同,县长汤元浦是个40岁不到的中年汉子,中等身材,穿一套中山装,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下巴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眼神炯炯,透着一身的干练,只是在走路的时候,似乎有一点点跛,轻易也看不出来。
“听德伟说,你想在马蹄岭一带搞乡村建设?”汤元浦收下罗毅送的点心,也没多余的客气,开门见山便问。
“是的,主要是家父交代,说他早年曾受过那里山民的恩,要知恩图报。”
“哦,令尊……咳,咱们不拽这个文辞了,我是一介武夫出身,我知道你也不是受旧式教育长大的。你爸爸,或者说你爹,过去也在铜州生活过?”汤元浦说。
罗毅顿时倍感轻松:“是,我爷爷是铜州人,我父亲是生在铜州的。后来我爷爷出去打工,把我父亲带走,再就下了南洋了。我是生在南洋,中途只跟父亲回来过几次,对国内的情况很不熟悉。”
“嗯,海外的铜州人很多啊,没办法,地方太穷,老百姓不外乎几条路,当兵、当土匪、要饭、下南洋。”
“没错。这几天我在铜州县城转了转,感觉到当地经济的确不行,本身土地就少,又没有工业,老百姓不穷才怪呢。”罗毅侃侃而谈,以一个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当年的经济,随便挑点毛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汤元浦点点头,表示认同罗毅的看法:“罗先生有什么具体想法?打算怎么做,需要政府出多少钱?我可告诉你,铜州县非常穷,一个多余的大洋也拿不出来。”
罗毅说:“我不需要政府出钱。我只需要政府给我一个授权,允许我在马蹄岭地区搞开发。我了解过,那里有一些木材、石料、药材都是可以运出来销售的,只是目前交通不便。我打算组织村民修一条公路,然后以公平的价格从村民手里收购各种产品,销售到外地去。这样村民就能够逐渐富裕起来了。此外,我还准备兴办几所学校,为当地人扫盲。”
“太好了!元浦,教育兴国啊,只有教育才能兴国啊!”汪德伟在边上插话说。
汤元浦冲汪德伟笑笑,意思是让他不要激动。然后转回头对罗毅说:“罗先生,这件事,你要考虑周全。修路和运输都不是简单的事情,那个地方的出产,不一定有太大的利润,我担心你会亏本的。”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挣钱,只是帮助当地百姓有个营生而已。修路等前期投入都由我负责,而且我没打算通过经营来收回投资。”
汤元浦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罗毅,说:“这件事,对于政府来说,当然是大大的好事。我完全可以给你这个授权。有件事要说明一下,你搞开发,如果规模不大就算了。如果未来规模大了,我希望你能够依法纳税。这个问题,国家是有法律规定的。”
“那是当然,我们在南洋有纳税的习惯,不会让县长为难的。”罗毅胸有成竹,如果自己的计划能够实现,区区一点税款还真不算什么事情。给政府交点税,也能买一个护身符吧。
“另外,德伟不知道跟你讲过没有,马蹄岭一向是本地治安比较差的地方,有一股土匪一直在那里活动,还有红军也会经常从那里经过,像你这样海外回来的富商,估计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县长,我这次回国,家父知道国内兵荒马乱,所以让我先招了几个保镖,而且还有武器,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违犯法律。如果县长允许的话,我希望稍微扩大一点我的保镖队伍,既保护我自身的安全,顺便也可以保护一下当地的百姓。至于经费和武器,全部由我自己解决,不需要政府操心。”
“这个倒也可以。”汤元浦说,“时下国内各地的治安都不太好,富绅之家一般都有武装的家兵,违法不违法的,也顾不上了。你自己组织几十个家兵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如果在当地招兵,最好和他们签好生死状,万一有些伤亡,抚恤一类的事情要事先说好,免得闹到政府这里来,我也不好处理。”
“没问题,我按县长说的办就是了。”罗毅说。
“如果你能保证不出事情,我可以给你一个番号,你的家兵,就叫作马蹄岭保安队好了,职责嘛,就是维护地方上的治安。薪饷要由你自己解决。有了这个番号,你的保镖持有武器就是合法的了,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你看这样如何?”
“多谢县长,有一个番号当然是最好了,否则国民政府追查下来,我们私人拥兵,总不是什么好事。”罗毅心中暗喜。有了这个番号,土匪就变成官兵了,可以合法地带着枪下山来了。
承包荒山和组织私家武装的事情,就这样说定了。马蹄岭那片的确都是无主的山场,原来有过几个地主,据说都因不堪土匪骚扰而跑掉了。那地方山高路远,老百姓穷得连衣服都穿不上,本来也养不活几个地主。汤元浦让人带着罗毅去办了一些手续,最后给了他一张“马蹄岭保安队长”的委任状。这其中,当然主要是汪德伟的面子在起作用,罗毅的言谈之中流露出来的见识,也增强了汤元浦对他身份的信任。
从县政府出来,罗毅和汪德伟又聊了一阵。从汪德伟那里,罗毅得知汤元浦真的是行伍出身,黄浦某一期的高才生,北伐的时候受伤致残,这才被安排到铜州当县长。他信仰三民主义,有着富国强兵的梦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