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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其实我是演员作者:啪啪啪-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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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Mache后来还是确认了舒旷的平安。
“我看到关于Act As Talent的报道,才知道你顺利地成为了艺人。”
想起那份美国报纸对《慧演英才》扯淡的泛政治化报道,舒旷还是忍不住发笑。原来不只自家父亲看到了,连朋友也看到了。
Mache忽然正色:“有没有考虑过到美国来发展?”

趁着中国演员工会会长和美国电影艺术学院(AMPA)主席在主席台上发言时,雎微楼小声问舒旷:“你那朋友,什么来头?”
舒旷一拍脑袋:“忘了问了。”
“……你不知道?”雎微楼心里嘀咕,莫非真是自己会错意了,这俩人其实没那么熟?
“他原来是一个小剧团的副团长,可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美国的洽谈代表。”
“哎,我听说美方代表都是AMPA的理事,你那朋友可不简单啊。”
AMPA会员不超过5000人,能进入的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必须是在电影艺术上有所建树、得到认可和尊重的翘楚;而理事总共也只有36个,虽然不能说是所有会员中艺术成就和地位最高的人,但也必须有相当的才干,才能服众。
“他在剧团的时候就是表演天才,离开剧团只有三年,就有这样的成就,我一点也不意外。”
雎微楼见舒旷眼里满是赞誉、欣赏甚至崇拜,心里默默给沈携点了一根蜡烛。
“也不一定是离开剧团后才开始发迹,”他友情帮忙降降温,“进剧团前,他是干什么的?”
“呃……”

舒旷进Pumpkin Juice,纯属误打误撞。
当时他们在排练改编版《夜莺》。舞台上一群洋人穿着汉服,摆着功夫架势。
你要问为什么,因为安徒生给《夜莺》写的开头是:“你大概知道,在中国,皇帝是一个中国人,他周围的人也是中国人。”那个时代,欧洲人将故事安放在中国,就跟中国人把故事安放在蓬莱仙境一样,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一个试验性剧团总是要有些创新的,既然大家都不把这个背景当回事儿,那么他们就偏要反其道而行。
虽然自这篇著名童话写就到现在,已经过去一百多年,虽然中西文化经历过长达百年的冲突和交流,但是,那不伦不类的古装,那半调子的功夫pose,还是让跟着学校戏剧社的朋友去探班的舒旷看得面部抽筋。
副团长Mache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个长相相对西方人来说略显柔和的亚裔的。他跟团长说了一声,就中断了排演,走到舒旷身边询问他的看法。
“基本上,你们女演员穿的那是和服。”
“左右衽反了。”
“辫子不是中国古代的主流发型。”
“哪个天才加了空腻七哇当台词?”
“腰都沉不下来还叫马步?”
“手指并拢,不要跟鸡爪似的,除非你想演梅超风。你不认识梅超风是谁?没关系,她也不认识你。”
舒旷每挑一次刺儿,Mache的眉毛就挑高一次;舒旷怀疑等自己说完,Mache会气得想动手打人;不过没关系,他打不过他。
但Mache没动手。不只没动手,他还笑了起来。
“感谢上帝把你送来了,这真是改正错误的绝好机会。”
在知道舒旷也有意学习表演之后,Mache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即便Jason不同意,”他指的是团长,“我也会私下教你的,作为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宝贵意见的报酬。”他边说边眨了眨左眼。
舒旷真正融入剧团是后来的事。
他几乎是单纯地在享受学习和表演的乐趣,对别的事很少在意和过问。或许这种纯粹也是一种武器,让Mache对他另眼相看。
“你会是个非常有趣的演员。”金发碧眼的副团长说。
在他的有意照顾下,直到离开剧团,舒旷都得以保持这份纯粹。
连只盘桓了一段时间的赵捷,在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了解的情况都比舒旷要多得多,




第182章 第 182 章
“舒旷一直以为Pumpkin Juice只是个普通的地下小剧团。”赵捷提起这件事就禁不住笑意,“不过最近应该也觉得不对劲了吧。”
以前是无知者无畏,现在接触得多了,自然能回过味来。要是随便一个地下小剧团的团员,个个都在第二境界以上,那国戏央演的老师都得去自杀了。
“那个Mache Leibowitz在进Pumpkin Juice之前,是南加大电影艺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到百老汇混了一段时间后,返校当了讲师,之后又辞职,跟团长Jason Musk一起开了这个剧团。离开剧团之后,他又回到了学校,现在已经是副教授。”
赵捷提了几个代表作的名字,据说它们全都是在电影界享有盛名的独立作品;隔行如隔山,何况还隔了一个太平洋,方桐全都没听说过。
“对了,他还是个gay。”
赵捷说得风轻云淡,甚至带点兴味,方桐却是听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同性恋?那舒旷……”
“对,他对舒旷有意思,在剧团的时候就表现得挺明显的,我都看出来了,恐怕团里没人不知道。也就是舒旷当局者迷。”
“那这次舒旷去美国,岂不是挺危险的?”方桐皱眉,“我知道了,我会多看着点。”
“稍加留意就好,不用太过紧张。舒旷的防御能力可是很强大的,几乎是百毒不侵。”赵捷大笑,“与其担心有人冒犯舒旷,还不如担心舒旷拒绝人的时候太不留情面,把人得罪死了。”

“我直接就拒绝了。”
晚宴一结束,舒旷回到酒店里,第一件事就是给沈携打电话。
“这么干脆?这可是在美国发展的机会。你本身又是美籍,有先天优势。”
“这还用说吗?好莱坞有武侠片吗?我可不想在动作片里打酱油。武侠是只有中国才有的东西,我喜欢它,所以我到中国,就是这么简单。”
沈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赞赏道:“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好莱坞虽然号称国际化,但留给华人的空间其实不多。以往想在好莱坞发展的影星,除了在到好莱坞之前就已经在全球范围内都有拥趸的明星之外,大多都是以昙花一现而告终,最终还是要回到国内来,才能葆有生机。”
舒旷笑:“那你刚才还故意跟我说那话?故意误导我是吧?”
“哪能啊。”沈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从衣柜里挑出几套衣服来,“此一时彼一时。前辈们披荆斩棘,留下了宝贵经验;何况时代不同了,如今去好莱坞的人,说不定反而会大获成功,成为一代先锋。”
时机对了,只需要顺势而为。
内部来说,有对外开放政策的东风;而就外部而言,好莱坞越来越重视海外市场、特别是中国市场。没有华裔角色?没关系,需要的时候,编剧们随时可以添加。
有钱就是大爷。中国还不能算是富裕,但哪怕只有四分之一的人掏钱去电影院,观影人数就超过了美国的总人口。印度也是人口大国,但没有这个消费能力,也是浮云。
这段时间以来,国内演员“触外”不断,难道是因为现在演员的演技比以前更强吗?显然不是。
是资本的力量。目前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比资本更能跨越种族、语言和文化障碍的东西。如果没有国内掏钱买票的观众们在背后支撑,好莱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沈晋常说的一句话,话糙理不糙:“没有人民群众,我们算个屁!”
沈携虽然接了好莱坞的片约,但从没有到那边发展的心思。不是怕受挫折——即便是顺应时代潮流,开拓者也总是比后来者艰难的,当然,获取的成就和荣誉也是后来者难以比拟的——他只是受父亲的影响太深,太明白自己的根扎在哪里,自己的养分来自哪里。海外大片,只可当做锦上添花,绝不是他的根本。
舒旷却不同;他本来就是美国人,不需要受到这样的束缚,完全可以走那条路。
哪怕沈携希望他永远留在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也没有权利左右他的选择。
好在舒旷比沈携想象得更坚定、更纯粹。
“你说得对,正宗的武侠片,还是只能在国内找到……”
“咦?”
电话那头似乎有别的声响。
“怎么了?”
“大概是Mache来找我了。回头再聊!”
沈携听到了冰冷无情的忙音。
……那个马什么史?找舒旷?现在?
现在洛杉矶是晚上十一点!

晚宴上Mache就说好了,要和舒旷一起泡吧。住宿接待方面,美方有所安排,舒旷和Mache都没给自己搞特殊待遇,都住在指定酒店里。见面也方便,直接去对方房间接人。
鉴于第二天还有活动安排,他们没走远,就在酒店自带的吧里喝几杯小酒。
背景音乐安静舒缓,客人也不多,是个适合谈天说地的地方。
“他们看到我的中文名,都特别惊讶。Aron问我,‘你知道它的意思吗?’他怀疑我随便抽了一本中文书,点了几个字拼到一起,然后死记硬背。”
“死记硬背是真的。”舒旷笑起来。
“对,对,你知道,汉字可真难写,光三个字就够我受的了,我练了很久才记下来。不过,你跟我解释过他的意思,不是吗?我说,‘第一个字读ma,是我的名字Mache的谐音,也是中国非常常见的行,意思是一匹马。boo way两个字,和我姓里的‘bowi’谐音,是中国古代一个了不起的宰相的名字,字面上是谁也不敢违背的意思。’他们全都被镇住了,真该让你看看他们的表情。”
两人相视而笑,乐了一会儿。
“可这还没完。Liz问我,能不能也给她起个中文名。我特别镇静地告诉她,起名是个慎重而神圣的过程,必须给我多一些考虑的时间。”
“噗,后来呢?”
“除了随便凑些,还有什么办法?我在在线翻译输入Elizabeth Smith,截了最后三个字,背下每个字的解释读音和写法,拿去应付她了。”
Smith小姐特意为这次交流会印制了带中文名的名片。舒旷接到她的名片时,几乎没忍住笑。
她叫“白铁匠”。




第183章 第 183 章
这一聊不得了,聊到了酒吧打烊。
舒旷脸上两朵红云,也不知是因为喝得太醉还是因为与旧友重逢太高兴。脚步倒是很稳,要不是看人的眼睛有些虚,雾蒙蒙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没喝过酒。
Mache的情况要糟一点,踉跄了几下,还是舒旷扶稳的。好在神智尚且清醒,口齿也清楚。他比舒旷高一个头,搭着舒旷的肩膀,头一压下来就凑近舒旷的耳朵,轻轻说了声谢谢。
舒旷被这一口暖呼呼的热气吹得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没考虑太多。
把人送回他房间,他正准备告辞,Mache说等等。他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精神了。
“我带了一瓶红酒,开不开就看你了。”
舒旷眼睛一亮:“不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那瓶,我就直接走人了。”
“当然是它。”
“真令人想不到,珍藏了这么久,你也舍得?”
“要看对象。你值得。”
舒旷抚掌:“够朋友!”

“我亲眼所见,今早上舒旷是从你情敌房间出来的,沈携,你知道严重性了吧?”
“嗯。”
雎微楼啧啧:“你倒是挺淡定的。”
“一般般。”
雎微楼嘴角抽了抽:“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说这种关键时刻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忙。”
“……再见。”
为了刺激沈携,雎微楼是有些夸张了。他当然不可能到Mache的房前去晃悠,更不可能亲眼见到舒旷从里边出来。
他只是起床找舒旷去吃早点——在这语言不太通的地方,除了官方安排的翻译,也就是舒旷这个土著最可靠——发现只有方桐在门前焦急地踱步。他多问了两句,见方桐答得语焉不详,心知有蹊跷。正准备想办法试探,舒旷就来了。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雎微楼闻到舒旷身上的酒味,多少有了点猜测。
方桐显然不想在别的艺人面前多说:“没什么,走走,先换衣服,早饭之后还有安排。”
舒旷却没隐瞒的意识:“啊,难道你是在等我?我只是跟老朋友叙叙旧,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么?你等了多久?”
“也没多久。”方桐瞟了一眼嘴角带笑的雎微楼,心里默默叹口气。
他昨晚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有些担心,想提醒提醒,可是那种场合下直说“你这朋友是同性恋”似乎不太好;又想到老板叫他放心,便没有表示什么。他本来想等舒旷回房之后再睡,没想到等着等着自己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到舒旷房间一敲,没有回应,各种不好的猜想都冒了出来。
好在舒旷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虽然因为宿醉和熬夜脸色有点不好,但举止言行都是正常的。
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家这位艺人的防御果然坚固。
白担心一场,还给雎微楼探听到了八卦。哪怕这条“八卦”本质来说无伤大雅,但经纪人的本能之一,就是要保护隐私;方桐有些许挫败感。
第二天晚上,舒旷再提要和Mache出去的事,方桐就不再多想了。

舒旷对待今晚的态度要慎重得多,答应之前先声明:I’m clean。
视情况不同,这句话有不同的含义;不过Mache知道,舒旷的意思是,不管软硬毒品,他都不会沾。
美国人的party能有多疯狂,舒旷自己有所体会。
学生时代,不是没有在同学朋友的party上,被人邀请“试”那么一点点。那些清末武侠片舒旷不是白看的,他对毒品深恶痛绝,坚决不尝。
如果别人胆敢在一个小团体的聚会里拒绝成为“共犯”,一定会变成被排斥和欺凌的对象;但舒旷一直在家里的势力范围里念书,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惹不起,所以,他们不敢对他造次,只能是敬而远之。久而久之,倒有一些不愿跟这些人为伍的学生聚集在他身边,寻求庇护,对抗他们。
这种情况到上了大学才改变;大学生们都是各人顾各人的,下了课就几乎没有联系,小团体之间的矛盾也不会过于突显。你不沾迷幻剂,只要直说就好,最多做不成朋友,没人会过多在意。
舒旷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原则,当然不能一朝打破。
他提前声明,是为了Mache的面子。Mache特意带他过去,为他拓展人脉的意图很明显;换句话说,是想让他多少融进那个圈子去的。假如那个圈子用共同使用迷幻剂来增加认同感,而他拒绝了,那么尴尬的不是舒旷,而是介绍人Mache。所以他要事先说开,如果不能接受,就干脆不去,以免出现大家都不想要的局面。
Mache也料到了舒旷的态度:“放心,大家都很随意。你不喝饮料就好。”
舒旷点头。他知道有些party,软性毒品是直接加在饮料里的。

不知是为了陪他,还是本身就洁身自好,Mache也没有碰任何饮料。Party结束后,说是为了补偿,两人又光顾了昨晚的酒吧。
回顾起今晚,舒旷觉得相当有意思。他跟着Mache,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听介绍,这些人几乎包涵电影制作从前台到幕后的任一环节,无一不是业界精英。假如往party会场投一枚炸弹,美国的电影艺术说不定要倒退十年。
“那个金发高个儿,穿深红露肩连衣裙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是前年影后。”
“哇嗷!她讲话可真辣。”
“你确定不是身材更辣?”
“都辣。”
两人笑了一阵,舒旷感叹:“我这才知道,你是多厉害的一个人。演技,人脉,都是……”
“后悔放着我这座金山不挖了?”
舒旷摇头:“我好奇,为什么你离开剧团之后,没有当演员,反而当了老师?别否认,我听到他们叫你教授了。”
“副教授,准确地说。”Mache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厌倦了。当初我和Jason弄起Pumpkin Juice,就是为了找出新的路。但我发觉,越是寻找,就越是迷失自己。你走之后不久,我就厌烦了痛苦的尝试,离开了剧团。但对于表演和电影艺术,我还是不能放弃。于是我试着回忆曾经的那些心情,然后发现,我感到最快乐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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