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王by水天一色-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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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并不一定是琴伊宫中之 物,极有可能是他人拿来想要嫁祸于淑媛娘娘的。”底下一名朝臣闻言忍不住跳出来道:“白御医,你说这宫中有谁会想要嫁祸浅淑媛?以下官看,分明便是来自属国的浅淑媛娘娘包藏祸心!敢问白御医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入宫参与此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胆量竟敢在帝君陛下面前装神弄鬼?”面对那朝臣的指责,白启然不慌不忙,冷冷淡淡地道:“后宫之争,难道还需老臣明说么?至于受何人之托,却是无可奉告。”白启然话音方落,御澜台上又起波澜,只见一抹淡青色的影子风一舰地奔入殿中,直扑白启然的怀中。待众人定晴一看,却均有些惊吓。只见那淡青色的东西竟然是只似猎非猎的小兽,嘴里还衔着一封书信状的东西。是那只异善!眼尖的朝臣不多时便发现,这淡青色的小东西正是曾在早朝时分出现在帝君心腹林珝林大人的肩上的那一只异兽。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多时,殿内众人便都知道了猫儿的神秘之处,更为此刻这只异兽竟与白启然如此亲昵而感到惊奇。帝座上的男人微微挑了挑眉,望着在白启然怀中亲昵地蹭着的猫儿,凤眸之中的神色不由愈加黯了下来。
只见白启然自猫儿的嘴里取下书信打开,略微一扫,便将信交予林珝。林珝一看,第一 眼便知这是一封从宫中流传而出的信,因其笔墨为宫中所独有。信中提及拾予奶娘白银百两,落款 留白,并不知写信之人是谁。正在此时,白启然不着痕迹地侧耳,似乎听到了些什么,不过自己所说的话会了起多大的波澜,白启然微蹙了眉道:“启禀陛下,托老臣入宫之人命人查探了奶娘的家中,奶娘一家五口,包括她刚满一岁的儿子,已经全数被杀人灭口,遗体此刻应该已经送至刑部了。“既有极酬白银百两,又留了书信,却又将人全数杀人灭口。。。”夜君曦危险地眯起眸子,沉 声道,“此案太过复杂,看来今日之内是无法解决了。”“陛下!”林昭仪凄厉地大叫,然而却只换来帝君的完全无视,只听得夜君曦继续道:“今日 便至此为止。至于朕的六皇子,朕自会向那幕后之人索要朕的皇子的性命。”如此说着,凤眸再度扫便每一个人的脸,最终却停留在白启然的身上,道,“白爱卿,朕似是有些不适,你随朕来。”白启然微微一迟疑,随即便拱手行了个礼,眼见夜君曦扬长而去。而在他呆愣之际,林珝却不 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白大人,请吧。”一路无言直到了苍擎宫中,帝君的寝宫依旧是那般的富丽繁华,整个寝宫之中都充斥着青木檀香的气息。夜君曦屏退了所有宫嫉内侍,旖旎然在软榻上趴窝着道:“白卿,替朕松松筋骨吧。”白启然上前在榻前坐定,略有些迟疑地伸手按上夜君曦宽厚的后背,炙热的温度透过绣金玄袍渐渐感染了他的手掌。就这样按捏了半晌,久到白启然以为帝君陛下已经睡着了之时,低沉悦耳的噪音却蓦然沉声道:“攸儿,朕希望回过头时,看到的是你的样子。。。”
第七十四章 嫌疑之人
低沉悦耳的嗓音幽幽地在寂静无声的寝宫内响起,“白启然”原本正在为夜君曦按捏肩背的手蓦地一顿,寝宫之中再度陆入寂静,却比方才多了几分焦灼的意味。正在此时,猫儿不知道从何处玩了一圈跑回来,轻轻一跃便跃上了“白启然”的膝头,将爪子上的灰土全数蹭在了他的官袍上。瞪着猫儿许久,“白启然”才轻叹了口气,开口已非方才那把略显苍老的声线,清越圆润的嗓音相当悦耳:“原来是这小家伙暴露了我的身份。。回去该饿你几顿才好。”猫儿轻吼了一声,似 乎吃定了主人不会这般对它,于是在他的怀中窝成一团美美地闭上了眼晴。低低的笑声响起,软榻上的男人翻身坐起,挑了挑眉望着带著白启然面具的浅离攸道:“那么多的破绽,即使没有这小家伙,你以为你能瞒朕到几时?”夜君曦说着抬手将人拉近了些,轻抚上那对绝色的双眸,“你遮得了容貌,却遮不住这双眼晴,就算敛去了其中光华,对朕却是无用。”低沉的噪音带了此深意,凤眸中划过些许回忆的神色。回想起来,这双眼晴早在最初见面之时便已经在他心中留下印记,而后那印记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直至如今铭刻于心再也无法忘怀。
而方才在殿上初见“白启然”的确让他一瞬间失望 透顶,然而这人话不到两句他便看出了异常,再加上猫儿的捣乱,更是让他心中确信而暗喜。 亲嗣遭后宫妃嫔毒害致死,他这个为人父为人君者心中却只想着能否了爱人入宫。杀他亲子之人,他自然会严查到底,然而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却是更为重要的存在。冷血薄情之名他夜君曦确是当之无愧,只是他根本就不在乎罢了。浅离攸望着榻上的男人带着灼热的目光,略有些局促地微微敛下了眸子,轻抚着掌下猫儿柔软的绒毛低声道:“我也并不指望能瞒过帝君陛下。倒是要感谢您并未在那殿上揭穿我的身份。”自那日以来,他总对夜君曦心存些不安和莫名的恐惧。若非今日为了帮浅如月一把,他也不至 于亲自入宫前来。墨菱花尚未曾开,只不过前些日子他云雀传书向钟离要了些陈年的,虽没有新鲜的花朵所做的效果,今日亦是算派上了不小的用处。夜君曦望着浅离攸低垂的脑袋,心中略有些不悦,却又有一丝淡淡的苦涩。若非那日的吻伤了这人,他或许还会像从前那样毫不掩饰地与他针锋相对,那可比如今这样的局促与不安强多了。然而夜君曦却也知道,此事绝不能强求。若是魏青弘之言所言非虚,那么他的攸儿心中必定深 藏着许步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私密,而他会等到这人愿意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思及此,夜君曦不由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不想看见浅离攸透般神情,于是便轻巧地换了一个话 题道,“罢了。联听闻,从前在耀国浅如月与你也并不亲近,恐怕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不过是个对你不管不顾的皇姐罢了,为何还要如此保护于她?”浅离攸自然察觉到夜君曦转换了话题,只是他亦不想再沉浸在方才那般暧昧不明的气氛当中。何况浅如月之事也的确是他冒险入宫的原因,于是便顺着对方的问话答道:女人做了母亲,便会变得与从前不一样。如月让我想起了我的母妃,若是腹中孩子平安,将来她亦会是个好母亲。就算从前再不亲近,毕竟乖是血浓于水。她既急着命人来向我求救,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宫里。”“原来如此。”夜君曦微微眯起眸子,回想起浅如月怀孕之后的所作所为,似乎的确与从前那个骄横的女娃儿大不相同。只不过。。让他想起了母亲么?夜君曦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并未体会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母爱,将他生出来的那个女人家世崇高长相艳丽,妒忌心强盛又满心都是对权力的渴望,唯独“母爱”这样东西她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曾具备的。不过,夜君曦对此亦不在乎。他所在乎的只是浅离攸的意愿。既然他的攸儿想要保护浅如月,那么他便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后宫之事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浅如月命丧后宫之中。其余之事则全都无关紧要。
而且,若是浅如月能够安然产子,或许在将来会有些不小的用途。眼见夜君曦微微点头,浅离攸又开口问道:“帝君陛下对于此事可有头绪?”“浅如月有苏瑞在侧,身边又无旁人可代她去做这些事,定然不会是杀害硕儿的幕后之人。依近来这一连串之事看来,朕倒是确实觉得有个可疑之人。”“哦?何人?”浅离攸开口问道,心中却亦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只是不知与夜君曦所想是否一致。夜君曦一直都细细地打量着身前之人的神情,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你既心中亦有猜测 ,为何不也一道说来听听?”两人静默了不一会儿,便忽的异口同声地道:“莲妃。”话音未落,绝色的眸中便露出“果真如此”的神情,而夜君曦则是赞赏地看着浅离攸。“若此事真是莲妃所为,她这一招一石二鸟便真是太过高明了,很难找到破绽。果真不愧是稳生贵妃之位的女人。”浅离攸略微有些苦恼地蹙了蹙眉。事实上,在此事传入耳中的第一刻起,他便开始怀疑此事乃是莲妃所主使。毕竟莲妃从知道浅如月身怀有孕起便开始算计于她。此次因着浅如月与林昭仪之间的矛盾趁虚而入,不仅除去刚满两岁即将入籍的六皇子,嫁祸浅如月,一石二乌的同时还能够不受怀疑。自然,此事也有可能是其余育有皇子的宫妃所主使,然而其他宫妃却没有一个拥有莲妃那般的后盾与后宫中的权力。思及此,浅离攸不由地语带挖苦地望着夜君曦道,“既知章氏一脉终究有一天要除去,当初为何还要封她为妃?”“比起那些只懂得兴风作浪的女人,莲妃清理后宫的手段能替朕省去不少麻烦罢了。”
而且原 本后宫之中也唯有莲妃一个人还可略微称之为“有趣。”不过后半句夜君曦却并未说出口,只怕这敏感纤细的少年会对此生出什么误会,毕竟他对他最初产生兴趣的原因亦是因为他的不凡与“有趣。”浅离攸并未察觉夜君曦略有异色的神情,依旧专心于案情的推理中。此案破解的关键无非在于那个奶娘与她的一家子。如今人都死光了,然而杀手与那封信笺却依旧能够算是可以用来顺藤摸瓜的证据。寝宫中,两人一谈便是一个多时辰,外头的林珝见夕阳西下时辰差不多了便轻声道:“陛下,该用膳了。”不多时,里头便传出夜君曦的声音吩咐道:“传膳。”看看外头的天色,浅离攸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然而话音未落,手便被抓住,重新拉回榻上坐定。“用了膳再回去也不迟。”夜君曦好像建议似的开口道,然而语中却带着些不容及驳的意味。好不容易盼到这人回宫,怎能如此轻易便让他再逃出去?别说是用膳,便是连就寝,他也想将这人牢牢地困在此处。夜君曦如此想着,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握住掌中略显小巧细致的手。浅离攸略微一愣,直觉地想要甩开手中烫人的温度,只是突然被推开的寝宫大门阻止了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进来的人自然是林珝,眼见帝君陛下与“白御医”正诡异地手握着手,心中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微臣参见陛下,。。公子。”林珝说到“公子”二字着实稍稍犹豫了一阵,只觉得浅离攸的易容术未免也太过于精致,这一张与白御医的别无二致,恐怕就连那额前的皱纹都一模一样。可是,虽说这人是帝君陛下心心念念之人,可如今顶着这样一张脸与帝君陛下交握着手,这画面却是怎么看怎么诡异。。。“这易容,还是去了吧,横竖苍擎宫中无人会看见。”夜君曦微微勾起唇角道。他一早便想看到这人绝色的真容,只是听闻魏青弘所言,说这人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容貌,这才并未开口要求。只不过心腹这般反应倒是正好给了他开口的契机。浅离攸闻言微微蹙起眉心,刚想开口拒绝,却听闻外头的内侍轻声小步地跑进来道:“启禀陛下,浅淑媛求见!”
第七十五章 直言表白
“不见。”夜君曦头也不回的冷冷扔下一句,将那前来禀报的内侍吓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浅离攸见状略微沉吟,抬眸看了那一脸不耐烦的男人一眼,转头对那内侍道:“你且转告于她,让她在寝宫中好好休憩,不可随意外出。随时都要苏瑞跟在身侧,可听明白了?”那内侍闻言,哆哆嗦嗦地抬头看了浅离攸一眼,又战战兢兢地将目光移向夜君曦,不敢单凭“白御医”之言便下去传命。岂料帝君陛下狠狠一瞪道:“还跪在这里做什么?”那内侍浑身一抖,这才敢起身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了。夜君曦冷哼一声道:“愚蠢的女人。”此时前来求见于他,岂非会让人以为她是心虚不已,才会企图以美色前来迷惑帝君从而愈加加深他人对她的怀疑?夜君曦说着将身前之人一并拉起来走向已轻开始布膳的桌前道:“不管她了,随朕用膳才是正经。不过这易容,还是去了吧,朕可不愿同‘白爱卿’一道用膳。”两人在桌前站定,夜君曦说着抬手摸了摸浅离攸灰白的发簪。指尖探查到极为隐秘的不平滑之处,在浅离攸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略微施力一扯,便将他头上的伪装尽数撤去。一头墨色的长发瞬间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直垂于腰际,与他布满皱纹的脸相互辉映,显得万分诡异。看着夜君曦手中的灰白发套,浅离攸略微一愣,脸上现出些无奈来。
岂料这时极懂得揣摩主上心思的林珝又在一旁笑着帮腔道:“公子这副样子的确有些怪异,陛下寝宫之中无人敢多嘴多舌,公子不必担心。”语毕还未等浅离攸出声反驳便召来一名宫娥道,“准备梳洗之物。”眼看那宫娥极为麻利地行了礼退出去了,浅离攸蹙起起眉心,回头微微瞪了夜君曦一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惧恼来。。。别以为他不知道,林珝之举哪样不是这个男人的暗中不意?果真不愧是他的心腹!而后者则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来,唇角却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显然心中愉悦非常。梳洗的水、面巾等物很快便拿上来了,浅离攸轻叹了口气,终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来,取了布巾打开盖子从中倒出些散发着异香的透明液体,略微迟疑才按在脸颊之上轻轻一拭,光洁而白皙的肌肤瞬间从松弛暗沉的表面底下露了出来。夜君曦看着浅离攸的真容一寸一寸地显露出来,深邃的凤眸中划过一丝惊艳。。。无论看了几次,如此绝色的容颜依旧每一次都会让他觉得美用不可方物。而惊艳过后便是略微的深思,这人儿对于绝色容颜的厌恶可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潜意识中倒是有一种合理的猜测,然而这猜测太过于邪恶而痛苦,让他下意识地不愿做此想。而一旁的林珝却是着实愣了一下。虽说并非初次见到,然而乍然间见浅离攸除去苍老的易容露出那般倾世的容颜来,还是让他无所透从。而一旁帝君蓦然冷冷瞪着他的目光更是让他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盯着那绝美之人。浅离攸拭尽了脸上的易容,又拿清水擦拭了一遍,这才放下布巾让宫娥将水端出去。并非没有察觉到一旁两人望着自己的目光,而镜中熟悉的容颜与那颗极尽魅惑的朱砂泪痣则他微微蹙起眉来,只是这般带人做来颇为不好看的神情放在这张脸上却只有淡淡的愁绪,让人有想去扰平它的冲动。果然,浅离攸在下一刻便被人拉起拥入一个满是青木檀香气息的怀中,而那修长漂亮的手指 则按上他的眉心轻轻地揉了两下,直到那褶皱全数被扰平,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低声响起:“攸儿,为容貌所累仅是弱者之殇,聪慧如你,又何必对自己的容颜如此介怀?”双眼一眨不 眨的盯着浅离攸的夜君曦并未错过少年面对自己的真容之时瞬间流露的厌恶之情,心中泛起一阵轻微却绵长的疼痛来。他不知道这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亦不在乎那些,只是心疼这人被从前之事折磨的样子。而直觉告诉他,他不该再继续对此保持沉默,否则,恐怕是走不进这人的心中。
“朕对你生情之时你还是从前那副模样,就算你如本换了一张脸,朕也不会因此便改了心思。攸儿,朕喜欢从前你与朕针锋相对的模样,如今这般拘束,可否算是庸人自扰?”夜君曦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轻抚过怀中之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