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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冷酷遇上冷漠(冷攻冷受 只是觉得比较而言受更冷he)-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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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应该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中吗?那他现在是为何事憔悴呢?贺宇耘带着疑惑,再巡视了他的面容一会。
四目相会,他感觉到他深沉的黑眸有一些东西想传递。心头一热,悸动仅维持一秒。然后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将所有暗涌流动的情愫,硬生生地折断。
“宇耘,你的心脏现在还会痛吗?”郑巍的手轻轻地抚过他微凉的脸颊。
他的碰触令贺宇耘不由的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去叫医生吗?”他紧张地握住他打点滴的右手。
“副总……麻烦不要握住我打点滴的手,你除了握痛我之外,还会防碍血液和药物的循环,如果你真的要握,就握没有打点滴的左手,不过手劲轻点,我怕痛。”他的口气冷冷淡淡,犹如陌路人。
闻言,郑巍有点错愕,但仍很听话地搬着凳子绕过床的左边,就为握住他没打点滴的左手。
看着他的动作,贺宇耘脑里蹦出了一个名词。神经病,他随口胡说一通的话,也这么认真听,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或者应该住院的是他,而不是他。当然他住的可能会是精神病院。
“现在可以了吗?”
“还好。”贺宇耘随口应了一句。然后懒懒的翻转身子,寻找舒服的卧姿。
顿了一会,耳边传来低低沉沉的嗓音,“你是因为我才发病的吗?”
闻言,贺宇耘突然转过身子,瞪了他一眼。“少自恋。”
“是吗?但我却为你不安了很久,如果你发病的原因是我,也很公平。”他阴郁的脸色有丝懊恼。
“你想说什么?”黑眸难掩意外。
“很奇怪,我发觉你特别容易牵起我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原因?”
郑巍类似表白,和带点白痴的疑问。令他想笑,但心底却又不由自主划过一道暖流。
“想发问,就回去学校问老师。”
“宇耘,以后要看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再住进医院。我讨厌这里的味道。” 郑巍沉思片刻才呐呐的吐出话。
“拜托,不要好像在和我交代遗言那般,我老爸也没这么窝囊。”他翻了翻白眼,“放心,我比你更讨厌医院的味道。”
这算什么话?听得寒毛全竖起来,他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都不紧张了,他紧张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脑子极混乱,好像有很多事情也没弄清楚,你可以给一点时间我吗?”
“给什么时间?你在说什么?”没见几天,竟然比他还会胡言乱语。听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的婚期定了在下月底。”他沉声道。
“要我恭喜你吗?”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突然结婚?”
“你想说,自然会说。”
他一向都不喜欢打听秘密。事实上,是对那些猜来猜去的游戏没兴趣。如果别人要告诉你秘密,即使你不问也会告诉你。可以说他好奇心不高,也可以说他对事漠不关心。
“怎么到现在你还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怀疑你不止冷血,根本是连做人的基本感情也没有。”郑巍的暗哑的嗓音含着愠怒。
“有时候真不明白,比你好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只唯独在乎你?我竟然会在意一个比自己还冷血的人,说出去也没人信。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快告诉我。”郑巍带点扭曲的声音,从他的上头传来。
不会吧?他有没有耳背听错?贺宇耘动也不敢动的, 维持原来的呆样。抬眼看了看郑巍忽青忽白的脸庞,以确定激动的他没有哭出声,才松了口气。
“你说话,怎么不作声。”
“你想我说什么?”
他愣了一下。“以前和我有过牵扯的人,现在全都分开。唯独你,我还想继续和你一起,不想放手。因为我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什么意思?”他不懂。
“虽然我会结婚,但仍希望你会留在我身边。”郑巍站起身,走到窗边。
郑巍一字一句,坚定地敲进他的心坎里,他开始感觉到心窝的冰寒正一寸寸地碎落。
“对不起,我不能。”贺宇耘吸了口气,依然冷声道。然后缓缓地闭上眼。
他很佩服郑巍的勇气,因为至少能在他面前坦承自己真实的感觉。而他呢?连一个机会也不想给双方,究竟是怕受伤,还是怕沉沦?
他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早已无心爱人,却仍渴望被爱,算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吧。
“为什么?”郑巍质疑地眯细了黑眸。
“我不会介入别人的婚姻中。”
“我有时候好恨你的清醒。”他声音轻柔的可怕。
“我父母在我十二岁那年离婚,原因就是有第三者。我最不耻的就是那些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人。你觉得我会做我自己讨厌的事情吗?”贺宇耘淡漠地陈述。
每当想起往事,心里依然会勾起一阵麻痹的疼痛。
“为什么你要这么偏激?”
“那你又执着什么?”贺宇耘反驳。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闷哼。
“平等的关系。我说过的。现在已失去了平等,我宁愿恢复以前的样子。”他的声音清淡,一如医院里干净卫生的消毒水气味,没有一丝杂质——暧昧的杂质。
“不用说了。你狠,你潇洒。如果你不是感情白痴,就是情场高手。”郑巍直勾勾地瞪着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怒气。然后脚步一旋,转身离开。
他的怒气,并没有影响到贺宇耘。他反而在暗暗的比较思索着,究竟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应该是前者居多吧。但连郑巍也拿他没办法,那么后者似乎也有一点点可能。
要说他是感情白痴也可以, 因为他确实不太懂得爱人,而且也怯于去爱,但郑巍也好不了他多少,说起来,也没什么资格骂他。可能在每段感情中,都没有全然的投入,所以每次都可以顺利抽身,让人看起来,也有那么一点厉害,勉强也称得上是情场高手。
阳光轻洒,清风徐徐,吹起户外的落叶,吹动着窗边的白纱。
室内又恢复原有的宁静。
当他回过神来,病房除了医院的味道,还飘着淡淡的香水,证明他曾来过。

第八章
“小耘这是第几次发病?都是你这个做爸的没用,做儿子的也跟着活受罪,当初他要是跟我去加拿大就什么事也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心通知你回来看儿子,竟然帮我安罪名,真是混帐,你十几年来都没变,还是一样嘛,一样蛮不讲理,幸好小耘没跟你,不然就好像你这凶婆娘一样……。”
好吵,还在睡梦中的贺宇耘,不耐地动了动眼皮,但没有睁眼。
“什么一样不一样,小耘本来就是我生的,像我有什么不对。”
“像你就糟糕……” 原本压抑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
恍惚中,他好像梦见小时候爸妈经常吵架的场面。感觉遥远却又接近。
以前他不明白,既然有这么多的分歧,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又为什么要生下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过快乐吗?会结婚是不是又因为爱? 真是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以前想不明白,现在也不会明白。
“你是怎样做人爸爸的?明知道儿子身体不好,也放他一个人住?你究竟会不会照顾儿子的?”
“我不会照顾儿子?我至少比你这个生下他,又跟了别的男人走的妈妈好。你出国这么多年,你有回来看过他吗?你走后,儿子做了多少次手术你清楚吗?我再怎么不济,也总比你的不负责任强多了。”
好一会儿,他张开睡眼,迷迷糊糊地注视了一下天花板。 那些争吵声仍没间断过,吵得他连午睡也睡不好。
“你是在翻旧帐?我没回过来?我以前回来的时候,你准我见小耘吗?我每次回来的时候,你就把小耘带到其他地方,根本就是阻止我们母子相见,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居心才对?”
谁在他的病房吵架?……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但仍处于模糊中。
他将眼眯起一道狭缝,看了看站在床边的人,脑子还有一点恍惚。
爸爸……跟妈妈?是在作梦吗?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们同时出现在一千地方,妈妈不是在国外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病房? 刹时,他感觉有些事情开始颠覆了……
“我真的有什么居心?这次就不会通知你回来。”父亲激动地反驳。
“要不是医生说,小耘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会通知我?说不定,这次你只不过是通知我回来见小耘最后一面。”母亲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最后一面?他要死了吗?怎么他这个当事人什么也不清楚?他眨了眨眼,父母两人吵得正激烈,谁也没发现他已经醒了。
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他是不是一个多余的人,已经这 么多年了,他们俩谁也没考虑过他的感受,一碰面只顾着 吵个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即使吵赢了又能怎样? 有种冰冷的感觉划过他心底,是结冰,心缓缓地结上冰。
“这是医院,我不用休息,其他病人也要休息,要吵架请到外面,不要骚扰到其人。”
贺宇耘冷淡地开口。提醒他的存在。
“小耘,你醒了,妈妈回来了。”
“小耘,你好些了吗,要爸叫医生来吗?”
他们两人同时‘收兵’,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贺宇耘淡地哼了一声,他们最有默契也算这一次。
“小耘,你还记得妈妈吗?有没有想过妈妈?”贺母激动地抓起他的手。
“有点印象。”贺宇耘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
“小耘,你出院后,就跟妈妈回加拿大,以后等妈妈照顾你。”
“笑话,你现在才来尽母亲的责任,会不会太迟了?”贺父不屑地哼到。
“要你管,小耘,跟妈妈回去,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把你的病治好的。”贺母再次抓起他的手。
“小耘,不用理这个女人,爸会照顾你的。”
贺宇耘抬眼,看了看这两个仍在争持的人,他们还当他是三岁小孩子?这种事也可以争论一番。心里深层的冰冷,已经愈漫愈开,愈凝愈冽。
“我已经二十六岁,是成年人了,不再是你们的玩偶,我要跟谁就跟谁,我不想跟谁就不跟谁,我有我自己的意愿。要怎样,我自己会决定。”他寒声道,神情极为不悦。
“小耘……都是你,害儿子不高兴了。”
“你这个女人,就我错,你就没错……”
吵吵吵,他们一见面就懂得吵架,可不可以还一个宁静的空间给他。
“不要吵了。”他深呼吸,然后一脸平静地说,“你们都没错,全是我错,可以了吗?请你们出去,我要睡觉。” 他想一个人静静,烦心的事已经不只一件,不需要再增加了。
“小耘?”
“走吧,我很累,你们改天再来。”他转身,背对着他们,摆明赶人。
* * *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那些美其名为“负责任”的医师,终于首肯,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了。
SHIT,他本来就没什么大碍,硬要他留院观察,分明是在坑钱,难怪这么多人想读医科,确实很好赚。
出院后,他被老爸接回家暂住。老爸说他这个人对衣 食太随便,什么也没所谓的样子,如果放他一个人回去住, 可能病发死了,到尸体发臭也没有人知道。竟然有父亲,这样诅咒自己的儿子。
住院这几天,他母亲真的从国外飞回来看他。说真的,不吃惊一定是骗人。不知道老爸是用了什么方法把她 “请”回来。毕竟这个女人“抛弃”了他十几年,而且出国以后,也 可以狠心的一次也不回来看他,连丁点儿母亲的责任也没尽过。她的无情由此可以想像,郑巍常说他冷血,可能是遗 传的也说不定。
他的母亲和他说了很多。她在国外的生活还算不错, 不过可惜膝下无儿女承欢。因听说他旧病复发,处理不好 可能有很严重的后果,所以急急地回国。
贺宇耘低咒,肯定是老爸跟着那些“蒙古医生”夸张事实。
其实他老妈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他能跟她去加拿大医病,顺便让她补偿“抛弃”他十几年的过失。毕竟血浓于水,即使母亲再怎么无情也是他的母亲, 都是二十几岁人了,难道还会耍小孩子脾气。至于跟不跟她走,这个还在考虑中。
冬日明媚的阳光,穿透云层,斜晒进屋内。
贺宇耘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有点意外那个在读研究所的妹妹会在家。
当然,他想他贺家还没有这么优秀的基因,能生出一个资优生。她是继母和前夫生的女儿,和他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兄妹。他们俩的交情不深,可能因为他长年不在家的关系吧。不过以他从不与人交恶的原则,碰面也会打个招呼, 说上几句。并不会出现电影上那些“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场面。
“小妹早啊。今天没课?”贺宇耘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向浴室。
“哥,早啊。”她喝了口鲜奶,继续道,“上午没有,不过等下我会去图书馆找资料,厨房有早餐,你自己慢用了。”
“哦。” 当他从浴室漱口洗脸出来,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想了想,好像请假这么久都没到公司补办手续。吃完早餐回一趟公司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 *
他一向没和人闲聊的习惯,即使见到有点相熟的人也是点头就算。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是这个道理。所以办完手续就赶紧走出公司。
好说中信集团都是郑巍的地方,上次在医院不欢而散后,郑巍一直也没有联络他,被动是他一向的习性,所以也不曾主动找过他。
出了公司,视线突然落在对面马路的银行,灵光一闪,跑了过去。
走出银行,贺宇耘不由得吹了一记口哨。他不得不承认郑巍是一个很慷慨的金主,从他帐户的位数突然涨升两位。他就应该在家里立个碑,早晚三支香,每天供奉着。自己发发神经好了,如果给郑巍知道他打算每天给他上香,不拿刀剁了他就有鬼。
“求你不要和郑巍结婚?”
‘郑巍’二字,使贺宇耘停下了脚步。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银行附近的小巷中,传出女人的哭叫声。
他起步,走近声源。
“你已经是千金小姐了,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痛哭的女人显得歇斯底里。
贺宇耘看见小巷里头有两个女人。背对着他的女人正抽抽搐搐地在哭泣,面对着他的另一个女子样子柔柔弱弱,好像正因害怕而显得颤抖。不过有点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抿了抿唇,难道他真像郑巍说的那样,有偷觑癖?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还是不要理。随即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救命!”一声尖声呼叫,使他定住了脚步。
倏地转头,那个本来在哭泣的女人,突然发了疯似的扑上那个比较柔弱的女子身上。
“我要杀了你,你死后,郑巍就属于我一个人的。”疯女人一巴掌的甩在柔弱女子的脸上。
“啊,不要——”柔弱女子尖叫一声,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上。
疯女人仍没有因她的跌倒而停住手,依然一股脑儿的捶打她,似乎在发泄身上无法宣泄的怨气。
搞什么?他发誓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然后迅速地跑过去,制止那个疯女人的动作。贺宇耘一手推开那个几近疯狂的女人,将她们的距离拉开。男人的力道,怎么说也比女人大。
“有病就去看精神科,不要在这里发疯撒野。”他微眯起眼哼道。
“她凭什么就能独占郑巍,她有多爱他?如果不清楚就不要绑住他。”疯女人狼狈得倒退几步,然后声嘶力竭地说道,泪水不停的涌出来。
贺宇耘看了看躲在他背后的女子,她颤抖的手仍揪紧 他的衣服,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幸好刚刚及时拉开她们,所以也只是擦伤。
“绑住他?你怎么知道她不爱郑巍。”贺宇耘眼中带着嘲弄,“更何况郑巍自己有手有脚,他要走时,也不会是她 能留得住。”他指了指身后的女子。
“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疯女人怨毒的目光穿过他,盯着在他身后的女子吼道。
“你太激动了,即使你今天杀了她,郑巍仍不会看你一眼,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做人最好是学会分是非黑白。”贺宇耘冷冷地说。
“你胡说,胡说。郑巍是爱我的。啊——”疯女人突然捂着头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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