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受[强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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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启言?我叫龙孝,我是你哥哥,很高兴……”
“滚!滚开!我没有哥哥,你不是妈妈生的,我没有哥哥!”
……
“我想收留他,他可以和我一块儿上学。”
“不行,这个人来历不明,爸爸是不会答应的。”
“只要你告诉他,他肯定听你的,他也只相信你说的。”
“小言,就算是为了帮里其他人,我也不能任你……”
“哥……”
“我以后都听你的,只要你能留下他。哥,不管以后做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如果没有认识他,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腥风血雨。
“爸爸死了,他死了!就算你不吃不喝,就算你现在一刀杀了自己,他也不可能活过来!”
“不是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硬要他回来陪我过生日,他就不会被埋伏的警察杀死,纪琛也不会为了救我,帮我挡下那一刀的,现在他们一个死了,一个昏迷不醒,都怪我,都怪我啊!”
“啪!”
“如果这一掌能让你清醒,我就替死去的爸爸值了。可是小言你想过没有,每次帮里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难道就因为这次他帮你挡刀……”
“啪!”
“霍龙孝,我不许你这么说他,我也不许你动他一根手指头,爸爸的死是因为我,你不要把它怪到别人身上去!”
“小言,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才能明白……”
……
弯腰拣起地上的手枪,将它放进胸口内袋里,蒋易伸手扶住失魂落魄的霍启言,他似乎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颤颤发抖。
“蒋易。”背后忽然响起谭纪琛虚弱的声音,蒋易回过头,听谭纪琛说,“你先带他回去,尽量待在身边,不要再让他做出什么事来。”
蒋易看了眼他的伤口,弯腰道,“救护车马上就到,请您再坚持一会。”然后转过身,将呆愣的霍启言带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一股硝烟残留的气息,直到苏越动了动手指,把一直压住他胳膊的谭纪琛推开。
“嘶——”谭纪琛咬了咬牙,肩胛骨的子弹还留在体内,所以现在苏越轻微的一个动作,几乎痛得能要了他的命。
“我现在可是伤者。”谭纪琛倒在地板上,眉头皱得像拧水的抹布。原本缓解气氛的一句话,苏越却听不进去半句。
“蒋易他,是你的人?”他几乎还不能反应过来,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么多恩恩怨怨让他手足无措。
“对。”谭纪琛似乎无意再隐瞒,该是和他坦白一切的时候了。
“刚才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谭纪琛想了想,承认了一半,“让蒋易带启言过来,的确在计划之内。”
苏越看向他,“龙孝那一枪,是你故意挡的,就是为了让霍启言看到?”
谭纪琛顿了顿,才说,“是。”
苏越吸了下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你和他的恩怨,所以你利用了我?”
谭纪琛惆怅地笑了笑,“你为什么会以为是我在利用你?”
苏越眼神冷冽,“这对你来说早已经得心应手,今天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那么容易要了龙孝的命。”
“苏越,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你。”
“什么?”苏越几乎僵滞,他猛得从地上站起来,大叫道,“谭纪琛,你信不信我一脚就能让你闭嘴,我说过,我会让你死在我手上!”
“苏越,为什么恨我?”谭纪琛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失落,“对你做那种的事的人,不是我,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用刀刺伤我,如果你因为我隐瞒真相而不让你对启言动手,我承认,我的出发点的确是因为启言,在我做今天这一切之前,我只能确保他的安全。”
虽然苏越无法了解霍启言和他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情谊,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可是苏越不能理解今天他的所作所为。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让你对他们动手,无论是启言,还是龙孝。”
苏越心底莫名一震,却听谭纪琛笑着说,“因为我不想让你的双手沾满鲜血,你的世界应该干干净净没有污浊,是我把你带进这个肮脏的泥潭,我应该还你一个无忧无虑,没有纷争的苏越。”
墙背后,恍惚地站着一个人影。如果不是身体清醒过来,如果没有去而复返,起码还能找个借口去解释自己的荒唐和可笑,可是当头顶的天空彻底坍塌下来的时候,原来心底会是如此平静,毫无知觉。
“启言。”蒋易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像尊木偶一动不动。屋里的谈话他相信霍启言已经明白了全部,这也意味着他和谭纪琛之间永远都无法回到从前,只是这个结束的代价对霍启言来说,是不是残忍了点。
“为什么……”哽咽的声音几乎沙哑,蒋易伸手扶住倒下去的霍启言,他却一直喃喃地说,“为什么,纪琛,他的双手不能沾满鲜血,我的双手就该血迹斑斑吗……”
☆、第43章 尾声之(下)
一个月后;入冬。
“欢迎光临;先生慢走。”送走买花的顾客,叶欣伸了伸懒腰;背身对着后面栏椅内闭目养神的人说;“能麻烦大少爷换个地方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雍容睡相已经严重影响到本店的形象!”
苏越睁了睁眼;又慢慢地闭上,“才躺了几分钟就开始啰嗦,我干了那么多体力活很虚弱,需要休息。”
“是,我们苏大少最娇贵。”叶欣又寻着机会开始“教训”他,“谁让你赖在这不走了,不付出点劳动;你还想这么白吃白喝下去?我又不是你哥。”
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苏越不知为何突然从椅子中站起来;双手一插兜就往门外走。
叶欣心想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要伸手拉住他,忽然听风铃门打开来。苏越停住脚步,听到那人对自己说,“我们能聊会吗?”
花店斜对面的一家茶座里,苏越背靠着沙发,眼睛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你哥要被调去北方了,明天就走。”
这是这一个月里,苏越听到的关于苏辰的第一个消息,看来,也是最后一个了。
“男人是要以事业为重。”除了搅动杯中的奶昔,苏越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虽然在意料之中,可当真的得知他要和秦珍一起离开这座他俩一起生活多年的城市,心里还是一股难忍的滋味。
“祁风也回来了,他被上面调令到南方,他和你哥一个南,一个北。”唐曜晖十指交叉,抬头看向他,“还有霍龙孝醒了,现在已经被警方拘捕,相信等过几天法院下终审判决,他的结局是终身监/禁。”
苏越没有说话,唐曜晖舒了口气,才说,“想听听谭纪琛的事吗?”
苏越仍旧不动声色地听着,仿佛短短的一个月过去,从前的种种早已随风一样烟飞云散。霍龙孝没死,他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他死了,自己是不是可以真的释怀,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过不去的始终只是自己,这一路风风雨雨,簸簸颠颠,他已经厌倦了。
唐曜晖又说,“谭纪琛,要被关五年。”
苏越脸上划过一霎的迟疑,“不是找不到证据吗?”与其说事情来得太突然,还不如以谭纪琛的个性,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做失败的斗争,脑中忽然闪过什么,苏越心里殊不知味。
这个世上没有谁能让谭纪琛如此执着,唯独霍启言一人。
唐曜晖说,“之前你做卧底时,我没有和你说霍龙孝的事,其实他是当年龙帮的头。我当时说龙帮被谭纪琛解散了,实际上解散只是他们对外界,对我们警方设下的一个障眼法,龙帮从始至终都没有消失,就因为霍龙孝的存在。”顿了顿,唐曜晖才接着说,“后来听说霍龙孝中枪昏迷,这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时刻,在我们打算部署一切的时候,你猜我见到了谁?是谭纪琛。”
“他做事,果然出人意料。”唇角划过一抹笑意,苏越眯起眼睛,“他和霍龙孝有什么恩怨?”他不信谭纪琛是真的在替自己报仇雪恨,就像他对霍启言百般庇护一样,因为他们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之间什么恩怨,具体的我不了解,不过……”唐曜晖神色凝重起来,“他和霍启言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苏越不知为何笑了一笑,“把不属于自己的罪名全揽在身上,天底下也只有他一个人会这么做。”
唐曜晖微微讶然,想了一想,觉得完全是自己的失职,“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让你哥去做卧底,这样你就不会代替你哥深入虎穴,幸好你们都安然无恙,不然我实在是难辞其咎了。”
苏越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奶昔香酥,却淡然无味。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
唐曜晖点了点头,“所有的证据都明确地指向霍龙孝,警方之所以在谭纪琛身上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是我们找错了目标,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霍龙孝。只是我想不通一点,他们俩走到最后,终究还是鱼死网破。”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霍龙孝一人,苏越越想越发疑惑,“祁风那一枪是他杀人未遂,你刚才说他要被关五年,难道不是因为这事?”
唐曜晖似乎就因为此事而愁眉不展,“我也奇怪,但是祁风的口供却是说当时对他开枪的不是谭纪琛,而是轿车里面另有其人,相信你当时看到的谭纪琛并没有开枪,大概只是为了威胁祁风交出他获得的情报。可是现在谭纪琛却亲口承认是他开的枪,最关键的是,他提供的手枪和案发现场的子弹完全吻合,上面的指纹是谭纪琛的。”
毫无疑问,他是又在为那个人洗脱罪名,可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就算有祁风的口供而没有真实可靠的证据,警方也不能起诉他。
多坐五年牢,谭纪琛,是什么让你下定如此决心?
离开茶座,外面的阳光亮得刺眼,伸手想挡住那道刺光,却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人。
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苏先生,好久不见。”阿力的表情一如从前,无论谭纪琛身处何处,面临何事。
“找我什么事。”苏越拨了下额前的碎发,才挡住那恼人的光。原以为一切都在一个月前划下句号,没想到他就连身处监狱,还不让自己清闲。
“老板想见你。”阿力第一次放缓了语气,他似乎在担心苏越不能如老板所愿,因为这起码会是老板最后的要求了。
“你替我转告他。”呼了口气,像要抛开从前的种种,苏越双手插兜,迈开脚步,“就说多谢这几个月的关照,从今往后苏越和他,再无瓜葛。”
***
“苏副总,陈总让你在五分钟后到会议室。”
转达的同事离开一段时间后,苏越才伸个懒腰从办公室里走出去。
在这个公司已经四年半了,他从一个小小的技术员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路程坎坷,大公司勾心斗角自然不会少,苏越忽然开始厌恶这样的生活方式。
“你还是一样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宽大的会议桌尽头,是男人肃目的双眼。
苏越打了个哈欠,随手拉开一张靠近门口的椅子,“这可不能怪我,是你秘书穿了10厘米的高跟鞋,走到我的办公室就已经花掉了5分钟,我这才晚到2分而已。”
男人双手抱拳抵在下巴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苏越,苏越指着他面前桌上的一封牛皮信封,挑了挑眉问,“那是给我的?什么,不会是辞退信吧。”
“没错。”
整个会议室一时寂静下来,莫名的气氛几乎将空气凝结成冰。
几分钟后,苏越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我们只有在方案和业务上意见不合。”看向窗外初秋的阳光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金黄,苏越似乎松了口气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笑容,“我会记住你的,陈旭佟。”
会议室的门打开到合上,只不过短短地几分钟时间,这几分钟却让陈旭佟花了一个星期做准备。掏出手机,对着话筒说,“事情我已经照做了,人刚走。”将桌上的升职信扔进垃圾桶,声音满是无奈,“你让我白白失去了一名能干的帮手,这么大一个人情,你该拿什么还?”
放下手机几秒钟后,接着又拨下一串号码,陈旭佟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晚上一起吃个饭,粤菜,怎么样?”
湖边的长椅上,苏越从裤袋掏出烟来,一想到陈旭佟整天板着一张扑克脸心里就不爽,“呵,谁叫老子太能干了。操。”裤袋上衣都翻遍了,打火机呢?!
“又没带火?”
“废……”话字还没出口,苏越却说不出话来。这个声音意外地有些熟悉,似乎比从前低沉了许多,但是是他吗?那个五年前为他挡过子弹,却为别人付出一生的人。
“苏越。”谭纪琛站在身后,脸上还有没刮尽的胡渣,他一身黑色大衣高挑而稳重,五年的时间似乎磨去了他以往的戾气和城府,唯一没变的是他还能像从前那样喊他一声,苏越。
慢慢地转身,慢慢地看清那张脸,苏越嘴角淡笑起来,“恭喜你,刑满释放。”
谭纪琛微微笑了一下,却摇着头说,“我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答案。”
苏越皱起眉头,下一秒却被谭纪琛拥入怀中。
湖岸边人来人往,他却无所顾忌,“我等你五年,只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