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风流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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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挣钱工具么?如今钱挣的盆满钵满,自要斩草除根,好一招借刀杀人,得,这黑锅骂名又叫顾写意独自背了。”
易明轩托住下巴,问:“顾写意肯就范?在也许尚不知情的昔日属下面前,诛杀他们的好友江光勇?”
“肯!”顾先知笃定道:“顾写意生性狂放不羁,压根不在乎身前身后名。再者,”顾先知忍不住冷哼:“在他眼里什么人杀不得?属下、手足、甚至是他的亲父亲,不也叫他活生生弄死了!”
“呜,好想亲自去观摩啊。”易明轩的眼眸熠熠生辉,嘴角欢快的向上扬起,乍眼望去,真如天真孩童般。
顾先知冷笑:“顾承欢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
“哦?”
“此事之后,十年不肯回宫的顾写意会乖乖自己回来。”顾先知似笑非笑睨着易明轩,戏谑道:“到时,您放开了使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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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大地寂静,再普通平静不过的一个晚上。
在伍骄阳暂住的陋居的地板上,规规矩矩跪着数位大人物,伍骄阳当中而立,衣冠整洁。突然传来轻微的叩门声,所有人神色一凛。伍骄阳慢慢转过头望着门口,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莫邪、莫离几个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闪身躲到合适袭击的位置。怀前亲手打开了房门。
是苏逸。
苏逸笑嘻嘻走进来,利索的下跪行礼:“草民苏逸,拜见耀世帝。”
伍骄阳负手而立,银色月光镀在他周身,泛起朦胧的光晕。“大雍只有一位皇帝,那就是怀恩帝。”
苏逸不紧不慢道:“那草民就斗胆,叫一声五爷了。”说着轻松地左顾右看:“呵,各位莫大人,待在旮旯里不难受么?”
伍骄阳的脸冷了些,怀前突然发难,苏逸只觉脖子一凉,侧眼一看,惊诧发现搁在他脖颈不远处的竟不是刀剑,而是怀前的冰如寒玉的手。
何等惊人的功夫。
苏逸心微微下沉,他想不到伍骄阳身边的太监也有此等功力。
苏逸就是苏逸,在这不见刀剑却满是硝烟味的小屋里,被众高手围困,跪在冰凉地板上仍能若无其事侃侃而谈。
“五爷,夜深露寒,不知您打算上哪去逛逛?草民生性散漫无大志,只爱好游山玩水,对此地甚是熟悉,不知能否有幸充当五爷的向导?”
伍骄阳睨着他,半晌漠然无语。伍骄阳不发话,一屋子干脆连呼吸都轻不可闻,全都齐齐盯着苏逸。时间一长苏逸也不由得暗中叫苦,心道,见过难伺候的,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大爷我可还在地上跪着呐!
“爷赶时间。”
伍骄阳突然开口,边说,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苏逸,其余人闪开道站在一侧。苏逸仰头,眼前只看的到一个人,似笑非笑的容颜,宛若寒灯的眸子,周身仿佛隐隐有宝光流转。一步一步,似踏在了心尖上,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度。
苏逸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这种无形无影的东西从四面八方汇集,简直要将他压扁。一个念头从没有此刻这般清晰,那就是,这男人是权倾天下的顾、写、意!
“你还有三步考虑的时间,”说着,伍骄阳又迈前一步,“在这之后,给爷说一个既合理又好听的理由不杀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伍骄阳已贴身站在苏逸面前。苏逸仰起脸,对上那双亮若星辰,寒若冰霜的眼。里面有戏谑、有嘲弄、有杀戮。。。这一切被最后那份理智包裹。苏逸觉得那目光像一张网,网罗了天地万物,网罗了三千世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您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事关生死,事关手下兄弟们的存亡,苏逸收起所有嬉皮笑脸,恢复本来面目。“盗亦有道,真正江湖人,无心参与朝政,讲的是快意恩仇,图的是逍遥自在。淮南帮脱离本分,勾结官府,欺行霸市、罪不可恕。但朝廷若因他们与武林对立,实在冤枉可笑。还望五爷三思,要知,这天下好汉可非简单的几人几派!”
“改变不了么?”伍骄阳轻声反问,象在自语又象在对别人说:“取缔大雍内所有教派,严令全国禁武,收缴刀剑,逆命之寇,必责重罪。抄家如何?刚开始也许有人不服,大范围屠杀几次效果也就出来了。”说着,低头似笑非笑望着苏逸的眼:“威胁我?是时候该教教你们这些江湖好汉,什么叫做尊卑有别,什么叫做皇命不可违!”
苏逸长这么大,第一次怒至头脑发昏,怒意中又隐隐包含着惧意。
“不过。”伍骄阳淡淡笑了:“你是聪明人,又是当今武林盟主,我想,你会努力不让我所说的发生。”
苏逸愣了愣神。
伍骄阳俯身,把住苏逸手臂,将他扶起,笑道:“我现在急着出门,待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聊聊。”这头话音刚落,那头莫邪已机灵的将门打开。
待一屋人走的干干净净,苏逸仰望屋顶无声苦笑。
好个伍骄阳,好个顾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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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山庄,乃朝月楼三大代表建筑之一,可说放眼天下,论豪华奢侈再无能出其右者。集世间美味,囊人间美色,被誉为天上人间。邀月山庄怀夕别院内正自酒酣耳热,大圆桌上一片狼藉,满地的酒瓶酒坛乱骨碌,仔细聆听,男男女女荤段子喧笑声不断。
气氛正热,只听“碰”的一声巨响,有人踹门而入。还未待屋内人反应过来,为首而入之人拎起离自己最近的酒客衣领,抡巴掌正反就是重重两耳刮子搧在脸上。
“再他妈的给老子喝!”
陪酒女子失声尖叫。在座其余人“唬”的站起身,怒喝抽刀而向。待看清眼前是谁,所有人都傻眼了。
侯安泰张张嘴,手中佩刀掉落在地。
伍骄阳冷笑一声,伸手将刚挨完打的周成推到一边。经此一吓,屋里其余人的酒全醒了九分。只可怜那些无知的陪酒女子,还未等明白怎么回事,已被人捂住嘴,拖出屋,不知生死。
“主子爷。”侯安泰的声音像是有着无限叹息,干脆利索的跪下行礼。其余人带着军人独有的精干,半跪在地。
“五爷!”
伍骄阳走进屋中,撩起衣襟,坐在主位椅上。狭长的凤眸危险地眯起,目光阴鸷地盯着昔日并肩作战的下属们。
伍骄阳,不,也许应该唤此时的他为顾写意。
那个手刃兄弟、毒杀亲父、篡权夺位、通敌卖国的顾写意;那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阴狠狡诈,逆天而行的顾写意。
那个为了认定的人或事,可不顾身前身后名,活出真性情的顾写意。
第十八章
“第一个问题,江光勇在哪里?”
清冷,且不紧不慢的嗓子荡涤了屋中的奢华之气,记忆深处难以磨灭的感觉随之而来,众人恍惚觉得,这哪里是醉生梦死的淮南,分明是那金戈铁马的边洲大营。坐在上座的,不正是自己誓死追随的至亲王,顾写意吗?
周成肿着脸,语调含糊地答:“回主子爷话,江光勇不在此处。”
“换下一个问题。”顾写意冷冷笑了一下,站起身,负手慢慢踱步走到几人面前。“你们几人为何会在此处?”
一阵难堪的沉默。这些身为大雍军队中流砥柱,可在谈笑间指挥百万雄师灭国屠城的将领们,竟被压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对顾写意的惧怕与尊重,早已深深刻入骨髓,仿佛连抵抗的本能都遗失了。
顾写意道:“侯安泰,这些人里你官职最高,你来回答。”
侯安泰咬咬牙:“回五爷话,我们、我们受邀过来玩。。。”
“玩。。。玩。”顾写意面容蓦然阴狠,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侯安泰肩膀上。“什么时候脑袋玩丢了,你们就开心了!”
侯安泰被踹的就地向后滚了几滚,暗中攥紧了拳,却不敢耽搁,忙又爬起来跪好。
顾写意坐回位子上,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半晌,带着些许威严些许真诚道:“你们几个,是跟着爷一步一步从死人堆里滚过来的,想当年,咱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挥师横扫天下,何等畅快淋漓。男儿当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你们几个可好,擅离岗位目无法纪,脂粉堆里醉生梦死,年龄都长狗身上了!”
“主子爷。”侯安泰抬起眼,望着顾写意,“您说的都对,只一点属下不敢苟同。我们哥几个勉强算是乱世英雄,但在这盛世,最多是个手握重权的贼寇罢了。不然,当今圣上何故百般防范?”
所有人都抬起眼,直视着顾写意,等着这个人给自己与兄弟们一个解释。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此乃千古不变的道理。顾写意当年为防各军将领手中权势过重,擅权结党,危及皇权,不但定期将几大部队将军对调,更设立协管一职(类似政委==),平分军权。后,怀恩帝登基,更是充分利用这一制度钳制功高震主的将军们。怀恩帝也有他的无可奈何,年纪轻、资历浅、无任何军功,连皇位都是他哥让给他的。经过战争洗礼之人,嗜杀、张狂,直率,只肯臣服于强者。如滔滔江水,用围塞堵截的方法无遗会适得其反愈演愈烈,因势利导,方能奏效。
顾写意亮若星辰的眸子里,找不到丝毫退避:“那些个虚话爷不屑去说。只一句你们听好了,有我顾写意的,就有你们几个的。”顾写意起身,一手扶起一个:“只要我顾写意还活着一天,断不会任由别人骑到你们头上。可你们几个家伙也得给爷争气呀,净做些混账荒唐事,让爷说你们什么好!”
几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一时间沉默无语。显然心动,却仍有些许迟疑。顾写意看在眼里,微微眯起了眸子。
就在此时,莫离匆匆推门而入,急声道:“主子爷,各位兄弟,快快离开此地,有人偷袭!”话音刚落,外面已冲起燃起火光,刀剑声不绝。众人收起满腹心思,护着顾写意,一刀砍翻一个,杀出条血路来。
待顾写意脱身出来时,闻名天下的邀月山庄已陷入一片火海,冲天的火光,映红半边漆黑天际。惨叫声,嚎哭声,在本应寂静的夜晚久久回荡。顾写意遥遥站在远处眺望,夜中骤然绽放的花映在眸子里,点亮了他的眼。
“好个江光勇!”的
顾写意回头,看着那些将军,目光灼灼道:“买卖来了。不勉强你们,只问一句,还跟不跟着爷混?”
几人相互对望一眼,只觉心被生生分割成了两瓣,一半冰冷彻骨,一半热血沸腾,只有顾写意,能带给他们这种刺激。真话也好,谎话也罢,心甘情愿接受。
众将领齐齐跪倒,大声道:“属下等誓死追随。”
“好!”顾写意朗笑:“康纬、鲁申听令。”
“在!”
“三千暗夜子弟已混入朝月楼内,由你二人统领指挥,出了丁点纰漏,爷唯你们是问!”
“是!”
“赵逢春、楚嵩,你二人拿着爷的手谕速速赶往花溪城府衙,调遣官兵清空街道,安抚百姓,以免发生骚乱。”
“是!”
“周成,爷接到线报,江光勇已带领亲兵进入朝月楼,有没有胆子到淮南军中闹一处‘喧宾夺主’啊!”
“爷瞧好吧!”
“侯安泰,你的部队离此地最近,速回军营调三万精兵,包围朝月楼。哪怕放走一只苍蝇,爷也饶不了你!”
侯安泰抬头,道:“主子爷,如今调五十兵力都需协管按印,调三万恐怕。。。”
“侯安泰,你他妈的是越活越回去了!”顾写意磨着细白的牙,每一个字,都由齿缝间迸发,带出金石撞击的硬度:
“胆敢挡路者,杀无赦!”
众人齐喝:
“遵令!”
顾写意负手而立,静静俯视着跪于地上的亲信随从们,眼底缓缓流动着难以言语的神采。
“我所做的,你们如今不懂,后来必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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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顾写意一席谈话,让苏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隐隐有些后悔,不知帮顾写意是对还是错。原想趁顾写意虎落平阳之际,施以援手,借此搭上关系。几次接触后方明白,顾写意这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唇亡齿寒的道理三岁孩童都懂,顾写意若顺利除去淮南帮,保不准下个就拿自己开刀。
苏逸闷声闷气独自一人在路边小店喝着小酒,正神游天外之际,忽觉不对,猛然回神,发现不知何时一样貌普通的男子坐在了自己身旁,登时激出一身冷汗。
那男子淡淡开口:“苏盟主,我家主人有请。”说着,摊开手掌,掌心写着一个“骄”字。
苏逸渐渐冷静下来,仰头喝下一杯酒,扔掉酒杯傲然笑道:“那咱们走吧。”
那男子领着苏逸七拐八拐走到僻静处,苏逸仗着艺高人胆大,虽提防,却也不紧不慢地跟上不曾落后。
苏逸笑眯眯问:“这位仁兄步履沉稳,脚下尘土凝而不散,显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知官居何位?”
那男子答:“不敢,一介平民未有官职。”
苏逸弃而不舍继续发问:“能否问一下兄台高姓大名?”
男子沉吟了下,回道:“莫失。”
“呵,莫姓子弟!”苏逸抚掌笑道:“据说暗夜中能被赐予莫姓者,皆为当世才俊。”
“不敢当。”莫失冷冷淡淡回道:“不过是个替主子爷办些杂事的下人罢了。”
苏逸被噎的一怔,忽听马车声传来,莫失朝马车方向恭敬鞠了一躬,后退数步,转身离开。
黑色的马车悠悠驶来,苏逸打起精神。马车停下,车帘掀起,顾写意自马车走下,微微笑着朝苏逸走来。苏逸刚想打招呼,顾写意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苏逸浑身一颤。
“我们在外逛了这么久,该回去了。”顾写意的声音温和而柔软,苏逸甚至可以清晰感觉那些带暖意的呵气拂过脸庞的感觉。只是,悦耳的嗓音与温暖的呵气传至心底时,结成了冰。
顾写意握着苏逸的手,斜睨着他的眼,嘴角向上勾起,似笑非笑。亮若星辰的眸子,泛着粼粼寒光。
顾写意与苏逸步行走回淮南帮总舵时,天际启明星起,即将大亮。
途中遇到几个淮南帮弟子,无一不是眼神暧昧
“唷,伍五,这一晚过的很愉快罢!”其中一个暧昧猥琐地挤眉弄眼。
顾写意低头,这才发现衣角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血。
“不错。”顾写意抬头,笑道:“这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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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康纬、鲁申召集散落花溪城各处暗夜子弟,与位于朝月楼内莫邪莫离等人里应外合,只待明日发起致命一击。
赵逢春、楚嵩赶赴花溪城郡府,协商无果下,挟持拒不合作的郡守严晓群。
周成孤身一人,夜闯淮南大营,嬉笑怒骂,震慑全营。并联合随后闻讯赶来的六王爷顾正凛、七王爷顾谦瑾等部,强行扣押忠于江光勇的亲随。
侯安泰快马加鞭赶回他所管辖的凤台大营,以“扰乱军心”为由,当众诛杀怀恩帝亲指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