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风流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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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还没哪个新人敢像你小子这么嚣张的!”王二刻薄地冷笑:“别以为巴结上了景少爷就能平步青云,人家靠的是脸蛋屁股,你行么?”
伍骄阳哪有耐心搭理这号人,当下蹙起眉头,厌恶地重重推了王二一把。
王二更恼,边骂边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你个老小白脸,想让那些大爷看上,再年轻十岁还差不多!”
结果,王二没打成伍骄阳,伍骄阳把他给打了,而且打得巨惨无比。要不是旁人硬是拉开他俩,估计王二直接就交待在那了。不光如此,这一顿拳脚算是将伍老爷修身养性多年的“好脾气”彻底打飞了。
景云闲接到消息后,匆匆赶到尚未分配的仆从所居住的独院,伍骄阳此时已被关押在柴房里。
推门而入,映入景云闲眼帘的是一个清瘦却挺拔的背影,一半身子处于阴影处。明的地方暧昧不清,暗的地方却因烛火光亮更显深邃黑暗。柴房脏乱的环境反倒衬的这身影格外显眼。
伍骄阳听到响动慢慢转过身,清俊的脸上难辨喜怒,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盯着景云闲。景云闲没由的一阵紧张。
伍骄阳负手而立,口吻不带一丝烟火气:“爷究竟欠你多少钱?十倍奉还。老子不干了。”
景云闲眨眨眼,再眨眨眼,随即笑的前仰后合。
伍骄阳脸色稍变,景云闲忙咳嗽两声,强收起满面笑容,正色道:“你的出身想必非富既贵吧?”
伍骄阳不动声色。
景云闲老神在在道:“教主说过,富过三代才算真正的富人,第一代那是暴发户。真正出身显赫世家的子弟,一言一行,甚至连眼神坐姿都有讲究。并非刻意为之,而是自小接受的教育熏陶早已慢慢融入血液骨髓,成为习惯,这都是假装不来的。和你处了这么些日子,多少能看出点端倪。”景云闲咧嘴笑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伍骄阳道:“你想说的话还没说完罢?”
景云闲道:“过几日就是我们淮南帮的大日子,会来数位极重要贵客,由我筹办接待事宜。”说到这重重叹了口气:“我身边可用之人实在不多。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虽说我先前算计了你,但绝没亏待过你。你就当帮我个忙如何?”
伍骄阳:“我能帮上什么忙?难不成整个淮南帮挑不出接人待物八面玲珑的人么?”
景云闲清秀的脸皱了皱:“其中一位贵客的来头着实不小,乃镇远大将军江光勇。他手下那群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打过滚,踩着尸体一步步爬上来的人,根本看不起读书人。”景云闲乌黑的眼珠上下打量伍骄阳,嗤笑出声道:“估计也就你这样出身良好,却带着一股子匪气的人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伍骄阳紧皱了下眉头,道:“江光勇?”
景云闲笑道:“对,正是声名赫赫的独臂将军。”
伍骄阳浅笑道:“我记得朝廷明令文武官员不得与地方势力勾结。”
“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景云闲若无其事道:“镇远将军驻守淮南,帮了我们不少忙,是帮主一等一的贵客。”
伍骄阳笑容加深:“我说,帮的忙里不会还包括派部队护送财物,或是伪装成淮南帮剿灭敌对势力吧?”
景云闲打哈哈:“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好、好、好啊。”伍骄阳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里的书指谍报--)。爷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忙,我帮了。如今,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那以神勇闻名天下的独臂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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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暗夜,外表风平浪静,实际早已是惊涛骇浪。
四散在全国的暗夜头头脑脑们收到急诏,纷纷从各地赶来。正像伍骄阳所想,他失踪初始,暗夜撒网大范围寻找,偏生没注意眼皮子底下。数日后,才有线人回报,称在花溪城内见过形似伍骄阳的人。
花溪城乃淮南帮总部所在,为避免打草惊蛇,暗夜一方面加派探子打探,另一方面从全国抽调好手赶往淮南,随时准备与淮南帮来个大规模冲突。
除了伍骄阳安危,莫怀前不在乎其他任何事情,在知道伍骄阳可能出现在朝月楼时,当下只身前往。
昔日顾写意精挑细选,赐予莫姓的孤儿们如今都已是正当壮年的男儿。每一个都是权重一方的大人物,毫不夸张的讲,这些人跺跺脚,整个大雍都要跟着震一震。
短暂的开了个碰头会,席间有人调笑道:“这两年淮南帮风光无限,反观咱们不声不响的,以至于江湖上盛传淮南帮早已取代暗夜!”
“放屁!要不是主子爷严令咱们收敛点,他淮南帮算个什么东西?!”
静默三秒,哄笑声简直要掀翻房顶,惊飞小鸟三两只。
只是,只是在每个人心底都有挥之不去的疑虑。所有一切未免太过凑巧,怀恩帝日渐明显的野心,镇远将军江光勇的不同寻常,主子爷伍骄阳的失踪。。。
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风暴即将来临,那个半隐于市的男人将再度回到中心。
第十三章
伍骄阳虽自小娇生惯养受不得罪,却生性刚强内敛,能忍人之不能忍,再加上他可静可动,只要没人上前招惹,倒也能安分地吃饭睡觉,不给别人添麻烦。
数日后,景云闲揣着鱼肉美酒偷摸前来,说是再有一天就能把他从这破地方弄出去。那夜自柴房天窗流淌而入的月色,宛若银纱,轻盈飘渺。伍骄阳席地而坐,沐浴在这月色中,一杯一杯沉默地喝着酒。
景云闲带着三分醉意看去,只觉黑夜掩盖了一切,月光却点亮了那个叫伍五的男人。那男人低垂着眼,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嘴角若有似无挂着一丝笑。
难以名状的,蔑视且嘲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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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又是一个好天气,气候凉爽宜人,草原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朝月楼最北端的锡岚围场,堪称天然与人工完美结合的典范,素有淮南塞外的美誉。放眼望去,苍翠一片。眼下,这里将要举办为期七天的狩猎。
伍骄阳抬头,眯起眼睛仰望天际,晴空万里,天边飘浮着云彩,衬得蓝更清澈,白更素洁。收回目光,锡岚围场内正风云滚动,尘烟四起。虽比不上皇家围场动辄划分72围,调动数万御林军的排场,却仍成功的唤起伍骄阳尘封多年的激|情与回忆。那鲜衣怒马,挥斥方遒,征战天下的时候。。。
“嗨,想什么呢!”景云闲反手拍了伍骄阳一下。
伍骄阳猛然皱起眉头,随即又变回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道:“没想什么。。。这里风景不错。”
“当然,花了教主不知多少心血。依我看就算是将军啥的也会叹服的。”景云闲低声嘟囔:“妈的,白白浪费小爷的心血。”
伍骄阳笑了笑。镇远将军江光勇派人传了个口信,轻描淡写一句临时有事来不了,就让景云闲数月辛苦打了水漂。伍骄阳转头,目光掠向远处的观楼。想必此刻淮南帮帮主陈沫正陪着另一位贵客,南六省武林盟主苏逸。
不可否认,陈沫这几年混的很不错,手中的淮南帮在江湖上,特别是南六省内风头正劲,他陈沫若还是个男人,决不可没其他想法,比如当当那个六省头头。
伍骄阳因要帮着景云闲筹办各项接待事宜,所以清楚所有庆祝活动。陈沫借淮南帮建帮六十周年为契机,宴请客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江湖游侠,更搞出狩猎这个能充分体现他淮南帮财力、人力,实力的绝好节目。
好比进宫不可能随便一晃就撞见皇帝,同理,进入朝月楼小半个月,伍骄阳仍未找到机会会会这个陈沫。
难得伍老爷成了无足轻重的边角人物,背着手,悠哉地看别人折腾。
“云闲弟,不下场玩玩?”
一听到这满含戏谑的声调,景云闲如那炸了毛的猫,目光不善的瞪过去。只见几个朗眉星目的年轻人驱马聚集在不远处,其中一个笑容显眼而张扬:“哦,看我这记性,你不太会骑马。”
众人皆笑。
景云闲咬咬牙,伸手紧紧握住伍骄阳手腕:“走,咱们也下场玩玩去。”
伍骄阳觉得这群人挺无聊,但没吭声,由着景云闲扯着他走开。
“他们是嫉妒,嫉妒教主重用我!”
伍骄阳面无表情,冷眼看着景云闲絮絮叨叨爬上高头大马,又看他四肢僵硬地指挥马匹前进,突然觉得这孩子挺逗,忍不住微笑道:“小心掉下来。”
“呸,少咒我。”景云闲道:“你不下场试试伸手?”
伍骄阳摆摆手:“不了。”
突然开始想念承欢,兄弟二人分离时,承欢比景云闲只大两三。同样的年纪,一个还在与他人争风吃醋,另一个已担负起整个大雍。那个总爱脸红,喜欢追在自己身后不停叫“哥哥、哥哥”的小豆丁现在是何等模样了?
伍骄阳再潇洒,花溪城外被人伏击终究是心头的一根刺,伤口小,不见血,却实实实在在伤到了心。他还摸不准自己的亲弟弟、昔日并肩作战的下属们在袭击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伍骄阳神游天外时,先前激景云闲下场的几个青年相互打了个眼色,随从们会意地将狩猎圈缩小,将受惊的猎物向景云闲方向驱赶。一只獾受惊下果真窜到景云闲坐骑前。
先前出言调笑的青年搭弓,离弦之箭飞向獾。几人的愿意是想吓一吓景云闲,外带炫耀身手一番。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最后时刻,獾不可思议地以一个直角转弯离开射程,箭矢正中马腿。
马吃痛嘶鸣,将景云闲摔下马背。众人皆惊。景云闲被摔的七荤八素,却清醒的知道自己该远远逃离受惊的马匹。马痛的不断扬踢,景云闲只往前艰难爬了几步,眼见马蹄就要踏在景云闲身上。。。
伍骄阳反手劈在身边吓傻了的随从手腕上,弓箭滑落掌中,弯弓,箭出,一气呵成。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马眉宇,马发出垂死嘶鸣,晃了几晃,歪斜着倒地。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风席卷而过,伍骄阳姿势未变,仍旧是射箭时的动作。由于没带扳指,手指被弓弦割伤,嫣红的血珠溅起,滴答滴答落到他素色衣衫上。天地似乎也安静了片刻,景云闲费力的扬起脸,怔怔望着伍骄阳。风更野了些,吹得衣袂飘扬,伍骄阳微微眯起眼,放下胳膊。明明是围场一角,却像是站在了正中央,依旧冷漠疏离的神情,将整个人衬得潇洒飘逸,出尘不俗。
这一刻,所有人,包括景云闲都认为,眼前此人乃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动声色,猛然间爆发出的神采可令周围尽然失色。
而世外高人伍老爷此时内心独白却是:
靠,蒙的真准!
短短一两秒钟的时间里,伍骄阳根本没有时间瞄准,完全是凭感觉将箭射了出去。眼见景云闲就要被马踏中,伍骄阳心想随便射中哪,景云闲点正的话,马会因为疼痛而改变落蹄地点,点背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伍骄阳扔掉沾血的弓,不紧不慢踱步走到景云闲面前,朝他伸出还滴血的右手。景云闲愣了下,伸手回握住。伍骄阳拉起景云闲,见他问题不大,扶也懒得扶,直接拉着人家回到临时搭建的休息区。
整个过程,伍骄阳依旧一句话也没说。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小景运气挺好。
随行的大夫匆匆赶来,景云闲被吓的失魂落魄,缓了好一会才情绪激动的一巴掌拍在伍骄阳肩上:“行啊老伍,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你以后就是我兄弟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对景云闲动手动脚没轻没重的毛病伍骄阳相当厌恶,斜眼睨了景云闲一眼,难得忍了忍没吭声。
观楼上,方才那一幕虽因距离较远看的并不真切,却实实在在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对那个伍五,陈沫略有耳闻,但因公务繁忙一直未往心里去,看过刚才表演,实是勾起了陈沫一见的兴趣。让陈沫意想不到的是,观楼上还有更失态的人——六省盟主苏逸。
“不可能,怎么可能。。。应该是。。。不应该啊。。。”苏逸低下头,仿佛受到极大的震动,不住自言自语絮絮叨叨。
陈沫冷眼看了苏逸一眼。苏逸这人,有名的长袖善舞,为人圆滑。上至武林泰斗,下至贩夫走卒,他都能游刃有余与之交上朋友。不光如此,他独有的亲和力会让人错以为与他交情匪浅。事实上。。。陈沫心中冷笑,他苏逸的演技,当红戏子都自愧不如。一个将谎话说的比真话还真的戏子,一个让别人甘愿相信他谎言的小人!
“苏盟主,您怎么了?”同在观楼上的青峰派门主庆云子笑问。
淮南巡抚的小儿子吴正凯也是个没正型的,平日里感觉和苏逸臭味相投甚是投缘,因而说话口无遮拦:“苏大盟主啊,你不会是看到了一见钟情的人,才会如此失态吧!”
苏逸笑嘻嘻,折扇一摇,道:“吴少果真聪明过人,我还真见到梦中情人了!”
大家哄然而笑。
遮遮掩掩徒增人怀疑,越理直气壮反而被认为是在开玩笑。大家笑过便罢,不以为意。
只有陈沫默然地盯着苏逸。苏逸抬眼对上陈沫的视线,欺身靠近,低语道:“我没开玩笑,你知道的,对不对。”
陈沫也笑了,同样压低声音道:“苏盟主一向言之有信,在下自是相信的。”
二人相视而笑,外人看去真要道一声“英雄豪杰惺惺相惜啊~”实则。。。嘿,不说也罢。
围场,一平平无奇的小侍从见无人注意他,慢慢退下。疾步走到外围,在无人角落处,与另一个端茶倒水的下人接头密语。
“速告知各位当家,真龙确隐朝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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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晌午过后没多久,名震大江南北的数位人物齐齐登门拜访,直把处事沉稳的陈沫也惊了一跳。这些人,多少都与“暗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暗夜一夜崛起,以雄厚的财力,深厚的背景左右大雍二十载。近几年虽锋芒减收,却仍在江湖人心头留有不可攀越的地位。为了发展己身,陈沫曾试图与暗夜交好,可惜暗夜始终不冷不热,后淮南帮得到另一股势力支持,才渐渐不再过多地与暗夜接触。
现下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暗夜的头头脑脑,由不得陈沫不心存疑虑。
花溪城四大城门,这些日子进了许多生面孔。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步履沉稳,双目锐利清明,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都是练家子。但由于花溪城地理优越,各地商家云集,倒也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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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楼,围场宿营地某一帐篷内,已无大碍的景云闲缠着伍骄阳非要和他拜把子。伍骄阳是个养不熟的,你自认为和他交心交肺,实则他拿你当透明。家里的小女儿伍五都没这么磨唧黏人过,把伍骄阳郁闷的可以。
就在伍骄阳的忍耐达到临界点时,苏逸突兀地冒了出来。“天呐,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景云闲停手,惊疑而纳闷的瞪着伍骄阳。
伍骄阳漠然地睨着笑容满面的苏逸。
第十四章
伍骄阳,不,此刻应该称他为伍五,又出名了。最主要原因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