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 怪盗红斗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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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於是更努力想甩开他。

　　　　［阿勇，你再不放手，光的朋友会被你抱死喔！］藻的声音带著浓厚的笑意。

　　　　真是个侮辱。

　　　　［对啊！阿勇快放手！］连光也在笑。

　　　　我体会小丸子尴尬的感觉，天那，你怎麽这样折磨我？

　　　　［要我放可以，你陪我下棋。］阿勇很贱的笑，嘴里不忘威胁。

　　　　这个无赖。

　　　　我只能向光求救，光给我一个无奈的微笑，还转头跟藻相视而笑，怒急攻心。

　　　　大家都一付看戏样，没有要救我，恨啊！

　　　　［最後一次。］没办法，退一步海阔天空。［还不放手。］阿勇得意的笑，
得逞的样子，很欠扁！

　　　　很好很好，我不会再杀得你呼天喊地，我三招就让这盘棋结束。

　　　　为什麽我会如此厉害？为什麽我有如此的棋力？

　　　　应该睡眠的我却在跟藻下棋，为什麽呢？

　　　　说什麽技痒，什麽棋逢敌手？你才刚来不休息，跟我下什麽棋？凑什麽乐闹
阿你？害我累得半死。

　　　　阿勇和光在一旁睡觉，而我只能跟眼前的疯子下棋，真是太说不过去了！我
也想休息啊！

　　　　结果我陪著他一直下到隔天，我都没回房休息。

　　　　＊＊＊回想起来，那天根本是未来的写照。

　　　　藻不喜欢光，对他来说光只是一颗棋子，他利用光来掌控月氏，不惜一切夺
走月氏。月氏到手後，便将光狠狠踢开，连左右手的阿勇也不放过，他使阿勇背
上黑锅，顺势开除他。

　　　　阿勇自杀前告诉光，藻是如何利用他，要他赶快清醒。

　　　　光受不了打击，疯了，我依旧守著他，然而在阿勇死後的第三年，他因厌食
症而死去。

　　　　光的祭典他也来了，他不是来上香求原谅，而是来找我的，他骗我喝下春药，
逼我和他交合。

　　　　那个疯子将我囚禁在他的房间，每天对我注射毒品，还说爱我？

　　　　如果自杀成功，一切就结束了，为什麽连死都如此困难，我只是想解脱。

　　　　阿勇和光都睡著了，我也想睡。

　　　　［辉，有很多人想活著都很难，请你不要轻生。］奇思悠悠的声音忽近乎远
的飘入我的耳朵，他似乎很伤心。

　　　　我放下那杯已冷的伯爵茶，面对奇思我不想说谎，所以我决定坦白：［我的
确很想死，因为我已经离不开那个人了。］我已经离不开毒品了，再过几小时我
就会发作，藻明天再来接我的目的，恐怕是让我绝望吧！

　　　　［你爱他吗？］奇思皱眉，很疑惑的样子。

　　　　爱？

　　　　我只爱一个人，不过那个人不在了。

　　　　［我不爱。］［那就不要再理他，］奇思很坚决的说，［你可以找龙介帮忙。

　　　　］他握紧我的手。

　　　　［我不想连累他。］我抽回我的手，决然拒绝。

　　　　啪！

　　　　奇思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我感到阵阵麻辣，呆然看著他。

　　　　［如果你认为我们不是家人的话，你就直接说，说什麽连累都是藉口。］难
得在奇思脸上看到怒火。

　　　　［奇思——］我哭了，呜呜的声音彷佛不是我发出来的，［奇思——］我没
办法停下颤抖，仍是一直呼唤他。

　　　　哭了一段时间，我边抽泣边说：［我吸毒了。］然後绝望的看著奇思，想他
会因此唾弃我吧！我这个以千穿百孔的人，呵呵。

　　　　［没关系的，会有办法的。］他抱紧我，虽然他比我瘦很多，虽然他在发抖，
但他还是紧紧的抱我了。

　　　　我忍不住大哭，我也紧紧抱住他。

　　　　［啊——］毒瘾像炸弹爆炸，我每一寸皮肤有蚂蚁在咬般，我倒在地上打滚，
想减少痛苦，心脏一波一波的巨痛，没有用，我狂叫著，奇思被我吓坏，他在发
抖，却还试著接近我。

　　　　［辉？］奇思的声音很慌，他很紧张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眯起眼看他，痛苦突然缓和，但身体变得忽冷忽热，我整个人缩成一团，
喘息中我的脑袋开始运转。

　　　　藻说过毒瘾第一次发作跟普通发作一般；第二次会变得恍惚，精神错乱；第
三次则是嗜血暴力，发狂发疯。

　　　　奇思靠在旁边安抚我，他的手指还在发抖，一下一下拍在我背上，奇思对我
而言就像天使，总是在一旁安慰——我这个罪人，如果我毒发伤害他，我会恨死
自己，想到就忍不住发抖。

　　　　［奇思，］我的声音听起还算稳定，［你听过ＡＴ－３６吗？］我转过头看
他。

　　　　奇思整个人石化，他惊讶地看我，我想他知道ＡＴ－３６，很讶异他会知道。

　　　　ＡＴ－３６是藻父亲研究的毒品，从未上市过，有关它的消息ㄧ向很隐密，
他怎麽会知道？

　　　　［他对你用ＡＴ－３６？］奇思的声音变的好遥远，我们像隔一座山在讲话。

　　　　我点点头，没错，藻对我注射的毒品，就是ＡＴ－３６。

　　　　奇思若有所思，他扶我到病床躺好，他坐在旁边不发一言，他沉静时有一种
美感，很模糊的样子，不知道龙介有没有一样的感觉。

　　　　［龙介呢？］我问，醒来到现在都没看到他。

　　　　［他等一下就来，］奇思看著门说，［你先睡吧！］他转头面向我，藏起思
念，他还是老样子，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事。

　　　　有一件事我从来没跟光提起过，〝馀晖″被裱在龙介的书房，他不管怎样都
买不到的，图中的二人就是奇思和龙介，只有龙介懂画中真正的意义，他虽没说
什麽，但我知道他讨厌我，因为我是他们的第三者，也是奇思最在意的人。

　　　　在奇思的看管下我睡著了，醒来时他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龙介，他和平
常一样冰冷，他是我见过最冷的人，跟他共处一室连空气都快结冻。

　　　　［听说你注射ＡＴ－３６，还发作过一次。］平淡的像在讨论天气变坏，他
戴著眼镜，阅读报纸，还没正眼看我。

　　　　［没错。］早习惯他漠视的态度，我不是很在意的说。

　　　　［使用ＡＴ－３６的下场，］龙介还是很平淡的说，［那就是死。］他依旧
在看报纸。

　　　　［你根本不必自杀。］他说。

　　　　龙介态度冷淡，一字一句都带刺，他彷佛在嘲笑我，笑我的无知。

　　　　沉默，我们没有人有说话的意愿，他没有看我，我也没有看他，直到奇思进
来。

　　　　［辉，怎麽不多睡一下？］奇思带著一篮水果，他将水果放在桌上，准备削
苹果，他是这房间唯一在笑的人。

　　　　［刚才买水果时，差点破产，现在水果好贵，才买十粒苹果就一百多，奸商，
唉——好心痛。］奇思一手拿苹果，一手拿刀子，狠狠地削苹果皮。

　　　　龙介走到奇思身边拿走刀子和苹果，奇思不在意他来代劳，他兴高采烈绕过
龙介和我聊天，他没看到龙介眼中的不悦，一味跟我说话，讲越久他的脸色越难
看。

　　　　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验，我像龙介般宠溺光，光只在乎藻，我也懂龙介想
独占奇思的想法，因为我也有过，我们唯一不同是奇思也爱他，而光不爱我。

　　　　［奇思，］龙介快速削完苹果并置於盘中，［吃吧！］像奇思走近。

　　　　［谢谢，］奇思接过盘子，端在我面前，［你先吃。］对我笑道。

　　　　我拿起一块苹果，吃它，咀嚼後吞下，然而再没拿起下一块。

　　　　［月藻，今天会来，］龙介再次拿起报纸阅读，［他会来接辉。］我听到奇
思到抽口气，他对我质问：［真的吗？］多嘴的龙介正挑眉等我如何回应，真是
卑鄙，想必是给我难堪吧！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对奇思说谎。

　　　　［没错。］奇思一付不敢置信的样子，我继续说：［我打算杀了他後，再去
自首。］［你别做傻事。］奇思抓紧我激动道。

　　　　傻事吗？或许吧！

　　　　［我可以帮你，］龙介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我想到藻，一向冷漠的他竟然会帮
我。

　　　　［ＡＴ－３６的药虽然难买，只要有钱还是有办法，］他走向我，手里还拿
著报纸，［只要你有钱。］［奇思，去办出院手术。］龙介冰冷的脸在面对奇思
时变温和，轻而易举让奇思离开病房，奇思真是信任龙介。

　　　　［你有什麽办法？］我问。

　　　　［一个一举两得的方法。］龙介一笑，我感到一阵寒意。

　　　　桌上一叠叠的文件，一份份的合约，象徵著我事业有成，我放下手边的工作
走道身後的玻璃窗，看著忙碌的人潮来来往往在拥挤的马路上，显得著办公室的
宽大。

　　　　离上次出院已过了三年，三年来我无天无地的学习经营，经营手法完全传自
龙介之手，我的公司像极了小型小早川企业，龙介真是个天才，他的行销手法如
今仍是一绝。

　　　　我现在的地位已经可以跟月氏披敌，也就是我有能力击溃月藻，这是三年来
支撑我地意志的信念，多年的付出总算有代价，我要击垮他。

　　　　你想不想击败月藻？龙介说。跟击败月藻比起，我比较想杀了他。我说。呵
呵，他冷冷的笑，让他死太便宜他了，到不如将他的一切都夺走，让他什麽都没
有。他说。就凭我？根本不可能。我说。我帮你。他说。我不相信你会白白帮我。

　　　　我说。你真的很聪明，我的确有条件。他的眼神变的锐利，直视我。但是我
不想现在就说。他说。

　　　　又想起那天了，我的手竟然握出血，木然张开手，我的手跟我的心一样伤痕
累累，每次想到以前，无底的耻辱向黑洞般将我吸去。

　　　　我回去坐好，将抽屉第二格拉出，里面有两瓶药罐和一个针筒，这就是我不
断注射的毒品ＡＴ－３６，本来一天一次，现在一天两次，到最後吊著点滴一直
到我死去，才能完全摆脱它，每注射一次过去种种排山倒海而来，恨，越来越恨
他。

　　　　我会死吧！

　　　　但是在死之前，我要先毁了他。

　　　　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快速注射完，将针筒丢入抽屉，假装若无其事的
工作。

　　　　［请进。］假装认真看文件的样子。

　　　　［老板，我想知道一件事。］经理微怒的出现，他的脸上有难见的担忧，我
大概猜的出是为什麽事。

　　　　［说吧。］放下手中的文件和笔，看他认真的样子，我也不想马虎。

　　　　［最近我们公司不断吞购月氏的案子，你知道吗？］他稍微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点点头，那些案子只是报复的开端。［而且是我同意的。］
［我们公司跟月氏为敌，外面已经传的很凶，甚至有夸张的。］他紧张的不得了，
冷汗直流。

　　　　［你不用紧张，以我们的实力就算吞下月氏也没问题，只是需要时间。］负
气，我是跟龙介学的，奇思说有像，但我怀疑他有没有看过龙介真正耍狠的样子，
我只学到千分之一。

　　　　［这麽说你决定跟月氏为敌了？］害怕在他脸上一览无遗。

　　　　［没错，］迎上他害怕的脸，跟他比起来我显得冷静。

　　　　［如果我们跟月氏为敌，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请你三思。］他试著劝我收手。

　　　　可惜他不知道我是一个豁出去的人，而且我没有未来可言，这家公司也没有
以後，所以我跟月藻比起我比较强。

　　　　因为我没有後顾之忧。

　　　　送走扰人的经理，快快结束一天的工作，我提早下班，再呆在办公室只怕会
闷出病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出公司随便晃晃，来到一家pub　，进去吧，反
正也不想回家，抱著这种心态走进去。

　　　　事实上，那是一家很乾净的pub　，或者说是很冷清，没什麽客人，零零落落
的散在角落，灯光开的很亮与其说它是pub　，到不如说它像咖啡屋，奇怪的pub。
我走到柜台向酒保要一杯普通的酒，然而我没有喝，只是静静的坐著。

　　　　［你第一次来。］酒保大概是没事做，所以找我讲话。

　　　　［嗯。］其实我不是很想理他。

　　　　［我叫小余，你呢？］［辉。］他开始滔滔不绝讲，也不管我听不听，这种
任性的个性让我想起光，他也是这样，勉强别人去听他说话，我在小余身上找到
光的影子，小余笑时会露出虎牙，跟光一样，小余生气时会皱眉，跟光一样，小
余讲到激动处会比手画脚，跟光一样。

　　　　他跟光真的好像——我有想哭的感觉，除了外表，他们一举一动简直一模一
样。

　　　　［我跟你说，我这家pub　的赞助商是月氏喔！很屌吧！所以这家pub　根本不
会倒店。］小余跟我炫耀著。

　　　　月氏——不论我去哪里它就像噩梦般形影不离，我想说：小余，我是一个将
要击溃月氏的人。然後看他有什麽反应。

　　　　月藻赞助小余的用心，是因为他像月光，还是另有目的，我想依月藻的个性，
他绝对不会做白工。

　　　　［月氏的总裁是个大好人。］他摆出崇拜的样子，跟光一样，说不定他跟光
一样爱上他。

　　　　［我可以弹那个钢琴吗？］我指向位於中央的大架钢琴问。

　　　　［可以。］他说。

　　　　我起身走向钢琴，其实我只是不想听到小余再月藻的事，因为跟光一样。

　　　　坐下，打开琴盖，一手摸著黑键，在定点停住，然後开始弹我唯一会弹曲子。

　　　　月光奏鸣曲——我教你弹月光，学会以後你就可以拿去现，而且你会永远记
住我，因为是我教你的，真是一举两得——啊！我真是个天才。

　　　　月光得意的脸浮出，又消失。

　　　　你不要弹得那麽用力啦！这样音色就不好听了，一点都不浪漫。你只要温柔
的弹，钢琴就会温柔的回应。

　　　　月光责备人的脸。

　　　　我弹一次，你要仔细看罗！

　　　　弹琴的月光。

　　　　你终於学会了，不枉费我一番苦心，不错不错。

　　　　满意的月光。

　　　　［不要再弹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琴声，事实上真正打断我的是他的手，
我看著我手腕上他的手，然後慢慢移动视线，停在他的脸上，我根本看不出他是
谁，因为我眼中有眼泪。

　　　　他看到我的脸吓了一跳，他突然抱住我，大叫：［我以为你死了。］我认出
他是谁。

　　　　抱住我的人是月藻，那个我想千刀万剐的人，用力推开他，然後逃跑，而他
在後面追。

　　　　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这想法一直在我脑中出现，我越跑越快，绕一个转角然後进入一个阴暗的小
巷，小巷通向另一条路，然後混入人群中。

　　　　我想我摆脱他了。

　　　　摆脱月藻後，我绕远路回家。

　　　　出院後，龙介安排我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奇思偶尔会来坐坐，家具都是他
亲自挑的。

　　　　我躺在一张沙发床，和藻见面的恐惧还没退，用手遮住我的脸。

　　　　我的眼睛麻麻的，因为刚刚哭过，我真是个脆弱的人，还以为我已经哭够了。

　　　　月藻迟早会找到我，然後——我根本不敢想像他会对我做什麽，光是想到他
抓到我，我就害怕。

　　　　就算我拥有再高的胜算，我还是会害怕。

　　　　想心平气和的面对他，恐怕很难，可是也不能一直躲著，怎麽办？

　　　　冷静，我要冷静。

　　　　起身，我走向浴室，用冷水淋湿自己，衣服渐渐变的沉重，我坐下去，坐在
浴缸里，从头到脚淋得全湿。

　　　　好冷。

　　　　本来计画以竞争对手出场，以平等的姿态来威胁对方，今天和他先见面了，
我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