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 怪盗红斗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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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使用ＡＴ－３６的结果吗？］我问。

　　　　他点点头，算是默认。

　　　　你知道还对我用？

　　　　［因为我爱你。］他说，［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就算离开了，也只有
死路一条，就算死，也是为我死］月藻啊，你的爱好可怕，我对著他摇头，可怕，
这才是一年前囚禁我的月藻。

　　　　月藻绝望的爱，强烈的爱，我只能被动承担，他根本不给我机会逃。

　　　　［我不爱你。］我说，他本来得意的脸瞬间垮下，［就跟你不爱光一样。］
［我真忌妒他。］那张脸恢复正常，他放开我的手。［我想那女的应该不是你的
女友，］他说，我挑眉看他，他凭什麽这麽说？［因为你只爱光。］一听，我发
出轻笑声，［你很清楚。］我说。

　　　　［他也快回来了。］他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三年前我没强行带走你，因为有小早川的人在，但今天他们似乎迟到了。

　　　　］他边说边接近我，当我理会他说什麽时已经太迟了。

　　　　他猛然拉起我，将我扛在他的肩上，不顾旁人眼光，大剌剌地离开。

　　　　吓到在场的所有人，我们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离开。

　　　　［放我下去，月藻，你这王八蛋，放我下去！］我不停晃著脚，想令他失去
平衡摔倒，但他仍安稳的走路。

　　　　好难过。

　　　　他的肩顶著我的肚子，我的胃一阵绞痛，想吐。

　　　　我被带入一辆车的後座，他坐在一旁，他对前座的司机说：［月府。］［你
要做什麽？］我是大吼，为什麽要去月府，他到底在想什麽？

　　　　他的手轻抚我的脸，我撇开脸，他往下抚摸我的脖子。

　　　　［让你看清事实。］他将头躺在我的肩和脖子相连的地方，如果我想跳车，
他会先抓住我，只要我一动他就能感觉到，变相的绑架。

　　　　从这里到月府需要至少３０分钟的车程，月藻已经睡了，反正我也逃不了，
我也睡了。

　　　　呼吸中有月藻的味道，三年前熟悉的味道。

　　　　我想做了一个梦，我们三人在一个百货公司逛街，光一直问藻好不好看，藻
没有回答，我跟光说很好看，光似乎没听到我说，只是一直问藻，藻则一直看著
我，用一种深邃的眼神。

　　　　月藻将我摇醒，跟梦境一样的眼神，我试著起身，但我全身没力，藻见状将
我抱起，他抱著我进入月府。

　　　　我也没抵抗，我很想快点知道他所谓的事实。

　　　　他将我放在沙发，他叫人拿一些资料来，从月光的房间。

　　　　我静静的等。

　　　　［真相有时让人很难相信。］他说。

　　　　从佣人手上接过一本像是日记的东西，拿给我看。

　　　　写的几乎都是月藻，他是想让我知道光有多爱他吗？我继续翻，但我哭了，
有一篇写到阿勇突然强暴他，然後接下来的日记都是阿勇强暴他，他甚至性虐待
光。

　　　　我的手气得发抖，这本日记的笔迹的确是光的，我还宁愿识别人伪造的，那
一切都可当是他骗人，但是这真的是光的。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我问，瞪著他，为什麽不救他。

　　　　［光死後。］他说。

　　　　［我都没有发现，我居然没发现。］痛哭失声，我想用力的呼喊光，可是我
叫不出来。

　　　　我慢慢看到最後，日记只到他得忧郁症前，我放下日记，深深叹口气，一直
以来我都认为光是因为藻利用他得到月氏才疯的，没想到是因为他知道藻是利用
他来接近我才疯的，我以为光不知道，原来被蒙在鼓里的是我。

　　　　我忘不了他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而原因就是我，我却不知道。

　　　　月藻让我靠在他的胸前，我一直哭著。

　　　　都是我的错，我推开他，默默走进厨房，我拿起一把刀，月藻一看大喝：［
你别冲动！］他想抢走我手中的刀。

　　　　我退一步，很快的在手腕上画下一刀，很深的一刀，血立刻喷出来，溅湿我
跟他。

　　　　我笑说：［敬命运！］在另一只手也割一刀。

　　　　［辉！］月藻拿走我的刀，疯狂大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他抱著
我坐下，他大概是吓到腿软吧！

　　　　所有人赶过来看，看到一地的血无一不腿软，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我已经
陷入昏迷了，但我听到藻不停的大吼！

　　　　救护车。

　　　　他一直叫著。

　　　　然後是黑暗和嗡嗡的声音。

　　　　他到底想杀死我还是想救我？

　　　　我不懂，在我死前他那麽紧张，但他却对我注射致命的ＡＴ－３６，我已经
搞不懂了。

　　　　我躺在病房，一睁眼就看到藻，藻握著我的手，他没有用力，只是轻握，他
一直抚摸我的脸，我没有逃，我静静看著他，有好多问题在我的心中。

　　　　［你终於醒了。］他说。

　　　　他的脸上有没刮的胡渣，看起来他很狼狈，我看著他，有一个问题我想先问
他。

　　　　［为什麽对我注射ＡＴ－３６？］他摸我脸的手僵一下，他低头看著我说：
［我怕光死後，你也想自杀，所以让你恨我，你就不会想死。］没错，本来在光
的祭典後，我就打算自杀，是藻将我带走，带入另一个深渊，是他阻止我死。

　　　　他背负著误会，也不想让我死，但是误会已经解开了。

　　　　［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我说，我任他触碰我，我已经不想抵抗了，
［我是为了光才报复你，可惜已经没有意义了。］心如止水。

　　　　他的手开始发抖，［难道不能为了我活著吗？］他说，声泪俱下，［就算只
有一点时间。］他放开握著我的手，双手抱著我，他的肩在抖，他在哭。

　　　　我对不起光，也对不起藻，为了我，藻用尽手段留住我，不惜使用ＡＴ－３
６，让我恨他，我反手抱他，或许剩下的日子，我该回报他的感情，我想。

　　　　［藻，我活不了多久，］我说。

　　　　［我知道。］他抱紧我，其实他也瘦了很多，他也经过很多煎熬吧！

　　　　［我不爱你。］我说。

　　　　［我知道。］他说。

　　　　［但是我会试著接受，在死之前。］我将头埋入他的肩，他一愣，放开我，
抓著我的肩，让他看著我，他一脸不解。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让我回报你吧！

　　　　藻，我们都爱上不爱自己的人，我爱的太深，所以我想成全他能得到你的心，
却造成难以挽回得遗憾；你也爱的太深，所以想将我囚禁起来，也造成难以挽回
的遗憾。

　　　　希望我不会让你留下遗憾。

　　　　我主动抱著他，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用我剩下的日子，来弥补他的遗憾。

　　　　［藻，对不起。］我说。

　　　　他哽咽的不停重复著说，没关系。

　　　　後来我抱著他睡著了。

　　　　我醒来时，我是躺在床，而他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著我，他对我笑说：
［睡得好吗？］他脸上有淡淡的泪痕，我睡著後他都没离开吧！

　　　　我伸手擦拭他的泪痕，问道：［怎麽不去洗脸？］他抓著我的手，让我的手
被动的在他的脸上来回，像猫撒娇般。

　　　　［我怕我在作梦，］他说，［我怕这是梦。］我的双腕被缠上厚厚绷带，只
要用力就会觉得刺痛，但他的动作很轻。

　　　　我吻上他的唇，让我们的舌交缠，他反客为主，将我压下，在我快不能呼吸
时，他离开。

　　　　［你觉得这像梦吗？］我笑说。

　　　　他双手撑在病床上，看我许久，然後站直身。

　　　　［不像，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做太激烈的运动。］他放弃继续跟我缠绵，
拿起我的手腕，［你有伤在身，而且我想让你爱上我後，再来做以後的事。］这
就是他的君子风范。

　　　　我又笑了，他知道我不是喜欢他才吻他的。

　　　　是他放弃继续的，我也没说什麽。

　　　　［我想出院。］我说，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试著下床，双脚才刚站到地面，
我脑中一片天旋地转，倒在藻身上，他扶著我。

　　　　［医生说你要住三个月。］他担心的说，将我扶到病床上。

　　　　他从抽屉里拿出针筒和药罐，那是ＡＴ－３６，他打在我手臂，手法相当熟
练。

　　　　［医生说，现在你一天要打四针，现在是第四针。］他边打边说。

　　　　注射完後，将针头跟针筒分开，将针头的盖子盖好，和针筒一起丢入一个特
别的垃圾桶。

　　　　［普通医生怎麽会知道这种事？］我问。

　　　　［是龙介派来的医生，他们到会场後，听那女的说我们的事，龙介就派人去
月府。］他说到那女的时候，微微皱眉。

　　　　［龙介真是料事如神。］我不禁赞美他。

　　　　他坐在高凳，帮我揉打针的地方，以旁人来看我们很像恋人吧，虽然我们都
是男的。

　　　　住院三个月，月藻如影随形跟在左右，虽然他很缠人，但是我也不是很反感，
我想我能慢慢适应他吧！

　　　　不过，我还是没办法对他有友情以上的情谊，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人了，最近
我几乎天天都梦到月光，还有我们以前的事情。

　　　　我有一种感觉，光在等我。

　　　　感应是一点根据也没有的，就像人们觉得夏日日光下的太阳好大一样，都是
没有科学根据的。

　　　　但只要身处於安静时，我总是会想到他，他比藻还要更如影随形，有时我会
对幻影笑，我想我已经疯了。

　　　　月藻跟我说话，我会听他说话，偶尔回答他，然而他最常说的是：［辉，我
喜欢你。］他深情款款的说，然後静静等我答覆。

　　　　而我从来不曾回答过，可想而知这句话，总是我们对话的结束，直到他放弃
听回答，转移话题。

　　　　出院这天，藻带著我到小余的pub　，他说他想让我认识小余，但主旨是尽情
狂欢，说是庆祝我出院。

　　　　那里还是跟上次一样冷清，我们各点一杯酒，不过我没喝只是放著，小余跟
他开心聊著，藻的视线一点都没离开过我，小余似乎没发现的聊著，这彷佛跟以
前一样，我又不小心将他们重叠了，但心里明白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

　　　　突然我看到月光，他站在那架钢琴前，指著琴盖。

　　　　是要我弹吗？光，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走到钢琴前，然後光对我一笑就消失了。

　　　　如果光要我弹琴，那我只会一首，那就是月光奏鸣曲。

　　　　［你知道吗，其实你弹的月光，只是第一乐章，］藻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
他打开琴盖，手指就位，［还有第二乐章，］他的手开始流畅的在琴键上穿梭，
一段有别於第一乐章风格的第二乐章，轻巧灵活的感觉。

　　　　我没有打断他，安静在一旁看著，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弹的是完整的月光，
到头来我还是没能拥有他，不论是人还是曲子，我有点难过。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吗，光？

　　　　突然又换另一个曲风，快版重音符，［这是第三乐章。］他说，他的手快速
移动著，几乎看不清他的手指，我突然知道为什麽光没教我，因为段数差太多了，
我一个门外汉根本没资格学，我没资格。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吗，光？

　　　　藻结束了，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然而他盖上琴盖，带这我离开，我没说什
麽，其实我的心思早就不在了。

　　　　他带著我走，我根本没注意到周遭，当我回神，我们已经来到公园，我们在
公园的一处坐下，我们都沉默著。

　　　　下午的公园有很多人，有人打球，有人慢跑，有人在写生，我以前也常到公
园写生，只有画画能让我沉静，就跟写毛笔一样，都令人心如止水，只是经过一
连串事件後，我已经很少画画了，思念光而画的画，都是悲伤的，我已经很久没
画风景了。

　　　　［我以前以为我会当画家。］我第一次有想跟他聊的冲动。

　　　　他没有说任何话，他大概在自责吧！

　　　　［没想到我会遇到这些遭遇，我是龙介领养的孤儿，而且龙介根本不喜欢我，
甚至没有让我冠他的姓，搬出去後又遇到月光，然後阿勇，还有你，我想这或许
是命运的安排。］命运真是捉弄人，［命运要我爱上光，让你爱上我，让光爱上
你，要我为光报复，要你害死我，要阿勇强暴光，一切都是命运，在我们相遇的
那刻，它就启动了。］我看著天，不禁问：［阿勇死了，光死了，我也要死了，
这样的结局，你满意吗？］我们就这样静静看著天空，可惜他不会回答，我们只
能接受他的安排，如果能从来一次，我希望我根本没有画〝馀晖″，这希望我不
期盼过多少次，一次都没实现过。

　　　　（月藻）

　　　　一切发生的很快。

　　　　我们看完天空後，我向他建议回家，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这时候的他
很安静，我们穿越过一排又排的树，来到大马路，他没注意到红灯想走出，我急
忙拉回他，天知道我多害怕这麽快就失去他，看他还一脸茫然，我发现他晃神的
时间越来越长。

　　　　是第二次发作。

　　　　不知为何我能相当肯定，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使用ＡＴ－３６。

　　　　绿灯。

　　　　我小心牵著他，他没反对。

　　　　就在我们快过完马路时，一个女人冲出大叫：［我的孩子。］我们不约而同
转头看，儿童被一个男人抓著，似乎是绑架，也太光天化日了吧！

　　　　在我这麽想时，他挣脱我的手冲向男人，他绕道男人背後，给他一掌，让他
昏去，再夺回孩子，很快。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台卡车冲来，我来不及反应，他护著孩子倒下了，血从
他身上扩散。

　　　　我的心脏几乎暂停，我忘了呼吸。

　　　　女人一声尖叫，吓醒了所有错愕的人，我拿起手机叫救护车，我的声音没有
完全的。

　　　　说完後我快速走近他，他的脸色苍白，他的意识还在，他大口大口喘气，他
把小孩拿给我，小孩毫发无伤，女人抢过孩子，不停谢天谢地，然後绝情的离开，
我撕下长衫的袖子，绑住他的脚，他的右脚几乎被压烂大量失血中，左脚有很严
重的擦伤，我的汗流不止，我一直试著跟他说话，他只是看著我没有回答，在他
昏死前说：［这就是他的答案吧！］我抱著他痛哭，我痛恨命运，我的好友欺骗
我，盗用公款，强暴光；我的表弟，爱上我；我爱的人，因误会而恨我，而我害
死他，现在他要死在我眼前，在他的大限前。

　　　　对我而言命运是最惨酷，我才是毫无选择的人。

　　　　救护车珊珊来迟，我跟他一起上车，我将急救过程转述给医生，直到手术室
我才离开，我又打通电话给龙界的医生，请他过来一趟。

　　　　他火速赶来，换上手术衣，进入手术室，而我只能等待。

　　　　３０分钟後，手术灯换成绿色，医生和护士陆陆续续出来，护士推著辉走出，
最後一个出来的是龙界的医生，他将我拉去，脸色凝重对我说：［手术算成功一
半，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他脱下口罩闭上眼，深吸口气说，［但他最多能活
一小时。］一听，我抓住他的衣衿大吼：［为什麽？］他拍开我的手，为怒道：
［因为ＡＴ－３６，你他妈的放尊重点！］口出秽言，［你可以去看他最後一面。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向著墙狠狠揍一拳，然後冲到辉的病房。

　　　　有人说在死的瞬间，你一生的会在眼前浮现，但是我没有这种感觉，死亡应
该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