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霓虹作者:梓园郁金(完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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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枫说:“我们只谈这两个具体的铜矿,我保证矿主无法从中国大陆输运劳工。”
翰内斯伸了个懒腰,说:“我论文的下半部是南美与南部非洲国家建设经验的对比研究,去赞比亚进行实地调研倒是对路,圣诞节还可以回家看看。天啊,很久没回家了,真想念冲浪的感觉。”
与翰内斯告别后,云枫绕到国王街一带。他先到克里斯蒂拍卖行的门厅转了一圈,翻看宣传册,发现7月7日有一个古典大师作品的拍卖会,其中有一幅肖像,据称是出于波提切利之手。一时间,云枫有些茫然,他来这里做什么?小杭不在了,他能带谁来看预展呢?
忍着五脏六腑的撕痛,云枫慢慢走在安静的小街上,这一带有好几家小画廊,里面的展出,曾经给云杭带来过许多惊喜。
转过一个街角,云枫的视线被一个橱窗里的海报吸引。
海报上的画面很有冲击力,暗红色的天空,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瞪视的眼睛。
云枫的心狂跳起来,他从未见过这幅画,但是那画里有他极为熟悉的东西。
那种超现实的笔意,那种奇特的想象力,那种不可言传的悲悯情愫。
他只在云杭的画里见过。
云枫在画面上四处寻找签名,最后在左下角发现了几乎和背景颜色一样两个字:三三。
一瞬间,这个世界变得一片沉寂,云枫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小杭还活着?
云枫死死盯着那两个字,不敢移开视线,害怕这一切只是幻觉。
终于,他控制住自己,冷静地进入画廊,向接待员索取画展的资料。
宣传折的印制朴素精美,对画家的介绍很简单:陈晓明,十八岁,圣保罗高中毕业。
云枫的脑海里跃出锤匠桥一词,圣保罗在锤匠桥,韩戎的夜总会也在锤匠桥。
他走到街上,接通了韩戎的手机。
“戎哥,我要见小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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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沃确尔(JohnVirtue,1947~)英国当代画家,以黑白色城市景物画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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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33和煦日晨风两位亲,你们最近的评跑到最后一页去了,连城就是这个技术水平,米办法。
《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58章重逢(5)
夜的霓虹 下卷·复仇 第58章 重逢(6)
章节字数:5062 更新时间:10…07…13 20:15
韩戎在“轮回”的办公室等候云枫,心里乱糟糟的。刚才的电话让他措手不及,问云枫从哪里得知消息,云枫只说了句“见面再谈”,便挂断了手机。
他的本意,是希望把一切都告诉给云枫,可是云杭的坚持让他不敢擅自做主。
云杭的状态不佳,不能再受任何刺激,韩戎很怕云枫的出现,会彻底打破云杭的精神平衡。可是现在云枫知道了,不让他见云杭,恐怕不大可能。
走进办公室,云枫与韩戎握了一下手,冷冷地说:“戎哥,你欠我一个解释。”
一年没见,韩戎感到云枫变了很多,那双眼睛,深不可测,散发着寒意。
韩戎作了个手势,两人各自落座,隔着写字台对视。
韩戎问:“云枫,你怎么知道的?”
云枫把画展的宣传折推到韩戎面前,“我散步时看到。”
韩戎只有感慨;与其说是碰巧,不如说是天意,偌大的伦敦,偏偏他就会去那里散步。
“云枫,三三不想见你。”
“那让我先见毛毛。”
韩戎轻轻摇头,“枫,毛毛不在了。”他随后把自己在原驼堡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云枫脸色惨白,雕像一样坐在那里,过了很久才说:“为什么会这样?”
韩戎叹了口气,“我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萨沙和三三都不愿意讲。”他顿了一下,犹豫地说:“枫,也许还是再等一段时间比较好。三三现在很脆弱,他不肯接受毛毛已经死了,有时会混淆现实和幻象。再等一段,霍尔曼博士会从萨沙那里找到答案,就有办法开导三三了。”
云枫摇摇头,“戎哥,小杭的心思我瞭解,他需要我。请你带我去见他。”
韩戎不再争辩,说:“那好吧。”
两人商量了一下,认为还是直接见面为好;事先告诉云杭,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反而更加难办。
路上,韩戎把云杭和阿力克斯回到伦敦后的情况简要告诉给云枫,劝他说:“枫,从萨沙的经历,我推想三三一定受过很大的伤害。但是所有的痛苦,他都要一个人承担,不肯向任何人倾诉。我觉得他更不可能向你诉说。你一定不要逼他啊!”
云枫淡淡地说:“戎哥,你不要担心。小杭会好起来。”
两人刚进到门厅,阿力克斯就从起居室跑出来,看见云枫,怯生生停住脚步,脸上的笑意被疑惧取代。韩戎伸出手说:“萨沙不怕,过来,介绍一下。这是云枫,三三的哥哥。”
不想阿力克斯惊恐地抱紧挎包,缩到墙角,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韩戎赶紧走过去抱住他,回头对云枫说:“三三大概在阁楼上休息。前几天画画赶了一点,累到了,有些喘,医生让他卧床两天。”
云枫的目光在阿力克斯紧抱的挎包上流连了一下,看来,想安葬毛毛,还要费一些周折。他冲阿力克斯微笑了一下,顺着螺旋梯向阁楼走去。
这个孩子为什么道歉?难道毛毛的死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
云枫轻轻转动门把手,小心地推开阁楼的门。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半卧于躺椅的身形上,再也无法移开。他无声地走近,在躺椅旁跪下,凝视着小憩中的云杭。
整整十五个月,生离死别,他的心,有如荒漠,堆积着绝望的沙砾。
今天,爱的清泉失而复得,他没有欢腾雀跃的兴奋,没有感激涕零的谦卑,他只想种植一片绿洲,用树木隔断风沙,用花草覆盖尘埃,永远守护住他的生命之泉。
云杭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带着碧色的眸子,波光流动。
他望着云枫,嘴角荡起笑意,喃喃地说:“哥哥来了——你原谅我了吗?”
云枫克制住哽咽,伸手轻触云杭的面颊,“小杭,我的爱……”
云杭的眼睛里显出迷惑,随后是惊慌,他坐起身,向后躲闪,呼吸急促起来。
云枫握住他的手,“小杭,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云杭愣愣地望着云枫,声音细小地发问:“不是…幻觉?”
云枫坐到躺椅上,把云杭搂在怀里,“小杭,我的珍宝,这不是幻觉。”
云杭小心翼翼地长吸了一口气,那久违了的、清淡而深邃的芳香,流水般沁入他干渴的心田。他不由自主地蜷起身体,像婴儿一样依偎在云枫的怀里。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样,他是害死毛毛的罪人,没有资格享有哥哥的爱,然而理智渐渐模糊,疲惫感像融铅一样一点点灌入他的全身,云杭觉得自己的肢体和思维全都瘫痪了,茫然望着云枫,诸多思绪,纷纷扰扰,却不知道应该怎样理清,更没有力气理清。
云枫清楚地感到云杭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眼看着他脸上浅淡的颜色渐渐褪去,变得雪白一片,急忙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小杭,不舒服吗?”
云杭吃力地动了动嘴唇,“我累……”
云枫托着他躺下,一只手抚在他的额头,一只手按在他的左腕。
云杭的脉动不是很规则,云枫掏出手机,接通查德威克教授,说:“教授,我是楚云枫,我想请您尽快为云杭做个检查,可以吗?其它的,容我见面再解释。”
云杭知道自己被哥哥抱下了楼,坐在了车里,他的眼前飘动着黑雾,挣扎着问:“哥哥,是带我…回家吗?”
云枫低下头,与他面颊相贴,“是的,宝贝,哥哥带你回家。”
云杭合上眼睛,任意识慢慢滑走。
没关系的吧?就这样在哥哥的怀里懒一下,偷偷地懒一下,然后再去面对现实……
………………
查德威克教授为云杭做了细致的检查,认为云杭需要卧床静养几个月。
心脏的情况比过去差了一些,但是还算稳定,云杭现在的表现,更像是慢性疲劳综合症,原因不仅仅是心脏的问题,他建议云枫带云杭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云枫问:“等一段可以吗?我觉得现在小杭最需要的是平静。”
查德威克教授说:“如果你能解开他的心结,当然比借助外力更好。但是,一般而言,当局者迷,加上没有专业知识,很难有效果的。”
云枫说:“让我试试,不行的话,再向您的朋友请教。”
云杭一直靠在云枫怀里,迷迷糊糊的,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云枫抱他上车,吻了吻他的头发,说:“宝贝,我们先回塔桥的公寓住几天。等艾瑞克把熏草别墅收拾好,就搬过去。”
吃过晚饭,云枫抱着云杭坐在起居室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晚霞慢慢消逝。
夜色降临,河两岸灯火绚丽。
云杭头靠在云枫的颈窝,眼睛望着窗外,低声说:“真美啊……”
“是啊,”云枫抚…摸着他的头,“能这样和小杭一起看河景,美极了。”
他没有什么非分的希求,惟愿被爱充满怀抱的感觉能够长久。
“小杭,我的爱,我们永远永远不再分离。”
………………
云杭躺在床上,身体蜷成一团,仿佛母体中的婴儿。
云枫小心地抱着他,温柔地抚摩他的后背。
云杭比以前瘦多了,白天抱他就觉得轻飘飘的,可是因为他脸上不太显,没有太在意。此时才意识到,云杭的身上真的可以说是形销骨立。
自从见面,云杭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眼睛里混合着迷惘和悲伤,偶尔也会流露出惶惑。云枫知道,复原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可是他怀着乐观的希望。
他相信爱情可以飞越一切障碍,虽然,心中的疼痛都永远不可能停止。
他珍爱的宝贝,无辜无瑕,却因世人的恶意,受尽苦难。
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饶恕。
云枫吻了吻云杭的眼睛,“小杭,睡吧,很晚了。”
见云杭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又加了一句,“宝贝安心睡,哥哥守着你。”
云杭淡淡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从窗帘透过来的月光好像银子一般,柔和地描绘着云杭的面容。
他朝思暮想的面容,他印刻在灵魂深处的面容,他永远也看不够的面容。
如此纯净,美丽如诗。
……
当我寻求你的身影,
在遥远之处,远如昨日,
我怎么才能找回
爱与被爱之间
那至真至美的欢欣?
……
我长夜里的思念,是否能够重获
被时间封存的美丽与欢笑?
在许许多多的遥远之后
你是否能够再次留驻我的心间?
昨日,昨日,难道真的如此遥远?
……
夜深了,云枫搂紧云杭,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云杭的挣扎,猛地睁开双眼,扭亮台灯。
云杭呼吸急促,脸上现出惊恐的神情。他浑身都在抽搐,却紧紧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云枫急忙抱他坐起来,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小杭,醒一醒。”
云杭醒过来,慌乱地四下张望,大口喘息。
云枫按摩着他的后心,安慰他说:“小杭,别怕,只是梦。”
云杭静下来,靠在云枫的肩头。
云枫理了理他汗湿的额发,柔和地问:“小杭,梦见什么了?还是黑影子吗?”
云杭沉默了一下,说:“没有什么,哥哥知道的,我经常做噩梦,没事。”
“小杭,”云枫托起云杭的下颏,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这一次,不一样。你以前会在梦里哭喊,把情绪释放出来,醒过来真的就没事了。可是现在,你在梦里都不肯出声,这样下去,要憋坏了。”
云杭轻轻挣脱云枫的手,抱膝坐着,眼睛盯着床单,平板地说:“说梦话是个坏习惯,早就应该改过来。因为我说梦话,才把毛毛害死了。”
云枫一愣,小心地问:“小杭,怎么回事?告诉我。”
云杭没有回答,身体前后摇晃起来。
云枫握住他的肩膀,“小杭在梦里说的话,让毛毛听见了是吗?”
云杭点点头,眼睛里是深深的痛苦。
“小杭梦见什么了?为什么会说梦话呢?”
“我梦见哥哥抱着我……”
云枫把云杭搂在胸前,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我叫痛了,”云杭抽泣了一声,急速地说下去,“我不应该的,可是我太疼了,没有忍住,告诉给哥哥,结果被毛毛听见了……我应该忍住的,不该那么脆弱,要是我能够坚强一点,毛毛就不会死了……”
云枫的心碎了,紧紧抱着云杭,“哦,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他捧起云杭的脸,“小杭,伯爵侵犯你了是吗?”
云杭微微点了一下头,泪珠从睫毛上滚落。
云枫吻去云杭的眼泪,“所以毛毛才会找伯爵拼命。小杭不可以再责备自己了,如果毛毛知道,会多么伤心啊。要知道,不管我们怎么小心,都不能阻止恶人的企图。”
他又引着云杭说出云檀被害的全过程,安慰云杭说:“宝贝,能说出来就好,是不是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明天把这些告诉给霍尔曼博士,也许他能开导萨沙放手,我们就可以安葬毛毛了。”
可是云杭却焦急地嚷道:“不要不要!我不要把毛毛埋在坟墓里!”
云枫连忙说:“好,一切都按小杭的心愿。小杭希望怎么样呢?”
云杭愣愣地看了云枫一会,舒了一口气,摇摇头,仿佛回过神来,淡然地说:“那就埋了吧,我无所谓,毛毛并不是瓷罐里的那些灰尘。”
云枫觉得这件事还是放一放为好,改换话题说:“小杭,我的爱,哥哥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对不起。哥哥以后会好好守护你,再不会让你受伤害。可是你要答应我,有什么痛苦,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压在心里,一个人忍受。”
云杭避开云枫的视线,低声问:“哥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云枫皱起眉头,“小杭,这叫什么话?哥哥只是爱你,没有要特别对你怎么好。”
“可是,哥哥爱的那个小杭,已经不在了。”
云枫望着云杭悲伤的眼睛,心痛不已。他抱紧云杭,深情地说:“小杭,我的珍宝,时间在每个人身上都会留下印记,我们的遭遇、我们的经历,不断地改变着我们,可是我对你的爱不会变,我爱过去的你,现在的你,每时每刻的你。”
云杭把脸埋在云枫的胸前,贪恋地感受着云枫肌…肤的温暖。
“小杭,”云枫抚…摸着他的头发,“你不会知道我爱你有多深……”
哦,哥哥,我知道的,因为我知道我爱你有多深。
我的爱,可以填满宇宙,填满时间,可是有些障碍,不是爱能够跨越。
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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