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只是一个男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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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你还是好好的。我……我打了你,火辣辣的,干脆的声音。现在,你静静地躺在里面。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就算是陈芳对你不好,就算是被退学,那又怎样?你还有我。你才二十岁。你为什么那么自私?自私得丢下我,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你好狠心!林远,我恨你。你宁愿自己心痛,也不让我靠近你,你说是为了我好,可是,你问过我吗?你总是习惯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总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总想着别人,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凭什么不把你的担忧告诉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好狠。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一个局外人。是不是?所以,你总是防着我,是不是?是不是!我在问你话!你说!你给我说!你给我说清楚!林远!你丫的,王八蛋!你凭什么了结自己?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说你爱我,骗人!都是骗人的谎话!我恨你!我恨你……”
可是,我爱你。
已是掌灯时分,一盏,两盏,三盏,五盏,村子披上了华装。倦鸟归巢,小鸡上架,谁家的小孩嚎啕大哭,谁家的狗汪汪造势,谁在村口大声呼喊自己孩儿的乳名。初见到陨落,十四年过去了,城市化的浓烈气息没有过多地改变大山里面村子的模样。即使暮色四合,夏雪晨还是可以清晰地辨出村子的每一户人家。那些一起爬过的山,那些一起淌过的河,那些一起种下的树,那些一起数过的星星,都在。在夜色之下,它们变得寂寥而落寞,等着那些曾用心记住它们的人去温存,去感动。指缝太宽,终于留不住年华,那个人自由了。
对于夏雪晨,夜正长,路也正长。
晃晃悠悠,夏雪晨在五一前赶回了Y大。
虽然还没有正式放假,但是,宿舍楼下、学校门口、公交站牌下已经人满为患,身着各种亮色衣物的男男女女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对假期的美好憧憬。
回到宿舍,只有王允在。
“咦?雪晨?你怎么来了?”王允东抓一把,西抓一把,一个鼓得发涨的纯黑大背包已经收拾妥当。
“我……”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
“剩下的人都不在学校,已翘课多时。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我是今晚的火车,待会就走。呶,我的包收拾好了。前天大家还说你呢!都说这个五一,你才是最猴急的。”王允提了提包,开始检查有没有东西遗漏。
“哦。”原来如此的语气。
“没啥忘的,好了。雪晨,我走呀!不要闷闷不乐的。趁假期好好玩几天。再难的事都会过去。拜拜……”关门的声音。
每个人各有各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执着的敲门声。
失魂落魄地开门,一张憔悴的脸。
三秒钟的沉默,对视。
关门,上保险。
“呜呜……呜呜……呜……”来人一把拎起夏雪晨,双唇压着夏雪晨的,一阵啃咬。
“三天三夜,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继续发力,从牙齿到牙床,包括敏感的舌根,没有一处遗漏。
“呜呜……呜……”夏雪晨只能发出含胡不清的声音。
“到哪去了?手机呢?一直关机。我好担心,我好害怕。”满布胡渣的下巴在夏雪晨的脸上乱蹭,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在祈求母亲的爱抚和安慰。
细微地哽咽。
“小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嗯?”强忍奔腾不息的欲火与些许的恼怒,隔着薄薄的线衣,细细摩挲夏雪晨的背。
“呜……呜……哇……哇哇……”压制多时的不能说的苦闷、遗憾和委屈,倾泻而出,夏雪晨嚎啕大哭起来。
“没事,没事,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哭吧,哭吧。”挺直自己的身躯,把夏雪晨抱得再深一点,再紧一点,再近一点。似乎只要少一点力,怀中的人就会死去。
这个生怕会失去怀中挚爱的人名叫肖川。在失去夏雪晨所有消息的三天三夜之后,他复活了。
室外的欢笑声,嬉闹声,声声入耳。室内的抑郁像是生了手足,在疯长。
“你爱我吗?”黑暗中,眼睛肿得像杨桃一样的人开口了。
这样的问题,肖川也曾问起过。即便极端恶俗的问题,只要可以吐露真心,圣人也无法脱俗。
“傻瓜。以前,我不敢轻易说出口。现在,我才知道,你对我是那么那么那么重要。虽然只有短暂的三天,可是,我却感觉像隔了三个月,三个季度,三个世纪,三次轮回。”眨眨眼睛,认真地望着怀中人乌黑的双眸,抱着怀中人身躯的双手紧了紧,似乎在证实此刻的温存是真的。
“小晨,看着我的眼睛。”与怀中人的额头亲昵地贴在一起,好让彼此更清晰地铭记彼此,就像两个脑袋连在一起的连体儿。
即便肖川什么都不做,听着他低沉沉稳的声音,夏雪晨也觉得很有安全感。靠着肖川结实的胸膛,夏雪晨顿觉困意绵绵,索性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管轻微地喘息。
“夏雪晨,我爱你。”六个字,直接,真切。
夏雪晨感到自己前一秒还游离不定的思绪瞬间凝固了,前一秒孩子汩汩流动的血液一瞬间静止了,心脏也缩小了一些。身子也不再是自己的了,他飘在了空中。直到肖川浓密安静的睫毛微微触及他的,他才听清了那六个平日里常感恶俗不堪此刻却顿觉神圣至伟的字眼。
这句话,很久以前,那个人也曾说过。有生之年,自己再也无法听到他说这么说了,顿生一种前世今生的时空错乱感,林远苍凉的剪影在大山里面渐飘渐远。
夏雪晨的眼睛热得发胀,连发出琐碎的呜咽也不能够,凭着本能,缓缓合上眼帘,循着气息,在肖川的唇边覆上一个浅吻。
肖川的好慢慢地缓解着林远离去的痛。
夜里,两人并肩躺着。
“林远自杀了。”解说员的陈述语气。
“你喜欢他,是吗?”肖川终于没能制止自己的好奇心作祟。
“你想听吗?”
“嗯。”
一个漫长的纯爱故事缓缓铺开。故事的主人讲着自己的故事,听故事的人找着故事中自己的身影。
“小晨,你爱我吗?”肖川的听后感是一句疑问。
“答应我一件事。”右手握紧肖川的左手。
“嗯。”左手将夏雪晨的右手握得更紧。
“不管怎样,都决不能为了我委屈自己。林远,你这个傻瓜,你安息吧。我会好好的。”后面的话,夏雪晨是在心中对林远说的。
致林远
我不曾牵过你的手
你却因我断臂
我要快乐
因为不想你心酸
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七日晚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
六月的时候,一则题为《N大又现同性恋丑闻》的消息出现于各大高校的新闻网站。
“又”是个神奇的字眼。“又”之前是林远,“又”之后是一张网友上传的照片。两具模糊的身影,同为男性,激烈的热吻,夕阳为他们的侧脸洒了一抹金色的光彩。照片中男性身后依稀可见写着“H省C市××公安局”的建筑。H省C市××公安局在N大背后,因为如此,人们认为照片中的两名男子是N大的。
一时之间,N大名声大噪,被万千网友一致推崇为华夏大地上的不二“基地”组织。
无事生非是对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最好的控诉。
久居山中的陈芳从来都不是一个省事的人。她的半智能山寨手机成了她今日炫耀的一大资本。“N大又现同性恋丑闻”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因为,里面提到了她曾经大肆炫耀的筹码--林远。
“臭不要脸的!死了都不让我安生。要是村子里面的人知道了这档子事,我可怎么活?林远,平时我可没少给你烧香。你现在这么作弄我?我真是怕了你了!”陈芳看着包着粉红色套子的手机骂骂咧咧,涂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无声地飘下一些细细的白沫,眼角的皱纹因为愤怒逐渐加深,深到可以夹死一只小蚂蚁。拙劣的发黑的红唇却瞬间逸出了笑声。一个邪恶的念头萌生了。
对啊!夏雪晨!林远死了,你却好好的。你现在成了村子里面唯一的大学生,害得我在村里面没有一点颜面,都是因为你。你不是和林远关系最好吗?现在他死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呢?哎呦呦,现在就让我帮帮你。啊哈哈哈--陈芳心中思来想去,不禁发出了暗笑声。
不过半天时间,陈芳已经把村子来回蹿了三趟。从袅袅炊烟开始升起的清晨到老妇女开始休息的午后,从东街的李大婶到西街的王大妈,从村头的林大爷到村尾的韩支书,她不遗余力、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夏雪晨与男人厮混的精彩场景。开始时,还略显生涩,到后来,语言、动作、眼神、情感,她把一个与男人鬼混的新时期大学生的经历演绎得恰如其分,仿佛与男人私通的不是夏雪晨,而是她自己,她的动情演出博得了全村人除夏雪和夏雪晨之外的一致认可。
傍晚十分,夏雪做工赶回家时,但见自家的门前黑压压围了一群人,其他家黑乎乎的,都没有掌灯。心下顿觉不妙,这种场景,他小时候也曾见过几次,只有出现比较大的坏事时才会出现。现在人群聚集自己门前,很显然,家门不幸。
想到夏雪晨可能出了事,夏雪赶紧加快步子,离家越来越近,人群也越来越明晰可见,粗粗估略一下,除了那些常年因病卧床的老头老太太,剩下的人都到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放松,放松。夏雪忙安慰自己,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减慢。
牵头的是村子的支书。
见到支书,夏雪忙问:“支书,是不是小晨出事了?他人呢?”
“哼!问得好。就是他。他在哪里,你会不知道?”一副志在必得的高傲神情。
“对!如实交代!”
“我们为什么来,你很清楚!”
“少装蒜!”
“变态!”
众人随声附和,陈芳隐匿在人群中,喜上眉梢。
“乡亲们,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呀。各位今日想必定为大事而来,我对夏家列祖列宗起誓,我夏雪对此事如有欺瞒,必不得好死。”夏雪郑重其事发了毒誓,双眉紧蹙,在人群中努力寻找着始作俑者和突破口。
“谁信你啊?”
“就是!不要脸。”
“不知廉耻!真丢人!”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诋毁声。
“各位!大家今日来想必也是为了把事情弄个究竟。现在,我连除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又怎么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呢?我夏雪自小父母双亡,从小到大,没少受各位乡亲的帮忙和扶持。对于各位,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作出伤害各位、危及村子的错事呢?我在村子里面十几年了,难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大伙不知道吗?”夏雪一边说,一边转动身体,希望以情动人,先打消众人的敌意。
“我相信夏雪。”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对!我也相信夏雪。”又是一声肯定。
“是啊,小雪这些年在村子里面,中规中矩,是一个好小伙。”村子里面一位年长者也肯定了夏雪的为人。
夏雪心中稍安。眼神却依旧在人群中搜寻者那个害人精。
“夏雪没错。不代表夏雪晨没错!”陈芳见情势急转,一语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对!我们为是你弟弟的事来的。”
“对!他的事,我们一定要问清楚!”
“必须给个说法。”
“真不要脸!”
在陈芳的怂恿下,众人的情绪一下子被拔高。原来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人丑心更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由内而外渗透邪恶因子的女人!夏雪心中大骂,对上陈芳你死定了的眼神,眼中恨不得飞出两把小刀,将陈芳黑、白、红的三色鬼脸画个稀巴烂。
“各位乡亲,各位请亲,请息怒。请在听我几句。”夏雪强忍激愤,对众人低头哈腰。
“看你有什么好说的!”来自陈芳的冷语,与夏雪短兵相接。
“芳婶,你口口声声地说小晨的不是。请问,小晨到底哪里错了?”夏雪料定事情由陈芳挑起,便只问她一人。平日里他称陈芳为芳姐,现在大觉她面目可怖、可憎,便按着辈分喊了她。
陈芳听夏雪改了称谓,只觉得一下子少了十年的寿辰,浑身哆嗦,嘴角痉挛。足足过了十秒,才故作镇静地说:“夏雪晨到底哪里错了?在场的人,都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们不得而知。不过,你非要我在这里讲出来。那我就直说不妨。夏雪晨和男人厮混,是个同性恋!”说完,狐媚的眼神滑过夏雪一脸诧异的脸。
“怎么?不相信?网上可看的真真切切呢!”与夏雪四目相对,步步紧逼。
“你说网上?意思不是你亲眼所见了?那就把网上的消息拿出来,让大伙都认认,看看那是不是小晨。如果是,他任由大伙处置,我绝不阻拦;如若不是,决不饶你。”夏雪心中大惊,但事已至此,只能如此说。心中默默祈祷夏雪晨不是真的犯错:小晨,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下闯祸了!
陈芳是有备而来,她早已从众多《N大又现同性恋丑闻》的类似消息中选了一则题为《高校惊现同性恋丑闻》的消息,里面的主人公自然是两具模糊的身影,同为男性,激烈的热吻,他们身后依稀可见的“H省C市××公安局”建筑也被P掉了。不得不说,作为山野中人,陈芳还算聪明。
“这算什么?照片中的人都只有半张脸,太阳照着,根本不清晰,而且,小晨一直都戴着眼镜,照片中那两个人都没有眼镜。”夏雪马上辩驳。
“是呀!夏雪晨一直都戴眼镜的。从初中就开始戴了。”
“确实看不大清楚。只是有点像而已。”
“夏雪晨非常懂事,不会弄错吧?”
“现在的网络技术很发达的。”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夏雪的眼睛却愈发坚定,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念头生出来:林远已经去了,我就当为他报仇。你这个毒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林远是为什么退学的,我很清楚。网上可以找到小晨的照片,那么,林远也是逃不掉的。这张照片估计是你能找到的最清晰的照片了吧?林远的照片应该比这个清晰不知多少倍。现在你这么整小晨,别怪我不客气。
“各位乡亲,请安静一下。为了证明小晨的清白,请大家自己动手在网上搜一下,看看那个高校的同性恋到底是不是小晨?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大家搜高校、同性恋就行了。唯有这样,才能还小晨清白。”夏雪言辞恳切,众人也想事情水落石出,便让能上网的人赶紧搜。
此时,最心急的人莫过于陈芳。眼看大势将去,她哭丧着脸本想趁机溜掉。但此时夏雪那肯让她称心如意,一下挡住她的去路。
“芳婶,慌什么?事情马上就清楚了。”夏雪故意拔高声调,一脸看你怎么办的神情。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走!”
“对!不许离开。”
众人回头,忙喊住了陈芳。
“有了!有了!原来林远才是同性恋。”
“原来是林远啊!”
“夏雪晨是无辜的。”
短短几分钟,立见分晓。
村支书示意众人安静,开始发话了:“陈芳,这件事你怎么说?平日里你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大伙也不做追究。现在你居然诬陷小晨,他可是咱们村子现在唯一的大学生。林远已经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