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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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睿终于如被特赦的刑犯一样从众多的关心里解脱出来。他感激的冲刘智笑了笑回了房间。
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小小的单人床。从小学后重新漆的浅蓝色墙壁，上面贴着卡通的海报。书桌上的卡通台灯。窗台上铅笔画的叮当猫。
徐睿躺在熟悉的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感觉恍如隔世。他感激刘智没有跟进来。他不知道自己又会说出什么彼此尴尬的
话。
晚上跟刘家一起吃饭。围坐在一起。
都在感叹时间的力量，转眼两个人都这么大了。
徐睿吃饭期间特别的安静。他开始学会沉默倾听。
席间都在围绕着他们俩个。刘智的女朋友。听起来两个人发展到了要结婚的样子。徐睿不知道刘智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认识也没有那么久不是么？自己只是一年没有回来而已。徐睿心里慌乱又不安。
吃过饭两个人坐在小花园里。
“你要结婚？”
“要不然呢？看我弟弟都这么大了。”
“刘智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我也喜欢你呀，小花。”
“你知道我说的喜欢。”
“小花，你不知道这个社会。你会遇见一个喜欢的女人，会跟她共度一生。”
“呵，你想的可真长远，我也许会跟别人共度一生，那不一定是个女人”
“徐睿，你在说什么？你当然会跟一个女人共度一生。”
“是么，这一年你一直躲着我。这么急着结婚？我并没有要你怎样，你就害怕成这样。”
“徐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好，你他妈不懂。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向一个女人那样的喜欢你。现在懂了？”
“小花，如果这是你的错觉呢？你只是跟我在一起久了才有的错觉。”
“错觉？呵，我反复问了自己一年的问题，你说是错觉。你跟那个女人呢？也是错觉？”
“这是不一样的，小软是个很好的女孩。”
“是么？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好。”
“小花我们是兄弟，只是兄弟。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欺负我吸引我注意。又对我那么好？
“我一直当你是弟弟的。”
“弟弟？那我初中的时候又女同学来家里，你故意出来捣乱？”
“我那是替你把把关。”
“是么，那我也替你把把关。”
☆、徐睿，该怎么说
那天以后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刻意。呵，有时候徐睿真想撕开刘智的脑袋看看他都在想什么，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自己，有没有那么一点，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
没过多久徐睿就看见了刘智的女朋友。尖下巴，大眼睛。很是年轻漂亮。
徐睿穿的特别整齐大方，输人不输阵。他搂着刘智的肩膀，故意跟刘智嘻笑着打开门，请她进来。
“这是徐睿。这是吴小软。”
刘智侧身让吴小软进来。徐睿倒过来故作主人的样子，接过吴小软的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转过身占着身高有些轻蔑的看着吴小软。
“你就是徐睿呀，看见传说中的人物了。总是听刘智说起你。”
吴小软看着刚才跟刘智嘻笑的徐睿，刘智也是会说笑的？怎么觉得徐睿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敌意？而且他们的态度感觉很奇怪。这就是刘智经常说的徐睿？没想到这么好看，简直漂亮的让身为女人的自己有些嫉妒。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徐睿。
“是么，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你。”
“小睿。”
“开玩笑的，刘智有说过你。”
“蛮牛，你怎么不去给吴小姐准备喝的？”徐睿推刘智去厨房。“我要咖啡。”
“哦，你们先坐。”
刘智看了今天特别怪异的徐睿一眼，还是去了。
“蛮牛？”吴小软疑惑的看看徐睿，又看看走向厨房的刘智。
“是啊，他没有告诉你么，这是我跟他的特殊称呼别人不知道的。”
“是这样么？他都没告诉我。”
“他可能跟吴小姐还不太熟。吴小姐认识刘智多久了？”
“认识有半年多了。”
呵，才半年刘智就要跟她结婚。“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刘智一直保密不肯说。”
“就是他们公司跟我爸爸的公司有合作项目，他来我们公司我第一次看见他，就喜欢他了。”
“是么？我们家蛮牛一直都招女孩子喜欢。”
“啊？可是刘智说他没有过女朋友呀？”
“是没有女朋友，刘智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他特别喜欢我这个弟弟。”徐睿在特别两个字说的暧昧又轻佻。
“你们？在
一起？”
“是啊，刘智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从小就一块儿长大，有人欺负我都是他替我出气。我初中那会有女同学来我们家玩，他都来捣乱。”
“是么？你们认识那么久么？”
“当然了，他看着我长大的。因为跟我在一起，一直没有女朋友。只是最近家里的压力太大，才想结婚的。吴小姐不会以为刘智是因为你的魅力大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吧？”
“刘智跟我在一起当然是喜欢我了？”
“是么？那你们接吻了么？”徐睿眼神暧昧的看着吴小软，手指放在嘴唇上来回摩娑，他自己心虚的要死。
“你们？”吴小软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怎么了？刘智没有告诉你他从小就喜欢我么？”
“小睿，你们在说什么？给你咖啡，放了两颗糖。”
“还是蛮牛知道我喜欢什么。”他推了推另一个杯子，“唉，吴小姐你怎么不喝？”
吴小软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恐惧。
“啊，我好像有点事忘了，我先回去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我送你。”
“不。不。不。”吴小软不理刘智，直接背包走了。
徐睿轻笑。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反应干嘛这么大。小姐脾气还真不好伺候。
☆、妖异的小花
刘智看着自己煮咖啡的时间就慌乱走掉的吴小软，又他走到徐睿面前，仔细的看着徐睿。
“徐睿，我今天才发现你真妖异。你跟她说了什么？”
徐睿换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淡然的看着刘智。
“第一，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跟我生气。第二，我说的都是实话，是她自己误会了。第三，我只是替你把把关。”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你不会去问她么？”
“我当然会去问的。”刘智也摔门而去。
徐睿坐在沙发上悠然的喝一口咖啡。女人的想象力真丰富。刘智也真是个奇怪的人，当初那个女同学来自己家，他不是一样的出来捣乱？一样的事他作就天经地义。轮到自己他就生气成这样？搞不懂所谓的大人都在想什么。
也许世界上许多的误解·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人们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爱情也是，友情也是。徐睿只是叙述了事实而已。他不明白吴小软有什么好误会的，他的确从小就跟刘智在一起呀。刘智也说了他喜欢自己呀，只是喜欢表达的意思有很多种，只是不知道吴小软以为的是哪种。
刘智后来去找了吴小软。吴小软这种娇悄的小女人，恨不得告诉全天下她受到的委屈。
刘智第一次对徐睿发那么大的脾气。
“你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话？”
“什么话？”
“那些让她误会的话。”刘智特别愤怒的质问徐睿。
“我说是我说，是她自己想歪的。再说你又不是真的爱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你凭什么自以为是。”
“那么你呢？你认识她才多久？你这么急着结婚？你在害怕什么？”
“那是我的私事，我都要跟她结婚了。”
“你想结婚，还怕没有女人？”
“徐睿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你不知道？刘智还有你不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你就是在假装。”
“你知道我在假装还说出来，让大家面上挂不住？”
“我可不想跟你一样虚伪。”
“徐睿，你看看这个城市里哪个人不虚伪？你以为你这
样横冲直撞就伟大就真实？”
“至少我敢承认自己喜欢的。”
“好。你无畏，你真实，你勇敢。那你怎么不去你家里，在你父母面前从柜子里跳出来。”
“还说你不知道？不知道还知道出柜？我当然会从柜子里跳出来，不是因为你，你连承认都不敢，你不配。即使我要跳出来也是因为我想承认自己。”
“好，你有种，那你现在还愣着干什么？”
“你等着。”
☆、破碎的情绪
刘智看着徐睿盛怒下狰狞的脸。看着他拉开门走出去。他抬脚踹翻了客厅里的玻璃茶几。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看着碎了一地的情绪。
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又想起什么。骂了声“操”。站起来跟出去。
他冲出门去，寻找徐睿的身影。看见前面走着的徐睿，拉住了他的胳膊。
徐睿没想到刘智会跟过来，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
“徐睿，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我自私，自作多情？你不是想看我从柜子里跳出来。我现在就回去跳给你看。”
“徐睿，你别闹了。”
“你还以为我是在胡闹，在耍脾气？我在你眼里永远是小弟弟，永远在胡闹是不是？”
“徐睿，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跟原来一样不好么？”
“我也不想这样，我他妈受不了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我他妈受够了。我也想跟以前一样，我也试着劝自己不要太用力。可是我做不到。”
“徐睿，你要的我不能给你，你还太小，以为你喜欢的就是你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你的世界里除了黑就是白。这个世界有很多灰色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证明什么？”
“说这么多，你还是以为我在闹义气。以为我只是因为错觉？刘智你问问你的心。是这样么？你什么都知道。有时候我简直恨不得杀了你。那样我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徐睿，你怎么会这么想？”刘智瞪大眼看着徐睿。
“那你要我怎么想？你明明就可以给，你只是在害怕，你害怕你现在拥有的会因为这些变故而离开你。你害怕你自己的心。”
“我是在害怕，你如果不长大多好。”与其说刘智在跟徐睿说，不若是在喃喃自语。
“蛮牛。”徐睿看着失神的刘智，抱住了他。
“我们不能试试么？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么？”
“你都长大了，小花。可是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夫妻尚能离婚分手，更何况是这样的关系。明知道结果，为什么不事先跳过去呢？我会跟以前一样，看着你长大，变老，我会一样的喜欢你，爱护你。当你是我的弟弟。”
徐睿推开刘智。“弟弟？又是弟弟。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跳过去？”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徐睿，你不要激动。”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又开始大人姿态的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在故事里说出来。就像你小时候说的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的和尚。我不想听，我已经长大了。”
刘智双手举起了无力的举在脸颊两侧。“我不说教，你先听我说。”
徐睿看着刘智突然沉下来的脸，他好像突然老了十岁。眼里满是慌乱无助。徐睿见过张扬的刘智，见过意气风发的刘智，见过成熟的刘智，见过太多的刘智，可是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刘智，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强人所难，是在逼迫刘智接受自己，是成这个样子，像是在一个深渊里挣扎，像是在酝酿该怎么开口。
“从前有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男孩子。就叫他们小贾和小易吧。他们在大学里相遇了，又因为不同于别人的性向而聚在一起。他们很快因为是同类而在一起。有个人看着他们从认识到熟悉到恋爱。开始都是美好的。他们以为不顾世俗的在一起，有多伟大多难得，天天都恨不得腻在一起，几近缱婘缠绵。可是哪有常开不败的花？都是青春年少，他们争吵又和好。他们甚至没有想过明天，在快要毕业的时候，小贾跟小易说他们毕业就分手。小易本来也对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太多的信心。毕竟这个世界每天变来变去，一秒钟都有变化的就是人心。可是小易受不了小贾就那样在他们一次争吵后气急败坏的说出来。他也想就这样算了，可以从头再开始。又不甘心已经付出的。只是不甘心。到底是年轻气盛，他不允许是小贾那样一种就像明天上午吃大米一样的轻描淡写。他已经有些心理变态，他天天跟小贾闹，跟他纠缠在一起。小贾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敷衍。这个人作为朋友夹在他们中间。开始还劝说小易，不要太用力。男女朋友都有分手的一天。可是小易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不肯出来。小贾不肯见他，他就让这个人帮忙传话。开始还好，到后来次数多了这个人简直不耐烦的要死。两个人有什么说开不就好了？有一天，小易又让这个人帮他约小贾出来。可是我这个人在对他们的关系不盛其烦。别人都已经这样了，小易为什么还要缠上去。这个人甚至有些看不起他。他拒绝了。如果那天这个人帮他可能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徐睿看着刘智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他能从刘智声音里感受到无助和伤痛。
早就燃尽的烟头掉在地上。
“那天真是一个
好天气，云朗风轻。这个人跟小贾赶过去的时候，小易已经情绪失控下爬上了教学楼楼顶。他听不见那么多人对他的劝阻。你不知道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只需要几秒钟。他就落在这个人跟小贾面前。脸朝着天空。表情诡异的平和，如果不是缓缓流了一地的血，你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这个人甚至都忘了尖叫。”
徐睿到这时候也明白那个人是刘智，他听的遍体生凉，寒毛都竖起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小易那么平和的表情。我闭上眼睛都能看见他就那样安静的睡着了一样的脸。如果我能在他们开始的时候就劝阻一下。如果我对他不那么漠然，如果那天我帮他约小贾出来，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如果我不那么不耐烦，如果我多关心关心他，劝他一下。如果。。。”
“这不关你的事，性格决定命运。就算没有你没有小贾他可能会因为别人选择这样。”
“这个大傻x，他以为这样小贾就会后悔么？他以为这样小贾就能悔恨终生么？他以为这样就是报复了？他个大傻x，他为什么要这样，活着活的更好不是才能报复小贾么？小贾甚至都没有哭。小贾甚至还在埋怨他，怪他把自己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所有人都在指责小贾的始乱终弃。小贾回过身就回家了。他们的东西都没有要。谁还会记得他？他个大傻x，他对得起谁？他老爸老妈把他养大就是让他去跳楼的？我真想挖出来他，问问他，他怎么能这么傻x。他有资本自杀么？他算什么？他简直笨的死几万次都不够。”
徐睿抱住失控的刘智，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他似乎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这或许最后一次他这样的抱着刘智。以前可以任青春妄为。以后大家都成年了，不能再这样了吧，尤其在自己这样以后。
他从来不知道徐睿竟然竟然背负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说出来。这里面可能刘智也有错，但是只是旁枝末节，可是他深深的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等刘智平静下来。两个人站立，怀里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