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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少将军滚远点 作者:淼仔(潇湘vip2014-11-11完结)-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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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里还有别人,老孙氏亲手点起烛火,小孙氏也在这里。大家见面分外嘘唏,恍如隔世般。
    顾公公问起官员们,梁源吉红了眼圈:“……往京里来的,都是要当皇帝的。这陆顺德打着为大帅的名头儿,进京里来就想让百官们臣服他,又说他们救我们于危险中,屁!要我们推举他当皇帝。他手下有几个读过几天书的秀才,说一定要前朝的官员们推举,百姓才能信服。又要砸开国库取珠宝,管国库的那官有心计,逃走前用铜汁子把国库大锁全灌实在了,门又厚重他撬不开,正有人出主意炸墙,又天天来逼迫我和张阁老推举他当皇帝。宁江侯和他硬顶,让陆顺德把家抄了,把宁江侯打得现在起不来,还有原京都指挥使田品正,也让他打了一百脊杖,现关在狱里,听说快要死了。”
    顾孝慈大吃一惊,地道里不多日子,外面好似过了几年。
    他也急了,搓着双手:“这这,这可怎么办?”梁源吉苦笑:“我下午还和张阁老说,实在不行,我们就逃走去找大帅。可阁老上了年纪,这一冬天更冷,又缺少炭火好的吃食,阁老身子也快顶不住,阁老让我把他儿子们全带走。张公子们全孝敬,又不肯走,我正和老夫人商议,你就来了,我以为消息走漏,才拿剑出去。”
    “你要去见大帅?”顾孝慈眼睛一亮:“真的?”烛光把顾公公满面喜色照出来,他再搓双手,这却是喜欢的搓着,不住地道:“太好了太好了。”又面色一凛,眸子里直直逼视梁源吉:“我能信你吗?”
    梁源吉揣摩他的意思,不过是什么信什么东西托自己转交,挺起胸膛,起誓道:“你若有信件物品交付,我如不带到,也必转交给大帅的人,否则天不容我!”
    他一起誓,顾公公就更放心了。
    就问梁源叶哪天走。梁源吉为难的看看老孙氏,他虽然不能和老孙氏弃前嫌,却愿意带她走。而老孙氏先开始是留梁源吉,现在则早早就劝梁源吉走,用诚恳又把平江侯的心打动几分。
    乱中,有些事情可以不顾,比如以前旧事冲谈许多。
    梁源吉有一件事深埋心底。
    老侯爷死以前,拖着病体来看梁源吉,曾有一句话交待:“我对你嫡母无情,致她数十年来伤心,我不是个好丈夫,也就给她夫人位置。我死后,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袭爵后,就算不能忘记她对你的种种,也不要伤害她性命。”
    梁源吉当时因为父亲病中,见他殷殷关切,也答应下来。
    以后不管梁源吉和老孙氏争斗得有多厉害,也的确没动过杀机。平江侯甚至能把老孙氏从正房里撵出去,不再管她家用,也是有一手的。
    头一回兵乱,梁源吉压根儿不理会老孙氏,独自逃出,也有个借刀杀人的心。
    可这一回,父亲的话浮上心头。后来没几天传出老侯爷死讯,梁源吉得萧老帅之力,回京奔丧,老孙氏不能阻拦。奔丧后老孙氏试图撵走梁源吉几回,梁源吉又全再次回来。父亲的死,成就平江侯的袭爵之路,梁源吉曾去信问过萧家老帅,是不是父亲相托与他?
    老帅一直没回复。
    这句话,算是遗言。
    老孙氏和小孙氏全在房中听着,见问走的日子,老孙氏眸子里隐有泪光:“越早走越好,这一拨子乱的与以前不同。”以前还是皇族血脉,不管平水王、台山王,都有规矩可寻。现在是真正的乱民,不按牌理出牌。
    而且老孙氏卜的卦,梁源吉也应该离京。
    几个皇帝轮换地转,平江侯也受冲击,这中间孙家对他保护也不小。梁源吉难过了,对顾公公道:“我们再商议商议,把年过完再走。”
    顾公公对这一家人纠葛也知道几分,不再多说,趁夜去看张阁老。他行走在屋顶雪中,见京里快似一座空地,就是叫的狗也没有几只,不禁心中难过。
    对着雪花飘然,顾公公不仅想萧护了,也暗暗祷告,大帅你几时才来。又因为大帅不知道几时来,顾公公心中拜托梁源吉带东西去的想法就更坚定。
    京里太乱,什么东西都放不安心。
    萧护这个年,过得安宁富裕,只除了没有鞭炮。
    过年前,又让人下了一次山,让人采买酒水。年二十九那天,酒水到来。大帅让轮流大醉。人人感激,都知道山下现在乱,酒水这东西多难得,大帅弄来上千坛子,花了一笔重金。
    他自己也只喝一回,是初一那天痛醉。十三奶孩子不能饮酒,抱着小面团子母子噘嘴儿。
    到下午,大帅有了哄两个面团子的东西。
    山中一直有虎啸,大帅说可以捕,不过安全第一。将军们都想弄来老虎,带着会认虎踪的人,挖了无数大坑,投了十几张大网,都用手臂粗的绳索结成。还怕虎会咬开,事先浸过油,晒干,又浸油,晒干。
    刀剑都难劈开。
    初一那天,有人醉酒,有人巡逻,发现抓住一只成年母虎。那虎腿上早就受伤,小虎不知跑去哪里,或是让狼叼走。
    受伤母虎凶性大作,在网上也没有人敢接近。后来姚兴献过来,说杀了吧,数箭射死,剥皮时,发现还有奶水。
    他们挤出来有几大碗,当即和着母虎送去给大帅看。
    萧护酒到一半,见老虎没伤皮毛的送来,又是大年初一,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个好兆头。看他们一张张兴奋的面庞,大帅不忍心收,只收下虎奶,让奶妈们煮给小面团子喝,想想没有哄大面团子的东西,就笑道:“你们收拾了吃吧,给支虎腿给我就行。”
    虎奶可能很香,小面团子一气喝了两大碗,啧着小嘴儿,肚子鼓起来多高,在炕上大睡一觉。到晚上,送来一只烤虎腿,香喷喷的,虎皮早给了大帅,给谨哥儿作衣服。
    虎腿,就归大面团子。
    萧护正在闹酒醉,歪在炕上看十三吃虎腿,和她逗着玩:“一只够不够?”一只虎腿几十斤重,没有分切用大的木托盘送来。
    十三也和大帅开玩笑,也不切开,把小面团子给大帅看着,双手捧起整只虎腿,就在上面啃。山谷中又寻来不少香叶,这虎腿就烤得香气扑鼻。
    呼呼大睡的小面团子揉揉眼睛坐起来,对着母亲手中偌大虎腿嘻嘻:“吃吃,”萧护和小面团子玩笑:“去吃。”
    十三才嗔怪:“他没几颗牙,只怕咬不动,再说这肉没给他吃过,他能吃吗?”萧护就笑:“你嚼一口给他。”
    夫妻这样说着话,见小面团子蹒跚到了虎腿前,口水因扎牙的原因滴成一条银丝线垂在新虎头鞋上,咧开嘴,双手扶住虎腿就是一口。
    这一口,因虎腿太大,不好下口,空有几颗牙,什么也没有咬下来。
    小面团子只舔到油,委屈地看母亲,再回身看父亲,鼻子尖和嘴儿上油光光。见父亲笑:“回来,等母亲咬下来给你吃。”
    小面团子却不肯,对着咬虎肉的母亲看着,忽然来了小脾气,双手上前扒住虎腿,把整个脸全贴上去,肥乎乎大脸蹭、顶、啃……
    举着虎腿的十三是曲腿坐,一只腿半弯在屁股下面,不稳让儿子用力这么折腾,往后就倒,又怕儿子随势摔着,强撑着半歪着喊夫君:“大帅,我没有力气了,快把他抱开。”
    萧护从儿子脸贴虎腿上不服输时就哈哈大笑,他醉酒身子比平时软,动作慢一些,还没有过来,见到小面团子得瑟的站直了,胖脑袋前后的摆动,小嘴儿不知何时撕下一长条虎肉来。
    “啊?”
    大帅和十三一起瞪圆了眼,才要去拿下来,就见小面团子嘴巴动几动,一长条虎肉,近尺把长,全下了他肚子里。
    就是不太粗就是。
    谨哥儿是二月里生的人,正月里的今天才十一个月不到,听奶妈的话,给他喂过饭食,不过全是软烂的东西。
    而这烤肉,虽然士兵们是精心烤制的,可总没给小面团子吃过,夫妻一起旋风般过来。十三放下手中虎腿,大帅也不再身子软,骇得前后一起抱住他,大帅急急地问:“儿子,你难不难过?”
    十三则手抚小面团子圆滚滚的小肚子,担心:“会闹肚子吧。”
    要说小面团子到今天为止,还算是好带的。没怎么生过病,要知道小孩子生起病来,这山谷里可就麻烦。
    虽然草药不缺,医生高明,当父母亲的还是会认为对不住儿子。
    不管父母亲焦急,小面团子眼睛瞪着虎腿,手指着要:“吃肉肉,”见父亲挡住自己,小面团子一胖脑袋顶过去,正中父亲硬硬的胸膛。顶得大帅猝不及防,又是酒后,往后就倒。
    摔在炕上后,大帅放声大笑:“哈哈,这小子力气十足,看来没事。”
    这是小面团子和小鸡学的。
    他天天无事就把小鸡拍得一脑袋撞到东,一脑袋撞到西的,自己也学会了。
    十三正在抱怨:“你怎么能撞父亲?”小面团子见父亲笑,以为在玩。胖身子一猫,拿个胖脑袋对着母亲又是一下子。
    母亲早有防备,把他胖身子抱在怀里拘着,拿帕子给他擦嘴,笑道:“弄我一手的油。”见怀里小面团子闹起来,不依地要从母亲怀里出来,急得大叫:“啊啊母亲……”
    一急,天天教他说的话也出来了。
    大帅含笑就此倒着,看十三面上才一喜欢,手中就一松,小面团子重新起来,走到母亲面前摆好姿势,两只乌亮的黑眼睛瞪起来,小身子又猫起来,胖脑袋在房里也有一个小小帽子,撞父亲时丢了,这光脑袋又撞过来。
    萧护大乐:“你不睡倒,他才不放过你。”
    十三就势倒下,重把儿子抱在怀里擦擦嘴,对大帅笑:“取他衣服来,弄得一身是油。”小面团子这样玩耍过,又不饿,把虎腿抛到脑后。大帅取来衣服,出去问住在对间的奶妈要不要紧,奶妈听过也担心,请医生来一定开了消食的药,煮出来时小面团子洗过又睡了,第二天才给他喝几口。
    小面团子因此加的食物就多起来。他胃口好,又活泼爱动,吃什么都香。不出一个新年,喝了很多的虎奶,后面抓的也许是天意,好几只喂崽的母虎,便宜小面团子痛痛快快地喝出了新年。
    大帅兴趣也调动起来,想老虎比人壮实,儿子多喝虎奶是好事。大帅在十五那天,亲自带着士兵们出去,他手中长枪一杆,不下几百斤的力,雪地里追了好几天,和老虎狠狠较了一回力,这一次去的人多,抓回来的虎也多,十几只的往回搬,全军人人可以分到一块肉。
    专给小面团子烤得软烂,给他抱着啃。
    ……
    而此时的江南,萧老帅更想儿子和孙子。他由信中知道萧护很好,一直想把孙子接来,一直琐事缠身不能成行。
    四处百姓们揭杆起义,喊着:“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都想先进京城。江南,因周边的文昌郡王死,平水郡王等人死,临安郡王孙珉休养生息不敢出来,韩宪王有顾良能缠住,无法出来,暂时没有大的战事。
    没有战事寻上来,依着老帅的意思,早就想动身。可附近城池的百姓们一拨一拨的来投奔,有些地方只隔一条河,或是只邻一个山头,见到江南地面上粮米不缺,百姓们春耕秋收。他们不能忍耐自己所处地方战火纷乱,来往江南。
    老帅为儿子坚实后盾,又公开让人传信,凡是玄武军家眷,都可以往江南来往。只这件事,就把他从夏天忙到秋天。
    十月里北风有,老帅说一定要走时,又有一件事拌住他。几个相隔有三百里远的百姓们来见他,说当地温暖秋收还有,只是不满封地上郡王们为打仗加多税收,想请老帅帮忙出兵马,收过东西后,以一半相赠。
    萧老帅不要白不要。
    他不要,也是郡王们拿走买兵器添战火,索性出兵把那一块地方全占上,中间打通,又安排涌往江南的百姓们去住。得到的粮食,最近人多,也要吃。余下的,就给儿子屯积起来当军粮。
    又系得他直到腊月也在家里,这就过个年,安抚一下来的人,让人准备大车,心想再大的事也不管了,自己是一定要成行的。
    一千车粮草,分三路而走。路上处处缺粮草,护送的人就要多。正好廖明堂的三万人听萧护吩咐,侧应顾良能时,回来补粮草,就这三万人押送,又有梁为等私兵在京外接应,老帅没出正月动身,随身和几个奴才马上全是谨哥儿衣服东西,甚至奶妈子也带了两个在车上。
    老帅是悄悄走的,怕族中子弟们跟来。
    不想他形踪却落在一个人眼里。
    苏云鹤试图走过两回,一次让老帅拦下来,一次让五舅老爷拦下来。五舅老爷对儿子道:“等过完年,我也想去,你我父子一同动身。”
    见儿子瞪大眼,五舅老爷训他:“你表哥一个人在外面,心里难道不难过?我去,才能劝得他安安心心地不多想什么。”
    苏云鹤自己去,是天不怕地不怕。可父亲要去,他为难道:“母亲知道会骂我。”五舅老爷手一挥:“这事儿不要你管,我自己会说。”
    他还真的和五舅太太说了。
    过年那一天,全家在萧府中家宴回来。天上飘着小雪花,五舅老爷再一次把情同父子的萧护想起来,为他实在伤心。
    和五舅太太睡下来,五舅老爷翻来覆去不熨贴。五舅太太也没有睡,在出神,一句话就说中丈夫心思:“你想护哥了吧?”
    “是啊。”五舅老爷长长的叹气:“护哥顶着那么大的罪名,又让一些人利用名声,天天把他说成不在了,身边又只有媳妇在,没个长辈家里人的,有话他对谁去说?”
    窗外有鞭炮声传来,喜气洋洋。房中这一对长辈听在耳中,更想到萧护不知在什么穷山恶水中。萧老帅只说大帅还在,不说他具体在什么地方。
    五舅老爷和五舅太太在大年夜里暗自伤心,五舅太太先吁了一口气:“你要去就去吧。”还是舅太太先说的。
    “你不拦我?”五舅老爷大喜,侧个身子满面感激,好似他寻找一本难得的古书般喜欢。五舅太太对着丈夫这喜出望外,就微微地笑,了然地道:“不让你去,你上了年纪,偷着去怎么办?”
    五舅老爷让她放宽心:“我不会没有准备的去,依我看,妹夫是要去的意思,他不说,我也知道。我看到他备粮草,这么多还能是给谁?我想,他动身,我跟上,跟出一百里,他还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回来?”
    都想得这么妥善,五舅太太也觉得满意,跟着妹夫老帅去,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夫妻新年夜里定下来,五舅太太在吃年酒之余,给五舅老爷准备行衣路菜,带给萧护和外甥媳妇,谨哥儿的东西。
    五舅老爷既然打定主意跟着老帅走,就希望长子苏云鹤留在家里,哄他老帅说的,出了二月天气暖和再动身。
    自己则盯着老帅离开,在一天后,五舅老爷带四个强壮家人离家。苏云鹤盯的先是姑丈,再就是父亲。他于五舅老爷走后的下半天,换上一身过年新衣,对母亲说贺家吃年酒出来。街上熟悉铺子里,他早就寄放一个包袱在内。
    拿上,剑也早摆了一把在这里,苏云鹤追着父亲走了。
    幸亏他追着过去,五舅老爷一直没追上萧老帅。老帅是急行军的马速,不是五舅老爷这斯文人可以追得上的,两下里拉开,出一百里,就有乱兵,五舅老爷正躲避,让苏云鹤追上。
    父子大笑,就此同行。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出来了,这么大的人还能到不了京城?
    父子同着家人四个,欢欢喜喜上路。
    五舅太太见不到儿子着急,往贺家去找,贺家公子们和林家公子们因此知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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