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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少将军滚远点 作者:淼仔(潇湘vip2014-11-11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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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不住的低吼,被赶上来的人分开。
    张家护住慧娘回去:“少帅让你躲着他!”慧娘一扬头:“无处可躲!”萧护知道后很生气,有心喊袁朴同来问,又觉得问也白问,让慧娘先跟着自己用饭。
    慧娘从他眼光里看出来,少帅认为自己受了委屈。吃饭时间本不多,慧娘抓住空当问:“乌里合是我的?”
    “不知道!混战,哪里说得好!”萧护面沉如水:“照顾好自己小命,不要只图厮杀,把我跟丢了。”慧娘再一次觉得温暖,出兵时见到袁朴同,也装没看到。
    野狼谷萧护以前亲自看过地形,看过后他极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打仗。谷道狭也罢了,偏生又长,曲曲折折的全是羊肠小道,没有个半天出不来。
    可为救邹国用不得不去。
    换成张守户在里面十八回,萧护也不管。就像上一回张守户冒进萧护不管,他深知张守户其人,除了真死了儿子,四个全死了也许还暴躁冒进,一般张守户不打不占便宜的仗。当然打起来不占便宜,与他事先想的有变动,不由人力决定。
    十五万人一古脑儿全进了来,慧娘是头一回进。她开了眼界:“这地方能混战么?”心心念念就记着乌里合脑袋。
    路不宽,两边野岭却足有十丈高,又陡上都难。慧娘这半瓶子醋都看出来了:“少帅,要是上面有人,还不把咱们砸锅里!”
    “你当烩菜!”萧护斥责:“快走!”
    脚下宛转如蛇盘径,两边险不能上。但层烟叠秀,氤氲中透着寂寥。时而有鸟惊飞起,扑簌簌带出莫名嗥声。
    无名白花如喷雪奔雷,香气自鼻端掠过,又凶狠的重回来。虽有大军马蹄声脚步声车轮声,却总透着凶险。
    然安生地过去。
    不容慧娘长出一口气,喊杀声夹着血腥气闪电般划过耳膜。肃然冷静在马上的萧护眸子一闪,急急连声:“急行!”
    谷外是战场!
    又开阔,目力好的人一眼可以看几十里外。几十里外那鲜明旗帜在碧深苍穹下,金线虎狰狞,是张守户的大旗。
    近处朱雀飞舞,残破金线垂着似人不要的破烂流丢,邹国用精神还好在旗下,中军建制还没有乱。
    见萧护来,邹国用欣慰地道:“萧郎目中虽无人,却还有我三分。”有三分就足够了,比张守户那一分没有的强百倍!
    两边打起旗语,稍停,一起擂鼓。一时怒鸣奔泄,冲激腾空。
    人人出刀亮剑之际,慧娘掏出个什么在面颊乱划。萧护怒目:“什么!”这当口儿还分心,一眼看去几乎绝倒,要不是战场上,再把十三掐着脖子痛揍不休。她秀丽面容上,又黑不溜秋。
    “我得比他吓人!”慧娘刀尖对一个人晃。那个人昂扬七尺,穷眸高额,正是乌里合。他生得张狂,十三怕小白脸儿气势压不住他,交对手来不压人。
    邹国用远远看到,对左右一乐:“都说萧护养了个假姑娘,就是这样?”大家都跟着一乐,再凝神于大战前的凛凛。
    王源出战,肖文峰出战,顾言客出战……。慧娘不住的问:“不混战吗?”手中刀举得没处落,又放下来。萧护浓眉只扣着场中,回答慧娘的就是马鞭子作势劈她。
    多话!
    慧娘急不可耐,无事可做竭力瞪住乌里合,像是这样他就是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暇想,回京去,披红挂彩面圣君,昭雪,平反,重新起家……。
    肩头挨了重重一下,疼得她一罗嗦。萧护长枪在手,用枪杆子给了她一下,咆哮:“跟上!”场中已经大乱,王源得意洋洋打马逃也似往回走,身后地上睡着一个人,血从他身上骨嘟嘟往外冒。
    数十万人战在一处。
    玄武军足有十五万人,邹国用只多不少,张守户也不敢比别人少,少兵缺将叫本钱缺失!但是全军扑上来的只有玄武军。
    邹国用生气另外两只一老一小不用心,他收到乌里合在的消息后,听说他人不多,自己带了五万人来追。张守户和乌里合勾结,更是不肯全力出兵。他找了个名堂,一则未证来敌身份,二则全军出动,粮草有亏。
    张大帅心想自己最近没发刮墙的财,全军出动养不起。
    他和邹国用一个正忧愁,一个正心喜。邹国用忧愁,萧护没来以前他没发现乌里合人多,混战展开,无端的多出来对等的兵力。张守户目视远山微笑,藏人的地方太多太多。
    “袁朴同!”邹国用命才归队的袁朴同过来,对他身上的伤赞赏的抚须笑,给他一个紧急任务:“你身上有伤,我顾念你!你快马回去调兵来!”袁朴同为难:“大帅,眼前兵力相当,一鼓作气拼了才是真的。搬兵?倒得好几天才到。”
    几天时间这里早打结束。
    邹国用微微笑:“从野狼谷走,一天可回。”袁朴同倒吸一口凉气,关于野狼谷他和萧护看法一样:“那不是好地方。”哪怕过十万人,只要一小支伏兵设滚石粗木,不拔刀就可以杀一半。谷中两边的峭壁,直得不能留足。想还击都上不去。
    “你们不是过来了?”邹国用是我是福将你怕什么的神色,慈祥的道:“去吧,不要耽误事情!”又对金虎军大旗沉下脸,使唤一个人:“去告诉老帅,让他也搬兵。”不悦浮于面上:“传令下去,今天再走了乌里合,我必不客气!”
    袁朴同硬着头皮离开。再一次踏入盘折谷中。直觉告诉他,松偃藤延下,蟠枝虬曲中,都有着什么。可他,也安然过去了。
    一出谷,天早黑了,袁朴同暗道侥幸,甚至双手合掌拜访过往神佛保佑自己,再打马飞奔营地而回。
    另一边的混战升了级。
    慧娘是步步进逼,仗着好盔甲不顾生死的直捣黄龙。黄龙没这么容易捣,也被她近了不少。萧护偶然回眸寻她,就见疯鬼般的十三面对长枪弓箭全然不避,硬生生往乌里合面前闯。
    乌里合也在战场中,移动性很快。他往左,慧娘再往左闯,他往右,慧娘再往右去。
    斜次里刀枪箭戟一起招呼,“当”地金戈齐鸣,长枪飞至,似沧龙出水昂然万端。是萧护到了。慧娘在长枪避护下喘一口气,再次要闯,萧护大骂:“傻了吗?自己都不顾了!”
    碰上柄削铁如泥兵器,看你怎办?
    “少帅小心!”慧娘回眸正要笑,忽舞刀光,斩断萧护身后扑过来的人。萧护反手一枪,又击倒一片,回枪时,在慧娘屁股上抽一记:“跟着我!”
    慧娘哎哟大叫一声,脸红是想不起来,只有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人,却顿时清醒了。
    左边冲上来凶猛的一员大将,萧护大叫:“十三会会他!”慧娘一喜:“看我的!”挥刀迎上去。萧护拨转马头在她身后,长枪所指之处,不是横扫一片,就是挑起一人。
    鲜血不要钱似的喷涌,马蹄下铺满的全是血路。中间也有断肢泥肉。
    慧娘马项下挂人头挂人头,萧护一枪捅掉好几个,心疼得慧娘直想抽他。“不值钱的不要!眼皮子忒浅!”慧娘迅速接受,再去寻找别人。
    天黑得乌云滚滚,明月不知哪里去。
    乌云下,黑压压的人忽地投入战场,如恶鬼般力大无穷。邹国用大惊,马都后退好几步:“不好,中计了!”
    对应般的,萧护军中响起鼓声,“咚咚”不绝中,玄武军你帮我我帮你,往一处收拢。十几根火把一起亮了,照着下面旗帜舞动。
    “射那旗子!”乌里合吩咐。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还可见眸中流动的势在必得。对着源源不断新增兵力,乌里合心中天地生!
    邹国用毙命与此,萧护毙命与此……关内不就是自己的天下。
    可笑那约自己结盟的笨蛋,他还有什么来挡自己?倾一国兵力在这里的乌里合,不厚道的呵呵笑出了声。
    笑几声后,他皱眉,在左右护送下往后退开。有个不要命的小子,他后面跟着少帅萧护护他,那目标分明是自己!
    慧娘再一次追击不到,气得骂了几声,萧护跟她后面连喊带骂,才把她喊出来。自有人接应,退回萧护跳下马,命慧娘下马,踢了好几脚骂:“没听到鼓声列阵,你追什么追!”丢下慧娘上马来见邹国用,邹国用知道没有萧护今天自己吃大亏,还是绷紧脸对他:“你来作什么,我这里不用你!”
    “大帅,我列阵杀出路,请大帅速速离开!”萧护觉得自己不行明着说,还要把那黑不见底的人流指着说。
    邹国用的长处之一,就是骨气还好。他傲慢地道:“你在这里,张老帅也在,我怕什么!我让人搬兵去了,也命张老帅搬兵。倒是你明白,来的人不少!”到这里,才给萧护一个若有若无笑容:“列阵是你能的,我素来想让将军们观摩,今天有幸一见,我要仔细地看看。”
    箭如流星般射来,火把下倒了好几个旗手,倒一个再上去一个接着打旗。星星点点般的汇集成黑流,渐成黑龙一般有首有尾,眼看这阵就成了。
    张宝成和父亲私语:“萧家大阵从来有名,不能让他列阵。”张守户正想这事,交待儿子:“你带人去,如此这般……。”
    萧护还在劝邹国用,人都急了:“此时走正是时候,大帅!”他怒无处发,抓过给邹国用马下一个小兵踢两脚:“牵大帅马走!”
    “要走时,我自会离开!”邹国用吹胡子瞪眼,忽然大叫一声,他身边人也起了骚动:“快看,那是什么?”
    数队旗歪斜倒的败兵,败如山倒,插入萧护队中。他们打的,是金虎军的旗。他们跌跌撞撞,带着打晕头的不知方向,在才结好的阵里东闯西奔。败兵后面,跟的自然是追兵。
    张宝成丢了头盔,狼狈之极,不时回身奋战,再次回马试要约束败兵。金虎军中也打出来列阵的旗语。
    萧护和邹国用都没有料到张守户的叛变,只同时皱眉。邹国用命萧护:“快回你军中指挥,不要管我。”又怕萧护不走道:“我要走,现成有一条路。”
    他从野狼谷中来,身后一直死守着这路。
    “大帅,切记!万万不能从野狼谷走!”萧护丢下话,打马回来。见阵中乱了一小半,金虎军也列阵,玄武军也列阵,不是你冲到我的手,就是我踩到你的脚。黑暗中看不清,有些金虎军败兵一个,却骂骂咧咧推搡着玄武军的人:“滚开,挡着老子!”好在这样人不多。
    玄武军愤然还击,阵没列成,自己人先推撞着。再加上敌兵又至,战得难分难解,大阵就此不成!
    慧娘忘了腿上疼,见不像样子,气汹汹上马拔刀冲过去,见两个金虎军就在张宝成眼皮子底下夹击一个玄武军。
    手起刀落,慧娘斩了那两个。她凶神般,张宝成也一凛,忘了问她!慧娘暴烈的在他面上一扫,张宝成面上一疼,心想这小子眼光好毒。慧娘指着他鼻子骂:“张少帅!这什么时候,你挑内哄!”
    “放屁!这么多人看着,你小子杀了我的人!”张宝成反唇相击,手中兵器一扬:“兄弟们,”又听马蹄的的,数人护着萧护到来。萧护杀气腾腾,冷笑反问张宝成:“你想怎样!”近前一把揪住张宝成:“跟我去见大帅!”
    他一路行来,早看在眼中。
    两马并骑,张宝成闪过凶光想挣扎,慧娘虎视眈眈刀对着他。萧护夸她:“杀得好!”命人打旗语:“耽误列阵者,杀!”
    张守户心头一阵发寒,这小子还真敢!
    邹国用早派人过来:“大帅有令,玄武,金虎,各自退开!”
    间中还要杀敌兵!
    也退不开!但是好了许多!
    大阵已经结不起来,又死了好些人。萧护迅急地命人:“分散列阵,阵阵相扣!”带上慧娘回大旗下,当众夸奖:“杀得好,我的人就是如此!”
    慧娘不是有意,是情不自禁摸摸腿上,才被踢几脚还在疼。萧护眼角扫到,嘴角微弯当她孩子气又犯了。
    乌里合也不是吃干饭的王储,抓住时机扑上来。还好萧护带兵严谨,匆忙中结成数个小阵,勉强能一阵套一阵,余下散开的人得了时间重新归拢。
    邹国用本来就是败兵,张守户带着十数心腹人不肯用心,萧护一家苦苦支撑,全仗着兵悍将勇,还有出了名的罗刹恶鬼伍十三奋不顾身,少帅枪法过人。
    打到半夜,邹国用屡屡遇险,因天黑,他也看不到张守户消极怠工。将军们请国舅离去,邹国舅走哪里?走的是他搬救兵的野狼谷。
    子时过后,大雨倾盆。血流顺着盔甲再次染透地面,小草不忍抬头,忍耐在血水中。慧娘再没离开过萧护,她不放心他,萧护也记挂着她。雨水浇得视线模糊,但每一转头都见对方在,不能自己的展开笑容,交给对方后,再次恶战。
    萧护心中不是不自豪的。
    慧娘心中不是不为自家少帅得意的。
    虽困难,总算重列大阵,萧护冒雨和慧娘回到阵中,见两翼虽兵力雄厚,还是死了不少人。他心中痛上来,把这仇牢记心中。
    令旗挥动时,乌里合急命退兵已经晚了,头一批人尽数死在阵中。乌里合气得哇哇大叫,用本国话把张守户大骂,有人喜洋洋来回话:“野狼谷中困住了邹国用!”乌里合大喜,把这里交给别人,自己穿小路去野狼谷中。
    邹国用万万没想到这里伏兵是早也不打,晚也不打,打的就是他们退走的时候。滚石重木加上弓箭,宰鸡一般的痛快杀戮。
    几个亲兵用尸体给邹国用隔出安全天空,国舅爷战战兢兢发号司令:“快去请萧少帅!”真正危难时,邹国用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萧护。他对萧护付以重望不是吗?他要把郡主许给萧护不是吗?
    萧护接报恨不能把国舅爷捶一顿,一回走容你过,二回走还容你过……。人家就是等你走得轻松,走得没防备时才好下手。
    他面色铁青没有即时动身,来报信的人扑通跪下,有了哭腔:“少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萧护对着自己的人看,不用数也知道去了三分之一。他不是不救,而是不匆忙的救。镇定的不理会抱自己大腿哭的人,萧护沉着的道:“擂鼓,变阵!”
    “少帅!”来报信的是邹国用的心腹人,他痛哭流涕,雨水地里给萧护不住叩头:“求您发发慈悲!大帅最器重的就是您,一心要把郡主许您……”
    萧护不看他,只眯着眼看又一次陷入阵中的人,轻声吩咐:“要活的,尽量赶下马。”乌里合去了,对面指挥的人也没弄明白萧护的意图。一千敌兵一半没了马,半夜里杀得晕头转向,被赶着往野狼谷去了。
    来报信的人这才知道萧护想法,抹着泪水要了一匹马,抢着去追击敌兵。萧护大阵缓缓而退,那一千人被逼进入野狼谷。
    火把四起,滚石重木漫天而下,下面人砸得哭爹喊妈。邹国用才惊喜,头上又落滚石,“嚓!”砸掉他一半人肉屏障,差半分就把国舅砸成国舅饼。
    上面的人不砸了,谷内尸体叠得老高难走马。邹国用在心里大夸萧护,等着他来救自己时,见萧护住马停足,微明天际雨中,见他沉思起来。
    这个当口儿沉思?邹国用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他头上虽有人肉屏障,可这谷内到处尸体,血水涌出,就快把他淹住。
    你还不来?
    萧护回了马。
    “啊!”报信的人急了,再次扑倒萧护马前,双手系住他马,苦苦哀求:“少帅,您行行好,您是个积德的人,您看这滚石重木份量不小,山上能有多少?就有也砸得差不多。咱们走吧,牵着马还是能走过去,再不行,前面的人走得谨慎些,也就是了。”
    听得人都皱眉,什么话?让我们给你试滚石?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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