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滚远点 作者:淼仔(潇湘vip2014-11-11完结)-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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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帅身边那个快乐的人儿,蒋少夫人打算回去对婆婆说,少帅挑不中满城的姑娘,是这些姑娘们不会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说了,她会信吗?
吃着吃着,歌声起,嘹亮直冲云天。慧娘笑靥如花,也跟着大声唱起来。少帅一手执酒碗,一手拿帕子,眯着眼睛出神的听着。
这是军歌!
军歌可以提士气,萧家的子弟们从小就会唱。长大了,全是要去当兵的人。
这火,这酒,这歌声……点点滴滴都似把少帅夫妻融在一处,融得欢乐无比。
唱到一半的时候,又来了数十人。是本城的子弟们才听说少帅出城打猎,一古脑儿全跟了来。其中有几个真正纨绔,眼睛在萧少夫人身上瞄来瞄去,慧娘就狠狠的瞪回去,瞪得他们全不敢看。
萧护伸出手,抚着她的背,他才不放心上,有哪个有胆量敢来,不过是十三娘慧美过人,好似牡丹花和凡花摆在一起,总有人只看牡丹花。
他把慧娘要炸的毛抚摸下去。
马车还有一个用途,是用来换衣服的。慧娘进马车,少夫人们也各自进马车,歇息的歇息,也有整妆容的。
蒋少夫人累了,火堆边是盘腿坐,再有垫子也不是家里锦榻松软舒服。她长吁一口气,心里又说一句粗鄙,可从没有这么过,还是伸头往外看。
萧少夫人换的什么衣服?
见外面人忙忙碌碌,只有一个人闲着,那就是少帅萧护。他已换过一件衣服,玄青色近黑的深沉锦衣,衬得他面庞更为白净。
他踱步,似消食。要知道他吃的可不比别人少。在他旁边,蒋延玉等人嘻嘻哈哈在翻土。翻飞的泥土,还有零星的火星子碎火炭,扑出来雾蒙蒙般的灰。蒋少夫人险些晕厥,她瞪着自己丈夫。
长衫扎在腰间,用他的长剑掘土。那剑,可是数百金买来的。银子是小事,他的人……如乡下泥腿子般在泥土里,家人们倒在旁边看着。蒋少夫人大怒,跳下马车冲过去责备家人们:“怎么让大公子做这样的事?”
灰星子,扑了她一头。
萧护淡淡地看她一眼,踱步走去一旁。家人们还没有解释,蒋延玉不高兴:“我们这是学当兵的,你少管!”
几个人都对蒋少夫人笑时,杨少夫人也过来,她是好奇:“你们在玩什么?”看上去满头大汗的很好玩。杨玉昌对她笑:“把这火堆埋起来,后面有人追也看不出来。”杨少夫人长长的哦上一声,见萧少夫人出来,对她腼腆地一笑,见她又换了新衣服。
兰花般淡色的箭袖衣服,扎一条黑玉腰带,神采飞扬,眉逸眸明。
蒋少夫人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里又不打仗,至于弄到自己一身泥?她生气地回马车里坐着,端起自己带来的精致小茶碗,觉得肚子里肉涨上来。她恨恨地想,以后再也不要吃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乡下老农般围在野地里吃烤肉?
真想的出来!
回去只怕肚子疼。
这样一想,肚子里隐隐的不舒服上来,蒋少夫人忍无可忍,唤丫头道:“去告诉大公子,我要先回去。”再道:“派个人给我请常来的张医生。”顺便往外寻找丈夫在哪里,她的目光又直了。
场地中,人散开围成一个大圈子,中间拿着刀剑的,是萧少帅夫妻。
萧护笑得眸子比晨星还亮,一手仗剑,对慧娘道:“来,来。”慧娘手执单刀,明晃晃的刀锋上一线白光,直照到人眼睛里。
她半弯下身子,对丈夫微微而笑。忽地往前一跳,“看刀!”刀如银河坠地,划无数银光,自上而下,高击而来。
她个子矮过丈夫,也敢用这样的凌空一击。
旁边喝彩声不断,见少帅执剑架开,向前一步,叮叮当当击出十几剑。明光如珍珠破长空,珠色一闪接着一闪,煞是好看。
忽然骤停!
刀剑胶着不动。
少帅扬眉,英华从他眉底直到剑身上。他意味深长的笑着,眼波似流水,又似年华春芳,不尽芳菲。他平时犀利,今天却温柔如水,似要把妻子紧紧包在其中,又给她一方小天地。
蒋少夫人愣住,自语道:“这还是那个人?”从他回来见他多少面,男女有别,匆匆行礼就走。少帅总是冷而又冷,淡而又淡。
对于别人妻子,萧护总不能热情万分。
再看萧少夫人,她哪里是比刀剑,分明是比俏皮。手中刀格住丈夫的剑,刀身滴珠般圆润,剑身珍珠般明跃。她的笑容,比珍珠还要明跃。眸底扣住丈夫眸底,唇边笑得总带着不言而喻,像是在诉说只有两个人才懂的情话。
他们两个人脚下步子不停,缓缓而行,笑容对上笑容,眼睛对上眼睛。旁边的人都看得有趣,也有人很是羡慕。
不用多看,就能看出来的情深!
蒋少夫人算是涵养不错,也有眼红;曹少夫人又惧又羡慕;杨少夫人在看好玩;谢少夫人则看出了神。
见两个人都用力,双方退开。萧少夫人再次纵身往前,“当”地一声响,她腾腾往后就退,靴子在草皮滑出声响来,一屁股坐倒。
人群中发出善意的笑声,笑声才起,见萧少夫人一跳起来,拎着刀冲上去,横击、侧劈、上舞、下截。刀光在少帅身边舞出无数光圈,在所有人都目眩说一声好时,听见又一声脆响,萧少夫人再次退出去。
咬牙刀驻地,不服气地瞪着自己丈夫,那架势还要上来。
萧护笑骂:“好了!认输!”
“哼!”慧娘甩头不理他,抱着自己刀怏怏取出帕子,先要给自己抹汗,又放下来,噘着嘴过来。萧护笑着欠欠身子,慧娘给他抹去额头汗水,再对他呲牙一笑:“下次我赢你!”
萧护调侃她:“就你这功夫,乱得没章法!”
“当我怕你!”慧娘就这么还他,这才走开。
场中分成数个圈子继续比试,谢承运问萧护:“你觉得没章法?我看着很好。在你手底下过这么多招的人可不多,是请的哪个师父?”
萧护如实告诉:“我不知道。”
“嗯?”曹文弟奇怪地问:“你竟然不知道?”萧护看着慧娘笑,她正聚精会神地看别人比试,对曹文弟道:“依我看,她也不知道。”
这不是一个师父能教出来的!十三说是走江湖的教出来,有几分可信。
蒋少夫人又下了车,止住不让丫头们说自己要早回去。她莫明的觉得萧少夫人身上多了一层什么,让人想亲近又不能。气,从心里慢慢地上来。
这个惯会装憨的人!
亏自己好心一片,指点她许多。却原来她有的是手段讨少帅喜欢。
想刚才夫妻对视,不过咫尺,却让人觉得如大海浩瀚,无限深厚。这极大的勾起蒋少夫人好奇心。
能打动的,就是比蒋少夫人强。不过她先入为主的认为慧娘角门里进萧家,先入为主的蔑视慧娘,是人闻祸而喜的常情。
她不走了,要好好看看萧少夫人还有什么勾引丈夫的能耐。才一下车,又气住了。公子们说话传几句过来,蒋延玉都表示羡慕:“不想你真的找了一个趁心如意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趁他心如他意。
蒋少夫人欲待质问,这里又有人,且忍着等回家再说。接下来一个时辰,萧少夫人一直钻来钻去每个圈子里看人比武,左右各有两个小厮陪她,为她清开身边的人有几步远。很想和慧娘亲近的蒋少夫人、想讨好慧娘的曹少夫人、对她好奇的谢少夫人、不时看她的杨少夫人们,还是她们自己去玩。
回程的时候,蒋少夫人亲切地喊慧娘:“你玩了一天,真不是妇人样子,来来,同我坐车。”慧娘扁嘴,当着人这样说人。对自己丈夫投去希冀的眼光,萧护含笑:“去吧,还骑马回去,回去再换衣服。”
慧娘小小欢呼一声,低得只有她身边几个人听得到。她一跳上马,勒马回身笑:“我先到家呢,你先到家?”
“一起到家!”萧护板板脸。
回家路上,大家各自心情。萧据萧执萧拓萧持等人揣摩着自己能不能随萧护上京,少夫人们有玩得开心的如谢少夫人再有如反而玩得闷闷不乐的如蒋少夫人,公子们不管她们,谈论的还是功名前程,只有慧娘兴高采烈,两个小厮伴着她,一会儿跑到最前面,一会儿又落在后面看江水。
蒋少夫人没能同她说私房话,心中不甘。见自己丈夫说去萧家坐坐,她忙不迭的答应。城门口儿分开一些人,余下的人浩浩荡荡去萧家。
萧家门外才停住马,见一个人跌跌撞撞从上马石后冲出,扑通跪在萧护马前,放声大哭:“少帅,请您开恩,不能撵我们走啊。”
她披发凌乱,首饰也歪戴三几根,反而显风情出来。一件半新藕荷色衫子,紧紧裹住玲珑丰满的身子,小嘴儿大眼睛,都红肿着。却是香荷。
大门上出来两个人喝斥:“你居然还不走!”再回萧护:“少帅,她上午就在这里候着见您,我们撵了几回,不知道怎么又回来的。”
萧护沉着脸,见香荷在自己马下不好下马,冷冷道:“喊个管家娘子来对她说话!”催动马缰到一旁下马。
“少帅!”
香荷又要扑上来,萧北一马鞭子架住她。以前就认识她,她里面侍候少帅,自己等人外面跟少帅,恨她糊涂,也可怜她。萧北低声道:“快走吧你!”
“不不,我要见少夫人,让我见少夫人,”香荷觉得没有指望,更是大哭大闹起来。一时之间,看着乱蓬蓬。慧娘想想,跳下马道:“我在这里。”
香荷遁声看去,见一个英俊少年,英气勃勃得让她惭愧,再一看,啊?原来是少夫人。这是个女人!
慧娘知道都在看自己,她见萧护气得铁青着脸,心想这个人要不安生打发,以后麻烦不少。道:“夫君息怒,这事情交给我吧。”
萧护拂袖子,只对公子们道:“请请,咱们进去喝茶,再看我新得的刀剑。”一行人就此进去。慧娘也对少夫人们笑:“见谅,先请进去用茶,我就过来。”
蒋少夫人心里忽然就舒服了,刚才闷气如雪见日头般,化了!她又是那个亲切体贴的人,笑容满面地道:“怕你不会打发,这事情,你难道要请夫人打发不成?来来,我们都在这里,我们几个人帮着你打发,比你一个人见她的好。”
慧娘闲时,在心里对香荷玉荷两个人出路都想过,又一眼看穿蒋少夫人看笑话的心思,当下慨然应战般答应:“好,那有劳嫂嫂和弟妹们,请。”再对随同马车回来的若荷和如柳道:“带她进来。”
香荷一路哭哭啼啼进去,见少夫人们小厅中坐下,丫头送茶毕。自家少夫人和和气气地问:“你是什么想头?”
“求少夫人开恩,奴婢侍候少帅几年,才不愿出去。家中爹娘原以为奴婢是夫人所指,这一辈子就是少帅的人。不想少帅从外面回来,有了少夫人,就打发奴和玉荷出去。女儿身清白,一生只给一人,奴本愿守着,又怕少夫人不愿,是以家中啼哭,日夜难安,就是玉荷在家里,也是恨不能去死。母亲哥哥为我伤透了心,这才有不当举动,此事由我身上而起,只求少夫人不要撵我们全家走,以后愿当牛作马,尽心侍候。”香荷边哭边说。
蒋少夫人微微一笑,这擂台打得好。有你,才不要的我。这种丫头要放她房里,早就是死路一条。如今是别人家里的事,蒋少夫人挺喜欢。
曹少夫人动了气,是将自己的忧愁放在一处,横着眉头对慧娘道:“这种人,不处置不行,她句句话压着你走!”
谢少夫人今天得了一次好玩,心想自己投挑报李吧,没有萧少夫人出门,自己也玩不了这一回。只有她是认真的出主意:“这事要回夫人才对,你不要自作主张,免得这刁奴出去说你欺负她。”
杨少夫人自己家里的事都不管,何况别人家的事,只陪上一笑,对慧娘寄以同情。通过今天,对慧娘喜欢不少。
慧娘把难题送到蒋少夫人面前,你不是说帮我处置。她笑殷殷:“蒋嫂夫人有什么高见?”蒋少夫人装腔作势皱眉:“论理儿,这是你房中的事,你自己处置最好;可家里呢,是夫人为大,你处置又不当。这是小事情,拿这事去烦夫人,又显得你没能耐,哎哟,我头一回遇到这事,我竟然没主意。”
慧娘冲她一笑:“你说得对!不过呢,”她转向香荷,香荷听少夫人们先说自己是刁奴,已经呆住。又听蒋少夫人的话,多出希望来。她不服气全家被撵,撵出去是不好,在这里闹也是不好。香荷决定拼了。
见自家少夫人转脸过来,含笑如芙蓉花开,香荷又嫉又恨中,听少夫人笑着道:“论理儿呢,这不算是我房中的事。我进门前,少帅亲笔信,命打发你们。你先走的,我后进门,不再是我房中的人。你服侍过少帅?笑话!”
嗓音骤冷,香荷一惊,蒋少夫人也一惊。都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这位角门里进婆家,以后一生这事将伴随她的少夫人。
慧娘话严厉,人还是笑容可掬:“你服侍少帅,家里一般儿给你月钱?难道少了你的钱?少了你的,你只管对我说,就是前几年里我没进门,只要说得真道得明,这钱我也补你!至于你说的有了我,就打发你们,这话也是你说得的?少帅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难道打发不得?少帅打发的,你只找他去,你又寻上我来?我本可怜你,你却欺负我,你当我好欺负!”
这才冷笑一声唤人:“请少帅来,再者她说什么玉荷恨不能去死,回少帅去,也一起请了来!”慧娘说完,香荷人惊得瘫软掉。蒋少夫人目瞠口呆,别的少夫人也诧异万分,一起来劝慧娘:“这事情不可闹大。”
谢少夫人想到自己身上,伤心地道:“你娘家不在这里,仔细别人说你不好。”在谢家,公婆还算好的,但丈夫冷落自己,公婆难道不知,是他们自己儿子,他们只会向着他,再就给了两个丫头。他们不说自己不好,已经难得。
曹少夫人也一样,不过见慧娘使威风,还有一半嫉妒上来,半酸地劝道:“她是讹钱吧,你有,给几个吧。”她一直好奇的就是萧少夫人月钱多少,萧护手面大,别人纳妾都有钱给,给自己妻子要是少了,曹少夫人决定告状萧少夫人,让她和少帅闹去。
杨少夫人支支吾吾,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插一句:“大事化小,”就此过去,蒋少夫人还在震惊中,没想到慧娘这样厉害!
只慧娘胸有成竹,让人再取吃的来,萧护到了。
萧护一进门,就不是好脸色,站在厅口儿先不进来:“请我干什么,是你有说的,还是什么人要说话!”
他厉声厉色,脸上神情警告慧娘,当着人和我闹,没你好果子吃!十三的醋性大,少帅早记心上!
后面脚步声响,有人惊喜交集:“少帅!”
玉荷也到了。
少夫人们全看在眼中,两个全是美貌丫头。啧,萧少帅也真狠心,不,是萧少夫人真有手段,没进家门就先打发人。
慧娘笑吟吟起身,走上两步,对萧护拜下去:“夫君请上坐,听我一言。”萧护冷笑,一眼没看玉荷,光听声就知道是她。少帅也知道无风无浪打发她们嫁人最好,她们闹,好似自己无端有薄幸名。
明白的人会说:“丫头们,不过是侍候的人,打发嫁人还不好?”可也有人会说:“既然是丫头,还闹,肯定是以前许过她的,不然怎么也闹?”人嘴两张皮,有时候全凭两张皮说。
萧护斥责慧娘:“我不进去,你就在这里说吧!我劝你不要胡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