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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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一想到她那难测的个性时,却又回到了现实,而每一回到现实,就不禁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叹。
此时,他脑海中的思绪极乱,忽然想起了背上这柄太阿宝剑,又似是获得了极大的安慰,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的喃喃笑道:“对啦,只要有此剑在手,终有一天,我会像那雁儿一样,飞向遥远的南方,飞到她的……”
蓦闻乃妹回头笑道:“哥啊!你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又想起我那位尚未过门的嫂嫂来啦?”
岳腾俊脸一红,摇头笑道:“那里,妹妹别开玩笑。”文琴一面催马缓缓前进,一面回头问道:“哥啊!人们都说我那未来的嫂嫂,是江糊上出名的美人儿,可是真的么?”
岳腾尴尬一笑,道:“冷姑娘虽然长得很美,但比起妹妹,却就逊色……”
文琴忽然将马一停,撒娇不依道:“哥啊!你在骗我,我不来啦。”她这一撒娇,岳腾只觉她娇媚横生,宛若天仙玉女,不由呆了一呆,心说:妹妹长得真是美,比那冷姊姊还要强上几分,不知要什么样的人品,才能配得上她。
不禁暗中为乃妹将来终身大事,耽上一份心儿。
他虽是千回百转,但也只是瞬间儿事,当下笑道:“怎么会骗你哩,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妹妹,我们快走吧,你看太阳快下山啦,两位老前辈也追上……”
忽闻有人嘻嘻笑道:“你两个娃儿,怎么还在这里?”
两人俯首一看,只见一条矮小人影,电闪而过。
但闻岳文琴一声娇叱:“你又在找死哟!”娇躯一幌,已离马电射而去。
原来那矮小人影,正是一涤生那老儿,而且那老儿刚才探身而过之际,顺手在文琴脚上一摸,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却被老儿摸了一脚烂泥。
这叫文琴怎能不气,是故向老儿凌空追去。
老儿当真机警得紧,一闻风声盈耳,就知无影童子业已掠空扑倒,连忙身形一矮,脚尖猛点,身形倒射而出,于嘻笑声中,反向文琴迎面撞去。
他这一不避反迎,大违常理,亦出乎文琴意外,这时她正身在半空,深恐老儿又有什么花样,赶紧纤腰一扭,于格格娇笑声中,向右侧疾纵而去。
老儿出奇制胜,连忙两脚交互一点,身如脱弩之箭,倏然飞落在文琴所骑的马背之上,接着两脚一夹,一声马嘶,蹄声暴起,绝尘而去。
岳文琴落下地来,回头一看,老儿连人带马已经去了很远,但闻一涤生一面催马急奔,一面嘻嘻笑道:“嗯!这一下你小娃娃可上当了吧……”
直同一道轻烟,风驰电击而去,再追已是不及。
文琴气得跺脚,哼了一声,望着岳腾道:“哥啊!那老儿好坏,把我的花鞋儿弄脏了,马也被他拐跑啦,他为什么老爱欺负我嘛?”
岳腾莞尔一笑,道:“不要紧,他老人家是逗你玩的,怎么会欺负你呢,现在你就骑我这匹白马好啦。”
但又恐她追上去使老儿吃亏,故又改口说道:“这样好啦,前面不远就是小镇,纯阳子老前辈也已经来啦,我们就同他老人家一起步行,走走也好。”
文琴大眼连眨,笑靥生春,点点头道:“好吧,就依你的。”
岳腾也点头笑道:“这样才乖,妹妹真好。”
于是,三人在夕阳余辉之中,走进那个小镇。
※ ※ ※
数月时光,匆匆即逝,不久四人已赶了黄梅县境。临到会期之日,初更刚起,四人就已离店,向那万树坪奔去。
约只盏茶工夫,四人已到了万树坪处,此时虽是五月下旬,月光韬晦,但因白日天气晴朗,所以四野景物仍清晰可见,尤其晚风徐徐,愈加使人神清气爽。
一到万树坪处,岳腾就要三人在此稍等,自己独个儿前去赴约,但文琴吵着一定要去,岳腾只有哄着她道:“鄂东二霸素来持强凌弱,为害甚巨,为兄今夜存心要收服他俩人,为这地方除去一害,我虽然只有一人,但自信对付他两个家伙,还没什么问题。”
停了一停,又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无影童子,三月以来,连挑天龙教十余分堂,未曾留下一个活口,当今武林谁人不知。
你想想仅为兄一人,二霸就已相当畏惧,如果再加上你去,他两人岂不闻风而逃,今夜如让他俩跑脱,以后就难找啦。”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相当柔和,微微笑道:“再说,既然有我哥哥在此,怎会再让你去劳累,和敌人拼命哩,好妹妹,你就别去了吧。”
文琴见乃兄对自己这么体贴关怀,只得点头笑道:“好吧,就依你的。”但见她偏头想了一想,又道:“这样好啦,我与两位老前辈就散在林外,如果那两人跑出林来,我们就帮你活捉他两个。”
岳腾点点头道:“也好,那你千万别走进林来。”
文琴天真的笑道:“倘若他们请有帮手,你可要通知我明,要不然,我就非去不可。”
岳腾点头笑笑,别过三人,身影倏然一飘,宛如青烟一道,眨眼消逝林中不见,许是已经去了很远。
岳腾一走,一涤生就像失去了依靠,向文琴做了个鬼脸,就连忙身形一闪,带着一串嘻笑之声,闪入右边林内去了。文琴一见老儿那个鬼脸,就不由瑶鼻儿往上翘,轻轻的哼了一声,但见他未再撩拨自己,也就不予理会,只回头对纯阳子笑道:“老前辈,你就守在这里,晚辈到那边去守着……”
纯阳子正要答话,只觉一阵香风过处,无影童子就真的没有影了。
岳腾尚未深入林中,就闻前面有许多人讲话的声音,走上前去一看,只见鄂东两霸并肩而立,身后还站着华山二怪,看样子便是两霸请来的帮手。
两霸面前三丈之处,一字站列着八个劲装大汉。
俩腾从几人背影看去,认出是天龙帮的,名震江湖常一鸣、飞龙剑冉子清,开山掌赵威,追魂判孙斌,以及关东四恶等人。
这八人服色杂陈,手上兵刃各异,而且,各个都是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鄂东两霸倒也是铁铮铮的汉子,虽然面对如此强敌,但神色仍极镇定自若,毫无半点畏惧之色。
华山二怪中的泄机禅师,仍是一脸奸笑,在仰首看天,那样子显得极为悠闲;唯有千手羽士,毫无意义的耸了耸肩,啮牙一笑。
岳腾本想听他们谈些什么,却听泄机老怪哈哈笑道:
“哈哈……那个打不死的小娃娃也赶来啦。”
众人随着他所视之处望去,见是岳腾,除了两霸以外,众人都骇得猛然一跳。
尤其天龙教人,就在那一跳之间,每人均已散开,而且,个个都将兵刃操在手中。如临大敌,凝神戒备,因为震江湖常一鸣等人,与两霸相约在先,而岳腾与两霸相约在后,所以伊等以为岳腾来意,如果不是追踪自己等人,就是为两霸助拳而来。
不论他是为追踪自己等人,或是为两霸助拳,但对自己等人总是不利,所以每个人都面带惊惶之色。
是故,天龙教人,个个都将两眼在岳腾与两霸身上瞟来瞟去,似要看清他们之间,究竟是敌是友。
鄂东两霸也是久经世故之人,见天龙教人对岳腾这么害怕,兄弟两人不由相顾一眼,故示神秘的微微一笑。
两霸愈是这么故示神秘,则天龙教人愈觉所想是实,所以一个个暗生退怯之意。
最后还是震江湖常一鸣,大着胆子,跨前两步,对着岳腾拱手笑道:“前次本教大坛主,已与神州二老约定,一月以后,请来本教武功山总坛,决一胜负,如今仅只过十日,难道小英雄就不能再等些时么?”
半月以前,岳腾对常一鸣就有极好印象,总觉此人不论像貌、风险、武功、言谈,都是千中选一之人,但可惜不该侧身匪类,当下莞尔笑道:“常香主请勿误会,岳某并非是追踪你等,只因半月之前,岳某路过此地,承鄂东两霸郑氏昆仲赏脸,当时约定今夜在此一较长短,所以岳腾今夜是赴他俩之约而来。”
天龙教人方松了口气,常一鸣更是胆气一壮,笑道:
“你我今夜,既是井水不犯河水,那么……”
岳腾剑眉一轩,威仪凛然,接口说道:“不过,错过今夜,以后我们那里遇上那里算帐。”
震江湖常一鸣,仰首哈哈一笑,道:“好的,只要能错过今夜,至于以后,我常某虽然无能,就不惜项上人头,也要与小英雄周旋一二。”
岳腾怔了一怔,心说:此人倒也豪放得紧,这种血性汉子,自己将来如何忍心下得了手。思忖未已,却听常一鸣又在继续说道:“小英雄今夜如果真要生擒两霸,常某等人愿打头阵。”
蓦闻泄机老怪哈哈笑道:“郑老大,你兄弟两人,为何与那娃娃也结有梁子,要知那两个老儿,比天龙教人更不好惹,唉!我看你兄弟两个真的不要命啦。”
这老怪当真狡猾无比,每一句话都另有含意,致使天龙教人,个个心中又突然想起一人,一想起此人,各人又不禁心惊胆颤,惶惧不已,所以,大家都在潜用功力,向四周密叶浓荫之处,仔细搜望。
岳腾心知他们在搜望什么,微微笑道:“你们别怕,无影童子另有任务去了……”
泄机禅师倒接口说道:“谁在怕呀!那娃娃虽然手辣心狠,但以功力来说,比你娃娃却还差很远,连你娃娃我都不怕,洒家又岂会怕他。”
岳腾早就极为恨他,如今恨极之际,反而笑道:“禅师师兄弟可是被两霸请来助拳的么?你既然不怕在下,那我们就不妨试试,看究竟是谁胜谁败?孰强孰弱?”
泄机禅师洒热一笑,望着两霸说道:“郑老大,看来你兄弟两人,也就是洒家师兄弟这两个朋友,洒家既答应为你俩助拳,自然也要出点力气才行。”
但见他停了一停,又道:“这都好啦,天龙教人由你们兄弟自己对付,这娃娃就交给洒家师兄弟,今夜洒家倒要称称这娃儿,究竟有多少斤两?”
说话之间,就向岳腾走了过来,而且走得轻松至极,当真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岳腾料想不到他竟敢向自己指名叫阵,当下笑道:“承蒙禅师赏脸,岳某倒是荣幸得很。”
他嘴里虽是这么说法,但心中却在暗暗高兴道:这是你老怪自己活得不耐烦,怎么能怪得了我。
的确,场中所有之人,都想不到这老怪居然敢与岳腾单打独斗,这简直是一大奇闻,所以大家都向老怪望去。
只见他走了几步,突又站住,回头对千手羽士道:“师弟,愚师兄因觉得对手难逢,劲敌难遇,所以一生中,从未与人真正放手相搏过一次,致使武林中人,都误以为本派虚有其名,如今岳少侠神功盖世,雄风万里,确是难得一遇的对手,所以今夜愚师兄定要以本门诸多绝艺,与他作一生死之博。”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愚师兄今夜虽无绝对致胜把握,但承历代祖师恩典,拼个同归于尽,想来还不会有何问题,现在就请师弟立刻回转华山,如果愚师兄在这次拼斗之中,万一有什么不幸,你就接掌本派门户,好好约束门下弟子,刻苦用功,以便将来光大本派门户。”
他说话之时,神色坚毅,语音锵然,豪气纵横,的确有一种掌门人的气势与身份。
众人见他说得这么认真,个个心中都大为惊诧,暗道:江湖中都传说这老怪功力平常,并无什么出奇绝艺,但以他刚才这番话听来,却又大谬不然,莫非那些传闻,全是虚假,故意乱人耳目么?
因此,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老怪身上,对他仔细打量。
岳腾听得也是一惊,心说:原来这老怪以前是有意藏私,听他口气,今夜对我才放手一搏,他既是一派掌门,定必有些惊人绝艺,既然如此,自己今夜还须小心一些才是,千万不要让他逞了能去。
当下默运神功,劲走四肢,力贯百骸,凝神以待。
他由任督二脉一通以后,对内功一道,已到了另一种境界,微一运功之下,就感浑身是劲,内力膨胀,战志激昂,只希望有一个劲敌,好好打上一架,方称心愿。
忽闻千手羽士道:“平常多承师兄照顾,如今大敌当前,师弟岂可……”
泄机禅师哈哈一笑,接口说道:“师弟怎么也如此儿女情长起来,虽然,平常你我师兄弟的情谊甚好,但此时却应以顾全大局为主,你还是快些去吧,免得在此徒乱人意,影响愚师兄认真对敌。”
岳腾听后,微微皱眉,暗道:他这样说,大概是真的了,今夜很可能有一番恶战,我也得准备准备。
于是,束腰紧带,周身检查检查,准备大战一场。
但闻千手羽士说道:“既然师兄这么吩咐,师弟只有遵命,但希望师兄千万小心为善。”
泄机禅师仍是哈哈笑道:“师弟尽管放心,这小子虽然身怀绝世神功,但愚师兄相信他把洒家也奈何不得。”
话意轻松,语音自然,似乎根本没把岳腾放在眼里。
岳腾听他骂自己为小子,甚是气愤,冷笑一声道:“生死之间,在未动手之前,你我均是各有一半,禅师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泄机禅师嘿嘿一声奸笑,道:“你小子也不要太过自待,待我师弟走了以后,你我各人都用足本身功力,先硬碰硬的,连拼四十八掌,然后各展所学,较量一场快攻。总之,咱们今夜不见真章不散。”
他侃侃言来,豪迈动人,致使全都精神一振。
岳腾本就内力膨胀,战志激昂,跃跃欲试,而泄机老怪这句豪迈之话,更如火上加油,致使他被激动热血沸腾,豪气万千,仿佛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作剧烈的扩张,战志越发高昂得厉害。
但见他略一沉吟,强忍下求战之心,微微一笑道:“不论禅师划出什么道来,岳某都一概接下,只是,你如果再妄骂本爷为小子,岳某就连你师弟一齐留下。”
泄机禅师暗吃一惊,心想:这小子憨憨厚厚,不懂得江湖过门,说得出就做得到,如今师弟未走,还是少激怒他些为妙。
心念之间,回头又对师弟千手羽士道:“师弟,你快走啊,今夜,我非要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英雄,见识一下天外之天,人上之人。”
他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分明是中途改口,所以在场之人,全都哈哈一笑。
岳腾听他虽不曾再骂小子,但总觉他这话,是在转个弯儿骂人;但因交手在即,也就不再计较,何况——
——已见千手羽士对老怪稽首说道:“既然如此,师兄请自小心,师弟这就去了……”
转身一跃,业已如飞而去。
约有盏茶工夫,岳腾方微笑问道:“请问禅师,令师弟现在可去远了么?”
泄机老怪洒然一笑,道:“去远了,最低也有里多路程……”
岳腾接口问道:“那么我们可以较量了吧?”
泄机老怪极为轻松的略一点头,沉声说道:“可以!”
这显然只有两个字的回答,却充满着无比的坚定,显见老怪似乎真有几分把握。
岳腾正要问他如何比法,忽听他嘿嘿一笑,低声问道:“小娃娃,我且问你,一绦生那老鬼来了没有?”
岳腾想不到他会有这么一问,不禁呆了一呆,一时之间,难以答上话来。
岳腾之所以答不上话,是有两种厚因——
一则,他觉得这老怪,既然敢向自己叫阵,怎么会怕起一涤生来,其间大有蹊跷,使人惑然不解。
再则,他因生性忠厚,从来不会说谎,至于一涤生来了没有,这话实在难答。
但见他略一思忖,微笑答道:“禅师请看,现在不就只岳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