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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少爷无耻 作者:端木若愚(潇湘书院2014-7-1完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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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水津亭应了一声,心底的诧异更深了,魏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民?
  只听他在听筒那头不住地起腻,“你下来楼下接接我吧。”
  “楼下?”
  “公寓楼下!”男人几乎在发嗲了。
  “停车场不是连接着住户电梯的么?为什么到公寓楼下来接。”虽然她不会开车,但总算经常乘坐,魏芒从来直接下了电梯到地下的停车场,然后把车从停车场直接开出来上路,去公寓楼下接他不是多走一段路吗?




☆、105 醉汉的自尊心

  105醉汉的自尊心
  “让你来,你就来嘛。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挂了。”通讯信号被无情掐断,水津亭直接愣在原地。隔着虚拟的那一条线,她都闻到男人满身的酒气,看到他醉态可掬的模样了。莫非一反常态的语气和语调都是在发酒疯?
  水津亭拍拍脑门,赶紧跑到了浴室,站在洗脸台边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仍然觉得汗意未消,整个身体还是特别难受,于是匆匆忙忙扒掉衣服,又站在喷头下面简单冲了冲。
  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赤脚跑出来时,还有些惶恐地看了看手机,刚刚忘了问什么时间下去接他,他从夜场回来通常也没有半小时路程,只怕她这样一番洗漱,他人现在已经到楼下,开始等得不耐烦了。水津亭有些焦心,又不能再打电话回去询问,只得匆匆赶回卧室拿了套新内衣,又急急忙忙去衣帽间里套上本来打算明天穿的牛仔裤和毛衣。一阵晚间接驾的兵荒马乱,水津亭连袜子都没有来得及穿,赤脚踩进平底靴里,手包都没时间准备了,她抓起沙发上的手机,匆匆往电梯赶。好在一门一户一梯的绝佳私密性公寓,要不然,她这个宅女打扮,碰到哪个刚从宴会上回来的礼服丽媛,岂不是让双方互相尴尬。
  电梯里的灯光开得极足,水津亭只在脑后绑了个简单的马尾,清汤挂面的一张脸突然全部暴露在光线里,电梯门镜里映出的自己,真是家常得不能再家常。人生真是如梦啊,前不久还在宿舍楼里蜗居的日子,突然高大上到连自己亲眼所见都难以置信。不知道胡同里居住的水妈妈此刻正怎么想着女儿的生活呢?
  电梯双门一开,密闭的想象骤然终结,门外就是金碧辉煌的公寓楼大厅,虽然不像夏夜胡同口那么热闹,可也总会有三三两两的管理人员和业主停留。水津亭平素时常戴着口罩出入,下意识地去摸口袋时,发现竟然忘记了。长期的写作生活多多少少让她有些社交障碍,但眼下也顾不得了。
  魏芒。魏芒。得去楼下等魏芒不是?就像他去宿舍楼下等她那样?
  有时男人还真是心胸狭窄,不过追求对方,心甘情愿耗费的成本,如今却要千方百计地找补回来。
  三分钟过去了,仍旧不见人影,刚要找人方便的地点把电话打过去,水妈妈的来电倒先一步打了进来。水津亭仰头望望公寓楼,她现在站在正对大厅的空旷处,如果在原地接电话,岂不意味着把声音随时扩散给无关的住户听?她狠了狠心,挂断电话,追加了一条短信回去,“我现在不方便听。和人谈事情呢。妈妈有什么事情找我?”
  水妈妈很快回复,“这么晚有什么可谈的?”
  最近几年,每每和妈妈沟通,她都要气结,也不知是自己变得无情了,还是妈妈变得黏人了。只要开始沟通便会出现重点偏差。就比如现在,水妈妈像个侦探一般,不说她来电的目的,却只为了拆穿她的谎言似的。水津亭闷头想了想,决定不再回复。
  魏芒勉强踩着直线从停车场走回公寓大门,远远便看见水津亭低头摆弄手机的身影。原本期待女人一脸幸福的样子向他飞奔而来的第一期待瞬间落了空。可他又实在懒得开口唤人,只能眼看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被人忽视也要有个限度吧!刚从欢场上下来的男人无名之火顿生,凭什么这样被无视,我还要拿捏着夜场包厢里的假笑来哄她开心,不愿意来楼下接人也就算了,既然来接,为什么还要摆开脸色给人看?
  魏芒也知道自己的无名之火发作得毫无道理,但此刻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都处于醉酒的极度脆弱状态,容不得半分的挑衅,男人径直撇开注视着手机屏幕的冷漠女人,一个人走进了公寓大厅。魏芒回头见水津亭依旧毫无反应,心肠硬了硬,又软了软,还是选择了背对着门口的沙发坐下。
  公寓业主平时将大厅视作了整栋楼公共客厅一般的存在。有些不方便带进房间的客人,大家通常都在大厅内予以接待。所以,魏芒甫一坐下,就有物业公司雇佣的侍者走上前来,“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正在体力和精力双重透支,又心事满怀的失望边缘,魏芒头也没偏,瓮声瓮气地答:“冰水。”
  男侍吃了一憋,又闻到客人满身酒气,于是问:“先生等人吗?”
  一个等字,让魏芒顿时火冒三丈,“等人?”他抬头看了一眼多管闲事的男侍,又松了松颈间的领带,傲慢地没有吱声。
  男侍见状内心十分不悦地走开了。他其实认识水津亭和魏芒一对情侣的,也眼尖地发现了在料峭春风中等人的水津亭。
  压抑着满腔的怒火,魏芒再懒得回头看水津亭,他只喝了一小口冰水,便心烦意乱地向电梯走去。
  是谁将家定义为最最幸福的地方?
  只身打开家门的魏芒,屋子里静得像坟墓一般,不久之前还佣仆成群的归家景象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他内心深处忽然生出一种未亡人的凄凉之感,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意识到叛逆家庭的代价里还有孤独一味呢?君泰公子摇摇晃晃地坐倒在玄关处,连伸手去脱鞋子的力气都突然消失殆尽。如果就这么潦倒地睡着,会不会引起那个无情女人的怜悯和爱意呢?魏芒在迷迷糊糊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真该死!”难道他不打电话过去,她也不知道要打电话来问一声么?男人含恨把手机彻底关闭,枕着胳膊就胡乱闭眼睡了过去。




☆、106 爱的另一面

  魏芒做噩梦了。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的噩梦。他一个人奔跑在无涯的荒野中,四周的景物却完全看不清楚。身边全是灰蒙蒙的雾气,可比那些更朦胧的是一张又一张前女友浓妆粉墨的面孔,红唇艳得像滴出血来,不过转瞬却又变成了血凝之后的黑紫色,唇瓣上下翕张之间空洞洞的不见牙齿,句句都是诛心的质问,每一问都像一把刀子,深深扎在他的心尖上。魏芒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无论他向她们解释什么,也只有被指责为矫饰的份儿。他突然发足狂奔,一心想要逃脱半包围的困境,他边跑边大喊大叫,可是却发不出任何有价值的声音,只有无边的迷雾和带血的嘴唇是永恒的折磨,到了最后,他一脚踩空,跌落进不停向下的深渊里,有一刻,他曾经想象着摔成齑粉就好了,彻底解脱了,永远不再用为自己的薄情而感到伤心了······
  第二天,男人在红日满室中一觉醒来,宿醉的头痛和趴伏的睡姿让他浑身无比酸痛,可是能够重新清醒的认知又让他松了一口气。噩梦里的雾霾没有任何现实的痕迹,今天窗外的京城难得是个艳阳高照的春日清晨,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有关分手女人们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噩梦而已。
  面对着窗外朝阳,手托水杯魏芒愤愤地想,那么痛快和绝情地甩掉女人,原来也还是会留下阴影的啊,或许一切都为报应,现世报从来来得飞快,要不然,他的水津亭怎么就不见了呢?
  魏芒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手机来查一查水津亭的来显和信息留言什么的。但突然又觉得因为一个女人而魂不守舍的自己实在有够窝囊到家,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抱着手机,醒酒后的男人在房间里结结实实地转了一圈,确认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女人回来过和存在着的痕迹后,终于死心,选择停留在了衣帽间的穿衣镜前。
  满身酒气的衣服没脱,穿了一天零一夜的袜子还穿着,原来自己真的喝醉了,发了酒疯,不过那是醉吗?昨晚打电话撒娇让水津亭下楼等他的过往片段,分明历历在目。放下水杯,魏芒拿出名片夹,昨晚姑娘的名片也完好无损。约她回家吃饭的计划也铭刻在记忆深处。一觉睡到自然醒追随而来的好心情更让魏芒觉得莫名其妙。
  莫非是太阳升起,雾霾散去的缘故。男人把手机丢在地毯上,嫌恶地坐在更衣方凳上脱自己的脏袜子,诗兴大发的他,居然破天荒地把袜子提到鼻孔附近闻了闻,少爷自言自语,“喂!哪有描写得那么夸张,小袜你也没有那么难闻嘛。”
  魏芒像个快乐的拖延症患者一般,面对着满室乱糟糟的环境,居然光脚甜甜得对着镜子笑了起来。
  胃囊之内早已是空空如也,如果此时此刻可以喝到晴管家亲手煮的白粥就好啦。可方圆之内全部为公寓住宅,每次不驱车远路带水津亭去粥屋喝粥,就得在便利店买个三明治啃啃。
  公寓生活比之宅邸生活的饮食水平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当初自己究竟因为什么离开君泰冬宫住进公寓的呢?
  好奇?反抗?对了,因为爱情。想与水津亭一起制造很多专属两人的回忆。
  可眼下女主人离开了,魏芒才感觉到生活真正的百无聊赖。原来习惯一个人在身边,甚至可以无关爱情,只关寂寞,眼下孤弱无援的感觉让魏芒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在无所事事的清晨闲坐真的有够可耻。但他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果然不一会儿,屏幕上有了未接来电的提示。
  竟然来自未婚妻叶志美!
  魏芒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他又突然觉得庆幸,一大早打来的电话无非要确定约会什么的,被水津亭听到不仅不妙还会有些无从解释的危险。
  外面世界的消息通过手机蜂拥到眼前来,除却仍旧没有他最挂念放不下的水津亭,不过,这下便再也由不得魏芒继续拖拖拉拉下去了。
  男人起身来到浴室,浴室也一派乱糟糟的样子,可见范围之内,便有几样物品用过之后没有归位。魏芒在佣仆成群的宅邸内度过了接近二十年的时光,或多或少都有些轻度的洁癖,哪怕这些不整齐之处是由他最爱的女人造成的。皱着眉头把浴室清理整顿一番,魏芒才勉强洗了个热水澡。
  对镜刷牙时,他才记起来,每年的这个时间,晴管家都会安排医生来给他检查牙齿,眼下公寓里却连根清理齿缝的牙线都没有。刚刚在一起时,有情饮水饱,哪里顾得上个人卫生,现在魏芒觉得犯愁了,习惯了个人生活由仆从们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男人开始有点想家。他一样一样,出自好奇,又出自不满地检视着水津亭留在浴室的个人用品,数量对比之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过年长一岁多,自立生活的能力怎么会差距如此巨大?难道真如外界所讲,自己是一个离开家族庇护之后毫无生存能力的温室花朵吗?
  男人负气地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为日常生活的零碎无条理感到异常愤懑。更更可气的是,他已经快要离开出门为简日的剧目奔忙了,却依然没有接到凭空消失的水津亭任何一条有用的消息。
  魏芒狠狠把手机砸在地板上,这个该死的女人,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毫不顾忌男朋友的感受吗?还是自私自利到了只有自己的地步。没错,每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过于麻烦,纠缠和黏腻的女人,可总不会有男人可以心胸宽广到对于突然夜不归宿而且毫无交代的女人无动于衷啊。
  往日两人相处的生活片段瞬间在男人的脑海里进行回放,水津亭厨艺水平基本为零分,水津亭整理家务差强人意,水津亭从来只顾得工作,没有去门口迎接过他一回,水津亭拒绝过他发自真心要送出的名牌手袋······所有这一切无不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穿衣镜前的魏芒不知不觉把衬衣扣子扣到了最后一颗,原计划休闲装扮出门的男人,竟然鬼使神差地穿上了正装。魏芒自嘲地笑着开始动手解放好不容易扣起来的排扣,耐着性子解开了两枚,男人觉得他已经再也忍无可忍了。
  剧烈拉扯变皱了的衬衣,颜色与衬衣完全不般配的打底t恤······魏芒统统掼到地上。
  “水津亭!你混蛋!”低头狠狠咒骂了一声,男人突然觉得爱的另一面甚至比爱本身还要令他发狂。




☆、107 我为津亭洗小内

    在两人的衣帽间里无厘头地发泄到最后,魏芒竟然被自己一个早晨自导自演的闹剧逗笑了。
  再一回神,贱兮兮的那个魏芒在摩挲着水津亭脱下来的袜子陶醉呢。男人以前可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恶趣味的不良嗜好,他用摩挲过袜子的手指狠狠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巴掌,在心里暗暗咒骂:魏芒啊,魏芒。如果现在手心里躺着的是水津亭的内衣,你会不会贴着鼻子嗅来嗅去啊。理智恢复的男人一溜烟,跑去卫生间给双手消毒,用便后净手液疯狂搓洗了半天。直到双手举到烘手机下的时候,才终于认命了。
  之于水津亭,魏芒总没有任何办法,不是吗?
  谁让你暗恋人家那么多年呢?谁让你巴巴在楼下等人家等到众人皆知呢?自己要锲而不舍扮演情圣,现在感觉受了委屈,又能怎么办呢?
  她对于你来说,就像女神一般的存在,她家务能力差,厨艺能力差,你也一样喜欢,她任性不报告行踪撇下男友夜不归宿,你也不敢打电话去查岗,非但不敢查岗,现在还要暂时抛下第二天的行程,任劳任怨地做好家务。
  就这样饿着肚子,从卧室到衣帽间,从衣帽间收拾到客厅,然后进浴室,再到玄关。魏芒把室内所有需要整理的空间统统清扫整理了一遍,遇到彻底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的地方,就拿起手机来查资料,网上资料一时也查找不到的地方,少爷干脆拿起电话来直接拨给了晴管家。
  “比较贴肌肤的衣物需要用手洗吗?”
  手机接通后,魏芒劈头一问。男人在洗衣房盯着手上的女式小内发愣了半天,他也知道丢人至极,不过这个布满蕾丝的物件,虽然可以完美恰当地勾勒出女人身材的曲线,但清洁处理起来就像第一次在国内吃螃蟹的情景,张牙舞爪,让人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通话那头的晴管家先是一愣,继而笑说:“对哦。前段时间少爷说已经搬到公寓里去居住了。您在自己洗衣服吗?需不需要从君泰冬宫派专门的仆人过去帮您?或者我来安排相识洗衣公司的专业家政人员上门为少爷服务?”
  “当然不用!”魏芒赶忙拦住了管家的好意,他也不知道济南老家的母亲和在京城冬宫的晴管家对于他搬出去独自居住的实情了解了多少。但无论她们是否已经掌握住了自己与水津亭在一起的可靠情报,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亲手洗涤小内,即便在寻常家庭教养看来,也足够奇怪吧。
  魏芒想了想,又说:“那晴管家把各式贴身衣物的洗涤方法画成图发送给我。因为不是我自己洗。我只是在帮别人一个小忙而已。”
  越解释越想咬舌自尽的状况,男人的脸都红了,如果是可视电话,晴管家此刻该用波澜不惊地温暖笑容看着自己吧。他觉得聪明如君泰管家一定懂了他要求什么。
  果然通讯那头传来了管家安定的声音,“好的。少爷。我在半小时后发送给您。可以吗?”
  “好吧。”
  答复着晴管家,魏芒此刻突然想起未婚妻的未接来电了,于是插口问了一句,“君泰冬宫今天有客人在吗?”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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