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幻之旅-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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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速之客
第二章战败而回
第三章飞碟迷踪
第四章火车奇遇
第五章返老还童
第六章疯狂比赛
第七章黄金喇嘛
第八章神秘赌局
第一章不速之客
有人说:“旅行使人存在。”
我却说:“旅行令人觉得自己更渺校”
大自然景像愈伟大,愈发显得人如蚂蚁,微不足道。
这几年以来,我的足迹已踏遍了大半个地球,听来似乎我是个对旅游相当狂热的旅行家,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经常在外地东奔西走,比季侯鸟还忙碌,但绝对不是“为旅游而旅游”。至于到底所为何事,只要各位留意我叙述的种种经历,自会明白。
甫自英国抵港,离开机场后马上赶到教堂,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婚礼。
自红勘海底隧道过海到港岛,塞车是必然的事。
既有塞车,就有迟到,这是城市人生活的一部分。
当的士停在教堂门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我迟到了整整一小时。
小高在教堂的婚礼仪式,当然早已完成,我这样想。
但想当然的事,往往未必理所当然。
我一下车,就有人为我提行李。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九八的大汉,他衣着整齐,穿西装,结上蝴蝶领带,衬衫雪白得像鲜奶。
他是我的管家——老卫。
他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都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那是“少说话”。
我问他:“小高呢?”
老卫答:“等。”
我眉头一皱,道:“他在等什么?”
老卫再答多一个字:“你。”
我吓了一大跳,心中大骂:“小高过了今天便是老高了,做事还是疯疯癫癫。结婚便结婚,等什么?我既不是伴郎,也不是新郎、新娘,我迟到了,又有什么好等的呢。”
我一面心中大骂,一面以一百米短跑的冲刺速度,旋风似的卷入教堂。
一个我认识的老神父,一看见我,便立刻朗声说道:“感谢主,他终于来了。”
然后,我感觉到最少有几百对眼睛同时向我身上望过拉来。
我心中把小高骂得更厉害,但脸上却只得努力地制造一个笑容出来。
小高,你真有出息!
为了我一个人,你竟然斗胆把婚礼仪式押后,让几百为亲友嘉宾,在教堂里呆呆地等了一小时。
我忍不住上前问老神父:“结婚是神圣的事,你怎能容许高天豪先生把婚礼仪式随便押后?”
老神父微微一笑,道:“这并不是高先生一个人的意,而是经过投票决定的行动。”
我陡地呆住,半晌才道:“又不是竞选议员,投什么票?”
老神父道:“在场所有宾客都知道你正由英国乘搭飞机回来时间延误在所难免。但很多人都想见一见你,所以由高先生提议投票决定,是否要等你到达,才举行婚礼。结果,以五百零九票对一票,通过赞成继续等候你。”
老神父说完这些话之后,教堂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是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场面。
我并不是什么明星、球星、歌星,只是一个游手好闲、全凭一己喜恶而行事的“浪子式人物”。但小高却把我捧得像个“超级偶像”,真是荒谬绝伦,可恶复可笑。
在这些离奇的掌声下,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热。
这时候,我看见小高正兴高采烈地冲过来。
他比我年轻三岁,属犬,星座是狮子座。
算来算去,都是“犬科动物”。(笔者按:这只是洛云与小高之间老朋友的玩笑话,其他属犬又属于狮子座的朋友,请勿过敏及见怪。)说句真心话,小高的笑脸,实在是很可爱的。
幸好我并不是个同性恋者,否则今天便是我失恋的日子。
和小高拥抱在一起,在这一瞬间,我们既有太多的喜悦,也有太多的感慨。
连小高也脱离了王老五阵营,我却连女朋友也没有,究竟是他太早熟,还是我太迟钝?
难说!难说!
小高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英伦的大笨钟抬回来给我做结婚贺礼哩!”
我摇摇头:“你太聪明,大笨钟不配做你的礼物。”
小高退开半步,双手热情地捏着我两边肩膊。“你能及时赶来,已是最佳礼物。”
我哈哈一笑:“早知如此,应该叫人把我用花纸和丝带包起来送给你。”
婚礼仪式很热闹,小高是男主角,我是超级性格演员,反而那个伴郎,沉默得像一块布景板。
至于新娘,绝非等闲人物。
她复姓司徒,芳名婉婉。
姓氏并不冷僻,名字也不怎样特别,但连名带姓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奇异鲜明、气派独特的感觉。
司徒婉婉的家世,大有来历。她的老头子司徒九,更是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江湖异人。有关这两父女的来龙去脉,以后自有详细描述。
婚礼仪式结束后,我问老卫:“全场唯一投反对票的人,是不是你?”
我以为一定是他,岂料他摇头。
我大感诧异:“不是你又是谁?”
老卫回答:“新娘。”
这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但细心一想,却在情理之中。
司徒婉婉果然并非等闲之辈,小高有福了。
晚上,照例大排筵席,设宴在五星级大酒店的宴会部,场面一流,菜式价钱更一流。
但味道却是第八流。
小高本非庸俗之人,但到了结婚之日,这个平时十分潇洒的高先生,立刻变得像个粤语残片里的人物,不断捧着杯子在数十张酒桌间钻来钻去。
看见这俊俏而忙碌的新郎,我庆幸今天娶老婆的人并不是我。
吃不到的葡萄不一定酸,已塞进嘴巴里的葡萄可能又涩又苦。
婉婉当然漂亮,谁敢说她不是个美人胚子?
她若连外表都不及格,小高又岂会一头撞进她的怀抱?
好不容易才吃过炒饭、伊面,酒席散了,一对新人笑吟吟地在一门外送客。
但我走不了。
因为小高千叮万嘱,吩咐我一定要留下来。
平时,只有小高听我的。
但今天,他是至尊我是板凳,他怎样说,我就只好怎样办。
待赴宴亲友一一散去后,小高神秘兮兮地走过来,对我说道:“多谢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一怔,接着更正他:“你喝醉了,那是结婚贺礼,并不是生日礼物。”
当我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我看着小高的眼神,并不像个醉蛋,却像一只小狐狸。
小高得意洋洋地掏出一张身份证,笑道:“今天,既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但你只送一份贺礼,这笔帐是不是非算不可?”
在平时,他若斗胆在我面前玩这等花样,只怕他的鼻子立刻就会“快高长大”。
但今天,我只得唯命是从。
我笑道:“恭喜新郎哥,贺喜新郎哥,你想要什么礼物?”
小高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若说了,你可不能赖帐,OK!”
好家伙,居然“趁婚打劫”,这种人若早生一千几百年,定必落草为寇,做其梁山好汉。
我大方地点点头,道:“不赖帐便不赖帐,但愿你没有看中我这条裤子!”
小高怪笑:“后天我要去度蜜月。”
我一呆:“你要我送你两张机票吗?”
小高摇头道:“不是你送给我,是我送给你。”
此人果然狡猾,虽然一时间未能猜透他的真正用意,但他早有预谋,为我布下天罗地网,已是昭然若揭之事。
我只好装傻,眨眨眼道:“两天之后,究竟是你度蜜月?还是我度蜜月?”
小高嘻嘻一笑:“我要你送的这份大礼,说穿了简单不过,就是要你陪我们一起去度蜜月。”
图穷匕乃现,好精彩的一个混蛋!
他两口子度蜜月去也,却还嫌旅途过于沉闷单调,于是布下陷阱,网罗了一个叫洛云的大呆鸭来做他两口子的陪客。
难怪我曾经有一个月乘搭六十三次飞机的骄人纪录了。
既然己落入圈套,也就不必再跟小高婆婆妈妈。
我告诉他:“今晚春宵一刻值千金,后天准时在机场集合。”
小高兴高采烈地笑起来。
但我却担心新娘子会用高跟鞋敲穿他的脑袋。
回到云雾居(在下寓所),把约定的事情告诉老卫,老卫屈指一算,道:“险!”
近数年来,他闲来喜钻研占卜算命之法,又掌握了我的生辰八字,所以,我常成为他研习占卜算命的首要对像。
我没有追问他这个“险”字,到底险在何处。
我只是想:“二人世界变成三人世界,决难天下太平,尤其是小高的老婆对我印像平平,此番贸然插足其间,自是碍手碍脚,危险之至。”
左右思量,决定自动消失,一于爽约。
也许小高会为此事而气得呱呱大叫,但只要登上飞机,和新娘子喁喁细语片刻,我这个老朋友的影子,很快就会被抛到九霄云外。
翌日,我已另作安排,准备前往大屿山探访一个忽然出了家的老同学。
我这个老同学是由小学一年级开始认识至今的,他年少得志家庭背景声威渲赫,岂料突然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当真匪夷笪所思之至。
早上七点,我在中环打电话找老卫:“你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到机场通知高先生,说我临时有急事,不能陪他去度蜜月了。”
只等老卫回答一个“好”字,我便会立刻挂断电话然后独自驾驶帆船前往大屿山。
岂料老卫的回答却是:“聂院长在家里等你,已等了三小时五十六分半。”
我陡地一呆,道:“你不是说聂九十先生吧?”
老卫道:“聂院长在上个月再次把名字更改,他现在叫聂一百!”
我呆住了,真真正正的呆祝
聂院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社会福利工作人员。当然,他早已退休,因为数年前我在一间不牟利老人院里认识他时,他已年逾九旬。
据说,他每十年都把名字更改,由五十岁开始聂五十、聂六十、聂七十、聂八十、聂九十直到现在,他已成为了聂一百。
聂一百不但是一位资深的社会福利工作人员,也是一位极负盛名的书画家。
但这十年以来,他已不再提笔写字画画,那是因为他年纪老迈,力不从心之故。
如今,他更已成为百岁人瑞,当然更是垂垂老矣。
我呆了好一会之后,才能开口继续问老卫:“聂院长有什么事情,可以在电话里和我谈谈吗?”
老卫答:“绝不可能。”
我眉头大皱:“何以见得。”
老卫道:“我说不上来,你回来看看他老人家的嘴巴,便知道答案。”
老卫的说话忽然多了,用词比平时冗赘好几倍。
我知道,每逢遇上一些特别奇怪或者特别严重的事故,他的说话就会比平时丰富起来。
我决定回家看个究竟。
当我驾车回云雾居的时候,心里不断思索着一个问题——究竟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足以令平素深居简出、年逾百龄的聂院长驾临寒舍?
老卫说他的嘴巴似乎相当怪异,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回到寓所,老卫正捧着一碟牛排。
老卫的牛排,是他的拿手好戏,保证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但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煮牛排?
我还没有问,老卫已在解释:“我想引诱聂院长张开他的嘴巴,旦失败了。”
我叹了口气,道:“对一个老人来说,牛排就是钢铁,你应该改煮红烧豆腐来引诱他!”
老卫眨眨眼,道:“有理!”然后又溜进厨房。
步入客厅,我立刻就看见一个身穿月白长衫、须发皓然的古稀老者,正是突然造访云雾居的聂一百,聂院长。
最令我感到诧异的,是聂院长的嘴上,竟贴上了一张又阔又长的胶布,手里却捧着一块胶牌,上面用特制的笔墨写着:“我要和洛云会长面谈。”
他是摆明车马,在未见到我之前,绝不与任何人谈话。
当然包括老卫在内。
以老卫的脾性,有人斗胆在他面前拒绝和他交谈,那绝对是无法忍受的侮辱,他一定会让其吃闭门羹。
然而,世事无绝对。
这例外的情况,偏偏今天出现了。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个古怪的造访者,已年逾百岁,而且又是德高望重的聂一百。
后来,我才知道,老卫是从一个电视访问节目中得知聂九十己变成聂一百,倒不是聂院长告诉他的。
聂院长自始至终也没说过一句话。
老卫这个人,倒有自己的一套,居然动用秘制牛排为饵,企图弄开聂一百的嘴巴。
可惜失败。
骤眼看来,这事情似乎相当滑稽,甚至有点像是第八流的闹剧,但凭我个人固执的直觉,却感到此事并不滑稽,也绝不寻常。
聂院长并不是个神经质的人,他为人也不风趣,甚至可说是个行事拘谨守旧的老人家。
他忽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其间必然大有原因。
此外,近十年来,他身边通常都有护士陪伴着,但今天,他竟然只身前来造访,显见在他心中,此行不但极其重要,而且也是一件非常隐秘的事。
虽然聂院长拄着拐杖,但我仍然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进入我的书房。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书房不但相当宽敞,而且还附设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放置了不少小巧实用的仪器,都是最新的科技产品。
老实说,我对这些仪器的功能,并不完全了解。例如有一座微型的“古物探测器”,它究竟如何鉴别古物、古董的真伪,我就一直不甚了然,只知道这是惊奇俱乐部第九号会员送给我的圣埏礼物。
岂料聂院长一看见这座“古物探测器”,便紧张万分地向前冲去。
在那一瞬间,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来还是拄着拐杖,由我一直掺扶着的古稀老者,竟然像一只疯狂的野兽般,以近乎奔跑的速度,扑向摆放在实验桌上的那座“古物探测器”。
我真担心他会摔倒。
但他却成功地冲了过去,然后双手紧扶着拐杖,气喘喘地瞪视着那座仪器。
在这老人的心中,究竟埋藏着一些什么样的秘密?
我忍不住缓步上前,问了一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聂院长喘着气,不住地点头。
我皱了皱眉,又道:“这里是我的书房,门已紧紧关上,我保证在我们之间的说话,绝对不会有别人听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聂院长再次点头,然后伸手把贴在嘴巴上的胶布撕开。
胶布,只是很普通的胶布。
但聂院长的嘴巴,却大不寻常。
当他把胶布撕下来之后,随即从嘴里吐出一颗浑圆的黑珍珠来。
那一颗黑珍珠,几乎有乒乓球那么大小,而他竟然把这颗黑珍珠衔在嘴里达数小时之久!
我诧异地望着这颗黑珍珠……不,这不会是一颗珍珠,世间上又怎会有如此巨大的珍珠?
可是,这若不是一颗珍珠,又是什么东西?
霎时间,我呆住了,他却用一双乌爪似的手,把黑珍珠放入那座“古物探测器”内。
在这里,我必须更进一步描述那座仪器的形状和结构。
它大概有三十五公分高,左边有一个方格,可以把物件放进仪器内,只要按下方格上的轻触按钮,便可以从一个液晶体字母显示板上,知道被测试物件是在什么年代制造的。
当然,这仪器只能测试出物件的质料是在哪一个年代出现的要是质料古旧,但却在近代才被加工制成物品,那么在液晶体字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