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幻之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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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我真的不晓得眼前的“侍应领班”是什么东西,他并非别人,正是那混帐的小高!
究竟是谁患上了神经病?
是老卫?是小高?还是我?
三个神经的男人,似乎病得最厉害的,还是老卫。
他的面颊昨天才给人打肿,如今瘀气末散,甚至是隆肿得更厉害。他的尊容,本来就已不敢恭维,此刻更是令人为之毛骨悚然,愈看愈是心惊胆颤。
可是,如斯人物,却能把迪拉兰德的名作弹奏得头头是道,堪称异数之至。
至于小高,我实在难以明白,他那位霸气凌人的娇妻,怎会在这新婚燕尔的时候,任由他溜了出来,在这里扮演侍应领班的角色?莫非连司徒婉婉都神经病大发作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神经病又不是流行性感冒,就算我们几个人之中,真的有一个突然疯了,也决不可能在一天之间,突然一齐发疯。
既不是神经病作怪,便是早有预谋。
常言有道:“丑媳妇终须见家翁”。无论他们在搅什么把戏,只要静心等候,答案迟早总会出现。
果然,答案来了。
在烛光下,忽然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这人的出现,也很像是一幕经过刻意安排后才演出的话剧。
但她并不是话剧演员。
她是一位影后,拥有千千万万影迷的超级影后。
若这真是一出话剧,她当然就是女主角。
她叫梦。
维梦,方维梦。
维梦,以前长发,现在短发。
她以前娇憨、秀气、活泼、有内涵、懂得欣赏男人的幽默感。更尤其是我的幽默感。
她现在娇媚、神气、冷静、有仪态……但她不再是我的女朋友。
她以前,不但是我的女朋友,甚至是我的未婚妻。
但必须要补充的,就是即使我们从未拍拖,她也是我的未婚妻。
怎会这样的?
理由很可笑,在我们还未出生之前,我们双方伟大的父母,已互相指腹为婚,只要双方生下来的是一男一女,那么他们就结为姻亲,为我们撮合了未来的“大好姻缘”。
不管怎样,在这个年代还有“指腹为婚”这种事,根本就是荒谬的,靠不住的。
但我和维梦之间的破裂,却与此无关。
最少,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
也许,我是形容得太轻描淡写了,实际的情况是:我们曾经彼此相爱。
但最后,我们在热恋中分手。
爱情的诞生和崩溃,都同样是感性的事,它有如三月里的。
风,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都阻挡不了,也挽留不往。
我是个怎样的人,我是知道的。
我浪漫而多情,很能吸引异性。
但我同样也是个十分自我的大男人,能够忍受我这种脾气的女人,恐怕并不太多。
维梦,她曾经是我梦中的梦。
我梦中的梦,她今天竟像是另一个不可思议的梦一般,出现在这奇特的“迟来晚餐”里。
短发的她,艳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
她似乎已由娇憨型的女孩,变成了冷艳型的女人。
我没有说半句话,也没有起立款待她,我很无礼。
但我的无礼,其实是因为自己已呆住了。
而当她出现的时候,在老卫和小高的脸上,都不期然地泛现出暧昧的微笑来。
我忽然有着拘束的感觉。
世间上能令我动情的女子不多,能令我在数秒内章法大乱的女子,只怕除了方维梦之外,决不会有第二个。
我木讷地上前,伸出手表示欢迎。
她浅浅地笑,笑得吝啬,却高贵得很。
“方小姐,你很美丽。”我赞美女性,永远用最直接的句子。
她礼貌地再报以微笑:“洛会长,过奖了。”
彼此寒暄儿句,有如初次相识。
我侍候她缓缓坐下,然后面对面跟她隔着一大堆食物谈话。
首先开腔的不是我,是她。她的声音优雅平和,悦耳动人。
“小高结婚那天,我在圣彼得堡拍戏,赶不及回来。”
我凝视她的脸,道:“喜欢那被誉为‘北方威尼斯’的城市吗?”
圣彼得堡由几十个岛屿拼凑而成,有八十多条水道、五百多座桥梁,名胜古迹多不胜数。
她掀动线条俏丽的黛眉,闪闪眼道:“再美丽的城市,也掩不掉市侩制片商、庸俗导演和满面暗疮的男主角的丑恶嘴脸。”
我皱皱眉:“怎么变得愤世嫉俗起来。”
维梦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在那出戏里,我有点心理变态,因为我的未婚夫是个卑鄙的混蛋。”
戏还没上画,我无法获悉她的说话是否属实,但在现阶段只觉得她是一语双关,又或是指桑骂槐。
她渐渐不怎么礼貌了,但冷冷淡淡的方维梦,居然更美、更艳、更富魅力。
我知道,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也许,我真的是个混蛋。
但决不会沦落至卑鄙的地步。
只好当她是说戏。
我不再说话。
她也缄默起来。
我们面对面迸餐。
食物上佳,心情也不怎么坏,但不知为何,心神恍惚,食而不知其味。
偶然眼角斜斜一瞥,只见老卫与小高互相眉来眼去,却又极力掩饰,装作若无其事。
他们才是卑鄙的混蛋。
这一顿“奇餐”终于结束。
她莫名其妙地驾临寒舍,然后又行色匆匆地告辞。
她告辞,小高也告辞,他临走前只是对我说了一句:“机场见。”
我点点头,人如在梦中。
第三章飞碟迷踪
天色明朗,航程顺利,这是小高夫妇的蜜月旅行。
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陪着一对古灵精怪的新婚夫妇,来到了新加坡。
新加坡是亚洲四小龙之一,距离香港不远,是香港人旅游热门地点之一。
前往新加坡度蜜月,本来并不是什么奇事,但这只是对一般新婚夫妇而言。
小高和司徒婉婉这一对活宝贝,都是足迹踏遍全球的年轻男女,尤其是近年来,他俩除非不出外走动,一旦出门,所拣选的地点定必冷僻独特,诸如北非摩洛哥的古城非斯、阿尔卑斯山麓的奥地利、深入尚未完全开放的缅甸山区,踏足北爱尔兰的巨人坝上等等……满以为他俩度蜜月,恐怕会组织一支庞大的骆驼队伍,横跨撒哈拉大沙漠,又或者是乘坐热气球升空,在东非肯亚大草原上,俯览成千上万的斑马、大水牛、像、狮、虎、豹、鹿等动物……但谜底一揭开,却是阿公阿婆也可以悠哉悠哉漫步其间的狮城。
未免太出乎洛云意料之外。
我跟着一对新人,从新加坡花葩山乘吊车前往圣陶沙岛。
这对新人,是“新簇簇”的恩爱夫妻,我再不识趣,也得跟在另一辆吊车之后,以免阻碍他俩在半空中接吻。
果然,他俩吻了又吻。
好一对接吻鱼!
放眼吊车底下,水道船艇穿梭往返,一切宁静。
而“圣陶沙”,也是安宁的意思。
周遭环境,果然又恬静又安宁。
此其时也,洛会长更是安静得像个和尚,而且是面壁久矣的和尚。
这个蜜月旅程,不是我的。
我只有一个似是而非,有如雾中幻影般不可捉摸的未婚妻。
但在别人的眼中,她是星光熠熠、国际知名的影后。
一代天骄,人中龙凤。
倘若洛某有此娇妻,岂不羡煞旁人?
但我是个混蛋,说不定在她心目中,还得加上“卑鄙”二字。
可是,她为什么要在我启程之前,驾临云雾轩与我共进早餐?
当然,小高和老卫的刻意摆布,已是毋可置疑,但凭这两块材料便请得动方维梦小姐吗?
我不相信。
此事定必另有内情,另有高人暗中筹划部署。
但那又是哪一位高人,竟能如斯神通广大……愈想愈离奇,只觉得对方手段犀利,但却动机难明,着实可恶可恨之至。
诚然,我可以抓住小高用刑敲问,但如此所为,粗鄙之极,也低能之极。
高手过招,应有高手风范,岂可死缠烂打,一味揽身肉搏?
吊车徐徐横跨水道,靠向彼岸。
甫下车,向前不经意地一望,突然呆祝
我看见了高太太拥抱着一个人。
但那人不是她的丈夫小高,而是我的梦。
维梦。
方维梦!
好一个方小姐,好一位高太太!
这四条粉藕般的玉臂纠缠在一起,你说有多动人便有多动人。
司徒婉婉是朋友妻,再漂亮再迷人也不必在此细表。
但方小姐此刻之美,都足以令人为之窒息。
她穿一件彩霞般绚烂的背心,外罩薄纱灯笼罩长裙,雪白的足踝衬着设计独特的意大利凉鞋。
她衣著有层有次,脸庞轮廓娇俏斯文。
她和我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在这吊车站上,和她拥抱搂缠在一起的,却另有其人。
幸好是个女人。
但在此之前,我全然不晓得,司徒婉婉跟维梦竟然是如此的熟稔。
我瞪视着这两个神采飞扬的时髦女性,不禁为之啼笑皆非。
至此,“奇餐”摆布者是何方神圣,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我闷声不响,沉默是金。
小高则在旁边比手划脚,上至天文下至鹅颈桥底阿婆打小人的绝招,一律绘影绘声,说得口沫横飞兴致勃勃。他在制造另一个圈子,以对抗走在前面的两个女子。
但照我看,小高制造热闹气氛的伎俩,殊不高明。
终于,司徒婉婉在蜡像馆里暗中狠狠踩了他一脚,他才醒觉地陪我一起沉默是金。
晚间,不住酒店,住在“飞碟”里。
“飞碟”并不是外星人的飞碟,而是小高一个朋友的寓所。
小高这个朋友,在东南亚有无数庞大的事业,为人慷慨,满脑子都是千奇百怪的构思。
他在新加坡有三幢别墅,其中一幢,内部装饰以“飞碟”为主,无论桌子、地毯、酒吧、鱼缸以至睡床,都以飞碟形状设计。
于是,我们仿佛变成了外星人。
“飞碟”中,有佣人、有厨子。
凌晨宵夜,炮制出来的美食居然有日式海鲜刺身、高丽参炖鸡、北京填鸭、印度咖喱大虾、意大利薄饼……只是一间平民的寓所,竟可品尝到各种国际名菜,实在怪异得难以想像。
但小高的朋友,根本不在这里。
据说他正在纽约跟一群华尔街大亨开会云云……我们是从香港而来的贵宾,“飞碟”的管家,必须竭尽所能殷勤款待,否则一切严重后果,由这位管家负起全责。
因此,管家一直战战兢兢地、毕恭毕敬地款待我们。
与其说是殊荣,不如说是一种压力。
小高为什么要在这里落脚?
宵夜结束后,小高夫妇进入“飞碟驾驶室”睡觉。
维梦冷冷地望了我一眼:“明天见。”
在新加坡大半天,这是她第一句单对单直接向我说的话。
然后,她进入“燃料储藏库”睡觉。
但我不想睡。
我在飞碟酒吧里,用“水晶飞碟”盛酒,独自慢慢地品尝佳酿。
心情很闷吗?不见得。
内心很兴奋吗?也不见得。
只是因为不想睡,所以独自喝酒。
我一面喝酒,一面打量着这幢“飞碟”。
我敢肯定,负责“飞碟”装饰设计工程的人物,非等闲之辈。
这并不单指他在室内设计装饰方面,有极高水平的技能,我甚至认为这位设计师,对“飞碟”这种神秘的外太空交通工具,有着非同小可的认识。
当然,这全然是一种直觉。
独自捧杯,一杯复一杯,这并不是我的习惯。
我不想这样度过这一晚。
但不想又如何?谁能作伴?
要是在云雾居(鄙人在香港占地二千平方尺的窝居),也许还可以把老卫拉过来作伴。
但这里是新加坡的“飞碟”。
老卫不在这里。
外星人也不在这里。
这里只有稀奇古怪的装饰设计,和一些神神秘秘的管家、佣人和厨子。
喝了三、四杯醇酒之后,心情愈来愈闷。
不禁想起了聂院长,他这个老人瑞,本来在我心目中,全然占不了任何位置,但他突然到访,却在云雾居中掀起了一连串离奇莫测的怪事。
以我的性格,遇上了这些怪事,那是非要彻底查个水落石出不可的,但偏偏小高的蜜月旅行,又己迫在眉睫,我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进一步追查聂院长的事情。
只好闷在肚子里陪着小高夫妇一起度蜜月。
这时候,小高大概快要给蜜月的甜蜜糖浸上眼眉毛了吧?
嘿嘿,说句动听一点的,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说得老实一点,却是小高一头撞入爱情的坟墓里,从今以后,都得给一个女人牵着鼻子满山走。
高太太说要到新加坡度蜜月,小高只好乖乖地来到狮城,至于其他地方,休想!
正当我心中不断冷笑的时候,小高忽然由“飞碟驾驶室”走了出来。
他仍然衣履整齐,大可以前往任何超级大国参加国宴。
他甫出来,劈头第一句话竟是:“婉婉不见了!”
“婉婉不见了?”
我一听见这句话,心里陡地一寒。
很奇怪,我全然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他两口子在耍花枪!
我用近乎野豹扑向兔子般的速度,扑入“飞碟驾驶室”。
所谓“飞碟驾驶室”,其实不过是一间平平无奇的套房。(唯一特别的,只是那些飞碟式的装饰设计。)我是亲眼看见小高和司徒婉婉进入这房间里的,而且一直就在门外不远的“飞碟酒吧”旁边独自喝酒。
可算是名副其实的“掌门人”。
在那段时间内,我绝对可以肯定,“飞碟驾驶室”的大门,并没有任何异动。
换而言之,在正常的情况下,决不可能有人能够在那段时间内出入。
但小高一冲出来,就说婉婉不见了!
由于我对这神秘的室内“飞碟”,一直抱着神秘狐疑的态度,因此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立刻便紧张起来。
倘若有第三者冷眼旁观,定必讥笑我是个紧张大师。
但我用事实来证明,我这种紧张的态度,绝对不是捕风捉影、神经过敏。
果然,小高并不是说谎。
他的新婚太太司徒婉婉,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要搜索一间面积五百平方尺的房间,并不需要太多时间,除非要找寻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
两分钟后,我敢肯定,司徒婉婉并不在这间套房之中。
但搜查并未结束。
因为有另一种可能,而且是很大的可能:这间套房是有“暗格”的。
能够让一个人溜走的“暗格”,自然不会太细校但巧妙的“暗格”,往往都是天衣无缝的杰作,就算整个“暗格”就在面前,也不容易察看出来。
于是,我再花五分钟时间,到处找寻“暗格”,小高自然也拚命到处翻寻。
由于他不见了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新婚太太,那是非同小可的无价之宝,要是就此神秘失踪再也找不回来……真是不敢想像下去。五分钟后,我们已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小高甚至连浴室里设计有如飞碟形状的马桶也作出彻底的审视,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而我则小心检查房间的所有窗户。
这些窗户,全都装上牢固的窗花,无论怎样看,都不可能让一个人溜出去。
五分钟的搜索,没有结果,只好加时。
又过了五分钟,我的眉毛似已在眉心上打了个结,而小高更是汗出如酱,一张脸孔变成了紫酱般的颜色。
终于,我们在同一时间之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