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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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你少在我面前提起那老狗。”他怒叫。
他拉开房门,要下逐客令。
房门外,站着一位白发萧萧的黑袍老人。
“你骂谁老狗?”老人皱着雪白的寿眉不悦地问。
那一袭黑亮的绸衫,显得十分抢眼,与白发白眉白须,形成强烈的对比。
走廊左右,共有八名高高矮矮的男女,有四个身材像铁塔,丑陋狞猛极为吓人,一个个
神色狞恶已极。
他脸色一变,举步挡在门中央。
“在下那位朋友的长辈很可恶。”他用大姆指向肩后一伸,意思是指房内的周小蕙:
“所以不客气在背后咒骂,与房外的老伯无关,幸勿误会。老伯是……”
“你是飞灾九刀?”老人当然明白他说的是实话,房内人吵架,怎知房外来了人?
“正是区区在下。”
“你没带有朋友来德安吧?但是,你房内有了一个。”
“人活在世间,多多少少有几个朋友,是不是?我这位朋友刚到,彼此意见不合正在争
吵要各奔前程呢!
在下有朋友,是极为正常的事。
可告慰的是,在下从不招朋引类,拉帮结伙壮大声势,称雄道霸为害天下,为非作歹欺
压良善。老伯的来意是……”
“老夫要你立即离开德安。”老人一字一吐,极具威严,不容拒绝。
“老伯……”
“河南方面,已经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小辈,秘密潜来德安骚扰,老夫不希望你在这节骨
眼上捣蛋,那会增加蓝老弟的困难。”
“这……”
“你侮辱我儿子的帐,老夫日后会让你们公平地算。”老人一直不让他有表白的机会,
摆足了老前辈的威风,语气更是强横霸道。
“在下……”
“老夫……”老人横态加厉。
“老伯,你比谁的嗓门大是不是?”他舌绽春雷高声说:“你一直自说自话,你以为你
是谁呀?天老爷?天老爷也得接受不幸的人抱怨呀!”
“小辈你……”老人气变了脸。
“现在,在下回答你的话。”轮到他控制局面了:“在下拒绝你一切的要求,鬼面神与
在下的过节,那是在下与他的事,架梁的人摆下的道,在下可以不加理会。
鬼面神与河南方向的恩怨是非,那也是他的事,他有本事多方树敌,那就得让他自己去
摆平。
在下不能因为他与别人了断而暂时放手,等他请来更多的人手再来硬碰。老伯,换了
你,你肯吗?”
“大胆……”
“不大胆就不会来,老伯。”他冷笑,神色狞猛:“鬼面神自己徒众爪牙没有一千,也
不少于八百,加上以厚礼请来的宇内高手名宿助拳,实力足以你雄天下。
在下一人一刀,如果没有三分胆气,吓都吓死了,还敢来?来,在下就什么都不怕。你
已经得到明白的答复,请便吧!”
“老夫……”
“你是黄泉殿殿主贝老前辈。请保持你高手名宿的风度与尊严,不要自贬身价,在大庭
广众之间纠众发疯,以免砸了黄泉殿的招牌。你请吧!”
砰一声响,他重重地关上了门。
怪,黄泉殿主居然偃旗息鼓,一声不吭地带了八爪牙,悄悄败兴而走。
房内的周小蕙,已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有意激怒他的?”周小蕙的情绪仍在激动恐惧中。
“并不尽然,但必须这样做。”他汗始急急拾夺行囊:“我对一些宇内妖魔鬼怪,多少
有些了解。
这贝疯子只有表示强硬才能激他和我来明的。我只有一个人,他来暗的我吃不悄。你得
赶快离开,我也要走。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用雷霆手段对付我,我要选择决战的地方,不能在他的控制下受摆
布。”
“我……我要跟你走。”周小蕙坚决地说:“你向老妖邪说过,我是你的朋友,他肯放
过我?”
“咦!你是在勒索吗?”他要冒火了。
“我怎敢?李兄。”周小蕙采取软的,羞笑着替他拾夺:“你刚才不揭破我的身分,我
好高兴,你已经把我看成朋友了,不是吗?”
“小丫头,美人计不会成功的。”他火气仍旺:“只要你老爹站在路庄主一边,你我的
敌对形势就不会改变。幸好我是个不解风情的硬汉,不然你有得哭了,你老爹也将一辈子抬
不起头来,你滚吧!我不会理你的。”
他匆匆打起包裹,至柜台结帐离店。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护花人》——第 九 章
云中岳《护花人》 第 九 章 出府城北门,沿大官道北行,五六里便是铁城山,那是官道旁的小山岭,有古代的兵垒
遗迹铁城砦废墟,草木葱茏,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眼线跟踪乌锥出城,其实不必费心跟踪,飞灾九刀是大大方方策马登程的。
他的动身离城,让蓝家大院的高手名宿疑神疑鬼,莫测高深,猜想很可能是被黄泉殿主
吓走的。
可是,众所周知,贝少殿主挨了一刀。飞灾九刀如果真怕黄泉殿的人,怎敢羞辱贝少殿
主?
在客店,贝殿主也没占到多少便宜,飞灾九刀的豪情和胆气,反而在气势上占了些优
势。
那么,飞灾九刀为何临阵脱逃?
高手眼线立即出动追踪,却令他们大感不解。
仇敌并非畏怯远走高飞,而是消失在铁城山的山林内,用意难测。
这位可怕的刀客,显然将采取意外的行动。
不管任何行动,决不会对蓝家大院有利。
高手齐出,务必除去这心腹大患。
东北角山坡下的一条小河旁,搭起了一座以树枝草草架起的树棚。
乌锥马卸除了鞍辔,悠闲地在溪旁吃草。
五个巨人与三个中年劲装女人,藉草木掩身,逐渐接近了树棚。
狐洞草丛中突然钻出一名大汉,趋前行礼。
“如何?”为首的狞猛巨人低声问。
“在这里。”透过树枝的空隙,大汉指指五十步外的树棚:“属下赶来时,他已经搭好
了住处,亲眼看到他整理棚门。”
“人呢?”
“在棚内。”
“怎么没有动静?”
“可能在小睡,刚才他还出来到溪边喝水。”
“走!”巨人举手一挥,领先便走。
这次,他们不再偷偷摸摸,算定对方这时想逃走,也来不及了。
九个人迅疾完成包围,围住了小小的棚屋。
“飞灾九刀!给你十声数滚出来。”为首的巨人堵在棚口的一方吼叫如雷:“不出来的
话,咱们用暗器把你弄死在里面,死得一定很窝囊。”
没有声息,里面不像有人。
“一!二!三……”巨人的大嗓门声震山林。
十数声尽,九男女左手齐扬,各种暗器集中向树棚内攒射,各发了三四枚之多,有如暴
雨打残花。
有些暗器穿透树棚,贯入对面丈外的草丛内。
毫无动静,里面不像有人被击中。
巨人举手一挥,一位中年女人警觉地慢慢接近树棚,小心地抓住以带叶树枝捆制的棚
门,猛地一拉,丢至一旁拉开马步戒备,预防有人冲出。
里面空空如也,鬼影俱无。
“没有人。”中年女人高叫。
“我……我亲眼看到他在……在里面的。”大汉惶然为自己辩护:“不可能逃……逃离
我的监视……”
“你们在找什么?拆我的居所?”巨人身后突然传出中气充沛的语音。
众人的注意力皆集中树棚,却忽略了四周。
飞灾九刀一身黑,站在巨人身后三丈左右,虎目中冷电四射,气势慑人。
“找你。”为首的巨人大叫:“好小辈,你在弄什么玄虚?”
“引猪入屠场,小手法见笑方家。”飞灾九刀不理会对方九个人列阵,双手叉腰屹立如
山:“你老兄定是黄泉殿八大鬼王之一,什么鬼王?”
“勾魂鬼王。”
“贵殿主贝疯子为何不来?”
“你配老殿主出面?”
“哈哈!”飞灾九刀要吃人杀人的狞猛神情消失了:“这年头说大话的人,是愈来愈多
了。
喂!你们共来了五个鬼王,可知必定把在下看成了不起的可怕高手,在下深感荣幸。请
教,贵殿以何种名义,派爪牙穷追苦逼?在下要知道诸位的立场。”
“不需理由……”
“去你娘的!”飞灾九刀又变了脸:“你们该死,哼!你们没何任何理由,即便以鬼面
神的助拳人身分出面,也不合道理。
他请你们助拳,并不是要对付我的。你们走吧!师出无名,你们输定了。赶快滚!这是
唯一避免送命的聪明办法。”
“你小子牙尖嘴利,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我勾魂鬼王勾你的魂!”
勾魂鬼王的沉重勾魂令面积大,即使不出招挡在身前,飞灾九刀使用的那种又轻又尖的
短尖刀,也无法突入伤人,在兵刃上就输了一大半,尖刀无用武之地。
勾魂鬼王不采守势,自恃了得,沉喝声中,令箭似的又宽又重的勾魂令,像崩山似的冲
上兜头便劈,令沉力猛双手发劲,磨盘大的巨石也将一劈两半。
黑影一晃,刀光似惊电,双方急剧地斜冲而过,交换方位。
“天斩刀……”喝声与刀光齐发,利刃破空的迸发刀气入耳惊心。
第二个鬼王恰好挥动虎头勾冲上,准备接应勾魂鬼王,却慢了一步。
“冲上来,阁下。”飞灾九刀取代了勾魂鬼王的位置,尖刀向前一伸,声如沉雷。
这位鬼王不能不冲,冲势太猛,仓猝间刹不住势,就在喝声中撞上了,大钩向不意出现
阻路的飞灾九刀挥出,行雷霆一击。
黑影一闪再闪,刀光也一闪再闪。
“六合刀……”沉喝声同时发出。
刀光急剧流转中,人影重现。
“一起上毙了他!”第三名鬼王悲愤地叫号,挥舞着三十二斤霸王鞭冲出。
一名中年女人一双新月挡,紧随在鬼王身后旋舞而至,钻隙贴身攻击,身法之灵活诡奇
无与伦比。
其他的人同时发动,群殴的声势十分惊人,足以将胆气不够的人吓昏。
前两位鬼王先后摔倒在草丛中挣命,发出慑人心的痛苦叫号。
勾魂鬼王小腹被剖开,大小肠拖出一大段。
使虎头钩的鬼王,左背肋被割裂,骨断内脏往外挤,鲜血如泉涌。
飞灾九刀发出一声慑人心魄的震天长啸,刀光如潮漫天彻地急旋,在兵刃丛中出没,在
暴乱中腾挪闪动,利刃破风声连绵不绝。
好惨的大屠杀,片刻间便人影暴散。
血腥刺鼻,血肉横飞。
飞灾九刀终于出现在树棚口,举刀映着日光察看片刻,神情严肃,旁若无人。
刀不用劈砍,锋刃就不至于受损。
他的尖刀从不使用砍劈二字诀,甚至很少攒刺,以切割为主,用刺时也避免向大骨头部
位刺入。
他感到满意,锋口未损,不需磨刀。
一声轻响,他收刀入鞘,虎目中杀气徐消,冷电依然慑人心魄。
一拥而上的七男女,只有那位跟踪监视的大汉是完整的,惨象令人不忍卒睹。
濒死的哀号入耳惊心,有两男女仍在试图挣扎站起,但未能如愿。
“留一个活人报信。”飞灾九刀冷酷的语音足以令人伴随之发抖:“我飞灾九刀不相信
世间全是不怕死的人,来找我行凶的人必须死!决不留情。阁下,你可以走了,下次别让我
再看到你。”
大汉浑身在发抖,张大双目惊怖欲绝,张开大口却叫不出声音,张开没有兵刃的手,表
示自己没有兵刃,等于是丢兵刃认栽。
最后,大汉发出一声怖极的叫号,不管东南西北,撒腿没命地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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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角山麓,两个灰衣中年佩剑人沿小径漫步,像是游山客。
前面的树林,传出枝叶拨动声。
两人互相打眼色,仍然边走边谈似无所觉。
枝叶一分,钻出村姑打扮,剑藏在布卷内的程贞。
她荆钗布裙,却没易容,美丽的面庞比往昔更美更艳,水汪汪的明亮媚目更具魅力,真
有勾魂慑魄的无比妖,无比艳,无比媚。
“唷!原来是江左两条龙。”她妩媚地瞟了两人一眼,似在送秋波:“难怪警觉心特
高,老早便发现有警,不动声色泰然自若,左手已暗扣了三枚龙鳞片刀。两位是不是走错
了?”
“呵呵!原来是程姑娘。”走在前面的一条龙戒心尽除:“蓝七爷并没指定咱们兄弟搜
杀的路线,咱们只好信步走动啦!哦!天成老弟怎么还没赶回来?”
“至迟傍晚时分可以赶到。”程贞神态悠闲地傍着两人举步:“他要等蓝大爷从汝宁赶
回,算行程今天该到了。
昼夜兼程人受得了,坐骑可吃不消,所以无法及早赶回。飞灾九刀这狗东西害人不浅,
把咱们克期获取许州的大事耽搁了。”
“呵呵!程姑娘,你对蓝老哥兄弟争霸业的事,倒是怪热心的嘛!”
“这叫嫁鸡随鸡呀!天成已决定年底明媒正娶我做他的妻子,他的事业也就是我的事
业,我当然应该尽心呀!蓝大爷请两位助拳……”
“咱们兄弟冲江湖道义来助拳的,可没收蓝老哥的礼物。”
“真可惜!”
“可惜什么?”
“没收礼物,你们死得甘心吗?啧啧……”
“你说什么?”
“我说死!你们死吧!”
两人几乎同时双目一翻,向前一栽,手脚略一抽动,像是突然睡着了。
程贞冷冷一笑,拔出两人的剑,在每人的左颈割了道大创口,用对方的内衣拭掉剑上的
血迹,两把剑抛散,再将尸体拖开。
在附近踏出一片凌乱的足迹,表示附近曾发生过短暂而激烈的打斗。
她突然停止踏草,警觉地拔出布卷内的剑,动人的媚目中,涌起慑人的寒芒。
侧方的一座小坡丘顶端,坐着一个青衫客,相距约十五六步,这人不知是何时到来的?
“你是谁?”她沉声问,缓缓向坡丘接近。
“不要问我是谁,你叫我青衫客好了。”
“贵姓呀?”
“不必问,你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
“是吗?”
“不要上来,程姑娘,我知道你所用的毒很可怕,决不可站在你的下风和你打交道,最
好保持三丈以上的距离,越远越安全。”
“这不公平,你知道我的底细,而我却不知道你的来历。”对方已经揭破她的身分,她
只好在丘下止步,媚目乱转,心中在转其他念头。
“你曾经给予别人公平的机会吗?”
“有时候我会给的。”
“当你有必胜的信心时?”青衫客苦笑。
“对。”
“你很坦白,坦白得可爱。”
“谢谢夸奖。”
“程姑娘,你为何这样做?”
“我做了什么啦?”
“不要妄想跃上来,我伸一个指头就可以在丈外把你击倒。”青衫客及时提出警告,制
止她跃上的冲动:“我是指,你杀死帮助你们的自己人,布置假现场嫁祸给飞灾九刀,为
何?”
“我永不会告诉你。”
“我会留心查……”
她银牙一咬,飞跃而上。
青衫客一闪不见,消失在丘后的草木丛中。
她发狂般穷搜,焦灼的神情摆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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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在三处地方,建了三座树棚。
三座树棚放弃的原因,都是血腥味令人受不了,必须迁地为良。
即是说,曾经先后发生了三次疯狂的搏杀。
凡是找来向飞灾九刀袭击的人,每一次只有一个人活着离开,留一个活口回去传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