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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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吹牛,你心里明白。你外面埋伏有四个武功不差,已获众香谷主真传的女弟子,
半声不响就被我一一清除了,换了你,你能办得到吗?”
女魃这才感到有点毛骨悚然,所派的四位女弟子,都是众香谷有成就的高手,比武林的
一流高手并不逊色,却无声无息地被清除掉了。换了她,能清除一个就不错了,而且不可能
没有丝毫声息发出。
“你碧落宫的人全来了?”女魃自以为是地问。
如果碧落宫的人全来了,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把四名埋伏的人清除掉,人越多,被发现
的机会也越多,埋伏的人岂能不将警讯传出就被清除了?
“笑话!家母才懒得管我个人的恩怨呢!”西门小昭堵住房门,有点灵猫将鼠堵在绝角
的胜利者气概:“横祸九刀救了你,也救了我,他与飞灾九刀是特地为了救你们众香谷的
人,才挥刀大杀黄泉殿的恶棍,与碧落宫的人无关。
只有我这个身受的人,才觉得不甘心,所以来找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魃了断。”
“那是我和他的事……”
“也与我有关,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不出来是不是?好,我就用霹雳五雷梭把你毙
在房内,你好好准备了。”西门小昭凶狠地说,左手一伸,亮出掌心中的霹雳五雷梭,灯光
下银光闪亮,触目惊心。
女魃心中一跳,暗叫不妙,房中狭窄,闪动空间有限,可以说,整座房间全在五雷梭的
威力圈内,没有闪躲的空间。
西门小昭已退至房门口,只要把梭投入,便可轻易退出房外,脱离五雷梭的威力圈。
“你要救横祸九刀,而不想他死,你敢用霹雳五雷梭?哼!”女魃尽量保持镇定:“这
岂不也是恩将仇报?我才不怕你敢用这玩意撒野。”
“要打赌吗?”西门小昭冷笑:“你这女魃会施放什么花蕊移神香,会放神花飞雾,在
房内和你动手,我胜的机会微乎其微,我必须冒毙了横祸九刀的险,尽快杀死你,何况不一
定能误伤到他。”
“你不要吓人……”
房中其实并非完全黑暗,灯光聚集的一面,墙壁与尘埃皆可反射微弱的光线,猝然进入
房中,视线当然受到影响,但稍过片刻,便可看到暗处的景物了。
声音也可以明白地显示位置,循声辨位,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
“你尝尝彩虹针。”西门小昭声出手扬,一枚彩虹针快得肉眼难辨,循声飞射速度惊
人,对面的人不可能看到针尾丝线的彩虹形影。
她早已看清女魃的身影,不需循声辨位。
女魃早有准备,但也几乎无法避开一击,挫身转体斜移方位,彩虹针间不容发地贴左肋
飞过,所发的锐利破风声令人毛骨悚然,好险。
“你也接我一朵神花!”女魃急怒交加,立还颜色以暗器回敬。
神花径大一寸六分,外形有点像六角的星形镖,但花瓣是弧形的,可以曲线飞行,射击
掩蔽物后的物体,比回风柳叶刀更令人难测去向。
更可怕的是,花心有泄放神花飞雾的装置,在飞行路线附近下风一丈以内,人畜都遭
殃,虽然没有毒魔尚天的三步断魂飞雾歹毒,但威力同样强大,普通的避迷香药物,避不了
神花飞雾的迷魂药力。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护花人》——第二十五章
云中岳《护花人》 第二十五章 “叮!”一声轻响,一枚彩虹针奇准地击中刚飞出的神花,神花翩然堕地。击中的机率
不到万分之一,但确是击中了。
“风往房里吹,飞雾飞不出来。”西门小昭轻松地说:“而且,我有最灵光的辟香解
药,连毒魔的奇毒也奈何不了我,毒魔的大崩香比你们的飞雾厉害百倍。现在,我要给你一
梭。”
女魃怎能在房中等五雷梭临头?一声怒叱,拔剑奋勇向外冲。
霹雷五雷梭有先天难以克服的缺点,使用不当可能同归于尽,因此近身相搏,是避免受
到这种暗器的唯一良方,逼对方不敢发射。
“叮叮叮!”
三声脆响,狂野的剑花击碎了三枚连续飞射的彩虹针,人也冲近房门。
似乎西门小昭的胆气不够,并不敢与挥剑发威的女魃在窄小的空间硬拼,一面后退一面
发射彩虹针,三枚针发出,人已退出房外黑暗的走道。
“给你一剑!”西门小昭沉叱,拔剑出招来一记绵密的防守绝招云封雾锁,迎看形如疯
狂冲来的女魃,毫不退缩地硬堵。
“铮铮”两声铿锵金鸣,西门小昭的剑气比女魃弱,似乎驭剑的内力差了两三分了,立
被震退丈余,马步一乱,手中剑有被震脱手的景象出现。
女魃大喜过望,信心完全恢复,一声娇叱,狂野地挥剑猛扑,剑山怒涌。
西门小昭飞退两丈,脱出剑山的笼罩,封出的剑显得软弱无力,显然刚才的震力太强
烈,手臂受不了啦!不敢再硬接了。
走道漆黑,不能再缠斗了。
西门小昭回头急撤,冲入更黑暗的大厅。
“你出来,到院子里拼个你死我活。”她一面叫,一面冲出厅门,跃出院子:“你这恩
将仇报的女妖妇,不杀你此恨难消……”
女魃毫无顾忌地追出,剑势控制了对方的活动空间。
“小丫头,我高估了你。”女魃得意地格格笑:“你碧落宫那点点鸡零狗碎,原来只有
这么一点点份量。
天知道你们母女是怎么混到今天的武林地位的?今晚念在你曾经在贝小狗手中救了我的
情份,我不杀你,我要把你送给我师姐做弟子,我……”
西门小昭突然噗嗤一笑,剑一起,森森剑气比先前强烈数倍,发出龙吟虎啸似的剑吟,
明显地表示先前她并没用全力驭剑,更不曾受到震伤。
“我也不想杀你。”她笑吟吟地说:“我只负责把你诱出来,其他便没有我的事情
了!”
“你……你是说……”女魃心中一震,有点醒悟,自己上当了。
“你的四个埋伏,我还没有来无影去无踪,把埋伏的人找出来弄昏的能耐。现在,我们
来玩玩,让你们知道碧落宫的绝学,到底凭什么能获得今天的武林地位。”
“哎呀!你老娘……”
“我娘没有来。接招!”
声出剑发,势如惊涛骇浪,西门小昭掏出了真才实学,展开空前猛烈的攻击。
女魃的信心再次动摇了,但不能不全力接招,迎着攻来的剑浪,采守势全力以求自保。
在黑夜中用不上花招,每一剑必须从中宫锲入,即使伤不了对方,但至少也可以自保。
对方也必须从中宫强行攻入,中宫防守是很容易的。双方都要抢中宫行雷霆一击,便无
法避免硬拼硬接。
“铮铮铮”一阵震耳的剑鸣传出,火星飞溅中,女魃竟被震退了两丈,退抵厅阶下方,
显然剑上的内力,比西门小昭弱了一两分。
先前以为西门小昭内力差劲,岂知大谬不然。
白影突然飞升,狂野的剑光也突然消失。
“是你!”女魃恨上心头,忘了自己比对方差了一截,跟踪飞升屋面:“那晚是你把飞
灾九刀劫走的,那白影是你……”
西门小昭白色的身影,像是冉冉破空飞逝。
“飞灾九刀,是你做的好事。”女魃厉叫,跳下院子,发疯似的冲入内房。
房中保持原状,灯光仍照向房门,但床上的横祸九刀已经失了踪了。
三更天。
一白一黑两个人影,以不徐不疾的脚程向州城,官道上鬼影俱无。
“西门姑娘,你还是回你娘身边去吧!”飞灾九刀说:“横祸九刀不再过问情爱纠纷,
不再管儿女私情,叫她好自为之。”
“爹从小疼我,我相信他会见我的。”西门小昭不是肯承认失败的人:“只要带我去见
他,他一定……”
“抱歉,他的意思极为坚决。”
“我求你……”
“求我没有用。”飞灾九刀苦笑、摇头:“不瞒你说,他目前在何处,我根本不知道。
我们不住在一起,分手时也没有后会,怎能带你去找他?”
“大爷,你好狠心……”
“我狠心?”
“你忍心让父女夫妻……”
“我希望你们能团聚,但我无能为力。而且,横祸九刀拒绝承认他是西门英,我不能强
迫他承认。回去吧!跟着我是没用的。”
“可是……”
“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劝他。但如果你跟在我身边,他可能就独自浪迹海角天涯去了,
你不在,也许他会来找我。他不来,你们永远不可能再看到他了。”
“好吧!我先回城向我娘禀告。”西门小昭不再坚持:“大爷,女魃害你还害得不够
吗?”
“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
“不关你的事。”
“下次,我必定杀她。”西门小昭恨恨地说。
“你杀她,我会恨你一辈子。”飞灾九刀咬牙说:“离开她远一点,知道吗?”
“我也会恨你一辈子。”西门小昭哀伤地说:“她那样对待你,而你……”
飞灾九刀突然脚下一紧,像是劲矢离弦。
西门小昭吃了一惊,急起狂追。
她以轻功自豪,但在飞灾九刀有如五行遁术的轻功相较下,差得太远了,追了百十丈,
前面已不见形影。
众香谷死了十一个人,仇恨无可化解。
碧落宫也死了四位男女,怎肯甘休?
武林朋友一言不合拔刀拼命,不管是否合法,至少双方都认为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好抱
怨的,强存弱亡,死了认命。
但受到毫无理性的大规模袭击,必定灾连祸结,报复永无宁日,仇恨牵缠至死不休,除
非有一方崩溃消灭,不然必定刀光剑影绵绵无绝期。
黄泉殿主未能一举歼灭一宫一谷的人,知道处境不妙,但他不是怕事的人,不但没急急
远走高飞,反而加紧与鬼面神的人勾结。
藉鬼面神的人壮自己的声势,在信阳匆匆收拾残局,埋葬了男残与被杀的十七名爪牙,
立即掩旗息鼓匆匆北上。
十七名爪牙,几乎有一大半是被飞灾横祸两九刀所杀的,男残也死在横祸九刀的刀下,
功败垂成,父子俩把两刀恨之切骨,发誓要将两人送下十八层地狱。
但以父子俩的实力来说,不啻痴人说梦,必须仰仗鬼面神的人支撑,这也就是黄泉殿的
人,甘于为鬼面神驱策的原因所在。
鬼面神请来的助拳人,都是邪门外道的至尊人物,只有这些人才对付得了两九刀。
他们召回散布在各地的眼线爪牙,人数逐渐接近四十大关,依然具有相当强大的实力,
化装成北行骡队,掩去面目匆匆行程。
黄泉殿的人,有史以来第一次不亮旗号行走,因此令不知内情的江湖人大感诧异。
但江湖人最为敏感,已心中明白,必定发生了极不寻常的变故了。
沿途平安无事,四天的昼伏夜行,一夜连赶一百多里,并没发生任何意外,也没发现可
疑事物。
这天午夜时分,四十余匹骡马,接近了三里桥。
在前面探路的人,传回没发现可疑警兆的信号,催请后面的人赶快过桥。
三里桥在郾城南面三里左右,跨越澧河。
桥本身不会有危险,如果有人在桥中间猝然急袭,就可能造成重大的伤亡。
而最危险的地方,该是前面两里左右的殷江渡口,人在渡船上,更易被强敌一网打尽
了。
汝河在郾城这一段,不叫汝河,叫殷江,或者沙河。
各地的河流,在某一地便有某一地的土名,并不足怪,不明底细的外地人可就被弄昏了
头。
渡在南门外,所以也叫南门渡。
由于即将到达最危险的渡头,所以在前面探路的人,催促后面的人赶快过桥跟上,以便
早些赶到渡头准备。
夜间不会有渡船,因此必须早作准备。
在前面探路的人中,有两名鬼王,两名骠悍的大汉,四匹健马驰在大队前面,保持两百
步叫喊声所及的距离,以叫喊传递信号。
在桥北发完信号,四匹马续向北面小驰,官道空阒无人,寒风飒飒但并不冷,正是赶路
的好时光,健马逐渐加快。
后面,马蹄在桥面发出震耳的响声,大队人马以及盛了行囊的健骡,正在通过三里桥。
砰然两声大震,走在前面的两大汉和两匹健马倒了,像倒了两座山。
在后面保持十余步距离的两鬼王,不愧称黄泉殿的代表性人物,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机
警绝伦,立即策马后退。
两声长啸,警讯发出了。
一名鬼王挟了双股猎叉,另一个撤下大刽刀,跃下坐骑两面一分,离开官道,跃入路两
侧已无农作物的田野,同时吞服辟毒的药物。
前面的两人两骑,寂然不动像是死了。
“什么人在大道上弄鬼?”挟双股叉的鬼王沉声喝问:“站出来说话,是哪一道的朋
友,现身!”
前面的路侧干了的大水沟草丛,升起两个黑影,发出一阵阴森的,属于女性特有嗓音的
阴笑。
“好机警的反应。”一个女人笑完说:“但结果将是一样的。”
“众香谷的妖女!”用大刽刀的鬼王讶然惊呼。
挟双股叉的鬼王,亮开大嗓门向后面大叫。
“众香谷的妖女……”这位鬼王的嗓门,足以让后面两百步外的同伴听得一清二楚。
但后面,已经展开暴乱的恶斗。
埋伏的人消息不够灵通,以致前后无法配合得宜,小小的错误,常会影响大局。
黄泉殿的人已有周详的应变准备。
探道的人分前后两组,前面一组两个人受到袭击,不至于影响到后面的一组两个人,除
非对方的埋伏人数甚多,不然很难把两组人同时消灭。
后面本队的人,也有巧妙的安排。前面两个人领路,乘健马引导后面十余匹驮行李的健
骡,健骡不用派人带领,用一根绳索,像牵引骆驼一样,队伍拉得长长地,黑夜中很难分辨
骡队中是否有步行领骡的人。
再后面,每两人两骑为一组,走在官道的左侧;后面另一组两人两骑,则走在右侧,三
十余人形成不规则的两路纵队,有如一字长蛇阵,击首则尾应,击中则首尾相应,甚为灵
活。
前面的警讯传到,领路的两骑距桥头不足三十步,立即纵马前冲,牵着十余马健骡,要
冲过桥占住桥头,以保护后面人马能安全过桥。
埋伏的人估计错误,以为大队人马要冲过桥,埋伏发起,十余名女将群起发难,神花飞
雾与花蕊移香迎风飘洒,先用毒香暗器抢攻。
一步错,情势便失去控制。
猝然猛攻,仅击毙了两个领路人,熏倒了十余匹健骡而已。
鬼王的叫声传到,众香谷三字,让后面的人有时间作防制毒药迷香的准备。
健马前冲,也用暗器开道。
当第一颗冥河地火珠爆炸时,埋伏的十余名女将四散而走,一看情势不对,便见好即
收。
一阵大乱,人马不再赶路,以免再受到伏击。
前面有最危险的渡头,不能再前往冒更大的危险,不能再有损失了。
众香谷的人也无意决战,不等黄泉殿的人稳下阵脚,她们已倏忽撤走了。
一次小埋伏袭击,黄泉殿的人竟损失了四个人,损失十分之一,算是相当惨重了。
众香谷的人一个人也没有损失,是一次相当成功的埋伏突击,但功亏一篑,没能严重打
击到重要的人物,殿主父子毫发未伤。
黄泉殿的人,在官道西面的荒野露宿,等候天亮,准备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