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之迷宫洛无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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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愧疚地点点头:“是啊,我忘了,那是你的二胖……”
两人沉默地喝着酒,季临一大口灌下去,被呛住了,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很快眼角泛出了水光。他痛苦地将头埋进膝盖里,微微颤抖了起来。罗劲松不知所措地看着,叹息说:“如果向安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非常难过的。”
季临醉醺醺抬起头,对着罗劲松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仿佛怕别人听到似的,凑近了小声说:“你不知道,向安他啊,不是因为失望和痛苦才自杀的。如果为了那个,他早就死了!他啊……他是太气我了,在报复我呢……他知道怎样才能将我整得最惨!你看现在,他死了,我的爱人死了,我自己种下的恶果终于彻底无法挽回了!”季临癫狂地又哭又笑起来,“那些人,从小到大,从来不给我选择的机会!不让我选择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爱人、自己的方向!用亲情逼迫我,用利益引诱我,用权利束缚我!都是他们,爸爸,妈妈,外公,舅舅,号称最爱我的一群人!他们逼我做个道貌岸然的人,和不想爱的女人结婚,和讨厌至极的人谈笑风生,和恨之入骨的人握手言和!现在向安也是这样!丝毫不给我等待和弥补的机会……”
罗劲松静静听着季临内心深处所有的怨憎和控诉,既同情,又悲哀。
世上有三样东西,失去后再找不回,它们是:纯真、信任和昨天。世上也有三样东西,会让人迷失,它们是:权利、金钱和名气。欲望永无止境,使人困顿于世间歧途,仇恨将其毁灭,罪孽吞噬其骨肉。或许只有爱,是唯一的救赎,能使人看破、放下,而后重生。
可惜,季临永远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早上,罗劲松在自己的车里醒来。他揉揉宿醉后混沌的额头,四处看去,季临早已没有了踪影。
之后,他收到一条来自季临的短信:很羡慕你们,那样的爱情,我差一点也有了。我去自首了,多保重。
这一年秋天,就在交织的死亡与刑罚中彻底过去了。
当罗劲松回到家里,打开家门的一瞬间,迎接他的,是楚向宁平常而温暖的笑容,以及……吐司被烤焦掉后散发出的刺鼻气息。
面包的尸体被掩埋在垃圾桶深处,桌面上,装满温热牛奶的两只杯子,在朝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洁白晶莹的微光。这就是生活吧,不管发生了多少的错误和失败,只要懂得放下和忘却,眼睛看到的,依旧光鲜而美好。
很快,头发乱糟糟一团的楚向宁又从厨房钻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形状惨不忍睹的所谓煎蛋,几片破碎的蛋壳赫然参杂期间。楚向宁用脏手抹了把早已花猫样的黑一道黄一道的脸蛋,抱怨说:“罗劲松,你买的这是什么煎锅啊,重得要死,根本掂不动。还有你那个炉灶,太不给力了,稍微拧一下,火力就大得要命,还有还有,你买的这个鸡蛋,太小了,煎一煎都快缩没了……”
等不得这老太太一样的唠叨结束,罗劲松冲上去紧紧拥抱了他的二胖,发自内心地说:“胖,我觉得好幸福!”
滚蛋 季临的案子一审定了故意杀人罪,因其有自首行为,最终判了无期徒刑。不管怎么说,只要活着,人生还有希望。
罗劲松曾经给他写过两封信,鼓励他放下从前那些是是非非,好好表现,过几年家里活动活动,说不定能减刑。但不知什么原因,季临并没回信。
天气更冷些的时候,楚向宁在罗劲松的照顾下逐渐健康红润了起来。他们常常去疗养院看楚妈妈,一坐就是一下午,罗劲松极尽能事地耍宝逗乐,母子两个一起被他哄得开怀大笑。
楚向宁学会了他人生中第一道拿手菜——番茄炒蛋。虽然盐的控制总是忽轻忽重,但总算能将菜炒熟,且看得出是什么材料了。只是……连续吃了一个礼拜番茄炒蛋之后,罗劲松看见红色物体就有种要呕吐的冲动。他以死相逼,再不许向宁下厨了。
罗劲松和刘竞接触了几次,到底是面和心不合,难以共事。彼此嘴巴上哄着对方,私底下却各自加紧脚步与锁定的科技公司洽谈。
楚向宁和几个早已毕业的学长关系不错,那几人合伙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楚向宁经常过去晃荡,顺便提前领略领略职场风光。这天本来约好一起吃午饭的,楚向宁过去之后,学长却临时要开会,便让楚向宁先在他办公室坐坐,等他开好会再一道出去。楚向宁百无聊赖,拿起桌上的摆设东看看西瞧瞧,“叮咚”,电脑提示有邮件需要接收。楚向宁无意间抬眼一瞥,发现那发件人的名字有些眼熟,他仔细思考一番,猛然想起,原来和罗劲松正在联系的那家科技公司有关。
不想到也就罢了,既然想到了,那封邮件总是勾着他的心神。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罗劲松急需要的内|幕消息呢……可是不能看,一旦点开,邮件就显示为已读,会被发现的。不过,既然有这一封,是不定以前还会有……楚向宁中邪一般,鬼使神差点开了邮箱,他是个心细的人,平日里虽没特别留意,但几次看见学长输入密码,早就知道了。
果然,二者之间有频繁的邮件往来,对方公司正委托学长做份文件,言辞间透露了很多讯息。楚向宁紧张地逐条看过去,之后细心关掉网页,将一切整理如初,又给学长留了便条说临时有事,便匆匆离去了。
他做贼似的一口气跑出两条街,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地方,拨通了罗劲松的号码。电话一接起,楚向宁便急切地问:“你在哪呢?”
“在陪客人谈事情呢,你知道的,就是科技公司那事儿。”罗劲松气定神闲地答道。
楚向宁咽了口吐沫,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你先装作若无其事地出来,我有要紧事和你说。”
只听见电话那头罗劲松欢畅地笑道:“好啦好啦,宝贝儿,就为了这么点小儿事至于吗,我都说不是去鬼混啦……”之后传来门响,又过了一会,罗劲松的声音恢复了正常,“行了,你可以说了。”
楚向宁理了理思绪:“是这样的,我无意间看到点东西,和这家公司有关。你别问我消息的来源,但是肯定可靠。这一家虽然能够提供你所需要的全部资格认证,但是它也是挂靠在一家国外公司旗下的。两者的合作明年即将到期。也就是说,你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公司,将很快一文不值。”
罗劲松沉默了一阵,似乎打定主意,对向宁说:“好,了解了。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晚上楚向宁一直心神不定,直等到深夜,罗劲松才晃荡着回了家,身上沾染着淡淡的酒气。楚向宁微微皱起了眉头:“跑哪去了,这么晚!那事怎么样了?”
罗劲松嘿嘿一笑:“陪那几位客人去轻松了一下。”
“我不是跟你说……”楚向宁有些焦急。
罗劲松拍拍他屁股:“放心,我没那么蠢。谈到这个地步才发觉对方有猫腻,是咱们的损失。但是要懂得随机应变,把失利变为有利。”
见楚向宁一脸懵懂,罗劲松耐心解释道:“好比两个人抢饭吃,你吃一口,发现饭有毒,怎么办,吐了?不!假意去抢得更欢。让对方来抢剩下的饭,让他中毒更深,这样再有别的好饭,他就抢不动了。同样的道理,引了刘兔子来抢,顺势把他推进陷阱,看他以后还拿什么跟咱们争。”
楚向宁觉得罗劲松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晚上上了床,楚向宁一直趴在那不说话。罗劲松小心翼翼问他怎么了,向宁便把自己今天偷翻邮件的事情跟罗劲松说了。临了他说:“劲松啊,我今天那么干的时候什么都没想,但是事后我觉得特不舒服。再加上你要借机使手段这事吧,我怎么觉得,咱们的行径,和大临和花儿他们那些人,没有分别了呢。”
罗劲松凑过去哄他说:“做都做了,别想了。等你走出校门就明白了,这不叫狠毒,这叫生存之道。社会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大森林,要么选择当猎手,要么选择当猎物。”
楚向宁想了想:“这么说我给猎人当帮凶了?那我……不就成了猎狗!”说完苦恼地把头埋在枕头里,不肯出来。
见他郁闷的程度毫无减轻,罗劲松鬼哭狼嚎道:“胖儿啊……”
楚向宁很不耐烦:“干屁?”
劲松一下来了精神:“这算是向我发出邀请吗?”
向宁:“……”
楚向宁翻了个身,后背对人。罗劲松腻腻歪歪爬过去,贴着向宁扭动起来。楚向宁用手一扒拉:“罗劲松你给我滚!”
罗劲松从床中间滚到左边,又滚回来。搂着向宁说:“滚完了!”
楚向宁有点想笑,又故意憋着,假意骂他:“滚蛋!”
罗劲松翻身朝下,不倒翁一样左右摇了摇,说:“蛋也滚完了。接下来滚啥?床单滚不?”
听他这么说,楚向宁翻过身表情复杂地看了看他:“你说真的吗?我……我可没试过……”
罗劲松的身心本就在酒精的催化下蠢蠢欲动着,此刻两人在床上纠结一番,各自出了点汗,楚向宁身上残留的沐浴乳香气幽幽飘了过来,是海洋气息吧,清爽有、怡人,一丝一缕钻进了罗劲松的心窍。
不等楚向宁再说什么,罗劲松腾地跳下床,在抽屉里胡乱翻找一通,翻出包小套子,一脸淫|笑地举在向宁面前晃了晃。楚向宁有些胆怯,不自觉往被子深处缩了缩。罗劲松掀起被子一头扎了进去。在里面闹腾起来。
楚向宁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棉质睡裤,被罗劲松一把扯了下来。这略有些粗暴的举动,竟让人生出几分新奇和冲动来。楚向宁尽力调整姿势,配合着罗劲松。可他毕竟是第一次,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紧张僵硬。罗劲松尝试了几次,总是不得而入,渐渐地汗从额头上滴了下来。他的耐心一点点耗光了,终于一挺身,穿刺而入。
楚向宁全身猛地一绷,差点惨叫出来,他的手指紧紧抓住罗劲松的胳膊,呼吸有些纷乱。心里既兴奋又委屈。罗劲松轻轻在他耳畔亲了亲,又含住软软的耳垂轻咬了一下。一股电流传遍全身,楚向宁觉得四肢百骸都麻麻痒痒的,下腹一阵阵灼热。
罗劲松见他神情略有几分受用,也来了精神,抱住身下不算结实的腰肢,狠狠冲撞起来。楚向宁一开始紧紧抱着他,渐渐有些心不在焉,手脚软了下去,一只手扶上心脏,呼吸也急促起来。罗劲松身体一滞,试探着叫了声:“胖儿?”
楚向宁痛苦地皱了下眉头,轻推了他一下,抓住心脏的手又收紧一些,脸色惨白了几分。罗劲松当即软掉,一翻身下了床,光着脚噔噔跑了出去,取了药又赶快回来,塞进楚向宁嘴里。向宁侧身蜷曲起来,闭着眼睛用力喘息着。
罗劲松赶紧穿上裤子,取了吸氧机过来,三两下帮向宁给上了氧气。并不住观察着他的情况。歇了好半天,向宁总算缓了过来,血压心跳都接近正常了。罗劲松哑然失笑:“活了三十年,还头一次做|爱做到有生命危险呢。”
楚向宁却极其懊恼,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肯说。罗劲松摸摸他额头,安慰说:“没事,日子久着呢,咱们慢慢养。我不急。要是你急的话……哥有嘴有手!”
楚向宁翻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疲惫地笑了。
隔天罗劲松不放心,陪着楚向宁去医院检查。出来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个男子,对罗劲松扬手暧昧一笑:“罗总,真是巧,走路也能碰见。说好来捧场的,可不要食言哦!”
敷衍着点头笑过,罗劲松转首,正对上楚向宁意味深长的眼神。罗劲松赶紧洗白:“这谁呀,完全想不起来,不是认错人了吧?”
以楚向宁过目不忘的记性,自然有印象,那人是知名夜店的公关某耀先生,在罗总办公室门口,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楚向宁噗呲一笑:“别装了罗劲松,光闻味都能闻出来他是做哪一行的。”
罗劲松十分尴尬:“二胖你得信我,味儿我都没闻过,一指头都没碰过!”
楚向宁白了他一眼:“省省吧,别表忠心了。想去就去,别让我知道就行了。”
罗劲松低下头,一副受伤的表情:“胖儿,你不爱我!都不带吃醋的!”
楚向宁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别在那唧唧歪歪的。说实在的,我身体不行,恐怕有些事不能满足你。如果你实在憋得难受,可以出去找别人那什么。只一样,一定是各方面都健康的才行。至于我呢,只要你的心都在我身上就够了。”
罗劲松“啪”一个立正:“报告二胖子同志,不管你怎么想,今后保证不会有胡乱的那什么!请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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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向安的事结束不久,杜俊华便出国去演出了。等他回来,才得知夏桥被季临残忍杀死的事情,懊恼不已。他老早就看出夏桥和季临的不对劲,却一直忙碌于自己的生活,从没真正花时间花精力去陪伴在朋友身边。或许那时多说几句话,多做一点事,便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也不一定。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等到你真正发现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的时候,往往已经无能为力了。
摆在眼前的事,依旧让他苦恼不已。自从那天为了救夏桥,丢下程榆不理不睬之后,程榆对杜俊华算是彻底死心了。电话不接,邮件不回,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杜俊华并非是对程榆有多少不舍,只是,程榆手中掌握了他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他不得不防。
很快,杜俊华在一个正式场合见到了程榆,她摇身一变,转投对手娱乐公司,做起了策划。彼此相见,眼神里满是敌意。这使杜俊华愈发觉得,头上悬着把利剑,随时可能坠下来刺穿他的心脏。
罗劲松这边却一切顺利。他一直持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