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霓彩-霸王恋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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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翡青被他激起了杀气,却娇媚一笑,轻描淡写的说:“哪儿的话,二爷是客呢!”霎时把他刻意说得暧昧模糊的关系划分得清清楚楚。
你屠二爷是踏进三千阁的客人,今日翡青伺候了二爷,改日二爷总要上门来回馈大笔金银。
屠霁延听了,满心不是滋味。
但是到底哪里惹得他不满,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不喜欢竹翡青拉开的距离。
这个伶牙俐齿、处处不落下风的女人,他在不知不觉中深刻的记忆著,并且没有分毫遗忘,他很确定,她在他心上占得一个位置。
只是这位置现在搁在哪里,他还不甚清楚。
屠霁延垂下眼皮,低声一笑,“屠某还是唐突翡青姑娘了?”
竹翡青轻哼一声,奇异的是,听不出太明显的不愉快,甚至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任何的不痛快,相反的,还有些得意。
这个伟岸的男人在勾引她呢!连这样疼痛得浑身发抖的时候,都还能对她发情,并且毫不掩饰,乃至试图勾引她,要她亲手亲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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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竹翡青知道自己刻意划开的距离,让他很不开心。
她就喜欢他不开心!能够轻易的影响这个男人的情绪,让她再愉快不过。
他一手紧握著她的皓腕,她的手指则捏著沾上汗水的巾子,竹翡青仰望著他闇蓝色的双瞳,从他瞳底的倒映,清晰的看见他的大掌往下移动,覆上她的手背,与她十指交扣。
一时之间,在两人周遭,只剩下急促呼吸的缓和声音。
她仍然依偎在他的臂弯里,低垂的眼眸有些涣散,然后注意到他的手臂内侧,在护腕没有遮盖到的地方,有一小块皮肤掀了开来。
正确的说,是某种貌似皮肤的东西,微微的剥离了他的身体表面。
“那是什么?”
一问出口,竹翡青就知道自己错了,她根本不该问,无论那是什么,都与她无关,那甚至可能是他必须保密的工作之一。
屠霁延只是安静的抚摸著她的背,动作并不是温柔的,或者甜蜜的回味。
竹翡青不认为她应该要求一只识得血腥杀戮的凶兽必须能够用捧著易碎瓷器的姿态来对待她,她也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侍奉。
他抚摸她的方式,像在抚摸他好不容易才得以亲近的,一只尊贵、骄傲、冷淡、优雅的野兽,他甚至不认为她是一朵娇弱的花。
“这次押回的镖物。”他自然而然的回答。
“你把镖物……藏在自己的皮肉里?”
她看著他卸下护腕,然后剥开贴在皮肤上的一块人皮,底下露出的是用羊筋缝起的一道伤痕,伤口并没有肿起,所以人皮贴上去的时候,不太容易看出破绽。
“里面是一颗很小的蜡封丹药,大概就一颗珍珠大小。”
“你们出去大半年了,不是吗?镖局里的人都回来了,托镖物却还在你的手上,而你受伤了……”她困惑而略显迟疑的声音陡然停下,眨巴了几下眼睛,又轻描淡写的开口,“我想,我可能明白了……”
“翡青不只伶牙俐齿,还非常的聪明。”他低声笑说。
“你让镖局里的兄弟张扬的押送大笔货物,无论是去或回都惹人注意,而你单独走另一条路,身上藏著真正受托的镖物……去的时候没事,却在回来的时候给人逮著,开始追杀你?”
“差不多。”屠霁延微笑。
“但是托镖物还在你的身上……你还没有完成工作。”
“事实上,我想我需要帮助。”他咳了一声,“我半个月前就回来了,托镖物却直到现在还留在我的身上,不是因为我受伤,而是因为我不知道托镖物的收货人在哪里。”
竹翡青这下子真的困惑了,“你不知道?委托镖物的人没有说吗?”
“说了,但是委托人也不知道收货人在哪里,她……咳,他们只给了我一个大概的位置,或者说是范围,然后给了一个名字。”
“只有这样?委托人不只是要你押送货物,还要你自己找人?”
“很遗憾,是的,而且这件委托不能拒绝。”
竹翡青更加不明白了,“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
“为了要你帮我的忙。”他很老实。
“我?”她几乎失笑。
“你。”屠霁延给她肯定的答覆,“收货人在花街,名字是‘姽’,但是,无论身分也好,性别也好,乃至年纪容貌,则完全不知道。幸好我可以确定,那是个人,不是其他任何东西的称号。”
竹翡青沉默了一会儿,“听起来似乎有个头绪,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花街里,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也没有什么是虚假的,凭这么一点讯息就想找人,无异是大海捞针。”
“我也这么想过。”他认同她的说法。
“你难道没有从委托人那里再多套出一些讯息?”
屠霁延想了一下,“没有,我问不到任何消息……不过,委托者是西境琉月一族……”他顿了一下,“不对,这也是个讯息,那个‘姽’是从西境离开的人。”
“西境?那个行事隐秘,位处偏僻,却令皇室严加戒备,自成一格的琉月一族?你接的是他们的委托?”
“对。”他微微一笑。
竹翡青勉强吞下涌上喉咙的叹息,“我不能拒绝?”
“我希望你答允。”屠霁延凝视著她,“求你,翡青。”
这个男人,在她的面前,竟然是这副模样……她终于将压抑不下的叹息长长的吐出来,然后轻轻的点头。
“好吧!我帮你。”
竹翡青回到三千阁的第一件事,就是招来分配在她名下的一支十人暗卫小队的队长。
十二金钗有要求组建私人使用的暗卫的权利,而截至目前为止,这是她第二次使用这样的权利。
第一次是为了将过往的出身做个明确的了结,她去了一趟衰败的聚福镇,当年将她卖给他人做妾的老父已经死在年轻小妾的肚皮上,坟前的茂盛杂草显示没有任何后人来清理过;唯一的儿子将酒居的钱一卷而空,迁居到其他地方;原先的镇长则因为贪污太盛,又贪酒好色,半个月前死了;曾经的丈夫则卖妻卖女,带著钱跑了,下落不明。
听到暗卫报上来的消息,竹翡青面无表情,迎著风,挺拔的站在那儿,像是冰雪封住了一样。
最后她上山,将曾经长久照顾著她的姑姑请下山,将姑姑送到步调优闲而人情厚暖的杏花镇,一个月去探望个两、三次。
而现在,是她第二次招来暗卫。
“姑娘有什么吩咐?”从头到脚一身黑,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的暗卫小队的队长,轻声问著坐在朱红窗台上的竹翡青。
“想拜托队长查些东西。”
“姑娘请说。”
“我想了解一下西境琉月一族的资料。”
忽然,队长不吭声了。
竹翡青觉得奇怪,偏过头,看著他,“怎么?”
“姑娘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一族的底细?”
“我想找个人,而那人听说是从琉月一族出来的。”
队长沉默了一会儿,“那一族的资料,在宫中都有详细的档案,姑娘真的想要知道,不妨去请教阁主,兴许阁主能说给你听。”
在招来队长之前,竹翡青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听见他这么建议,她犹豫了。
“我也这样想过,不过怎么说呢?阁主恐怕不是很愿意再谈起与宫中有关的事,而我也……其实我是想瞒著阁主调查这件事。”她说得很老实。
队长低声一笑,“金钗姑娘身边的暗卫一旦有动作,恐怕也瞒不住阁主的耳目,她老人家迟早要知道的。至于调查琉月一族,姑娘是想查些什么呢?”
“我想查一个名叫‘姽’的人,这人从琉月一族出来,听说现在是在花街柳巷里,不过不知道是在哪个位置上,多少年岁,什么容貌……我手上有件东西要交给这人,非得找出来不可。”
“所以是要寻人,对吧?”队长沉吟片刻,“姑娘何时要?”
“我总觉得此事应该很要紧……”竹翡青为难的看著队长,充满歉意的问:“若是一个月内,会不会很赶?暗卫会有危险吗?”
“一个月是稍微赶了,毕竟西境与此地相隔极远。”队长的声音微带笑意,“姑娘既有急用,暗卫也将全力以赴,请姑娘等候回报。”
他低了一下头,做为告退的礼数,随后便隐入阴影之中,半点声息也没有的退了出去。
竹翡青又吹了一会儿的夜风,直到一件外衣搭在她的肩上,慢慢的回头,看见她贴身的伺候人一脸的不赞同。
“会著凉的,翡青姑娘。”
她目不转睛的瞧了流宿半晌,“哟,我还以为你会彻夜不归呢!你回来得太早了,流宿少爷。”
流宿稚嫩的脸庞一下子就黑了,随后转成通红,“就跟你说过,我和苏鸩没有什么的……”
“人家那样一个小姑娘又悍又辣,我瞧那镖局里所有的人都看著她的脸色过活,就只有流宿少爷你若无其事。周边尸横遍野,少爷你还当是边赏花边逛大街呢!你没看那光头大个儿多羡慕你吗?”
“苏鸩她……”流宿被调侃得连耳根子都通红了,还力图平反,“苏鸩也没有很凶,只是讲话时没什么表情,声音又压得低了点而已,这样……这样有说服力嘛!”
“是呢!连那小姑娘怒吼著要光头大个儿滚到她跟前来的时候,流宿少爷都还在想,苏鸩小娘子这嗓子真是高亢清亮,有如鸟鸣啊!”
流宿额头的青筋一蹦,当下觉悟,自己不管怎么讲也讲不过竹翡青,索性紧闭嘴巴,不吭声了。
竹翡青见他一脸悲愤,活像自身清白被夺了一样,忍不住噗哧一笑。
流宿横瞪过来的目光更加幽怨。
“这屠二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把一个小姑娘放在身边伺候,镇日跟一群大男人打交道,幸好她的脸盘儿生得漂亮,不然真给糟蹋了。”她一边挑著指甲,一边转了个话题。
“但苏鸩是很忠心的。”流宿很快便回话。
“确实是忠心耿耿的。”竹翡青一想到自己刚从屋里踏出来,就见到靛衣少女对她严加戒备,只差没有大声威吓她,她真是花费好大心力才将狂涌上来的大笑吞回肚子里。
那女孩儿对她有一种出于直觉,甚至是本能上的警戒。
是担心她抢走她的主子?或者有其他原因?
竹翡青不动声色的瞥了流宿一眼,当然晓得自家的伺候人对那女孩儿有一种几乎是一见钟情式的好感,那女孩儿也显然对流宿很特别……这样看来,应该是不至于对屠霁延有什么额外的心思。
但事前有所准备,总是比较好的。
她很清楚,自己是领域意识非常强烈的性格。
是她的男人,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流宿帮她卸下簪子,仔细的梳理一头长发,“姑娘在贾大夫的屋里待得太久了,二爷的伤这么麻烦吗?”
“苏鸩让你来问的?”
“不是!”流宿有些气急败坏,“我是担心你!你在屋子里待了很久,我都要以为屠二爷发现是我们把他卖了,正对姑娘不利呢!”
是谁对谁不利啊?竹翡青漫不经心的想著,不管换成谁来,都不会相信屠霁延居然在挑刺刮肉的当儿,还能对著她发情吧?
这一想,就难免回忆起来,在那时刻,那伟岸男人附在她的耳边,蛊惑似的强烈催情低语。
噢!这男人真是该死!
她忍不住抬起一手,捂住了脸。
“翡青姑娘,你怎么了?耳根子都红了,著凉了吗?我告诉过你不要吹风,你还吹风!看你这回得在床上躺多久才能起身!我去把阁里的大夫叫来……”流宿大惊小怪,像风一样的卷了出去。
竹翡青根本没来得及拦住,懊恼的低咒一声,索性把整张脸面都埋进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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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让苏鸩火速赶来,备足酬谢的银子,以及私下被迫应允的承诺,从贾大夫那儿脱身的屠霁延,被一众跟过来的兄弟塞进马车里,严加戒备的护送回到镖局。
关于屠霁延身负的秘密任务,整个镖局上下,知道的人不超过五根指头,其中一个是苏鸩,另一个自然是命令他接镖的大老板。
屠霁延一回到离人泪镖局,就撇下众人,一头钻进从不在外人跟前露面的大老板的书房里。
“那琉月一族只让我找人,却什么资料也不肯提供,是要我上哪儿送托镖物?”他对著帘子后头身姿绰约的人影大声咆哮,一拳砸凹了实心的檀木小几,“这趟镖是你作主要接的,至少能提供点消息吧?”
帘子后头传来轻笑声,“得了,二爷,在我面前作什么戏?你就算装出这副暴躁的样子,我也不会提供你资料。”
屠霁延发出清脆的咂嘴声,拉过一张椅子,豪迈的坐下,“那我怎么找人?这东西很赶著要送达吧?”
“是很紧迫,恐怕拖不过一个半月……”
“有谁伤了,要这颗丹药救命?”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帘子后头的女人轻描淡写的说出和前一句互相矛盾的话语,声音里隐含著难以察觉的尖锐与恶毒。
屠霁延没兴趣就这件事深入研究下去,“但是我一定得找到收货人?”
“既然琉月一族都动用关系找到我这儿来了,就算卖他们个面子,帮他们把东西送到收货人手上吧!”
“你知道收货人在哪儿?”
“知道。”
“但你不说?”
“那位的存在,是不能说的。”帘子后头的女人微微一笑,“琉月一族甚至不敢直接去找她,只得透过我这被逐出的人来联系,不过不管是琉月一族,或者是我,都无法和那位接触,连私下谈论都不被允许。”
“派头可真大。”屠霁延撇了撇嘴,“我找了个协助者,在三千阁里。你知道三千阁吧?”
帘子后头的女人愣住了,身躯一震,随后又镇定下来,瞄了他一眼,“我知道三千阁,那很有名。你呢?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回程时被温家派人偷袭了,昏迷的时候,又不知道被谁卖掉,差点给人开膛剖腹的研究……”他听到帘子后头的女人噗哧笑出声,狠狠的瞪了一眼,“我答应给那大夫送完好的练手材料过去,才好不容易脱身。”
“你一个人?”
“在苏鸩来之前,是一个人。”
“腿上的伤呢?瞧你走得勉强,似乎很严重。”
“温家不死心,入夜又来偷袭,我为了保住那大夫一条命,拖著伤体跟杀手缠斗,结果被那杀手临死反扑,腿里扎了一截枯枝。”
“喔?那受你救命之恩的大夫又给你包了一次伤?”
屠霁延像是偷吃到金丝雀的猫儿,露出诡谲的笑容,“没,这回是个大美人,要不是大夫那儿的环境太糟,我就一把按下她,直接做了。”
帘子后头的女人没有动静,半晌,叹了口长气,“哪个小美人这么运气不济,被你看上了?”
他才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杀气腾腾。
“总之,你帮我查一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将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