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飞快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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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了几分,眯起眼紧紧锁住厨房里的人。
大年初二,计飞爸妈带着他们回老家给爷爷奶奶扫墓。坟上落了层厚厚的雪,计飞冷得直缩进王起泽怀里,王起泽拥着她,给地下的爷爷奶奶作揖拜年,十分虔诚。后来王起泽帮她爸放鞭炮去了,计飞站在大哥身边,紧紧拽着她大哥衣角。计申天拍拍她手背,无声地安慰她。大家各自收点东西,打算回县城。计飞和大哥落在最后。计飞回头望着两座被白雪覆盖的小土丘,心里只剩难过:“爷爷奶奶去世很多年了,我却一直记得他们说话的样子,笑的样子,病重的样子……”
计申天轻轻搂住她:“你这样想念爷爷奶奶,爷爷奶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计飞轻轻嗯一声:“要是他们现在还在,早就享清福了。”
“爷爷奶奶确实吃了很多苦,将我们带大,眼看我们能回报了,他们却都走了。你不知道,爸妈心里其实挺内疚的,他们也觉得欠了爷爷奶奶很多,所以经常回来扫墓……”见计飞默不作声,他顿了顿,转开话题,“打算什么时候回C市?”
计飞想了想:“过几天吧。大哥和大嫂呢?”
计申天一笑,放开她,改牵她衣袖,以防她脚下打滑:“就这两天吧,我公司有事。你大嫂那边纪律更严。”
计飞点点头,目光突然转凝重,看向她大哥:“大嫂是军人,大哥,你会不会觉得……”
“嗯?”计申天微微低头,温和看她。
她撇撇嘴,不知道说什么了。计申天微微一笑:“我跟你大嫂有自己的相处之道。倒是你跟王起泽……他对你好不好?”这么多天,他当然能看到王起泽对自己妹妹的体贴和疼爱,但他还是希望能亲耳听计飞说说。
计飞不负所望,眉眼都笑弯了。计申天瞧着她样子,也笑起来:“昨天申海跟我说,他现在还是不放心王起泽,也许一辈子也不可能放心,不过他开始相信王起泽会给你幸福了。”
王起泽那样的人,不管是谁的妹妹嫁给他,怕都放不了心的。不说他之前的风流债,就说他现在越来越意气风发的样子,很多女人不自主地贴他到身边,作为计飞的兄长,怎么可能放心!
“二哥这样说……”计飞摸摸鼻子,“我……”很感动。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平淡的,幸福的,还有喜悦。计申天笑着看她,觉得她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当然,在父母兄姐眼中,弟弟妹妹无论怎么长大或者变强大,都只是孩子。
李凌普
长期跟王起泽混在一起,不知不觉就变得跟王起泽一样阴沉了。当然,大多数时候他脾气还是很好的——只要没遇上何玉落。
何玉落跟王起泽一样,都是李凌普的青梅竹马。大概在他们五、六岁的时候,一群小娃娃在政府大院里闹腾,王起泽跟凌普自然是领头的,只有何玉落不大愿意跟他们一起玩。何玉落碰见他们捉弄大人或者欺负同伴时,只会冷冷丢下幼稚两个字,然后鼻孔朝天、目不斜视从他们身边走开。李凌普一开始倒不怎么介意她这种态度,反正各玩各的,谁都不妨碍谁。只是次数多了,他难免有些恼,就领着一帮死党去捉弄何玉落。何玉落第一次被他们捉弄,不吭声,第二次被他们捉弄,也不吭声,李凌普见她好欺负,就肆无忌惮起来。那天他们在放学路上第三次堵住何玉落,何玉落也不慌张,在书包里掏一阵,然后细声细气地对李凌普说:“你过来,我把玩具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李凌普见她一副娇憨模样,又听她细声细气,显得格外乖巧,便怜香惜玉起来,大步走到她跟前,伸出手,语气却仍旧很嚣张:“什么玩具?拿出来看看。”
何玉落眉眼弯着,笑了笑,很快从书包里掏出东西,又很快塞到他手里,再很快跑开,然后大笑着喊:“这玩具送给你了!”
李凌普已经顾不得追她了,因为他被吓哭了。那玩意是条蛇!是条蛇啊!李凌普那时候也就五、六岁年纪,哪有不怕的道理?偏偏他还被吓傻到一直捏着那条玩具蛇,一边哭一边颤抖。从那以后,李凌普就开始处处为难何玉落,因为他坚持认为只有欺负她才能掩盖掉自己当年被吓哭的悲惨历史。
从小学到初中,他们都在同一个班上。刚开始李凌普确实处处跟何玉落作对,后来却意兴阑珊起来,原因就是何玉落越长大越难看,李凌普连捉弄她的兴致都没了。何玉落一心扑在学习上,李凌普不打扰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去惹他。所以最后即使在同一个班上,即使住同一个大院,两个人也像陌路人那样只当对方是空气。
王起泽却跟何玉落玩得很好。王起泽欣赏何玉落磊落的性格,最重要的是,何玉落不会犯花痴。或许是因为何玉落从小就稳重的缘故,跟她在一起,王起泽总有一种错觉,总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但明明她跟他们一样大。
初一刚开学,李凌普就拉着王起泽跑去别班看美女,他指着其中一个女孩子,问王起泽:“你追不追?不追我就追了。”
还没等王起泽答话,他身后就响起一声冷哼,何玉落走到王起泽跟前,微微扬脸:“起泽,你才十二岁。”
王起泽笑着点点头,偏头看向李凌普:“这女生我不喜欢,你追吧。”
何玉落满意地点头,笑着走了。等她一走,李凌普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用力拍王起泽肩膀:“你完了,何玉落喜欢上你了。”见王起泽不大在意的样子,他更加惊愕,“你也喜欢上她了?”
王起泽仍旧笑而不语。李凌普张大嘴巴,半天没说话,最后皱皱眉:“你眼光真独特。”王起泽有点不高兴了:“小玉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了丑八怪?”他眯眼打量李凌普,作思考状,“难道你一直记恨着当年……”他话还没说完,就吃了李凌普一拳。
李凌普阴森森盯他:“别跟我提小时候的事。”他被吓哭吓傻的样子历历在目,就算没人提,他也会常常想起,所以他更加郁闷。
王起泽从善如流,笑着拍他肩膀:“那我们说说你刚才看中的美女?”
李凌普翻个白眼:“没兴趣了。”被何玉落一搅和,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追其他女人。
时间往前走,他们一直相安无事地进入初三。初三学业相对来说比较繁重,何玉落更是一头扎进学习里。那天他们一起回家,王起泽和何玉落臭味相投,兴致勃勃地讨论大院里的八卦,李凌普面无表情地跟在他们身后。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小帅哥,拿着一封情书羞答答地走到何玉落面前。何玉落微笑着接过情书,再说声谢谢。那小帅哥脸一红,很快跑了,临走时还不忘说声我喜欢你。
李凌普当时就怒了,他瞪着何玉落手里的情书,及其阴厉地:“何玉落,你才十四岁。”
何玉落微微眯眼,把情书放进书包里,随口回他一句:“你也才十四岁,已经交过两个女朋友了。”
李凌普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盯着她,最后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只好咬紧牙,哼一声,越过她和王起泽,走了。
王起泽全程都是笑眯着眼,一副了然神色。他望着李凌普背影,最后意味深长地叹口气,道:“凌普性格有时候挺别扭,小玉你别介意。”
偏头见何玉落微笑不语,他不由也笑起来,不再多说。
后来他们理所当然地同时考进学校的高中部,也仍旧在同一个班上。只是那一年王起泽和李凌普带头玩枪支,最后被送去国外,中间三年,何玉落再没见过王起泽和李凌普。主要是国内和国外的假期不同,王起泽和李凌普回来时,她还在学校奋斗,因此错过了时间。而当他们回国念大学时,她却去了国外。不过她留学国外的几年里,他们倒是经常见面,因为她每次回国时,王起泽都会组织青梅竹马给她接风。
有次王起泽和李凌普坐在角落里,王起泽指着被死党们团团围住的何玉落,笑道:“你以前还说小玉很丑。”
李凌普斜着眼远远望去,拧眉:“现在一样丑。”
王起泽笑着打量如今已是风情万种的何玉落,再转向李凌普:“小玉一直都很漂亮,你却一直说她丑,我想应该是你还记着小时候她吓你的事。但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你真没必要一直记在心上。”
李凌普冷冷哼一声,阴测测盯他:“你喜欢她,自然觉得她漂亮。”
王起泽也不否认,一笑:“也有人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丑,因为只有这样,喜欢的人才不会被觊觎。”说着,他起身朝死党们走去,留李凌普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大学毕业后,李凌普接手百年。他妈李主任对他抱以无限期望,拍着他手背,语重心长地说:“你爸爸从官场出来,千辛万苦才创建了百年,你可不能让百年败在你手里。”那时候李凌普已经彻底沦为公子哥一枚,李主任对他的期望就是只要不把百年拖垮,一切都由他。当然那几年里百年还是他爸在坐镇,所以他也没机会拖垮百年。
在他二十三岁那年,何玉落从国外回来了,和王起泽一样,她也进了政府部门,不过她当的是翻译官。他们一群青梅竹马每个月都要聚会,那次何玉落带了她的外国男友来,李凌普及其不屑地上下打量她男友,然后在王起泽耳边小声咕噜:“也就那样。”
王起泽含笑不语,拍拍他肩膀:“小玉过来了,和她打声招呼吧。”
李凌普阴沉着脸,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几句。何玉落笑吟吟看他:“凌普长大了。”
那语气就好像她一直是他长辈,欣慰于他的成长。李凌普终于爆发了,冷着脸回她:“我们同岁,你说我长大没有?”
偏偏何玉落那外国男友看不出他们之间正火花四溅,还一脸微笑地跟李凌普打招呼。李凌普心里有气,表面却也只能温和回礼。等他们走了,李凌普恶狠狠转向王起泽:“我头痛,不玩了。你走不走?”
王起泽笑吟吟点头:“一起走。”
李凌普见不得他那副奸相,就皱起眉:“你不是一直喜欢她?她现在有男朋友了你还这样高兴。”
王起泽笑眯眯摇头:“喜欢她的人多了,但不包括我。”李凌普避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冷哼一声,率先走了。
何玉落那男友是个外交官。李凌普花了两个月时间,利用关系终于让那外国人的上司把那外国人调走了。何玉落因此失恋,找王起泽和李凌普把酒解愁。李凌普瞪她一阵,而后好心建议:“那男人不要你,你跟我吧。”何玉落顿时来了精神,打量他一阵,最后泄气地摇头:“你太小了。”
李凌普顿时眯起眼:“我哪里小?”
何玉落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大笑起来。王起泽在一旁也笑开了花。李凌普只当不见他们眼里的揶揄,不太在意地撇撇嘴:“算了,你不跟我,就继续难过吧。”
反正李凌普还是那样风流,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并且一个比一个漂亮。何玉落和他的关系亲近了很多,经常提醒他要注意身体,千万别太纵欲,免得老来后悔。李凌普每次都是嫌恶地皱眉,一声不吭地别过脸去,把她的话当空气。
何玉落后来再没交男朋友,在王起泽和计飞庆祝相恋半年的聚会上,不知怎么,她喝多了酒,当场就吐起来。李凌普抽着烟,一声不响地看她,最后忍无可忍,将她拖出酒吧。
“这么喜欢起泽,就去跟他说,他对计飞不一定是认真的。”李凌普见她缓缓蹲下,将脸埋在双膝里,然后他听到她的哭声,他心里更加烦闷,恨不得马上赶她去向王起泽告白。
何玉落哭得唏哩哗啦,摇着头:“谁说起泽不是认真的,他分明很喜欢计飞。”
李凌普没接话,隔了一会,他也缓缓蹲下,捏起她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那又如何,如果你真喜欢起泽,我帮你解决掉计飞。”
他那眼神几分认真,几分凌厉,几分凄楚。何玉落与他相视一阵,最后眼里还含着泪,却抑不住笑起来:“你要怎么解决计飞?把她追到手,破坏她跟起泽之间的感情?”顿了一下,她将脸埋进他脖颈间,双手环住他脖子:“我是高兴起泽他终于不再花心了。”
李凌普迟疑几秒,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语气有些僵硬:“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吗?”
何玉落眼里闪过一丝笑,严肃否认:“我怎么可能喜欢起泽。不过我心里确实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很多年。”说着,极为难过地吸了吸鼻子。李凌普双手轻轻抚她后背,沉默起来。何玉落放开他,起身:“不过他回自己国家了。”
李凌普本来有些雀跃的心一下子掉进谷底,渐渐地,他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恼怒,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再恶狠狠咬她唇瓣,舌头探入她嘴里,肆无忌惮地与她纠缠。最后他紧紧钳住她,将她塞进车里。
他被她耍了很多年,被她无视了很多年,现在她好不容易露出一些喜欢他的心思,他怎可能因为她莫名其妙的几句话就放过她。李凌普当时几乎是失控地,不管不顾地将何玉落拖回家里,又不管不顾地要了她。他在进入她身体时,低低叹息一声,他想就算这一切都不可原谅,但至少他拥有了她,而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有,是他以前一直不敢想也不敢求的,所以他心里淌溢着满足。
何玉落早上醒来,见李凌普神色阴郁,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愣了一下,眯起眼:“怎么了?”
李凌普翻身压住她,目光灼热,看她一阵,才哑声道:“我是你的了。”
何玉落顿时笑出声,把头一偏,不理他。李凌普微微一笑,俯身亲她额头,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再次道:“何玉落,我是你的了。”何玉落这才嗯一声,勾住他脖子。
两人最后搬到一起住,象征性地请死党们吃饭,吓坏了这群跟他们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只有王起泽微笑不语,一副意料中的神态。计飞不太管这些事,还以为李凌普只是玩一玩,她还替吕央可惜了好一阵。
何玉落从小就锦衣玉食,李凌普虽从小也不碰家务事,但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按时回家给她做饭,有时候何玉落回来晚了,他也会耐心地等着。王起泽曾对何玉落说,凌普是彻底收敛了。何玉落却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扮个鬼脸,目光变得深远起来。
他们在一起,从不涉及爱不爱的话题。有时候看到何玉落跟别的男人走得近了点,李凌普心里虽气恼,却绝不承认自己是吃醋。渐渐地,因为他的不在乎,何玉落便也疑心起来。
两人在一起两年,已经见过对方父母,甚至还订了婚。只是何玉落工作越来越忙,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复杂,身边一大群男人觊觎她,每次都让李凌普妒火中烧。他越是嫉妒,表面就越想显得不在乎,而他因为何玉落的不上心,也渐渐心灰意冷起来。
那两年计飞去了北京,王起泽将一切安顿好后,以政府的名义倡导召开网络研讨大会,最终将计飞骗回C市。李凌普答应帮王起泽的忙,将计飞的行程记下。那两天李凌普一直跟着计飞,何玉落不免更加疑心。
那天晚上,何玉落早早回家,等李凌普回来了,她拍拍身边的沙发,笑着看他:“回来了?过来坐。”李凌普慢慢走过去,再慢慢坐下。何玉落偏头想了会,直直盯住他眼睛:“你喜欢计飞?”
李凌普一时错愕,来不及接话,何玉落早自顾点头:“难怪你当年说如果我真喜欢起泽,就帮我解决掉计飞。”
她站起来,往卧室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