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飞快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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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飞当然担心,能不能留下来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有工作,至少就不需要依靠王起泽或者其他朋友或者亲人生活。这是她的骄傲。
她想起早上打开卧室门时,王起泽回头朝她轻柔地笑,他准备好了早餐等她起床。她望着餐桌上的牛奶鸡蛋,怔了几秒,走过去在他脸颊上亲吻。他笑着拍她还带着睡意的脸,催她快去洗漱。
同居第二天,他们宛如一对老夫老妻,没有尴尬,没有暧昧,只有平淡。
计飞其实很贪念这种温暖和平淡,正因为贪念着,所以更担心有一天终将失去——她还是不信任他。说起来,她或许更不相信自己——不过这不是什么新奇问题,她早已经剖析过自己,所以对未来路,她还是很期盼的,她的期盼大过于某些时刻涌起的担忧。
第 10 章
王起泽的朋友知道他们同居的事,都吵着要替他们庆祝。计飞对此表示鄙视,毫不客气地指出:“李凌普他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热闹热闹!”
不过,搬家后的第一个星期五晚上,两人还是请了这帮朋友来家里聚餐。按计飞的意思,这帮狐朋狗友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她还是早点请完客早点解脱的好。吕央和蔡卡儿听她假意的牢骚,不由都笑起来。吕央笑眯眯地:“我看你是乐在其中!王起泽带你进他的朋友圈子,可见他有多疼你。”
计飞张望在厨房里忙碌的人影,撇撇嘴笑了。
吕央严肃地对她说:“你赚到了。”
计飞毫不客气地回一句:“我知道。”
一群人窝在客厅里,打牌的打牌,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只有王起泽在厨房里忙碌,计飞要进去帮忙,被他推出来,他笑着说她只会帮倒忙,让她出去陪朋友聊天。李凌普一直围着吕央打转,看吕央神情,也并不是对李凌普没意思。计飞跟蔡卡儿对视一眼,识趣地躲到角落里谈笑去了。跟卡儿聊了会,计飞突然想去厨房看看进度,刚到厨房门口,就听见李名秀的惊叫声。原来李名秀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王起泽赶忙关掉火,捏紧李名秀出血的手指。
李名秀微微皱眉,看到门口的计飞,一愣,就要抽回手。王起泽顺着她目光,看计飞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计飞走过去,看那伤口不是很深,于是建议:“用创口贴试试?”
王起泽头也不抬地:“客厅的茶几上有,你去拿一下。”
计飞哦一声,跑出去,不一会拿着一串创口贴进来。她把创口贴递给王起泽,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吆喝着开饭。计飞当时正跟蔡卡儿在阳台吹风,听到喊声,赶忙跑进客厅,看到餐桌上火锅、西餐、家常菜一大堆,不禁在蔡卡儿耳边小声感叹:“难怪要花四个小时!”
蔡卡儿一笑,拉着她坐下。吕央推了推计飞:“你坐我旁边。”吕央左手边是蔡卡儿,右手边是计飞,李凌普没处安放。计飞一看就明白了,不由抿嘴笑起来。吕央看她一眼,朝厨房努努嘴。厨房里那两人还在忙碌,计飞瞟一眼,没作声。饭局开动好一会两人才从厨房出来,恰好计飞旁边还有两个空位,李凌普指着座位笑道:“两位大厨辛苦了,请坐。”
大家忙着喝酒碰杯,兴致昂扬。吕央突然拿手肘碰计飞,计飞顺着她目光,一偏头,就看见王起泽正把李名秀碗里的芹菜夹了放进自己碗里。吕央笑着打趣:“王起泽你这是在做什么,桌子上一大盘芹菜你不动,偏要抢别人碗里的。”
王起泽笑笑:“名名她不吃芹菜。”
连蔡卡儿也放了筷子,神情专注地看他。吕央看一眼计飞,瞪着他冷笑:“谁给李名秀小姐夹的芹菜?”她啪地放下筷子,“谁夹的,站出来。”
大家都停了动作,张大嘴巴看她。计飞看到李名秀始终一言不发,眼里有隐忍的委屈,她叹口气,去扯吕央袖子:“算了,吕央。”
她和吕央都看到李名秀把芹菜夹进自己碗里,可那又怎样,谁规定李名秀不能耍心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耍心机和一个男人纵容一个女人耍心计的理由是一样的,都是因为在乎。计飞定定看着王起泽,却看不出他脸上什么情绪。
气氛开始变诡异,大家都知道王起泽跟李名秀的过往,又看计飞脸色不好,都缄默起来。
过了一会,李名秀起身去厨房端饭,出来时面色不大自然:“饭煮得太干了。”
李凌普头也不抬地:“那重煮。”
计飞伸手接过饭钵:“不用了吧,反正我从来不吃软饭,干饭刚好。”
李凌普愣了一下,一双眼睛喷火似地瞪向计飞:“我也不吃软饭!”
计飞目瞪口呆,过了两秒,也怒:“你瞪我做什么,我又没说你吃软饭!”
两个人眼里都有火,对望一阵,又忍不住笑起来。其他人早笑昏过去了。吕央坐在计飞旁边,听她跟李凌普对话,笑得直拍桌子。计飞偏头看她,不太确定地问:“李凌普应该不吃软饭吧?”
吕央咬着筷子:“我哪里知道?”
中途有人建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一次居然是李凌普反对得最厉害。计飞高兴地想,李凌普终于和她有点共同思想了。游戏玩不起来,就只有划拳喝酒,这样闹到凌晨两三点,一个个喝得烂醉,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去。
大家喝开心了,吃饱肚了,回家去了,留下计飞和王起泽两人收拾残局。两个人静静收拾碗筷,都不说话。计飞心里是气恼的,不管王起泽喜不喜欢李名秀,晚上他们暧昧亲密的行为都已经伤害到了她。她毕竟是他的正牌女友,他却跟另外一个女人亲亲密密,这让她气恼之外,更觉得无奈。她后悔自己没学吕央,往桌子上一拍,放肆宣泄。当然,在他朋友面前,她还是懂得克制的。就算知道他有送李名秀回家的打算,她也只是沉默。当时还是李凌普看出她脸色不太对劲,才硬拉着李名秀走了。王起泽没送成李名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从李名秀离开到现在,他都没开口跟计飞说过话。
计飞沉默着,在他未开口前,她没打算说话。正收拾着,王起泽突然从身后抱住她,紧紧地,颤抖地。计飞微偏头,听到他粗重地喘息声。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他紧紧抱着她,轻吻她耳际,渐渐就动了情。潮热的呼吸,相拥的姿势,都让计飞脑子充了血似地难受。她推开他,叹口气:“我是计飞。”
他再次上前搂她,微微笑着,却不说话。计飞气得直瞪眼。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带着不容拒绝的热烈和渴望。
计飞急了:“你手上全是油!”
王起泽怔了下,好笑地咬咬她嘴唇,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一切水到渠成似地顺利,他在进入她身体时,低低喊了一声谁的名字。计飞只当没听见,集中精力与他搏斗。他微微一笑,温柔地引领着她,与她一齐攀上高峰。事后,王起泽用浴巾包住计飞,抱她回卧房。计飞突然有些小女人的羞涩,不敢正眼看他。他好笑地抵住她额头,将她紧固在怀里。
两人久久不说话。计飞埋在他胸口,静静想自己的心事。男人和女人在激情过后最大的不同,就是女人会想起过去,想着未来,但男人一般都是蒙头大睡,只管现在。计飞也在想未来,未来让她迷茫。她的工作还没稳定,而她已经大四毕业,如果不能留在这个城市,就只能回老家。一旦回老家,她跟王起泽就更没机会在一起。虽然即使她留下来,他们也不见得能长久,但不能留下来,就一定不能长久。她开始忧愁,无奈又绝望。
原来即使身边有另外一个人,心里也不见得能安宁。或许另外一个人,才是她心里不安定的缘由。她不会在王起泽面前提工作的事,虽然她知道如果她提出来,他一定会帮忙,而且也一定能帮到忙。
其实当初吕央也劝过她,如果实在不行,就找王起泽帮忙算了。但计飞只是摇头,她宁愿跟卡儿一起开店,也不想麻烦王起泽。不是她清高,而是她清楚地认识到,她跟王起泽的关系还没稳定到能索要什么的程度。或许等哪天分手时,她才会狠狠敲他一笔。计飞悲哀地意识到,原来她跟王起泽交往也是有目的的,一来求一个安定,二来如果实在不能安定,还可以求一笔分手费。是的,她在算计,并且不会让自己吃一丝一毫的亏。
当然,算计这种事,只是她跟吕央和蔡卡儿闲谈时的玩笑话。现在她躺在王起泽怀里,静静考虑将来,将来却不在她手中。
王起泽抱着计飞,强烈地感觉到怀里这个女人似乎有一种绝望似的恐惧,还有柔弱。于是他更紧地抱她,轻轻抚摩,并且,打算用新一轮激情去淹没她那种没有缘由的孱弱。而计飞在他身下承欢时,确实也忘了所有。他们激烈地探索,彼此伤害又彼此温存,一直到天快亮时,才相拥着满足地睡去。
中途计飞迷迷糊糊醒来,想她会不会压坏他胳膊,迷糊中她使劲往外挪,却不想王起泽手臂一勾,又将她捞回怀里。
两人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醒来时两个人对望了好一会,计飞也不害羞了,镇定地拿被子裹住上身,坐起来,说:“我饿了。”
王起泽弯了眼地笑,亲她一口,起身:“你再躺会,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
客厅里还是狼藉一片,但有什么关系?明天是星期天,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使用。他用昨天剩下的材料做了三样菜,出厨房时,看到计飞站在卧房门口朝他微笑,他也就笑了,走过去牵她的手:“发什么呆?吃饭了,快去洗脸刷牙。”
这顿饭安静而温暖。计飞在这一顿饭的时间里,从感动到幸福,幸福到不确定,不确定到认命,她从未有像今天这样,艰难地走如此长的一段思想路。王起泽见她沉默,便讲冷笑话逗她,不知怎么,说到昨天的聚会,说到李凌普怎样愤懑地反驳自己没有吃软饭,计飞就咯咯地笑。她从未想过李凌普会有意无意帮她,并且帮了她两次,一次是他极力反对玩真心话大冒险,一次是聚会结束时他果断地带走李名秀。
想起李名秀,计飞才意识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王起泽都没有提过这个名字。或许是他觉得没必要解释。当然,如果他是忘了,她宁愿他一辈子都能忘记。
吃过饭,他们相拥着站在窗户后眺望远处的霓虹,他环住她,将脑袋轻轻搁在她肩头,他们望着远处,就好像望到了寂寞,而幸好,他们是两个人,于是他们更紧地相拥。计飞在心里叹气,她想也许,也许两个人,真的能温暖彼此。
王起泽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好像没跟你讲过我家里的事。”
计飞微偏着头,睨到他嘴角的笑,于是她嘴角也漾了一抹笑,点点头。他想继续说什么,她忽然抬起手,指着远处的大厦,兴奋道:“快看,百年的灯亮了!”百年是这个区最高最有特色的建筑,从晚上八点起开始亮灯,整夜通明。
王起泽顺着她所指方向看过去,看到远处灯火闪亮,将整个夜空映得斑斓通透。可那灯火虽然看着热闹,却又让人觉得莫名寂寥。他便也笑了,更紧地拥住她,忘了要继续刚才那个被她打断的话题。
第 11 章
好比你生日的时候,朋友送你一只麦兜,那么在你朋友过生日时,你得送她一只喜羊羊。又好比你告诉别人一个秘密,如果别人不用一个秘密跟你交换,你就会觉得自己吃亏吃大了。同样地,如果那天晚上王起泽说了他家里的事,那么相应地,计飞势必要拿自己家里的事与他交换,而计飞很不愿意说起自己家里,所以当时她坚定地打断了他,并且让他了解到,她很不愿意提那个话题。
王起泽果然没有再提起。计飞欣慰之余,又很鄙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或许是因为这段恋爱来得太容易,又没有什么真挚感情做基础,所以害怕某天会突然失去。好在她不怎么喜欢钻牛角尖,也明白如果实习结束后不能留在公司,实在比失去这段恋爱后果要严重很多,于是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里去了。
这天没预兆地,公司突然召开会议,好像是新接的项目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老板很生气。那个项目不是计飞这组人负责的。老板在上面唾沫横飞,计飞正无聊呢,忽然听到老板提她的名字。她听了一会,偏头问身边的同事:“老板是在表扬我吗?”同事捂嘴小声地笑:“老板让你加入新的项目组。”计飞顿时就怒了,把她调去一个出了严重纰漏的项目组,这不明摆着为难她吗。她哀怨地叹气,惹得同事更无法控制地咧嘴低笑。正因为同事抑不住地笑,动静大了些,惹来老板的瞪视。计飞琢磨着老板的脸色,暗叹王起泽果然说对了,她老板真不是卖笑的。她老板从来就没笑过!
会议结束后,人事部的小王来找她谈话,意思是公司有意愿签她,问她有没有留下的意向。计飞当时就懵了,怎么也想不通在大会上指责自己人品不好的老板会留她在公司。她做做样子考虑几秒,连合同也懒得看了,直接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小王和她闲谈着,说如果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找他。计飞笑着说好,想如果找你能解决问题,那还用老板做什么。小王跟她八卦,说明天公司有新人进来,不过那新人是老板请的专人,专门负责那个新项目,职衔是经理。
计飞哀怨的心才有了点喜悦,她本来以为是老板故意刁难才将她调入新的项目组,却原来新项目有专人负责。既然有专人负责,那她还担心什么?专人的经验可比他们这些小员工丰富很多。
回家后,她没跟王起泽说工作已经定下来的事,只给蔡卡儿和吕央各打了个电话。她们都恭喜她。吕央一开心就忘了隔天还要上班的事,说:“我们出来庆祝吧,不醉不归!”计飞好心提醒她,她嘿嘿笑两声,又说:“那我们周末聚会,不许无关人士参与。”计飞纳闷好一阵,谁是无关人士,她们三个不一直都在一起玩吗?她以为吕央跟蔡卡儿吵架了,正要规劝,吕央好像知道她心里疑问似的,补充道:“我是指王起泽。”
计飞瞄一眼厨房里的身影,笑着道:“好。”
她挂了电话,刚好王起泽端汤出来,他凝视她:“有开心的事?”
计飞想了想,觉得即使对他说工作的事,他也不见得有兴趣,于是摇头一笑:“刚跟吕央说了会话。”
“吕央?”他笑了一下,朝她伸出手,“我煮了排骨汤,来尝尝看。”
她坐过去,微笑品尝,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她说过要学做菜,可这些天都是他在弄饭。她笑着放下汤匙:“明天我早点回家,你教我做菜吧。”
他笑着睨她一眼:“明天下班后在公司楼下等我,我去接你,再一起去超市。学做菜要先从买菜学起。”这些天都是他先下了班去超市买菜,再回家做好饭等她。她想着就笑了,点点头,道:“好。”
新来的经理是负责新项目的专人,总算不是比她更白痴的上司,计飞很高兴,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去上班,一到办公室就被同事拉住,说经理要召集人员开会,时间定在上午十点。末了,同事在计飞耳边神秘一笑:“听说经理是个帅哥。”
计飞回一句:“上司不是美女,就是帅哥。”不是也是。
十点一到,大家在会议室集合,经理早坐在上首等着。计飞悄悄瞧去,竟被同事看到,同事朝她了然一笑,她脸白了一下,赶忙收回目光。中途好几次她都想退场,但又想如果自己无缘无故退场,一定很引人注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