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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赢,输,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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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呢?”
  她的声音中又一次充满笑意。“我是在一片三叶草地上怀孕的——我父亲那时是一个受人尊敬的牧师。”
  “依然是个好听的名字。”邦德停顿了一下,扭转话题。“这名字以前只听过一次,她嫁给了某情报部门的一个大人物。”这里所说的艾伦·杜勒斯夫人是他故意想出来作试探的话题:如果克洛弗和他要去干同一项工作,那便会引诱他透露点什么消息。 M说过还要派另一些军官参加到这个极为机密的任务中来。但是克洛弗并没有上钩。
  “今天下午的事情是真的吗,詹姆斯?”
  “什么事情?”
  “有人在你屁股后面发射了一枚响尾蛇导弹?”
  “感觉如此。你是怎么听说的?这个事件理应低调处理的呀。”
  “哦,你还不知道吧?我是维修鹞式飞机的女兵们的头儿。”由于大部分护卫舰的维修都在皇家海军海岸维修基地,所以这种工作多半由皇家海军女子勤务兵进行。“伯尼——也就是机翼——传给我一份简略的备忘录。他写备忘录和他说话,特别是对皇家海军女子勤务兵说话,全用单音节的词。我老觉得他认为我们的词汇有限。我们正在检查你飞机上的所有电子仪表,以确保你没有得到什么奇特的反馈。”
  “那是一枚导弹,克洛弗。我对那类事情是很了解的。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得核实。你是了解空军指挥官的,他老是怪罪我们女维修兵没有调好鹞式飞机的精确仪表。”她笑了。沙哑而有感染力,邦德想道,有些什么他并不真正介意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女兵,”他用稍稍提高的声音重复道。他几乎将老海军航空兵的俚语忘了,那是从皇家空军的“小妖精”演变而来的。他推测现今的年轻人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妖精是从斯皮尔伯格的脑子里想象出来通俗电影中的怪物。
  15分钟后,他们坐在安静、清洁的饭馆里的餐桌旁,点了肉末饼和勃良第牛肉丁——牛肉丁加火腿、土豆和洋葱煮出来的美味佳肴。一小时不到,他们已经像老朋友一样交谈了,而且他们的确共同认识一些人,原来,克洛弗的父亲是她所说的“身着黑色教士服的谦谦君子”,他的长兄就是阿瑟·彭宁顿爵士,第六代男爵,彭宁顿庄园的主人。邦德十分欣赏那座气势宏大的庄园。“喔,那你也认识我的侄儿埃玛和简啦?”克洛弗目光锐利地抬头看着他问道。
  “非常熟悉,”邦德直视着她,坦然答道。
  克洛弗让这个话题过去,他们从彭宁顿庄园的猎人舞会谈到皇家海军的生活,中间还谈到了爵士乐——当我的弟弟朱利安在剑桥时他介绍我去信风爵士音乐会,从那以后我便是爵士乐发烧友了——在加勒比海钓鱼,这是他俩共同的爱好;滑雪;最后,谈到了埃里克·安布勒和格雷厄姆·格林的小说。
  “好像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詹姆斯,”当他们缓缓驱车朝皇家海军空军基地驶去时,她说道。
  这是个陈词滥调,邦德想道,但也可能是一种邀请。他将宝马车停在路边,熄掉引擎。
  “我也有同感,克洛弗,我亲爱的。”他在黑暗中朝她靠近,她迎上去接受了他的第一个深吻,可是当他和她贴得更近时她闪开了。
  “不,詹姆斯。不,这不行。这会把事情搞复杂的,特别是我们将是同一条船上的船友。”
  “船友,你这是什么意思?”邦德用鼻子爱抚着她的秀发。
  “当然是‘不可征服号’啦。”
  “什么‘不可征服号’呀?”他轻轻朝后挪了挪。
  “嗯,我俩都受命上这艘军舰参加‘海陆89行动’,不是吗?”
  “我第一次听说。 ” 邦德开始隐隐感到一丝担心,但他的声音依然很坚定。“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皇家海军女子勤务部队队员上船出海,特别是在‘海陆89’军事演习期间。”
  “喔,到处都有。事实上我已得到正式通知。我们一共15人。我和14个女兵——还不算其他将要上船的女子。”
  “那我是怎么回事呢?”邦德内心深处已不仅仅是担心了。如果他被派到“不可征服号”上去的事已人人皆知,那么那些心怀叵测的歹徒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根据事实作出推断,特别是如果他们已经得知包括俄国海军总司令在内的三个高级海军将领也将登上这艘军舰的话。他又回想起那天下午差点发生的事件,他怀疑是否有人已经试图采取行动,将他从保姆事务中除掉。
  克洛弗继续谈着,说如果不是她早已知道他已受到委派的话,她是什么也不会说的,“当然这是绝密的。”她略带自我辩解的意味说。“但毫无疑问,绝密只是对于那些无需知道此事的人而言的。”
  “而我是需要知道的吗?”
  “你的名字已在名单上了,詹姆斯。你当然可以知道。”
  “那么这些其他的女人。她们是谁呢?”
  “我们尚未被告知。我只知道会有其他女人。”
  “好吧,你将你所知道的从头到尾全都告诉我吧,克洛弗。”
  邦德听着, 越来越关注。以致不得不给M拨打安全电话,约好在下周末进行紧急会晤。
  “你可不该把这事和所有的人胡扯啊,克洛弗,”他告诫道。“甚至对我也不应该说,”当他们回到女子勤务兵军官驻地时他对她说。
  “嗯,起码和我吻别一下吧,詹姆斯。”她噘着嘴说。
  他微笑着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还不是时候,”他严肃地说。“特别是我们将是同船的船友。”
  虽然他将车开走时嘿嘿笑了,但是这一天的整个情况都使他不仅仅是担心而已。邦德在离基地一英里处路边的电话亭里给M打了个紧急电话。 值班军官用防窃听电话安排了星期天的会晤。
  第四节  乡间周末
  搜索西班牙飞行员菲利普·潘塔诺和他失踪的海上鹞式飞机的行动在傍晚时方才停止,将在次日清晨继续进行。然而,早在直升机救援队出发搜索残骸或可能发出求救信号的救生筏之前,潘塔诺上尉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在离开他的祖国,西班牙海岸200英里以外的一艘小货轮的船长室里了。
  小货轮的国籍是葡萄牙,波尔图。的确,她正在朝波尔图,这个因美酒而著称的海港城市驶去,在船首和船尾刻着的船名是“艾斯塔多·挪佛”。“艾斯塔多”吃水根深,显而易见,在她的货舱和占据了前甲板大部分位置的大集装箱里装着很重的货物。在船的货运单上标明装载的是由一家知名的英国公司制造的目的港为直布罗陀的工程设备,在波尔图将免于海关检查,他们只是在那儿停靠24小时以补充燃料。
  船舱内在潘塔诺对面坐着的不是船长而是阿博·哈玛里克,BAST的战略家,当肤色黝黑的小个子飞行员对他讲述计划执行得如何好时,他坐在那里微笑点头。
  “我敢肯定计划完成得神不知鬼不觉,”潘塔诺用快捷的西班牙语说道。“你的人也准时在那里等候着。 只用了不到5分钟时间。”他是鹞式飞机四重奏中第二名起飞的,爬升到正确高度后便小心翼翼地沿目标航线飞行。虽然早有盗窃鹞式飞机的计划,但这个行动是10天前才定下来的:事实上,盗窃鹞式飞机正是派潘塔诺到训练班去的本意。几周来,通过他们的精心策划,BAST用魔术大师让一名观众从一副牌中取走一张黑桃皇后的高超技巧,使潘塔诺打进了鹞式飞机训练班。干掉邦德上校的临时计划只是在他们的另外一些间谍确认了这位军官在至关重要的“海陆89”军事演习中的作用后才决定的。
  在施鲁斯伯里的正北面一片密林的上方,潘塔诺利用飞机发动机的向量推力像高速电梯一样垂直下降,将他的鹞式飞机稳稳地从空中降落。他的技能简直无可挑剔,鹞式飞机精确地按计划降落到林中一小片空地上。潘塔诺只需作一些细微的调整——朝前方或朝侧面移动——将速度减慢,缓缓地把鹞式飞机降到那片空地上。不远处停着一辆轻便吉普车,有四个人在等着他。正如潘塔诺早就建议的那样,将响尾蛇AIM…9J导弹(4个月前在西德皇家空军基地偷来的4枚导弹之一)装载到飞机上只需花很短时间。 5分20秒钟之后,潘塔诺的海上鹞式飞机迅速从林子里升空,用前飞速度向上爬升,返回航线,以最快的飞行速度飞去。对他来说赶上由邦德驾驶的领航飞机,并与第三名飞行员保持一定距离是至关重要的。
  “我敢说尤维尔顿的雷达没有发现我的消失。”他冲哈玛里克自信地微笑,哈玛里克对他微微点点头。
  西班牙人的鹞式飞机在邦德准备作俯冲轰炸时飞到了离邦德3英里的范围内。“我瞄准他,发射了导弹,”他告诉哈玛里克,“然后我便忙于我的投弹飞行,以及接下来做偏离航线的飞行。”
  哈玛里克耸了耸肩,作了个摊开双手的动作。“我恐怕邦德朋友脱逃了。”他微笑着,仿佛在说,“要赢得每一场战役是很难的。”
  潘塔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显然对自己很生气。“对不起。我尽力了。该死,这家伙真该死。”
  “请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去对付邦德上校。很遗憾我们没能一箭双雕。但是,我向你保证,菲利普,他会去的。事实上,这是很重要的。”
  潘塔诺笑了,露出了一颗小小的金牙,然后接着讲述他最后一段情况。他按时完成了投弹训练,飞离靶场。“我一口气用30度角爬升,以使我出现在雷达上。在一千英尺的高空我投掉了所有的燃烧弹,关闭了我的雷达,打开了电子干扰器。”电子干扰器是用来干扰地面雷达和导弹的。“当然这并不是十分安全的,但我下降到0英尺, 按照你吩咐的航线飞行。说实在的,那非常令人激动。我离水面只有一英尺。有时海水都溅到了我的挡风玻璃上,尽管开足了加热器和刮雨板,也无济于事。还有,我开足了油门,高度计报警对我发出啸叫。我已经将它设定在最低值——100英尺——它还是发疯似的叫。那与其说是在开飞机还不如说是在开快艇。”
  鹞式飞机径直飞到大西洋, 然后转向比斯开湾。飞行了200英里之后,潘塔诺降低速度,围着等候在那儿的“艾斯塔多”盘旋。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垂直降落,几乎没等他从机舱里钻出来,船员已经开始安装工作架,最后在前甲板做成了一个巨大的集装箱。
  “好。”哈玛里克油腻的脸上泛起油滑的微笑。“你干得好。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确保给飞机加油、大修并装载好其他的武器。然后,你将在我们称为‘输’的行动中执行你第二阶段的任务。这里面有一点幽默的意味。‘输’行动意味着大国将输掉他们所珍贵的东西,因为离开了人这个陀螺仪,哪一个国家能有所作为呢?”
  “这个我不太理解。”虽然潘塔诺已对此发生了明显的兴趣,但他没有完全搞明白。
  “你不理解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生死攸关的事。”又是油滑的一笑,然后哈玛里克从椅子里站起来。“得了,咱们来吃点东西,谈谈有趣味的事。我们在船上为你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她是个埃及女人,有人告诉我,她和你一样爱好琐碎的取乐。先吃东西,因为你将需要花费力气的。”
  星期六大部分时间詹姆斯·邦德都在飞行, 晚上8点左右当他走进军官酒吧吃饭时,里面几乎空无一人。他进入休息室,看到克洛弗,使他吃了一惊,她身着整洁的近乎军装的米色制服,黄铜钮扣,肩上和袖口有深褐色的绲边。
  “你好吗,克洛弗?”他微笑道,仿佛已将昨夜的隔阂抛之脑后。
  “我很好,先生。”虽然她说话拘泥礼仪,但仍然回报以微笑。“我在等你,想和你谈谈。”
  “好哇。共进晚餐如何?”
  “那太好啦,我去取外套,我们能不能……?”
  邦德摇摇头,伸出手臂拦住她。“星期六晚上军官酒吧吃饭的人少,克洛弗。咱们看看他们这儿有些什么好吃的吧。我几乎想起了星期六晚上在海军入伍士兵的住舱甲板,顿顿都是鲱鱼丁。”他回想起在他还是值班军官的那些日子,他经常巡视住舱甲板,鲱鱼丁是指新兵和下级军官都喜爱的大块的番茄酱鲱鱼丁。邦德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它。那食品看着和闻着都令他讨厌,但是对星期六的晚餐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他暗自思忖,如今情况必定大有改观。
  这时只有值班军官和皇家海军值日官来酒吧吃晚饭,当邦德带着克洛弗向距离这两位军官较远的餐桌走去时,他俩都用不赞成的神情朝邦德点点头。女勤务兵招待为他们送来了星期六晚上唯一的菜单:熏鲑鱼和烤牛排。邦德要了一份半熟的烤牛排,不顾菜单限制,额外要了一小份青菜沙拉。
  他俩闲聊着,回避双方都清楚的问题,直到主菜送上桌来。克洛弗·彭宁顿首先打破僵局——
  “我要为昨晚的事道歉。”她说时将目光移开,满脸通红。
  “道歉什么?”邦德盯住她直到她的目光又和他的相遇。
  “我破坏了所有的安全条例,先生。我既不该提到‘不可征服号’,也不该提‘海陆89行动’。对不起,这看上去太合情合理了,特别是当我得知你也被派进去之后。”
  “你说的不错。”邦德几乎对她有些严厉。“身为大副,你到目前至少应该学过所有的安全课程。我必须对你坦言相告,克洛弗,我对年轻女子的大嗓门和长舌头始终持保留态度。皇家海军是堂堂的英国海军不是没有理由的。我们在守口如瓶和耳听八方上的名声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我知道,先生。对不起。我只是想,如果我用不妥当的方式为自己辩解,也许——”
  邦德拿不准她究竟是个爱饶舌的女人,还是一个上层的以美色欺骗男人的女子。
  “也许什么?”
  “呃,昨夜我们——”
  “我想你应该努力将昨夜的事忘掉。至少在你的意识里让这事过去。”为了不致过分严厉,邦德对她严肃地笑了笑。“且让我们静观事情的发展吧。再说,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我们可以保持社会交往。这没有问题。”
  克洛弗看上去并不十分沮丧,她将碟子推开,喃喃地道了声歉,便离开了军官酒吧。邦德安静地用完晚餐,走进休息室,喝咖啡时要了一小杯白兰地,然后回到他的驻地。明天是星期天,但对他将是异常忙碌的一天。
  他照常吃早餐, 8点钟准时离开皇家海军空军基地。邦德开始意识到是什么首先把他吸引到海军来的了。他是个有条不紊的人,喜欢享受地位给他带来的特权。但是现在,地位被放在了一边。他穿着便服,谨慎地驾着宝马车,注视着后视镜。尽管他在英国,这仍然是一次行动,按照战地规则,与上级部门的任何实质性接触都是秘密事务。
  他朝切达驶去,深秋的星期日,路上少有人迹,这使他很高兴。他将车驶离主干道,朝着一栋现代宅子驶去。显然他没有受到任何跟踪。
  车库的双层门打开了,比尔·坦纳站在已开到自动门外的深红色的兰西亚车旁。邦德仅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换了车,将兰西亚倒出,向坦纳点点头,将宝马车开进了车库。附近没有别的车辆,邦德头戴一顶钓鱼帽,鼻子上架着一副墨镜。他们没有讲话,但是,当邦德将兰西亚掉过头来驶向大道时,他看到车库的门缓缓落下来,掩藏了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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