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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毒气室-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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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支持联邦法院就萨拇指控毒气室残酷、过时因而违反宪法的上诉所作出的裁决。地区法院驳回了就本杰明·凯斯在初审中辩护不力提出的上诉。亚当的头痛顿时烟消云散。不到一小时,死刑书记官理查德·奥兰德先生从华盛顿打过电话来询问亚当的上诉计划,同时还要了解辩方提交其他诉状的可能性,他告诉亚当只剩下八个工作日了,好像亚当需要他提醒似的。奥兰德来电话半小时后,第五巡回法院死刑事务办公室的书记官又来电话询问他准备何时就地区法院的裁决提起上诉。 
  亚当对两家法院的两位死刑书记官说他会尽快办理上诉事宜,力争今天就把诉状递上去。他静下来思考这件事时,觉得这真是个令人诚惶诚恐的执法程序,你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些人留心着。在这个阶段,法院和大法官们都会时刻关注着你的下一步动作,不时会有书记官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打算。个中的原因显而易见又令人心寒,他们关心的并非是萨姆能否抓住使死刑得以缓解的绝好抗辩材料,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应对措施。死刑书记官们已经得到上峰的指令,要他们密切注意着正在一天天减少的日子,以便法院能够及时作出裁决,通常是不利于案犯的裁决。这些法官们并不热衷于在凌晨三点阅读答辩状,他们要求在正式上诉材料到达之前尽可能早地将全部最后上诉材料的影印件摆到他们的案头上。 
  临近中午时分,费尔普斯从办公室给他来了个电话告诉他还没有找到莉。他已经询问了方圆百里内所有的戒毒所和康复机构,没有一家接受过名叫莉·布思的人。他说自己仍在继续寻找,但眼下有很多会要开,还说了些别的什么。 
  萨姆在半个小时后来到了监狱图书馆,精神状态还好。他已经在正午时分看到了电视上报道的不利消息,看到了杰克逊市电视台的倒计时在算计着他的日子,只有九天了。他坐在桌前有些茫然地望着亚当。“带了爱斯基摩派吗?”他像个渴望糖果的小孩子般可怜兮兮地问。 
  亚当伸手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冷藏瓶并放在桌子上打开。“在大门口差点给没收,后来警卫又撕开包装威胁说要给倒掉,现在可以享用了。” 
  萨姆伸手便拿起一只,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把外皮剥开,他先是用舌头舔着外层的巧克力,然后才咬了一大口,他闭上眼睛慢慢地在嘴里咀嚼着。 
  几分钟后他吃完了第一只爱斯基摩派,又接着吃第二只。“今天不走运吧,”他一边舔着冰淇淋的边角一边说道。 
  亚当把一些文件推给他。“这是那两份裁决,很简单,也很明确,根本不同意我们的看法。这些法院里对你友善的人不是很多,萨姆。” 
  “我知道,但至少还有其他人喜欢我,我不要看那些废话,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们要证明你的精神状况完全不适于执行死刑,因为你年事已高,已经不能完全理解对你进行这种惩罚的意义。” 
  “没用的。” 
  “你在周六还很赞同这个想法,出了什么事吗?” 
  “根本不顶事。” 
  “为什么?” 
  “因为我并没有精神失常,我很清楚为什么要处死我。你已经做了一个律师所能做的一切——凭空杜撰出一些荒唐的论点,再找些古里古怪的专家给以证明。”他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并舔了舔嘴唇。 
  “你要我放弃吗?”亚当马上问道 
  萨姆打量了一会儿自己那焦黄的指甲盖。“也许是吧,”他说着一面用舌头很麻利地舔着自己的手指。 
  亚当坐进他旁边的椅子里,正好面对着自己本应坐的律师位子。他仔细地审视着萨姆。“怎么回事,萨姆?” 
  “不知道,我一直在考虑一些事。” 
  “说给我听听。” 
  “我很年轻的时候有个最要好的朋友给车撞死了。他当时二十六岁,撇下了年轻的妻子、年幼的孩子、新置的家业以及在前面等着他的全部生活,突然间就走了。我已经超过他四十三岁了。我大哥死时五十六岁,我已超过他十三岁。我老了,亚当,已是风烛残年,我累了,我想还是放弃吧。” 
  “别这样,萨姆。” 
  “让我们看看都有哪些好处吧。你的压力就此可以解除,下周你就不用再劳神去拼命做那些没用的上诉了,当这一切过去时你也不会有失败的感觉,我也用不着在剩下的几天里再去祈求什么奇迹的发生,而是可以安心地做做准备,我们可以在一起多呆些时间,我的死会让许多人感到欣慰——克雷默一家、麦卡利斯特、罗克斯伯勒,还有那百分之八十的赞同死刑的美国人。我的死会成为法律和秩序的又一辉煌时刻,我也可以稍微体面些地离开这个世界,不会显得像个贪生怕死、绝望透顶的人,这一切都很令人鼓舞。” 
  “你到底是怎么了,萨姆?上周六你还在准备抗争到底。” 
  “我对这种努力厌倦了,我已经上了年纪,活得够本了,即便你救了我这具皮囊又能怎么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哪儿也不能去,亚当,那时你又会回芝哥去埋头于你的事业,当然你肯定会随时回来,我们会互相通信和寄贺卡,可我仍不得不住在死监里,而你不会,你不明白这些。” 
  “我们不能退缩,萨姆,我们还有机会。” 
  “这事由不得你,”他吃完了第二只爱斯基摩派后用袖子擦擦嘴说道。 
  “我不喜欢你这样,萨姆,我喜欢你那种不顾一切、点火就着、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累了,明白吗?” 
  “你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就杀死你,你一定要抗争到最后一刻,萨姆。” 
  “为什么?” 
  “因为那种做法是错误的,政府杀人是不道德的,所以我们不能放弃。” 
  “但我们总归是会输的。” 
  “可能输,也可能会赢。你已经挣扎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为什么在最后一个星期却要退却?” 
  “因为一切都过去了,亚当,已经没有指望了。” 
  “也许是这样,但我们不能退缩,请不要放弃希望,上帝,我正在取得进展,我已经让那些小丑们上了道。” 
  萨姆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和关切的眼神。 
  亚当又靠近些并把手放到萨姆的胳膊上。“我已经想出了几个新办法,”他充满渴望地说,“实际上,我们明天就会带那个专家来给你进行检查。” 
  萨姆望着他。“什么专家?” 
  “一名精神科医生。” 
  “精神科医生?” 
  “是的,从芝加哥请来的。” 
  “我已经同一名精神病医生谈过,效果并不理想。” 
  “这人不一样,他为我们工作,他会说你丧失了心智功能。” 
  “你是假定我进来时本来是心智健全的吗?” 
  “是的,我们是这样想的。明天将由这名精神科医生给你做检查,然后他会很快出具一份报告,证明你已患了老年性痴呆和精神失常,完全成了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会那样讲?” 
  “因为我们为此付了钱给他。” 
  “谁支付这笔费用?” 
  “库贝法律事务所,还有你最痛恨的那些美国犹太人,而他们却不遗余力地要拯救你的生命。实际上这都是古德曼的主意。” 
  “请的一定是位很出色的专家。” 
  “到了这种时候我们也不能过于挑剔,事务所别的律师在办理其他一些案子时也曾起用过他,他会一丝不苟地按我们的要求去说。你只要在同他谈话时做出疯疯癫癫的样子就行了。” 
  “那倒不是很困难。” 
  “告诉他这里所发生的所有可怕的事,要尽可能说得一无是处。” 
  “没问题。” 
  “告诉他你这些年来是怎样变得一天不如一天的,讲讲像你这样年纪的人要忍受这一切是多么不容易。你目前是这里年纪最大的犯人,萨姆,要告诉他你在这方面的苦处,说得越多越好。他会整理一份让人不得不发生兴趣的简短报告,我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法院去。” 
  “没有用的。” 
  “总归值得一试。” 
  “最高法院曾批准得克萨斯州杀死了一个弱智儿。” 
  “这里不是得克萨斯,萨姆。每个案件的情况都不尽相同,你一定要同我们配合,好不好?” 
  “我们?我们是谁?” 
  “我和古德曼,你说过不恨他了,所以我才考虑让他参加进来。说实在的,我需要帮助,这些事只靠一个律师真是忙不过来。” 
  萨姆把椅子向桌子外面退了退并站起身来。他伸了伸胳膊和腿脚,开始沿着桌子踱步,边走边数着步数。 
  “今天上午我要向最高法院提交一份请求调案复审的请愿书,”亚当看着自己记事簿上的工作事项说道,“他们也许会置之不理,可我还是要做。我还要继续完成向第五巡回法院提交的辩护不力的申诉。明天下午那位精神科医生将来这里,周三上午我就将丧失思想能力的上诉送出去。” 
  “我还是平静地等待的好,亚当。” 
  “不准你那样想,萨姆,我们不能后退。我昨晚同卡门讲了你的事,她想来看你。” 
  萨姆坐在桌沿上望着地板,他那眯起的双眼流露出悲凄。他吸了口烟,又向脚面喷出一口烟雾。“她干嘛要那样做?” 
  “我没问原因,我也没有向她提起过,是她自己要来的,我答应她要征询你的意见。” 
  “我还从未见过她。” 
  “是的,她是你唯一的孙女,萨姆,她想来看你。”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他说着抖了抖红囚衣。 
  “她不会在意的。” 
  萨姆伸手进到冷藏瓶里又拿出一只爱斯基摩派。“你不来一只吗?” 
  “不要,卡门的事怎么办?” 
  “让我想一想,莉还想来吗?” 
  “啊,是的,我好几天没顾上和她说话了,但我肯定她没有改变主意。” 
  “我记得你们是住在一起的。” 
  “是的,她最近不在城里。” 
  “容我想想吧,眼下我还不希望她们来。我差不多有十年没见到莉了,我不想让自己这副模样留在她的记忆中,告诉她我要想一想,但我现在还不同意她来。” 
  “我会对她讲的,”亚当满口答应下来,但自己心里也没底能不能在最近见到她。如果她真的去寻求治疗的话,那她几周内都不会露面的。 
  “我很高兴事情总算是快有结果了,亚当,我对这一切已经厌倦透顶。”他又咬了一大口冰淇淋。 
  “我能理解,不过让我们暂且先忍耐一时。”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很明显,我可不想在今后的律师生涯中时时为第一个案子就打输了而烦恼。” 
  “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 
  “好极了,这么说我们不会放弃了?” 
  “差不多吧,带那精神科医生来好了,我会装得比精神病还精神病。” 
  “这才像那么回事。” 
  卢卡斯·曼在监狱正门外面等着亚当。这时差不多已到了五点,天气仍然很热,空气依然潮得发粘。“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了?”他隔着车窗对亚当说。 
  “没问题,什么事?” 
  “把车子停到那边去吧,我们到树荫下坐会儿。” 
  他们走到访客中心旁一棵橡树下的室外用餐台旁边,从这里望去能够看到远处的高速公路。“有几件事,”曼说,“萨姆怎么样?他还能挺住吧?” 
  “好得不能再好,怎么了?” 
  “只是关心而已。我们刚刚统计了一下,今天一共有十五个采访请求。事情变得越来越烫手,新闻界也开始动起来了。” 
  “萨姆不接受任何采访。” 
  “一些人想和你谈谈。” 
  “我也不和任何人谈。” 
  “好的,我们有一张表需要萨姆填一下,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到书面授权让那些记者走开。你听说过奈菲的事吗?” 
  “今天早晨在报上看到了。” 
  “他会好起来的,不过,他不能主持执行死刑了。一个名叫乔治·纽金特的疯子负责协调有关的一切事务,他是这里的助理典狱长,原先在军队里做事,是个退役军官,一个地道的野心家。” 
  “对我其实没什么区别,除非法院授权,否则他不能执行死刑。” 
  “不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希望早点儿会会他。” 
  “还有一件事,我有个朋友,是在法学院认识的,现在州政府管理部门工作。他今天早晨给我来了个电话,好像州长很关心萨姆的死刑。据我的朋友讲,州长曾明确告诉他请我和你打个招呼,他们有意举行一次赦免死刑听证会,希望在近几天就开。” 
  “你和州长关系很密切吗?” 
  “不,我很看不上他。” 
  “我也是,我的当事人也有同感。” 
  “所以才选中我的朋友出面打电话求助于我。据说州长就是否应对萨姆执行死刑心存许多疑虑。” 
  “你相信吗?” 
  “不大可信,州长一直在利用萨姆的案子捞取政治资本,我敢肯定他已对今后八天的宣传工作作了部署。不过,那对你又有什么损失呢?” 
  “没有。” 
  “其实这想法并非坏事。” 
  “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我的当事人已严禁我寻求召开这类听证会。” 
  曼耸耸肩,似乎对萨姆的做法不屑一顾。“那就取决于萨姆了,他有遗嘱吗?” 
  “是的。” 
  “对丧葬的事有什么安排?” 
  “那件事由我处理,他想葬在克兰顿。” 
  他们开始动身向大门口走去。“尸体要先送到离这儿不远的印地安诺拉殡仪馆去,并在那里交给家人。在预定行刑的前四个小时停止一切会见,此后只允许有两个人陪伴——他的律师和精神顾问。他还需要选定他的两名见证人,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会同他讲的。” 
  “我们需要一份经他认可的今后几天的来访者名单,一般只限于家人和密友。” 
  “来的人会很少。” 
  “我知道。” 

  
  
三十七



  监舍的每一个犯人都很熟悉那个过程,尽管没有明文规定。包括萨姆在内的一些老资格犯人在过去八年中已经历过四次执行死刑,其过程均大同小异。他们在公开场合或私下里交流着各自的见闻,并很快地把这些最后时刻的经历传播给那些初来乍到的犯人,那些人对执行死刑的方式通常都怀着某种难以言状的好奇。监狱的警卫们对这类事也很津津乐道。 
  最后一餐饭总是要拿到离监舍前面不远的一间小屋子里吃,这间屋子通常被称为前面办公室,里面装有空调,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还有一部电话,那个行将就木的人就在这里接待他的最后来访者,也会坐在里面听他的律师解释为什么事情没有像计划的那样发展。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窗子都上着锁,配偶的最后一次探访也在这里进行,当然是在犯人乐于那样做的情况下。警卫和管理人员就在门外的走廊里守候。 
  这间屋子原本并非用于最后诀别,不过,当一九八二年特迪·多伊尔·米克斯终于成为很多年以来第一位即将受死的死刑犯时,突然产生了对这种多功能房间的迫切需求。这个房间最早由一位警官使用,后来给了一位办案负责人,但名字自始至终都叫前面办公室。当案犯的代理律师接到不准缓期执行并终止上诉的最终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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