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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大明龙腾-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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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李自成攻陷北京之日,皇宫内起出白银两千四百万两,明朝内廷之富至此。可惜此疏上去,却是沓无音信,却原来是大学士周廷儒对崇祯帝言道:“当年那张巡为唐皇守睢阳,城中军民先是食粮,后来吃土食草,捕鼠捉雀,到后来杀马吃人,也是坚守不降,怎地咱们大明的官员和军人,就不能学学张巡呢?”    
  他这番话却正对了皇帝心思,于是隔了数日,袁崇焕接到御笔朱批,却是令他带着军士克服困难,若是饿了,便让士兵去抓老鼠,捕田鸡。袁崇焕接到此旨,一时间当真是哭笑不得,他和士兵正是为了皇帝守江山,却不料皇帝一毛不拔,却让为他卖命的人自已想办法,他是忠臣,自然不能痛骂皇帝,只得在暗中将周廷儒的祖宗问候了个遍。无奈之下,只得宣示皇帝的旨意,命属下士兵忍耐,那辽东的士兵原是悍勇之极,一听得旨意如此,各人想起自家等着吃喝的家人,哪还能忍耐的住?于是那些士兵三五成群,成日价在营中寻将官鼓噪,将军们却又有什么办法?此时又不是明末大乱,将军可以在内战中捞钱的时候,各将军虽不至吃不上饭,拿钱出来倒帖朝廷的事,却也是承受不起。    
  于是事情越闹越大,前日终于先是有数十军士自发到袁崇焕府门前闹饷,袁崇焕先是好言劝说,后来见不是事,终于将闹的最凶的几名军士立斩于督师府门前,那血淋淋的人头便悬挂在门前旗杆之上。原本以袁崇焕的威望不至于此,但欠饷到了此时,便是岳飞亦难带兵,到得昨日傍晚,又有数百军士闹营,此番不但是军士闹腾,便是那下级军官,亦有参于。袁崇焕极是头痛,生恐军哗演变成兵变,可是他亦无良法,只得将那些闹事的小军官尽皆捕了,又捡几个军士杀了,是以此时的袁大督师,已然坐在了火山口上。    
  此时张伟问他,他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做答才好,半响方皱眉道:“国家机密之事,你等庶民不得与闻。”    
  张伟见他强辞夺理,却也不敢与他争论,只得道:“不管如何,朝廷不理会这边的事,总是有的。”    
  见袁崇焕不悦,便笑道:“依草民看来,现下这宁远城内虽然情形不稳,但大人总是能弹压下去。”    
  “喔,如何见得?”    
  “军人闹事,不过是怕家人老幼挨饿罢了,只要大人凑一笔银子出来,给诸军下拨粮食,让军士们先拿回去赡养家人,那么饷银自然是可以拖上一拖的。更何况大人一向更视军屯,将来只怕军粮自给自足,都是有的。现下小小风波,又有何惧呢?”    
  “你所说的到是有理。只是我这里现在库存如水洗,哪还有银子去买粮,先生好意提点,可惜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伟微微一笑,道:“草民若是没有办法,又岂敢求见督师大人!”    
  袁崇焕急道:“你有什么办法?”    
  说罢将身站起,向张伟一揖,沉声道:“我身受皇恩,自然将身家性命尽皆抛之脑后,这关外军士却是要养家糊口,若是先生能为我献一良策,于国于民,善莫大焉!”    
  “草民岂敢!所谓办法,不过是由草民捐资给大人,购买粮草罢了。只是草民身边带的不多,或许能解大人燃眉之急,日后所需,还得大人自已设法。”    
  袁崇焕听张伟要独自捐资以助军饷,心里一惊,道:“先生是哪里来的巨商,怎地出手如此豪阔?”    
  “在下是自闽南来,一向在海上贸易,些许几万银子,到也还不放在眼里。在下素来仰慕督师以一已之力击破后金努儿哈赤的大才,又素知督师大人对大明的忠忱之心,对这辽东百姓的爱护周全,草民当真是佩服之至!此番凑巧来到宁远,却是有幸能助督师大人一臂之力,实乃草民的造化!”说罢便向张瑞令道:“你现下就带着督师府的兵士,前往咱们歇脚的客栈,搬运一千五百两黄金过来。”    
  他这番话说的虽是有些肉麻,却当真是张伟的心里话,对这位抗清英雄,张伟是打心底的佩服,故而那袁崇焕虽是听多了此类奉承,却也听出张伟语出至诚,真挚之极,又见他当即便令人前去搬运黄金,这一千五百两黄金兑换成白银,足以购买数十万担粮食,当真是救了他的大急,当下心里极是感动,步到张伟身边,将张伟的双手一拉,道:“张先生高义,崇焕无以为报!一会便上书朝廷,褒奖封赏先生!”    
  张伟听他要为自已讨褒奖封赏,急忙向袁崇焕兜头一揖,拜了三拜,口中连声道:下官有罪,请督师大人恕罪!”    
  袁崇焕见他突然下拜,又是连称“下官”,一时间被他弄的纳闷之极,忙问道:“先生这是何意?有甚不便只管向我道来,只要我能帮的上忙,定然不会推脱!”    
  “督师大人恕罪!下官实是新授大明建武将军、台北卫都指挥使,因近来卫所无事,海氛清肃,张伟闲来无事,因一向做着海上贸易的生意,便寻思微服来这辽东,看看能不能从此地贩卖些皮货、人参等土产,再者,也是想领略一下关外风光。张伟是南人,对北国风光却是仰慕的紧。如此白身出游,置卫所于不顾,又不曾得到朝廷允准,张伟有罪,请督师大人责罚。”    
  他这番话一出,袁崇焕便知何此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青年出手如此豪阔,想那张伟盘据全台,手下几万军队都不向朝廷请饷,自身大包大揽养了起来,区区千多两黄金,却又值得什么?只是他白身出游,弃台湾于不顾,到底是商人重利,不顾首尾。只是他敬佩自已,又肯出钱解危,不管如何却是要多谢于他。    
  当下袁崇焕向张伟笑道:“将军亦是一地之主,怎地如此儿戏,白身出游,可知主辽东是兵凶战危之地,若是有了意外,做生意能赚多少,到底也不能和性命比啊!”    
  张伟听他言语中有轻视之意,心知明朝文人轻视武夫、商人,自已这两个身份占全,又曾是海盗,这督师大人如何能看的起?若不是刚刚拿了自已银子,只怕便要端茶送客,没准具表向朝廷弹劾,也是有的。    
  便向袁崇焕笑道:“下官身为台北卫所指挥使,身受皇上厚爱和百姓拥戴,静夜长思,惟念我大明国泰民安,四夷宾服,却是这建州土蛮不服王化,在这关外攻城略地,屠杀我大明军民,下官也是汉人,怎能容得这蛮子胡来?”    
  袁崇焕听他越说越慷慨激昂,初时到是无甚趣味,这般唱高调的人他见的多了,那朝中文官,手不能提四两,嘴巴却是经常横扫千军,常有新进的言官上书皇帝,言曰提一万兵,横扫关外,故而他对这些言辞,到是早就看的淡了。只是张伟却与那些文官不同,他只身创下诺大基业,又曾提兵打败荷人,袁崇焕在这辽东之地也曾听起他的事迹,他原本是广东人,自然知道海上生涯不易,象张伟这样成功的海匪大盗,必然有其过人之处,现下听张伟如此说话,想来此人不是空谈误事的人,便捊须微笑,静待张伟下文。    
  只听那张伟又道:“督师大人是带兵的人,自然知道带兵打仗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大人以弱旅疲兵抗建州女真十余万强兵悍卒,朝廷却时时掣肘,处处为难。到不是皇上暗弱,实在是朝中文官不知这边事的厉害,嘴唇一碰,好象便抵的过百万大军。”    
  见袁崇焕点头微笑,张伟心里暗笑,却又道:“下官不材,手下却也有过万精兵,还有舰队、炮厂,故而下官此次过来辽东,一则是寻思赚钱的事,二则也是想拜见督师大人,愿与督师大人相约,将来若是大人北上攻敌,下官必定提兵自海上来援,若是敌人来攻,大人竟力不能支,下官也必当调兵来救,决计不会让那蛮子得手!”    
  见袁崇焕只是微笑,却不置可否,知道自已此番言辞尚不足以打动此人,便又慨然道:“督师大人,此番亲眼见得大人,实在是下官之幸,下官这便修书一封,令台北炮厂将前阵子铸的五千斤红衣大炮,给大人送十门过来!”    
  “哦?!将军的炮厂,竟然能铸出这么许多红衣大炮来?”    
  却也怪不得袁崇焕动容,他这宁远城当年不过十三门红衣大炮便可轰的努儿哈赤望风而逃,前些年他用“坚城大炮”的方略,与那孙承宗同守辽东,向朝廷拼命要钱,方又多铸了十来门大炮,分别放置在山海关及绵州城头,于是这数年来方与后金相安无事。况且自孙元化被贬之后,这关外也缺乏铸炮人才,铸炮就是有钱,亦是感觉困难的紧,现下张伟一出手便是十门红衣大炮,这可比明军的那些什么佛郎机,虎蹲炮管用的多,他却如何能不又惊又喜?    
  “下官的炮厂却是为打荷兰人而建,那荷人尽是坚船利炮,下官若是不仿照他们铸造大炮,却如何敌的过?故而下官是当了裤子拼了老命的铸炮,却也是铸的不多,这红衣大炮,也不过二十余门。只是我已击走荷人,台湾再无战事,留着这些大炮却也无用,故而除了留下一半守卫台湾门户,其余皆命人送到辽东,让大人使用!”    
  袁崇焕曾亲铸火炮,自然知道铸炮不易,张伟的话他他自是丝毫不疑,眼前此人虽不是科举出身,却是送钱送炮,对自已帮助甚大,一时间袁崇焕心内又酸又热,只觉得眼前这年轻将军当真是难得的知交好友,喉头哽梗,只道:“张将军,如此厚恩大德,我实在是难以为报。将军有官职在身,自也不需崇焕保举,无法,请将军受我一拜!”    
  说罢将双手一抱,便向张伟拜将下去。    
  张伟推让半天不得,无奈只得受了他这一拜,袁崇焕喜道:“张将军,今晚委实开心,现下时辰已晚,咱们弄几碟小菜,喝上两杯,今晚就歇息在我的府中,如何?”    
  张伟原也不想来回奔波,听他邀请,便笑答道:“督师厚爱相邀,敢不从命?”    
  两人相视一笑,袁崇焕便待让人整治酒席,却听得门外突然有人禀报道:“督师大人,府门有聚集了上百军士,看来又是要来闹事了。”    
  袁崇焕闻报,沉声道:“莫慌,调鸟统守住府门处,听我的号令,若是有人带头生乱,便乱枪齐射,决计不能让人把事情闹将起来。”    
  说罢向张伟道:“张将军稍待,我去去便来。”    
  张伟见他神色凝重,知道必是前两日杀人捕人的事引起的兵乱,此次却与闹饷不同,想必是那些军士为上司和同伴报不平,却是不好打发的很。    
  便也站起身来,向袁崇焕道:“督师大人,下官带的随身侍卫皆是武艺高强之士,以一可以当十,就让下官陪着同去,有缓急之处,也可听候大人的调遣。”    
  袁崇焕听他说完,便点头道:“也好,有劳将军。”    
  说罢便急步向督师府大门外行去,边行边向身边的亲兵小校打听门外情形,那府内听用的亲兵也不时来报,不待行到门口,那门外聚集的士兵已有四五百人之多。待袁崇焕走到门前鸟统手身前时,门外已堪堪站满了六七百名兵士。他站在门前,耳边便听到外面的鼓噪叫骂之声,他是驻辽大帅,这些兵士一面是敬他,一面也是不敢,于是满嘴污言秽语,骂的皆是朝廷,只差没有骂皇帝的祖宗八代了。袁崇焕又急又觉得好笑,便向身边亲兵问道:“外面的都是谁的部下,可叫他们主将过来了?”    
  “回大帅,小人已经打探过了,外面的兵士大半是满桂将爷的属下。适才已派人翻墙去请,这会子也该来了。”    
  张伟此时带着周全斌等人也已等在门口,他知张瑞机灵醒目,又是带着黄金而来,必然会加倍小心,此时这督师府门前乱如集市,张瑞想必已找了背静地方暂避,是以他到是放心的很。袁崇焕急如星火,张伟到是慢条斯理的慢慢踱步而来。正听到那亲兵报说外面乱兵是满桂手下,张伟知那满桂是蒙人,对明朝甚是忠心。袁崇焕被崇祯诱杀后,部下士兵一夜散去近两万人,祖大寿带着本部兵马退回关外,唯有满桂临危受命,带着部下防守北京,与清兵交战时力战受伤而死,他虽不是汉人,却比大多数汉人更加爱国忠君,只是为人好勇斗狠,做战时也只知狂冲猛攻,虽是袁崇焕手下一员猛将,袁崇焕素来高看他一眼,他却有些恃勇而骄,对袁的命令不大放在眼里,若不是袁崇焕爱他是个人才,只怕在毛文龙之前,这满桂的脑袋到会先被砍将下来。    
  张伟虽是身为将军,卫指挥使,在这辽东却是没有一兵半卒,此时听得那外面吵闹不休,透过大门门缝只看到外面黑压压的披甲执刀的兵士正振臂大哗,言语间只叫袁督师出门相见,张伟只是与周全斌相对无言,两人看了半响,见那袁崇焕一时半会也是无法,周全斌便向张伟道:“怎地这袁大帅带兵如此不堪,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嘿,你的兵不敢如此么?”    
  周全斌怒道:“我的兵敢如此闹,一个个拿住,尽数杀了!”    
  “若是除了你身边亲兵之外,再没有人听令呢?”    
  见周全斌默然不语,张伟拍拍他肩,笑道:“全斌,若是咱们的兵欠饷数月,只怕连现在这样也不如。你听那门外士兵虽吵闹不休,却是无一言辱及督师本人,看样也没有拔刀硬冲的打算,这便是袁督师的威望足够,不然,嘿嘿,你当这些大兵们是什么善男信女么!”    
  袁崇焕铁青着脸,只在大门内左右徘徊,他知道此时出去,便是凭自已的威望亦是弹压不住,乱兵之中,稍有一点火星便足以引起大乱,他身边数百名亲兵家丁只团团围住他,只待那满桂到来。    
  约摸闹了小半个时辰,督师府内外都听到不远处传来沉闷的马蹄声,府内各人均是精神一振,均道:“满将爷带着骑兵过来弹压了!”,门外乱兵自也猜到是满桂带兵前来,一时间吵闹的声音小将下去,也只过了盏茶功夫,便听到有人叫道:“杀了咱们的人,抓了左都司他们,便是满将爷来了,咱们也只是不散。今儿不发饷,不放人,便把咱们尽数杀了吧!”    
  那兵士是个大嗓门,听声音是又悲又愤,这般嚷将起来,便听那门外兵士一起叫道:“没错,不关饷是饿死,闹哗变是砍死,反正也是个死!督师大人,你要是忍心,便把咱们都砍了吧!”    
  “可惜死在督师大人刀下,到底不是打女真蛮子,若是给咱们发了饷,咱们安顿好了家人,这便去寻女真蛮子,拼死一个是一个!”    
  “督师大人,我从你来关外便随着你,修筑这宁远城,打退那努儿哈赤,我从未皱过眉头,今日你若是命满将爷杀了我们,我要是眨一眨眼,便不是好汉!只求你照顾我家小!”    
  袁崇焕显是听的出说话人是谁,他原本气的脸色铁青,现下听了这些随他多年的老兵说话,心里不忍,神色便和缓下来,负手而行,原本高抬的头慢慢低垂下来,又踱了几圈,听到那满桂领兵近了,马蹄声四散开来,显是那满桂已将门前乱兵团团围住,叹一口气,向身边亲兵头领说道:“无妨了,开门罢。”    
  又向人令道:“去后院,将柴房内关押的那几个军官押过来。”    
  他一声令下,便有亲兵将督师府的大门推开,只见门外除了原来的乱兵,大路上又有上千骑兵将这些乱兵团团围住,火把如林,一时间将这督师府附近照射的雪亮。各人见督师府门大开,袁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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