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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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日子了,封面是五十年代的风格,色彩黯淡,书页卷曲。
我把它拿到收银台上。“同一位著名作家住在一个地方的感觉怎么样?”我问那位中年收银员。
她拿起这本书。“写这本书的人在波达利斯?”她问:“真的吗?”
时间到了六点二十二,但至少我有了可以一读的东西。我回到波达利斯旅店,回了自己的房间,开了一听可乐,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坐下来看这本《时间军团》。这本书讲述了一位女孩子回溯到古代去向一位英雄预言未来的故事。
“未来与过去一样真实”,这本书写道。书中的那位女孩能往返于时空之中,如同往返于新墨西哥州十八号高速公路一样。
我合上书,回想着这次旅行,他们没有一架照相机,不怕响尾蛇,他们看着大草原的样子仿佛他们从没见过田野和牛群,而且他们都知道谁是杰克·威廉姆逊,不象加油站的那个小孩和冯·温克百货店的收银员。他们都愿意花两天的时间来看废弃的木棚和肮脏的道路——不,花三天时间,托尼娅说昨天他们去了杂货店。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拉开抽屉想找出电话簿,没有。于是我下了楼,向接待员要一本。那位染蓝色头发的女接待员递给我一本,大小同《时间军团》差不多,我翻到了黄色页簿。
这儿有一家史威夫特杂货店,是家连锁店。但看上去不象在市区,“B和J杂货店在哪儿?”我问,“离市区远吗?”
“有几个街区。”老妇人说。
“它营业多久了?”
“让我想想,”她说,“当诺娜还很小的时候它就在那儿了,我记得她得哮喘就是上那儿买的药。那时她六岁,或是得麻疹那次?不,得麻疹是在夏天……”
我得去问B和J杂货店。“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希望这次得到的答案同上个问题不一样,“明天大学图书馆什么时候开?”
她递给我一本册子。图书馆八点开门,威廉姆逊藏书部九点三十开门。我打电话到B和J杂货店试了试自己的运气,但他们是不会开门了。
天色变暗了,我拉下窗帘,又打开了书。“世界是一道长廊,时间是照亮大厅的明灯。”书中写道,几页后又写道,“如果时间只是空间的一种延展,明天是否同昨天一样真实?如果有人能向前——”或回溯,我想。“杰克·威廉姆逊自一九四七年……”托尼娅说,停了一下,接着说,“至今住在这房子里。”我以为她看我那一眼是为了观察我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但如果她想说的是,“自一九四七至一九九八年”或“二零一五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
她在说话过程中不断停顿,是否因为她不得不记着说“杰克·威廉姆逊是……”而不能说“杰克·威廉姆逊曾是……”,或者“从事写作”,而不能说“曾经创作了……”,是不是因为她得牢记现在是什么时候,而哪些事还没有发生过呢?
“‘如果这块土地足够硬的话’,”我记起了托尼娅在农场上引述的话,“‘我们就可以从时空中传送物体,而不是仅仅看到影像,’”那群人都笑了。
如果他们就是那被传送的物体呢?是否这次旅行是穿越时空而至的?但那毫无道理,如果他们能穿过时间漫游,他们会选上一个杰克·威廉姆逊在家的时候,或是开讲座的时候来。
我继续往下看,希望能找到答案。书中谈到了量子机和概率,谈到了改动过去的某一点儿小事儿能如何改变未来。也许这就是他们选中查克·威廉姆逊不在的时候到了这里,以避免改变他的未来。
或者这次直达旅游没安排好,他们选错了时间,他们都没带相机,因为他们都忘了。他们只是纯粹的游客,而《时间军团》只是一本科幻小说,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是为了避免想到科罗斯和那份工作。
但如果他们是普通游客,他们于嘛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到穷乡僻壤里去看一间坍塌的棚子?即使他们是来自未来的游客,也没有理由回溯到时间之中,只为了看一位科幻作家,而不去看总统,明星之流。
除非他们的时代中的一切与他书中预言的一样。如果他们有基因工程和太空飞船呢?如果在他们的世界中他们进军了火星,开发了银河系呢用口会使杰克·威廉姆逊成为他们的先父,他们的奠基人。可是,他们想回来看看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第二天早晨,我把东西放在波达利斯旅店里,去了大学图书馆。我想等到我找到点什么之后,再决定是否接受那工作。开车去那儿的路上我路过了B和J杂货店,然后是大学杂货店,但他们都没开门。我无法从外观上判断它们的历史。
八点图书馆开了门,放杰克·威廉姆逊藏书的房间九点半开门。在九点一刻的时候,我透过玻璃看着那些书。墙上有一块青铜星球仪板。
托尼娅说“现在藏书还不是很多,”但我却发现,那些藏书已经够多了,一排一排装满了每个小橱。
一个戴金边眼镜的年轻人开门让我进去。“来吧,排队进来,你是第一个。”
我问:“是不是有很多人上这儿来?”
“很少,”他说,“比我想象的要少——对一位实际上创造了未来的人来说太少了。他想像了很多美好的东西。两周后人会多一些,那时威廉姆逊要开讲座,到时候游客就会多一些。”
他开了灯。“让我带你四处看看。”他说。“我们总在不断扩充藏书,”他取下一只扁盒子,“这是杰克的《超越火星》,我们保留了他的手稿。”他打开一个橱箱,取出一叠发黄的打印纸,“你见过杰克吗?”
“没有。”我望着油画上一位和善的白发老者,“他长得什么样?”
“哦,是你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很难相信他会是科幻小说众位奠基人之一。他一直呆在这儿,是个好家伙。正写着一本叫《黑太阳》的书。这周他出城去了,否则我就领你去把你介绍给他了。他对书迷很友好。你想了解他什么事儿吗?”
我说:“有人告诉我他在一家杂货店里看到了自己的第一本书,是哪家店呢?”
“那家店在德克萨斯的坎农,他和他姐姐在那儿上学。”
“你知道那家店的名字吗?”我问。“我想去看看。”
“哦,多年前它就不营业了,”他说,“我想它是倒闭了。”
“昨天我们上了那儿。”托尼娅说,那倒底是哪一天?是杰克看到了自己的书,买了三本之后忘了杂货的那一天吗?那一天他们穿什么衣服?粉红长裙,束腰上衣,戴帽子?
“我有一本,”他说,从一个塑料盒中拿出一本破旧的杂志。“一九二八年十二月,那家杂货店关了门真太可惜了。但你可以去看看他刚开始从事创作的小屋。就在他兄弟的农场边上。从西边出城上十八号州高速公路。让贝蒂带你四处看看。”
“你听说过有旅游团上哪儿吗?”我打断了他。
“旅游团?”他说,然后他认为我在开玩笑,“他没那么有名。”
暂时没有,我想,然后我想到了那次参观图书馆的直达旅程,距今十年?一百年?那时他们穿什么?
我看了看,九点四十五。“我得走了。”我说,“我有个约会,”我往外走,又转过身来,“告诉我杂货店的人还提菱到了5516号,是他的一本书吗?”
“5516!不,那是他们以他命名的小行星,你怎么知道的?那是给他的一个惊喜,等这周他们才告诉他。”
“一颗小行星.”我说,然后我走了出去。
“谢谢你来参观,”图书馆管理员说,“你是来旅游的还是住这儿?”
“我住这儿。”我说。
“哦,那以后常来玩。”
我走下楼道,走向汽车,九点五十。刚好可以赶过去告诉科罗斯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我走进停车场,没有任何旅游巴士。也就是说威廉姆逊开完会回来了。等我和科罗斯会谈后,我要去他那儿进行自我介绍。“我知道您在来货店发现《惊险小说集》时的感受。”我会告诉他,“我也对未来感兴趣,我喜欢您对未来的看法,正如您说的,科幻小说照亮了前路,而科学使之真实。”
我驱车驶过市区上了七十号高速公路,一颗小行星,我应该和他们一起去的,“会很有趣。”托尼娅说,当然会的。
下次,我想,我还想去火星呢。
在七十号高速公路上我朝南拐,驶向科罗斯的办公室。标志牌上写道:罗斯威尔,九十公里。
“来吧。”我说,我把头伸出车窗,往上仰望,“来吧!”
《只剩下一小时》作者:维·科马罗夫
墙上的电动扬声器突然响了,传出激动的声音:“据仪器显示,应力正发生巨大的变化!”
沃罗洛夫中断谈话,甚至不表示歉意就急速跑出房间。马列耶夫也跟着他出去了。他们顺着螺旋梯走下仪器室。操纵台巨大的信号盘上显示着从各地传感装置发送来的数据信号,仪器室里聚集了不值班的地震站工作人员。
信号盘上闪亮着一个又一个新的数字,图表上的线条表明,如同马列耶夫从沃罗洛夫谈话中懂得的那样,山区的岩层状况正在发生变化。这一切并没有直接告诉马列耶夫什么东西,但从仪器室里的人注视数字变化的紧张神情中他明白了:即将发生某种危险的事情。
“有预报吗?”
“已要求提供……”坐在操纵台旁边的一个人同样简短地回答说。
过了几秒令人难受的时刻,显示屏上终于亮出了本区域的地图。地图上有一个令人担忧的橙黄色圆点——这是即将发生的地震的震中。大家面面相觑:震中的位置和拥有20万人口的年轻城市西涅哥尔斯克在地图上正好重叠在一起。
荧光屏上的字母在一阵飞速跳动之后,组成了一句可怕的警告:“预计地震的强度为11级,特点是上下振动和左右摇晃;预计初震的时间是21点47分。”
聚集在仪器室里的人再次面面相觑——里灾祸降临时间正好还剩下一小时!……
作为首都一家科普杂志的记者,马列耶夫早就想道这个“山区”地震站来采访沃罗洛夫了。但由于没得到总编辑的支持,所以一直未能成行。总编辑认为,科普杂志只应介绍那些公认的、经过实证的科研成果,而对那些“幻想式的”科研则是不给篇幅的。他把沃罗洛夫在“山区”地震站的工作就归于“幻想式的”科研之列。但马列耶夫对沃罗洛夫却怀有好感。他认为,沃罗洛夫属于科学家中的“浪漫主义者”。他们在同精细的“现实主义者”的斗争中往往失败。因为现实主义者在认识的阶梯上攀登虽然缓慢,却是一级一级地爬,稳稳当当。而浪漫主义者呢,敢于想象,敢于冒险,正确的东西和错误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经常遭到失败,而每一次失败都会引起人们对他们的整个科研的不信任。可是,马列耶夫认为这些人却是“思想发动机”,是在荒漠上开辟新路的人。
马列耶夫这次是趁总编辑到外国出差时,说服责任秘书批准他来采访沃罗洛夫的。他乘直升机来到“山区”地震站后,便径直往办公楼走去,一面走一面考虑该怎么去见沃罗洛夫。因为在地震站里沃罗洛夫根本不是当家人,只是一位高级研究员。领导地震站的是斯柳萨连科——一位很气派的人物,科学博士,典型的“现实主义者”。
他喜欢做任何事情都有根有据,对一切“离奇想法”都怀有戒心。可不知怎的,句马列耶夫所知,他同沃罗洛夫倒一直和睦相处。尽管当斯柳萨连科有事去首都时,一向他打听沃罗洛夫的情况,他就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马列耶夫不大想同斯柳萨连科见面。可是避开地震站站长时不可能的,这样做对沃罗洛夫也不利。
马列耶夫被领近站长办公室。出乎意料,斯柳萨连科站长竟亲切地迎接他。
“又是沃罗洛夫。”他带着抱怨地口吻,但毫不忿恨地说,不时用目光打量马列耶夫。“‘思想发动机’,好象您是这样称呼他的吧?您的这个发动机就在我这儿。”
站长富有表情地用手敲了一下后脑勺,眼睛里露出宽厚的微笑。“好,你们谈谈吧。
“最近我们这里有不少有趣的事。”
很奇怪,沃罗洛夫接待马列耶夫反倒不那么热情。当记者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时,他正俯身坐在桌前急匆匆地写着什么,没有马上回答客人的问好。后来他终于站起来,向来客伸出了一只手,但他的表情显露出明显的不满意。马列耶夫并不见怪,明白他是打断了房间主人的工作,而且是他喜爱的工作……
起初交谈很困难:马列耶夫提问题,沃罗洛夫回答,故意回答得非常简短。似乎想让记者知道,他对这一采访并不太感兴趣。可是,当发现面前这个人听得非常专心,又懂行(马列耶夫是学物理),而且怀有善意时,沃罗洛夫渐渐热情起来,甚至谈得入了迷。马列耶夫期待的正是这个。
“看来您也知道,”沃罗洛夫说,“岩石的导电性能——导电性和其他一些特性,都以应力的分布状况为转移。这一点早就被发现了。而应力分布状况的变化则能提供即将发生地震的信息。最近几年我们已经能够破译这种隐秘的信息。我们在不同深度的地下建立了庞大的传感信息网,把所有的情报资料都汇集到地震站,再通过电子计算机的专门程序进行加工整理。”
“你们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预测地震?”马列耶夫很赶兴趣地问。
“是的,我们这里是非常理想的天然试验场——地震经常会发生。当然,在最近15到20年内不会很大。我们的预测结果被证明是不错的,百分之八十正确。”
“这是够大的百分比!”马列耶夫赞扬道。“还没有人能做到这样准确的预测。”
“但很多东西还面临检验。”沃罗洛夫则持另一种见解。“再说,计算程序考虑的只是我们这个地区的特点,总的看来我们还没有解决这个课题。”
“那么……还有什么想法吗?”马列耶夫很小心翼翼地问,并不指望能得到明确的回答,因为他没有忘记,沃罗洛夫不喜欢过早地向记者们谈出自己的想法。
沃罗洛夫却突然笑了起来,并意味深长地敲了敲自己地前额:“想法吗?……是有一点。”他狡黠地看了看马列耶夫。“只是不知道是否值得谈?因为您马上就会把这报道出去。”
“一定要报道,”马列耶夫同样狡黠地说,“一定,当然,如果这个想法值得报道的话。”
“值得,当然值得。”沃罗洛夫没有假作谦虚。“不过想法终究是想法……”
“是想用某种办法积极地干预可能发生的地震吗?”马列耶夫推测道。
“对,这是完全有可能现实性的。”沃罗洛夫有热情地谈了起来。“我确信,人类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他突然又沉默不语了。
“现在问题在哪儿呢?”沉默很久以后,马列耶夫小心地问。
“有人对我说,不能分散精力,首先要搞好预测工作,然后再研究积极干预的方法。况且是否能干预还是个问题。而我认为,需要综合解决问题——预测和积极干预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
沃罗洛夫用询问的目光看了马列耶夫一眼,好像是请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我很难评论,”马列耶夫说,“想法看来是正确的,合乎辩证法,但我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
“谈得具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