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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宅在西游-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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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目光往高处望些。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也不知过了几多楼宇,燕赤霞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一路,都没个称心如意的?”
  宁采臣说道:“若要上接天光,不知哪处好些?”
  燕赤霞面上微微一变,道:“五庄观中,寻接天光之法,你还真是胆大的紧。”地仙之祖门下弟子,不思量如何与九地相熟,还真是不常见。不过这一说,燕赤霞想起一地,“你若真要这地方,倒还真有一处。”
  宁采臣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也不知是早年间有人和宁采臣一般,不行正道,却生偏门,还是五庄观中本就有这书生一席之地。再行了一炷香时间,转过几座山头,一楼平地而起,却是将宁采臣看的目瞪口呆。莫说宁采臣了,燕赤霞见过这地方不止一次,犹是如此。
  记得那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眼前这座“望月轩”不但高不止百尺,还是个顶个的危楼。高不止百尺,半耸入云,瞧不见楼高几许;好个危楼,清风过时,隐隐竟有沙石散落。宁采臣看着大胡子,笑道:“我胆子就这么大?这种地方你也敢让我住?”
  燕赤霞那张不怎么白的脸上也现出一阵笑意,道:“我还真没见过比你胆子大的。”莫说初逢处,也敢与那树妖相抗;便只今日,难得道祖和师父与你青眼有加,还能这般没事人的寻找宿处,这胆子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燕赤霞自离了此处不提。宁采臣这才真正打量起“望月轩”,推门而入,十丈见方的地面上,除了正中一道楼梯,再无他物。也不驾云,也不提气轻身,只将脚步迈起,丈量这危楼到底高有几许。
  层层叠叠似相重,相重当因无一换。
  楼楼阁阁自不同,不同自是起心间。
  初时也未觉,直上了不知几楼,不见天地玄黄,只是一成不变的楼梯踏之不尽,慢慢走来,一股说不出的意味自生。此处无窗,初时底层的大门,还有一丝光亮透上;走至中层,无光寂然,只有他上楼的脚步声相伴;再往上去,便是点点星辉,从那楼梯的缝隙中洒落,沐浴在这天地间唯一的光亮中,感受着天地间亘古以来以来的真义……
  每踏上一步,胸臆间那股星光便浓郁一分,诸天星宿剑“嗡嗡”似要脱体飞去,宁采臣只当不觉。一步接着一步,不紧不慢,不快不缓。到得最后,只将双目也闭上,任那星光与剑意相接,相交。
  星光逾近,那剑意越发凛冽,那脚步越发艰难,那诸天二十八宿齐盛,星光如瀑,只将满月之辉压下。星光如雨,望月轩中宁采臣只当不觉,哪怕那星光已如千斤之担,穿越无尽虚空,落于神魂之上。
  四象无主,二十八宿齐乱……
  波月洞中,奎木狼只觉神魂一乱,便知当年诸天星宿剑出了岔子,弃了娇妻,顶了舍利,一拂袍袖,便是千里之遥,往那望月轩上一扑。
  镇元子瞧了真切,只将拂尘往天上一抛,那奎木狼西方七宿之首,托化黄袍怪,也是急切,眼不见真神。奎木狼性子最烈,被那拂尘一扫,便又跌了回去,就在空中叫道:“与世同君,这人炼化我等神魂,宽恕不得,若不让路,只等周天星宿大阵,与你做过一场!”
  镇元子也不答话,只将拂尘再一扫,奎木狼便连说话也不能,心中这才真个想起自己招惹的是谁,不敢再生聒噪,直往三十三天跪拜。
  道祖端坐兜率宫中,双目微闭,只叹那宁采臣果是天地造化的奇物,一夜之间便将诸天星宿剑洗练成功,只是霸道处,竟要将那四象真灵,二十八宿星力,尽数炼化。这一来,当年那群助他炼剑之人,少不得也是百十年将养,才能略复旧观,也怪不得奎木狼暴跳如雷。
  五庄观中,镇元子欺负小孩子一般的举动,看得道祖也是一阵苦笑。心下再三思量,只觉那剑于宁采臣另有他用,也不合就此收回,道祖瞧了诸天星光涌动,只道:“歇了吧,三日后‘丹元大会’,莫要误了时辰。”
  一声出,满天星光散落,不复涌动……
  望月轩中,宁采臣只将最后一步踏出,懵懂间,只觉自身起了变化,但也说不清楚。诸天星宿剑现了真形,神魂雷电世界中,那二十八宿散漫虚空,也不结阵,也不幻化四象,只在天雷离火间游荡。
  望月轩不知其高,顶楼上,却是一根立柱,撑住顶阁,四下却无阻隔,那满天星光,便由此处洒入。星光止歇,只有满月当空,宁采臣也不知自己得了天大的造化,只将目光凝定,莫名起了些闲愁之思。
  只说能灭了黑山就去找聂小倩,终于在十三年后干掉了这家伙,总算是有惊无险了;却又遇上燕赤霞重伤,一路行来,竟是琐事不断,及至此处,居然有了一个很牛叉还护短的师父……
  只是,当年的小女鬼转生何处,此时却了无踪迹,只是如许月圆之夜,也该和他一样,看着明月,淡淡的想着为什么这书生总也不来找我呢?不是说好了么?
  共了明月,却隔天涯,最难了是相思意。
  便在此时,一曲弦音渺渺,那股幽怨,自心底而生,宁采臣双目一红,就在那望月轩中朝下一跃,望那弦音起处,觅那相思之人……
  Ps:线索,你们懂的。
  Ps2:有点超乎掌控,就这里结语吧,下一卷貌似似乎应该差不多也许能见到妹子了。
  第四卷 我心独一念
  第一章 弦歌雅意存
  一个人学琴能学到拿琴砸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那夜,宁采臣往那弦音起处一落,就听“噌”的一响,那琴音一乱,再难为继。与宁采臣那口味独特的望月轩相比,这操琴之人的口味显然大众化了不少,煞煞桃花缤纷,盈满小院。
  见是女子居处,宁采臣也多了一分谨慎,还未叩响院门,一物凭空飞了出来。宁采臣瞧了真切,七弦琴断了一弦,顺手接下。屋内一女子声音响起,懊恼地道:“怎么总也学不会呢?”说着觉了有人到来,不禁惊“咦”出声,“哪个敢来偷听?”
  宁采臣只想起那曲中的幽怨,又见满院桃花,格局与那曲意大违,只在院外道:“宁采臣见过师姐。”燕赤霞曾说过,这五庄观上下,就属他宁采臣最小,所以宁采臣听了女子声音,便唤作师姐。
  “原来是宁师弟,深夜至此,有事么?”院门打开,一女冠于灯下站定,端庄肃静。若不是亲眼见了这位师姐将古琴砸出,宁采臣是怎么也想不到她性子这般生猛。
  宁采臣施了一礼,恭声问道:“适才于望月轩上,听得师姐雅奏,不知仙音何乡?”聂小倩困居兰若,心有所感,才做此曲,今日却在此一闻,由不得宁采臣心中激荡。
  “宁师弟,也好此道?”师姐那端庄之象尽去,就如一好酒之徒,见了同道,那种欣喜,真个出自真心。
  宁采臣摇头道:“只是这曲调听的熟悉,不知师姐在何处习得?”稍隔一瞬,宁采臣惭愧道,“师弟鲁莽,不曾问过师姐姓名,还望赐教。”
  “你就唤我陈师姐吧。”听宁采臣自承不是此道中人,那女子一脸的兴致去了九成,从宁采臣手中接了古琴,道,“此地往西,越千里,有一城唤作‘白凤’,我偿在此一闻,便再也不曾听得此曲。”说着一指方向……
  宁采臣瞧了真切,那陈师姐说的很认真,指路也很认真,只是她口中说的西边,偏生是对着北极星位所指。也不等他再问,那陈师姐便摇摇手,道:“乏了乏了,我只知晓此事,你也早日安歇吧。”
  宁采臣心中大动,虽不知那白凤城在何处,只是除开猴哥当日亲入地府,问得两句不明其意的偈语,今日算是真个得了一丝消息。那心思一动,宁采臣便想离去,只是今日才拜了师父,当夜便不告而走,不想也知这事是极犯忌讳的。更何况,一十三年都等了,又何必在这一日间多生事端。
  一夜自是无眠,往日里,只要将那天雷劲流转全身,便可烦扰尽去,宁采臣今日才知,神通虽大,总有不可及处,似他这般神思意乱,哪还静得下来。
  说也奇怪,这五庄观是神仙的居所,却是猪马牛羊鸡无一不缺,葱姜蒜诸般调味之品更是与那人参果树种于一处。宁采臣真个觉得自己乱了,那闻一闻,便寿三百六十,吃一粒,能活够四万八千年的草还丹,在他望月轩瞧去,就如一柄撑天巨伞,笼盖四野,偏生与那葱姜莴苣为伴。
  宁采臣也不是没打过这人参果的念头,只是讨一个,脸皮还不够厚,日间进的门,就盯上这万年才生三十个的宝贝,怎么都有些不好意思;偷一个,这么有难度的事情,还是留给猴哥去做吧……
  胡思乱想着,直到鸡鸣三声,宁采臣早已按捺不住心思,直在镇元子的屋外站定。
  这一站,就是三个时辰,宁采臣只见那明月渐隐,又见那金乌东出,再到日上三竿,他也不知自己心中到底转了多少个圈,只将这为老不尊贪懒嗜睡的地仙之祖腹诽了多少次,那门才“吱呀”而开。
  “进来吧。”镇元子的声音淡淡的传了出来。
  宁采臣整了整衣衫,这才迈步而入。还是昨日那般,只添了一红泥小炉,做煮茶之用。
  镇元子望着身畔泥炉上水将沸,便问道:“可会沏茶?”
  宁采臣也不知此举何意,只是他真个不会,便答道:“弟子不会。”
  镇元子略一摇头,道:“君子通六艺,此虽小道,不可不察。”说着便将面前两只茶杯沏上茶水,又道,“坐,陪为师喝上一遭。”
  宁采臣谢过,依言坐了下来,接过茶水,实在不知饮茶之礼,只是茶香扑鼻,嗅之心喜,举了茶盏,一饮而尽。那茶入腹,竟似一股清气,涤心荡肺,在胸腹内一转,竟往顶上一冲,宁采臣就觉一股烦闷尽去,昨夜使出浑身解数犹无法解脱的烦闷之意也是一空,便道:“多谢师父。”
  “俗,对坐饮茶,自是友人,强分师徒,便失了茶中真意。”镇元子听宁采臣一声称呼,不由大是摇头,“罢了,这些日后再说,日后再说……”说着,只顾自斟自饮,也不再管坐在一边的宁采臣。
  一人饮茶也能饮得风生水起,宁采臣是真个佩服。日上中天,镇元子才将那一壶茶饮了一半,就在宁采臣以为他要将这饮茶大业,进行到无尽时光之后时,他却陡然将那茶具收起,盯着宁采臣的眼,笑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个孩子。既有事要说,脸上又藏不住,为何不早说?”
  宁采臣面上一囧,心中暗道:合着您老一早就瞧出来了,何苦这么折腾嘛。转念想起那盏清心涤肺的茶水,宁采臣差点拍了自己一巴掌,这一盏茶水不就是给自己准备的么,可惜他自己只被那镇元子老大的品味镇住了,只当他天天喝这种高级品牌呢。
  宁采臣也不拘礼,道:“十三年前,弟子曾送一女子转世,约了三生……”宁采臣也不隐瞒,除开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其他事情,无有巨细,缓缓道来。那与世同君,也是好脾气,好似听了故事,听到那佛经,听到宁采臣送那女鬼转世,便笑道:“真是有眼识不得金镶玉。”说的便是那卷佛经。
  宁采臣不明所以,待要发问,镇元子又挥手打断了他,让他继续说下去。再说便是如今了,捡了黑山老妖的事,说了说,将那猴哥提了提,也说了些唐三藏的事情,镇元子只是听了,也不说话。
  直到说起昨夜,镇元子才是感慨,昨夜奎木狼邀战,镇元子自也不惧,谁知道祖却在三十三天外,将这事一力扛下。日后说起来,总是要欠他几分人情的。宁采臣却是不知此事,只说陈师姐在白凤城习了曲艺,自己想要辞了师门,往那白凤城一行。
  镇元子听他说完,站起身来,道:“随为师走走。”
  宁采臣点头跟上。
  五庄观南面有五间大殿,进了当中那间,镇元子指了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下有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香,道:“上香。”昨日仓促间,宁采臣入了五庄观,却连全礼也未成,今日算是补齐。
  宁采臣执了三株细香,燃起,在那香炉插下,又行了大礼。
  镇元子似是追忆甚久,上一次在这殿中收徒可是很久之前了,沉声道:“本观只尊天地,不拜三清,不谒鬼神,只要将心神寄托天地之间,便是大道可期。”说话间,镇元子不由想起了那个连这大殿都不肯进来的大胡子,心情突然一窒,“修本门大道,便是无尽寿数,只如今再入红尘,你可知红尘一染,便是为师也难跳出?”
  宁采臣只在心中想起那日对天发誓“不管来世,你转生何处,我宁采臣对天发誓,必会寻你”,心中将生的一点犹疑也无影无踪了,对着镇元子,很认真地说道:“师父,这红尘弟子是逃不过,也不想逃。”
  这话已算得无礼了,镇元子却将往事记起,也无心和这新入门的弟子生气,只有些郁郁地道:“三千浊世,处处尘埃,你既要跳入其中,为师也不拦你。”顿了一顿,镇元子的声音又起,“红尘内外,你便记住一句‘勿要恃强,勿要示弱’,你自是我五庄观的弟子。”
  镇元子的声音很平淡,望了望天边那渐偏的日轮,淡淡说了一句:“总是早间出门,明日再说吧……”说完也不理还要分辩的宁采臣,镇元子自出了大殿,归了自己的小院。留下颇有些无奈的宁采臣,看着那天地大位前的三株细香,缓缓燃尽,这才转身自归望月轩不提。
  这一夜,宁采臣睡得极香,就在望月轩最高处,伴风而眠。
  一觉醒来,身边一符,与当日燕赤霞用以抵御诸天星宿剑的那枚一般,只是墨线新近绘成,沾之欲湿;一书生长袍,亦是新成,只取人生果树无尽岁月中落叶之精,续接而成,自然不惹尘垢……
  宁采臣直觉面上一热,也知这老道好面子,不愿当面相送,只在心中叫了一声师父,脚下雷云一生,便往西边而去……
  第二章 过得一山又一山
  万寿山,抵天接地,一时无两。西行路上,向少人家,宁采臣也不知走了多久,不曾见着个人影。只是一路行来,待到山间峻岭便有妖精窥视,宁采臣便知这地头已出了万寿山,回首一望,那万寿山于天地间亦是一粟之于沧海,但终归,有个家了不是?
  也不理这些大小妖怪,宁采臣只一鼓作气,往西而行。
  却说那奎木狼前夜一时狂躁,往那五庄观一行,却连一招半式也未施展,就给镇元子扫落云头。他也是个不修心性的,得了郁闷,便求发泄。他这偷下凡来,本是为了披香殿的玉女,两人相邀下凡,说来也是一番美事。只今已是十年有余,膝下也有一双儿女……
  当年那卷帘将恶了玉帝,被罚在流沙河,太上为此炼了诸天星宿剑,二十八宿也曾出过大力,只将一丝真灵炼入其中,这剑才有接引星光之能。宁采臣懵懂间,将那诸天星宿剑强行炼化,却是将他二十八人真灵炼化无形。若真讲起来,二十八宿吃了大亏,幸得还有道祖的“丹元大会”,那诸天星宿剑却是再无接引星光,结星宿大阵的威能。
  这剑日后自有妙用不提。奎木狼却不是个怕事的,当年猪八戒伙了沙和尚前来降他,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要放在别的妖怪,自是得意收兵,关了大门大块吃肉,和小的们吹吹牛也就算了。这家伙却变了个俊俏模样,往那宝象国中,把唐三藏变了一只老虎……
  奎木狼今日抱了儿女在膝,和那披香殿玉女转生的百花羞公主,说些闲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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