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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琪琪去旅游 作者:丹山白鹭老孤云(晋江2012-08-24完结,解密悬疑)-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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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轮到舒笑哭鼻子了:“琪琪,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这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既没到宁警官他们所说的楚江王殿,也离“乾”字门有了一段距离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是仗着眼睛好,才能跑这么远,而舒笑是个近视眼,现在让她原路返回,估计是不可能了。
  我正在犹豫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又飘过来了两个亮点。仔细一看,原来是凌然和夏斯宇用手机上那点儿微弱的光照着一步一蹭地走过来了。
  我一看见凌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舒笑的肩膀:“好啦好啦,不想跟我们走,你就跟着他俩先回去吧,我可是要继续前进啦。”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底气相当不足。
  




☆、二殿楚江王

  舒笑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就跟你在一起……”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个,那个里面好像不太对头……”她指的是我们身后的那个大厅。
  什么对头不对头的,我心想,你肯定是神经过敏了。但我并不想拒绝她,便说:“那你也别这么贴着我,跟在我后面。”
  舒笑小心地点了点头,好像生怕我不搭理她似的。
  凌然腆着脸凑过来:“舒笑……”
  舒笑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我有点儿不耐烦了:“你们先吵吧。”说完我就转向宁警官和段阿姨,“我们走。”
  宁警官却没动脚——他和段阿姨刚才一直静静地看着我们,现在才说话:“你们赶紧回去,别跟着我们。”
  我早已经把说辞都想好了:“这段路太黑了,我们根本也走不了,只能跟着你们了。”
  宁警官的脾气还是那么大:“那我先把你们送回去……”
  我只好开始耍赖:“还是别麻烦了,我们跟着你们就行了,我们无所谓的。”
  宁警官大声说:“我有所谓,你们这帮孩子,真能添乱……”
  我立刻苦了脸:“还不是因为我们心里害怕嘛,这不是觉得只有跟着警察才安全嘛……”
  这绝对是我的心里话,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那个大厅里有点儿不对劲,但到底是怎么不对劲,我却根本想不明白。
  段阿姨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既然都走到这里来了,那就让他们跟着吧。”
  宁警官都有点儿无语了,他嘟哝了一句“这算怎么回事”,便继续往前走了。
  看来是允许我们跟着了,我在心里窃喜之余,连忙紧走两步,跟了上去,同时,我听到段阿姨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一座宫殿样的建筑门口,这里的布置和那个秦广王殿门口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大门紧闭,而门两旁也没有那两个灯笼了。
  “奇怪,”宁警官念叨了一句,“那俩灯笼呢?”
  段阿姨皱着眉毛:“看来,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
  我从这句话里霎时感到一阵凉意,回头看了看舒笑——我虽然让她别贴着我,她还是紧抓着我的胳膊走了一路,她正在哆嗦。
  光线太昏暗了,我看不清她的脸色,但应该全青了吧。我这么想着,再看看段阿姨和宁警官,他们用手里提的灯笼照了照前后左右,却一无所获。
  宁警官伸出手打算推门,就在掌心要碰上没碰上门板的那一瞬间,夏斯宇忽然冒出了一句:“你们刚才离开的时候,关门了吗?”
  宁警官把手缩回来,仰起头看了看这扇门:“没关……”
  这几句话无非是再次证明了除我们外,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宁警官再次把手放在那扇门上,随着门吱吱呀呀地被推开,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我真怕门一开,就有个什么妖魔鬼怪手里提着斧头电锯之类地冲出来。
  还好,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门打开,里面黑洞洞的,宁警官把灯笼举到前面照了照,猛然一回头,冲着我们几个恶狠狠地说:“老实待在那儿,别过来。”
  我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老实待着是不可能的,但就这么冲上去肯定会被宁警官给撵回来,所以我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
  舒笑轻轻地说:“琪琪,不会又……”
  她不敢往下说了,我心想,没什么不会的,看这个样子,估计……又死人了……
  宁警官和段阿姨已经进去了,我这才慢慢抬腿蹭到门边。这时,我感觉到舒笑哆嗦得更厉害了。
  这样绝对不行,拖着她我行动不便,所以我悄悄在她耳边说:“我要进去了,你要是不害怕就跟着我。”
  舒笑低低地“嗷”了一声,听起来像极了被勒住脖子的猫。凌然显然也听到这这一声,他连忙走上来一把抓住舒笑的手腕:“别怕,有我。”
  我心里虽然对凌然趁火打劫英雄救美的行径有些不齿,但也着实感谢他把我解放出来,因为我能感到舒笑的手已经慢慢松开,这样一来,我就能自由行动了。
  我连忙轻轻地抬起脚——我实在是怕声音大了让宁警官有所警觉——慢慢迈过门槛,段阿姨就在我们前边,宁警官蹲在地上,而在他面前,趴着一个人。
  又死了一个……我在心里念叨着,没有马上走过去,因为我看到宁警官已经站起身来了。
  他一回头先看到了我,不禁皱了皱眉,但他没说话,而是转向段阿姨:“是郭同发。”
  我瞬间明白了我一直觉得不对劲的事情是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只能听见杨金红在叫唤,而其他人的声音很小,尤其是郭同发的声音,我完全没有听到过。别人不做声倒好理解,他们可是两口子,光听到杨金红叫唤却听不到郭同发的声音可就有点儿太奇怪了。
  没想到一直没出声的郭同发现在竟然死在了这里,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然而这两个问题都没有答案,宁警官打着灯笼细细地把郭同发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站起来拧着眉毛:“看不出死因,但嘴唇好像有点发青,有点像中毒或者窒息。”
  我走了一步,宁警官回头看了我一眼:“别过来了,小心破坏现场。”
  我迟疑了一下,夏斯宇已经把照相机摘下来:“要拍照吗?”
  宁警官“嗯”了一声,把相机接了过去。
  唉,不知从何时起,我的相机已经变成了取证相机了,然而对此,我又不能有任何异议,一方面,我要尽可能地为破案提供帮助,另一方面,我也打算找个机会好好研究研究这些照片,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常。
  段阿姨往前走了一步,正在拍照的宁警官看了她一眼:“怎么?”
  段阿姨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他的死相有点儿怪。”她皱着眉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郭同发。
  怪?哪儿怪了?我有点纳闷,仔细看了看郭同发,他趴在地上,左手伸向前面,右手放在自己的身下,脸向右边侧着,双眼紧闭,身子直溜溜的,两条腿微微分开,两只脚贴着地面内侧放着。
  宁警官问:“怎么怪了?”
  段阿姨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怪……”她说到这儿,把灯笼往我手里一塞,说了个“拿着”,也不等别人说什么,便径自走上前蹲下,盯着郭同发的脸开始看。
  宁警官似乎对段阿姨的举动有些不满:“这有什么怪的,死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他刚说到这儿,段阿姨已经用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扒拉了一下郭同发的身子,然后把右手探到他的身下那只手上。
  宁警官大吃一惊:“怎么……”
  段阿姨已经从郭同发的身下抠出了什么,她把右手扬在空中:“这是什么?”
  宁警官凑近仔细看了看:“烤羊肉。”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又是烤羊肉,我的心立刻缩紧了。段阿姨站了起来,把手里拿的烤羊肉反复检查了一遍:“嗯,烤羊肉,不过,这次是两片。”
  这次是两片烤羊肉,而刚才杨联保手里拿的烤羊肉只有一片,一和二,莫非……莫非这是凶手留下的标记,表明杨联保是他杀的第一个人,而郭同发则是他杀的第二个人……
  我想到这儿有点儿不寒而栗,假如是这样,一和二恐怕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会有三、四、五、六……一连串的受害者出现,而最恐怖的是,我们并不知道最后一个数字是多少。
  宁警官看着羊肉片,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看,还是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吧。”
  段阿姨“嗯”了一声,对我们——当然重点是我——说:“你们小心点儿,别破坏现场。”
  咦,这好像是说,我们也可以好好勘查一下这个现场了嘛。
  我偷偷看了一眼宁警官,生怕他反对,然而宁警官却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似的,只顾忙着拍照片——也许他根本也没听出段阿姨话里的意思吧。
  管你有没有听出来,反正这个现场我是一定要好好看看的。
  说是现场,最重要的当然是尸体,我刚才已经把尸体的状态看了个差不多,现在凑近点儿,也看不出什么来——这可不能怪我,谁让这里面这么暗的。
  这样一来,我听我妈说的那些法医学知识全都没用了。我只好把目光投向现场的陈设,而最先引起我注意的,则是斜对着尸体的一个摆设。
  那是一个高高木头台子,就放在大殿的左边。上面还有个架子,架子下面吊着一个圆圆的东西。我细细看了看那个东西,还用手里的灯笼照了照,那是个绿色的东西,上面似乎有字或者图案之类的,但根本辨认不出来。
  我试着推了推这个木头台子,它却纹丝不动,似乎是被固定在了地面上。这么年代久远的东西,我不敢用力太大,只得作罢。
  这个殿里也有两个木头士兵,就在这个木头台子后面。不过,这俩士兵的姿势倒是很端正,每个人手里都扶着一杆木头雕刻的长矛,傻站在那里,连表情都没有。
  两个士兵后面就是一张长条案,条案上放着一枚大印,一个签筒和一块惊堂木,别的什么都没有。桌案后面的太师椅上坐着本殿的阎王爷,穿着似乎和秦广王差不多,但表情狰狞多了,络腮胡子、大小眼,脸上还有一道刀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左嘴角。
  这个阎王爷两手扶着桌案,嘴巴大张,似乎正在咆哮。不知为什么,我看着他这个表情,并不觉得可怕,而是有些厌恶。
  阎王爷背后左边还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挂着两把木头刀,我凑过去看了看那两把刀,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也不知道古代的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看那两把刀连刀鞘都没有,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
  阎王爷的身后照例有一面屏风,不过这扇屏风上却没有画老道,而是画了一个铁甲将军,骑在马上手舞双刀,后面有千军万马,随着他一起冲锋。
  在这面屏风上,也题着一首诗:“盖世英雄复若何,示君两字即消磨。每从金玉窟中醉,又向奈何桥上过。”
  又是首狗屁不通的歪诗,我悻悻地想。
  转过屏风,后面又是空荡荡的一块青砖地,我想起了秦广王殿里也有这样一块地,顿时感到,这块地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吧。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我的声音并不大,或者说,应该是很小的,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表现得太村了吧。然而段阿姨却听到了我打哈欠的声音:“困了吗,琪琪?”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
  宁警官冷哼了一声:“不让你们来,你们偏来,走吧。”
  开玩笑,这么快就回去了?我立刻说道:“不忙,这屋里还没拍照呢,都拍一遍吧。”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屏风后面绕回到桌案前。
  宁警官很恼火,他把相机往我手里一塞:“给你,拍吧。”话里饱含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我把蜡烛还回到段阿姨的手里,从宁警官手里接过相机,立刻开始嘁里喀嚓地拍照。
  其实我是在乱拍一气,我压根也没发现什么可能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但我觉得要是不亲自拍照的话,未免显得自己也太不专业了。
  于是我不知所谓地把那个木头台子、两个木头士兵、桌案、太师椅、不知道在叫唤什么的阎王爷、两把木头刀还有后面那一面屏风都拍了个遍,这才暂停下来,但我这时仍然还不想走,于是我背着手开始打量这个大殿的四周,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宁警官没好气地说:“拍完了吧,走吧。”
  我摆摆手:“你别着……”
  我还没说出那个“急”字,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那是舒笑,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随即便出了一身冷汗。宁警官和段阿姨二话没说,转身快步往外就走,我和夏斯宇也连忙跌跌撞撞地赶出门去。
  我们一出门就看见门右边的地上,舒笑瑟缩在凌然的怀里,宁警官站在他们身旁问:“怎么了?”
  他的口气很焦急,而舒笑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连忙问凌然:“凌然,到底怎么了?”
  凌然一脸的委屈:“我哪儿知道,我们俩正说着话呢,她忽然就叫起来了。”
  我只好也转向舒笑:“舒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唉,见鬼,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是别人来安抚我的嘛。
  舒笑还是只会哆嗦,我只好问凌然:“凌然,到底怎么回事,你把当时的情况完完整整地说一遍,一点儿不许遗漏。”
  凌然顿时苦了脸:“我哪儿知道……”
  宁警官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赶快说,别磨叽。”
  凌然只好张嘴:“当时我正跟她说,别害怕,咱们肯定能出去。她忽然就喊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我有点怀疑凌然是不是对舒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看舒笑的反
  应和凌然的描述,这种可能性似乎极小。我犹豫了一下,而这当口,夏斯宇开口了:“你们俩当时是怎么个状态?”
  莫名其妙,这是什么问题。我一边鄙视夏斯宇遣词造句的能力,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研究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凌然已经回答了夏斯宇这个问题:“当时,我们就在这里坐着,我背对着栏杆,她看着我……”
  凌然一边说一边比划,而夏斯宇已经顺着当时舒笑目光的方向指了过去:“舒笑,你是看到那边有什么东西了吗?”
  舒笑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拼命地点头,嘴里只是“唔唔”的,说不出话来。不大会儿的工夫,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我心里倒松了口气,我听我后爹说过,一个人如果惊吓过度,一直喊不出来叫不出来,是会憋出毛病来的,只要他一哭一喊,这个人就没事了。
  我们都没急着开口,等舒笑哭得没劲转而开始抽噎之后,我才问:“舒笑,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舒笑闭着眼睛,好像不敢看眼前的情景,一边剧烈地抽动着鼻子一边说:“……鬼……鬼……”
  鬼?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跟我说有鬼了,我压根不信,况且,触目可及哪儿有一点儿鬼影子。所以,我摇了摇头:“舒笑,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刚说到这儿,舒笑反倒急了:“没……没有……绝对……绝对……是……是……鬼……”她一边抽搭一边说,让我听着非常揪心,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凌然连忙说:“是是是,我们相信你,那绝对是鬼。”
  我对凌然的回答相当恼火,这个家伙的回答太蠢了,你这不是故意吓唬人家嘛。
  舒笑倒并没有继续惊恐下去,她只是一味地抽泣,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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