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去旅游 作者:丹山白鹭老孤云(晋江2012-08-24完结,解密悬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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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斯宇闭了嘴,我抱着肩膀开始无意识地乱转。
一阵凉风吹过来,让我的脑子稍稍降了些温。我这才明白过来,看了看周围,原来我已经走到了“震”字门旁边。我看了看里面,仍然黑糊糊的,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宁警官并没有点亮大殿门口的灯笼。
我的脑子转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我连忙跑到“巽”字门,往里看了一眼,最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巽字门里黑糊糊的,没有一丝光亮,而我清楚地记得,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宁警官已经把熄灭的灯笼重新点亮了。
我的心里狠狠哆嗦了一下,而夏斯宇肯定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因为我清楚地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看了看夏斯宇,夏斯宇也看着我,我能看到一滴汗珠从他的鬓边滑了下来。
我俩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夏斯宇打破了沉默,他先咳嗽了一声,才开口:“我们去找宁警官他们……来吧。”
他的声音很干涩,语气也很游移,然而我却只能同意。
等我们走回人群时,那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可能是感觉到我们来了,宁警官和段阿姨抬起头。他俩看着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迟疑了一下,机械地说道:“第六殿门口的灯笼,灭了。”
我的声音也相当的干涩,而宁警官和段阿姨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两个人都犹豫了十秒钟左右,段阿姨才轻轻“啊”了一声。
等段阿姨“啊”完了,她和宁警官也站了起来。宁警官拧着眉毛:“你是说……”
“嗯……”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宁警官回头看了看其他人:“你们待在这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乱跑。”
舒笑忽然说道:“我不想待在这儿……”
宁警官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为什么?”
舒笑哆哩哆嗦地说:“万一……再有鬼……”
宁警官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那……”他显得很为难。
段阿姨说了话:“让他们跟着吧,这样可能会安全点儿。”
宁警官伸出手指头数了数:“九个人……大家注意点儿,别乱,记清楚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谁。”
就这样,我们九个人拉着大队出了“巽”字门,直奔第六殿而去。
我和夏斯宇、宁警官、段阿姨是第二次来第六殿了,我还记得上次我们走的时候点燃了门口的灯笼,但并没有把大殿的门关上。
然而,眼前的情况和我的记忆截然相反,灯笼熄灭了,而大门也关闭了。
灯笼熄灭还勉强能说是风吹灭的,或者蜡烛烧尽了,然而大门却只能是被人给关上的,也就是说,在我们上次离开第六殿之后,又有人曾经来过这里了。
宁警官走到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一伸手就把门推开了——他完全不像上次来那么小心了。
大殿里面也是黑洞洞的,宁警官往后一伸手,示意我们不要乱动,我们这些人都很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宁警官一个人进了大殿,他刚一迈过门槛就站住了,同时我听到他的嘴里“咝”了一声。
一定出事儿了,我刚想到这里,段阿姨也进去了,随即,我便听到她小声地问宁警官:“怎么了?”
宁警官用手指了指:“你看。”
就在他说这两个字的同时,我也跟进了大殿里。顺着宁警官的手看了过去,我看到大殿里的陈设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士兵、马(或者驴?)、桌案、阎王爷、屏风……唯一不同的只是在那条被士兵牵着的马前面跪着一个人……
我们迟疑了一下,便立即跑了过去。到了近前,宁警官和段阿姨立刻蹲了下去开始查看这个人,我也走在旁边,弯着腰,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一具尸体。
那确实是一具尸体——因为我第一眼便看见这个人的面部双眼紧闭,七窍流血。
我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手脚都有点儿发凉。我尽可能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这时宁警官轻声嘀咕了一句:“晏满堂……”
这确实是晏满堂,虽然他死后的模样和生前有很大区别,但那秃脑袋、肥大的身躯,以及他的五官无一不在表明着他的身份。
我轻轻咽了口唾沫,他趴在马身上,额头上有一块淤青,似乎是被人殴打过,而脖子上则连着一根绳子。宁警官戴上手套,轻轻扽了一下那根绳子,我这才发现,那根绳子的另一头系在马的缰绳上。
我刚仔细看了一下那根绳子在马缰上打的结,而段阿姨已经伸手去解它去了。
段阿姨没费什么事就把那个绳结解开了,绳子那一头随即落到了地上。
段阿姨看着绳头,若有所思:“看来,是有人把他勒死之后,才把绳子拴在马缰上的。”
宁警官点点头,说了一句:“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的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为了贴那首歌?”
“歌?”宁警官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是说……”
我“嗯”了一声:“凶手也许是为了凑那首歌才这么布置的现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摸了摸下巴,“也许他都未必是被这根绳子勒死的,或者……”我又顿了一下,“没准,他都不是被勒死的,也未可知。”
“不是被勒死的?”宁警官连忙把灯笼递给了段阿姨,然自己伸手到晏满堂的颔下。
他抬起了晏满堂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绳子的结法,然后解开了绳子。他并没有急着把绳子摘下来,而是先看了看晏满堂脖子上的勒痕。
他绕着晏满堂的脖子看了一圈,他得出了如下结论:“应该是同一根绳子,但是,他应该不是以这种方式被勒死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儿糊涂了。宁警官摘下绳子跟我们解释:“你看,晏满堂五官突出,脸色青紫,很符合窒息死亡的特点。这根绳子上的花纹跟死者脖子勒痕的花纹很相似,但是,你们看这根绳子的结法,是在头上系了个圈,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从这个圈里穿出来,做成了个绳套。如果是用这样的绳套把人勒死的话,勒痕上应该能反映出绳套的形状来,但是晏满堂脖子上的勒痕前后只有一道,只在后面有一条人字纹交叉。所以,他应该是被人从后面用一根绳子套住脖子后勒死的。”
我想起什么:“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他可不在这儿啊……”
夏斯宇的声音又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应该是我们离开之后才来的……”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进来了。
宁警官似乎有点不满:“你们怎么都进来了?”
杨金红小声说:“在外面,有点儿……害怕。”
宁警官悻悻地嘀咕了一句:“刚才追鬼的时候,你们怎么那么大胆子。”他随即又大声说道,“你们站远点儿,别乱碰这里的东西。”
杨金红他们小心地后退了几步,我随即听到卞霖轻轻地说了一句:“又死人了?”
我随口“嗯”了一声:“是晏满堂。”
我说完之后,顺便看了一眼文一诺,他却还是两眼发直,好像对晏满堂的死完全心不在焉似的。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他们好像都对死亡已经麻木了,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我特意找了一下舒笑,却发现她靠在门边,身上显得软绵绵的。凌然就站在她旁边,虽然很近,他也一直关切地看着舒笑,但却不敢碰她一下。
我又把头扭回来,想再看看,而夏斯宇却问了个问题:“凶手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夏斯宇说:“总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凶手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有可能是趁着我们不注意从那几个门洞进来的,但一次两次的还勉强说得过去,次次如此,这个凶手未免也太胆大了吧。如果凶手不是从门洞进来的,他又是从哪儿进来的呢?我们基本上每一殿都查看过,并没有发现别的通路。”
宁警官摸着鼻子看了看他,并没有说什么。段阿姨则说了一句:“还有吗?”
夏斯宇“嗯”了一声:“还有,这里到底是不是第一现场。如果是,凶手是怎样在这里杀人的。要知道,他杀死方全非和晏满堂的方式都相当费事,他在这里杀人就不怕被人发现吗?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他又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到这里来,还摆成这样的格局,难道他就是为了凑合那首什么歌吗?还有,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真正的第一现场在哪里呢?”
宁警官看了看他:“你这些问题,现在恐怕是没法判断了。现在也没有技侦手段,没法勘验现场。是不是第一现场,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了。”
我的心思却不在这些问题上:“这个现场好像还缺点儿……那个烤羊肉呢?”
这是我偶然间想起的,宁警官往远处看了看:“桌案上有吗?”
段阿姨提着灯笼绕到桌案前:“有……”她好像是数了一下,“六片。”
我连忙跑到段阿姨旁边,灯笼下面确实整整齐齐放了六片烤羊肉,而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这里还什么都没有。
宁警官很平静地说:“看来……”他迟疑了一下,没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算了,先回去吧。”
段阿姨说:“不拍照片了吗?”
宁警官皱着眉毛:“拍两张吧。”他好像对这些事已经都不怎么上心了。
于是段阿姨拿着我们的照相机对着晏满堂的尸体和周围现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把它交给夏斯宇,夏斯宇拿着相机却并没有把她收起来,而是又拍了几张,尤其是后面那面屏风,他拍了好几张。
拍完了照片,宁警官也不说话,迈步便往殿外走,其他人也都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我和夏斯宇走在最后,临出门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看,晏满堂的尸体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心里也说不好是什么滋味。
我没再多想,紧紧跟着其他人回到了大厅。
一进大厅,所有人紧绷着的心都松弛了下来。我刚想喘口气,夏斯宇却忽然问杨金红:“这个晏满堂的死法跟你们村里那首歌里说的像吗?”
他问得很突然,杨金红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啊,歌……我不知道……”
夏斯宇一皱眉:“你不知道,那不是你们村子里一直流传下来的歌吗?”
杨金红又开始有些激动了:“我真不知道,我奏知道有这歌,我不知道是咋唱的。”
夏斯宇似乎是不信:“不对吧,连朱子杰这个外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
杨金红说:“我真不知道,你说这个歌,我奏是小的时候听我爷爷唱过,也没人教,现在早都忘咧。”
夏斯宇说:“我怎么感觉这首歌是你们村里代代相传的东西,怎么会没人教你呢?”
杨金红满脸都拧到一块去了:“啥代代相传哎,那东西,当年都破四旧破光咧……”
宁警官看了看她:“也就是说,这什么歌,文革的时候就完全失传了?”
杨金红“嗯”了一声:“早没咧……”
她的眼光暗淡了下去,而夏斯宇又陷入了沉思:“这就怪了,凶手为什么要按照一个早就失传的歌曲来杀人呢?”
我有点儿生气:“怎么就不能按失传的歌曲杀人呢?”
夏斯宇看了我一眼:“凶手按照某种歌曲或者歌谣来杀人,应该是为了向受害者传达某种信息。然而,现在受害人几乎没人知道这首歌唱的是什么,他做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当然不能认同他的看法:“凶手不一定是为了传达什么信息,没准他就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所谓风格,或者……”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没准,凶手并不指望受害人能接受到他的信息,他对受害人的反应完全是漠不关心,他只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获得自己的心理满足感。”
夏斯宇皱着眉毛:“是变态杀手吗?”
我虽然对这种说法有点儿心里没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有可能吧。”
夏斯宇陷入了沉思,我知道,他完全无法反驳我的推理,本轮本姑娘胜出。
然而,我并没有得意多长时间,夏斯宇便又开腔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凶手也不知道这首歌的存在。”
凶手也不知道?我完全凌乱了:“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的声音有点儿咄咄逼人,但我真的生气了,夏斯宇你也不至于为了找面子而这么抬扛吧。
夏斯宇的声音却仍然很平和:“嗯,我刚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首歌,连这个村子里的人都
不会唱了,朱子杰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心里忽然变得很凉,这个问题我早该想到,然而却一直忽略了。
等等,我想起了另一个情况:“我记得,朱子杰和郭同发曾经吵过架,朱子杰口口声声说这首歌连同其它一些东西已经被郭同发一把火烧掉了,是这样吗?”
我说完便死死地盯着杨金红,她是郭同发的老婆,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金红的反应却仍然是那么扭捏:“我不知道哎,他的事,我……”
我真有点儿生气了:“你们不是两口子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杨金红哆哩哆嗦地说:“我……我们俩是80年结的婚,我不知道他当初干咧啥。”
宁警官插话进来:“算了算了,别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有什么用呢?”
是啊,接触过这首歌的郭同发死了,有可能知道这首歌的朱子杰又下落不明,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搞清楚这首歌的内容了。
☆、七殿泰山王
我想起了什么,轻轻牵了牵段阿姨的袖子。
段阿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段阿姨跟了上来,小声问我:“怎么了?”
我问她:“现在第六殿已经出事了,我们还要再回第七殿看看吗?”
她看了看我:“什么意思?”
我字斟句酌地说:“您不觉得第七殿里杨金红被人差点儿掐死那件事很特别吗?”
段阿姨迟疑了一下:“你说的特别,指的是什么呢?”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那件事上,凶手既没有按照先前的顺序安排尸体出现的现场,也没有把杨金红置于死地,我怀疑……”
“那是个假现场?”段阿姨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心思。
我点了点头:“没准,连受害者都是假的。”
我确实对杨金红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没有别的原因,她一直在装疯卖傻,对什么问题都一问三不知。我觉得,她好像是在拿自己农村妇女的身份来掩饰自己对某些事的知情。
段阿姨看了看我:“我倒觉得这三个人看上去都有问题。”
她说得很笃定,在我的心理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确实,这三个人的表现各有诡异之处,而其中的关键是,我们周围的人不断地消失,然后不断地死亡并出现在我们面前。对于这种情况似乎有一种解释最为合理:我们中间有一个或者几个人是凶手的同伙,他或他们把受害者引诱到凶手面前,让他们被凶手杀死,又或者,这个人就是凶手……
我现在并没有感到太恐惧,我所感到的,只有深深的焦虑,眼看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在我们面前,我却无能为力,这太让人沮丧了。
段阿姨看了看我:“你打算怎么干呢?”
我早都想好了:“我想,我们再去一次第七殿,让杨金红再重现一下现场,然后观察一下这些人的表现。”
段阿姨有点儿犹豫:“这事儿可太冒险了。”
“嗯……”我只能这么回答她,确实太过冒险,把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