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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商贾人生-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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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个他们丢下已经不能动弹的门子,又跟对方撕打起来。 
  祖个他们在兴盛和马队里的时侯,为保货物,随时都要与马贼相斗,在残酷生存法则的淘汰下早已练就矫健的身手,这些仆人虽说是人数占优,可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先开始还咋呼咋呼的像那么回事,三两下便落了下风。 
  “哎哟,你们怎么打人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什么是王法?做奴才的不安本分欠管教,主子动手教训这就是王法。不让你们吃些苦头,还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杀猪般的哀号随着徐徐微风四下传递,霎时间左右的乡人纷纷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向这边观望,可就是没有一人愿意伸手相助这些个盛气凌人的恶仆,眼睁睁看着他们挨打,听着他们哀鸣,有好些还偷偷露出欣喜来。 
  “啊!有强盗,快来人呀!有强盗啊!来人呀!” 
  一道尖锐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哪怕是向来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道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怕的是她还在不停的叫喊,震的众人耳根子发痛,不大的工夫,内院的人也纷纷出来。只是当她们看到,门口那些五大三粗的门子都被教训成那副惨状,刚刚从里院出来的丫餐老妈子哪里还敢上前,一个个躲在大门后面,生怕叫祖个他们给瞧见。 
  那女子还在尖声叫嚷,道定实在不堪忍受,三步上前,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才使得那令人生畏的魔音停止。 
  “他娘的,差点把我耳朵给吵聋了。” 
  “啊!”谁料到那女人楞了一会儿又嚷了起来,甚至较先前的声音愈发的尖锐高亢。 
  即使是被人用刀架住脖子,道定也不曾服过软,不过这次也不得不自认不敌,随手拣了团破布塞进她嘴里,盼咐伙计们道:“绑了,绑了,哪来的婆娘,简直要人命。” 
  伙计们几下便将女子绑的牢牢。 
  “唔唔,唔唔唔。”那女子口不能言,喉咙里却依旧在表达自己的惊慌。 
  “再吵就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道定满意的望着女子惊恐的双眸,转身走向那几个爬不起来的恶仆。 
  祖个他们几个小子手真黑,不但打的几个恶仆动弹不得,在他们身旁斑斑点点有好几处殷红,血泊中竟然还有四五颗森森白牙。道定这时侯方才暗自一惊,这一回会不会又把事情闹大了?可一转念又自忖管他娘的,反正事情的祸因又不是他,打了再说。 
  顶惹他生气的就是那最先放话的门子,可不能轻饶了他,道定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拽起那门子的头发椰榆道:“不开眼的小子,再来跟我说说,谁是打秋风的?” 
  那厮最先倒地,早已是出气多入气少,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道在咕噜些什么。 
  “畜生,快给我住手。” 
  道定抬眼望去,只见柳世荣在旁人的指引下,怒气冲冲从宅子里疾步出来,随即便命令祖个他们停手。 
  “还没进家门就开始作孽,看老子怎么教训你。”柳世荣说着举手便要朝这个最小又最不听话的儿子打去。 
  只是道定如何肯吃这一套,稍稍挪了三两步错开了叔父的掌捆,高声道:“叔父可要搞清楚,我大老远随我哥回来给你拜寿,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不但给我脸色看,还把我哥给撵了出去,真是岂有此理!不给点教训就不清楚这是柳家,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槽没家教的人家。” 
  说这话时,道定的一双鹰目狠狠的盯着叔父身旁之人,望的对方浑身发毛,直往老爷子背后躲藏。 
  看打扮仿佛就是老二口中的管家,适才道定便打算逮着此人一同教训教训。没想到这厮还有几分运道,竟躲到叔父背后,让道定投鼠忌器,一时不能拿他怎么样。 
  “老大也回来了呀!”回来之前,文定他们不曾预先告知二老,家里人原本也以为他们不会回来了,气的柳老汉发了好些次脾气。老人家亲耳听闻这消息,也顾不得这几个呻吟的仆人,急忙环顾左右,就是没有瞧见大儿子的人,问道:“他人呢?不会是他让你来打人的吧?” 
  “教训几个狗奴才罢了,还用的着我哥盼咐吗?这里没别人什么事,都是我的主意。” 
  “哼,几年不落屋,回家也不知道来拜见长辈,买卖做大了心也就广了,哪里还将我这做叔父的放在眼里?” 
  柳世荣对自己这个儿子总是有种难以言语的隔阂,或许是父子俩很少聚在一起,或许是文定过早的负担起家庭的重担,那原本该是他这个做父亲承担的责任,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做的越来越好,叫这个做父亲的不自禁有丝自卑的情憬。 
  “还不是这几个恶奴的过错。”气起来,道定又往伤者身上追加一脚。 
  “好了,看他们被你给打的,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跟个活土匪似的?范管家,把人都领进去,请大夫来给他们瞧瞧。刚才差人送信来,后天县老爷会亲自过府,可别耽误了大事。” 
  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是柳老爷子四个儿子中最令他头痛的,从小便处处与自己对着来,偏生自己在其他三个儿子身上屡屡奏效的惩处方法,在他身上却没有多少效用。小时侯尚且如此,现今柳世荣对他更是无计可施,碰上这个活阎王,也只能怨这些门人自己不走运了。 
  “夫人,夫人。” 
  柳老爷子正要返身入宅,却听见范管家的呼叫声,不由得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却见着管家蹲在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身前,而他身旁还站着两个道定带来的人。而那女子浑身上下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嘴里也塞了布团,分辨不清原来的面貌,从刚才起便一直在唔唔唔的低鸣,只是柳世荣专注于小儿子,忽视了她这么个大活人。 
  “啊!你说什么?这是我那三儿媳?” 
  “是呀,老太爷。”范管家将塞在女子嘴里的布团拨了出来,便听见那女子喊了声“爹”,接着就“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下连道定也楞住了,先前只觉得这呱噪的女子吵的人心烦意乱,没想到她竟然就是那未曾谋面的三嫂,这下他可是捅了个大篓子。 
  文定原本打定心思要留在老屋里躲清闲,任二弟怎么劝说也不依,可当柳母出现在门口时,数年的思亲之情顿时决堤,不待李氏出口便相携回家。 
  最疼爱的大儿子回来了,李氏分外高兴,也不顾文定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孩童,牵着他的手沿途跟乡亲们打招呼,让每个路过的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他姚婶呀!我家的大儿子文定回来了。” 
  “陶嫂子呀!文定带回来好些东西,等会儿去我家挑两件。” 
  “庆生,你大毛哥回来了,一会儿来家里玩呀!” 
  母亲的喜悦也感染了文定,虽说是这些邻居中多半已记不太清楚,可仍旧是随着母亲的提点频频向众乡亲打招呼。 
  这样慢慢地勾起封存的记忆,方才有了家乡的味道,文定就好像儿时一样站立在母亲身旁,在母亲的扶持下认识这未知的世间。这久违的温馨让文定深醉此中,此刻就是拿万千银钱来与他交换,他也决计是不允的。 
  等母子三人踏进新宅的大门后,气氛就陡然不一样了,原来分外愉悦的李氏忽然变得拘束,全然没有适才在乡人面前的轻松。 
  就在李氏身旁的文定明显感到娘亲的紧张,虽然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娘亲在下人面前不苟言笑的模样,真不像是她老人家平常的风格。 
  “畜生,还不跪下给你嫂子磕头认错?”还没进主屋,便老远听见柳世荣那洪亮的嗓子。 
  “笑话,我又没犯错,凭哪点给一娘们下跪?传回大理,叫我日后如何有脸见人?这事门都没有。”说这话的自然是道定其人。 
  父子二人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针锋相对,谁的声音也不比对方弱半分。刚进院子的李氏与老大老二同时暗呼不妙,急冲冲往客厅赶去。 
  这时侯不论是新宅的仆人还是兴盛和的伙计,一个个都躲在客厅外。客厅里惟有一对毫不示弱的父子、一言不发的管家,以及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三儿媳。 
  做母亲的哪有不维护儿子的?李氏忙说道:“这是怎么了?儿子才刚进屋,再有不是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呀!” 
  “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人还没进门便把家里搅的鸡飞狗跳的,打的几个家丁起不了身不说,连他三嫂子都给这混小子打了。” 
  他这边刚说完,那边三儿媳就哭的格外厉害,撕心裂肺一般。 
  李氏闻言不由得一楞,就连文定也斥责道:“老么你太出格了,怎么连载定的媳妇也打了?” 
  “哥,”道定委屈的道:“我又不曾见过她的面,哪里知道她会是老三的媳妇。当时正在教训那两个门子,她好像个疯子似的冲出来,在我耳边来来回回不停的吵闹,我就是让她闭嘴罢了。” 
  “胡说,我这半边脸都让你给打肿了,要不是公公来得及时,我恐怕就要死在你们柳家门前了,呜呜呜……”说着说着,三儿媳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伤的怎么样了?我来瞧瞧。”果然那三儿媳范氏白哲的脸庞上肿的老高,这下李氏可就不能偏袒自己的儿子来,一手拽住道定,巴掌向儿子的后脑勺拍去:“你个小竹瞎子,怎么就下得了这种手?她可是你三哥的媳妇,是你的嫂子,哪里听说过有做小叔的来动手打嫂子的?” 
  道定自知理亏不敢反驳,边躲闪边求饶道:“娘,娘,你息怒呀!我,我哪里知道她是老三的媳妇,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哥,哥,你也别光站着呀!帮我跟娘说说话呀!” 
  “说什么说?谁叫你动手打人了,活该挨打。”教训那几个门子可以说是帮娘舅出气,然而小叔子动手打嫂子,这等犯上的事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一时间道定变得孤立无援,为了躲避李氏的追打,围着客厅跑起来。 
 
 
 
  
 ~第二章大寿之日~
 
  直到道定好生挨了一顿打,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在文定带回来的绞罗绸缎、珠宝金饰面前,那原本不依不饶的范氏也暂时忘记了那段不愉快的误会。 
  不过也只是暂时转移了注意罢了,她与道定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当天夜里,柳载定也从书院里赶了回来,久别重逢的柳家人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一顿合家饭,这里面当然要除开那托病不出的范氏。 
  一家三代一边吃,一边聊着几年的离情,席间还有老二家的幼子逗趣,气氛好不融洽,不知不觉就过了人定之时。 
  酒足饭饱的柳载定在下人的搀扶下,不情愿的回到自己房里。 
  “夫人,小的们将老爷送回了。 
  “嗯,下去吧!”范氏安坐于铜镜前,头也不回的盼咐了一句,一直到下女们推门而出,她也不曾回过头来,由始至终在摆弄手中那些文定带回来的玩意,不是插着不同的发钗,就是比对一双双的耳环。 
  “嗝!”今日高兴,载定也多饮了两杯,酒嗝也打的格外的响,“夫人,给,给我倒杯茶水。” 
  范氏赶紧用香帕扑住鼻,埋怨道:“臭气熏天的,也不知道在外面转个两圈再进我的屋。” 
  “全家人好些年不曾见面,难得聚在一处,高兴自是应该的嘛!” 
  “哼!”范氏不满的道:“你倒是快活了,可我今天无辜挨了打,又该算在谁的头上呢?别以为你娘出来装模作样的打你弟弟两下,我的气就消了,告诉你,这事没完。” 
  “不过是误会嘛!你这个做嫂子的大方一点嘛!再说了他还给你带回来这些个首饰丝绸,你不是也挺欢喜的吗?”整件事情载定一回来就听柳世荣说过了,也狠狠地骂了么弟一遍。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从小到大就没人动过我一个指头,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打我,使我难堪,若不把面子找回来,日后我还如何在你柳家立足呀!再说了这些东西哪里是他给我带回来的,全都是你家老大补送的见面礼。再说了……” 
  范氏语气一顿,眼中充满了贪婪:“我好歹是你的妻子,头次见面送我的见面礼,竟然还不如老二家的那个村妇,就连那村妇的倒霉孩子都有一把金铸的长命锁。”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大哥送的,小弟送的不都是我那两位弟兄的心意吗?谁还会去计较真付银子的究竟是谁?别说这些礼物,这整片宅子加上田地,还有我们原先住的宅子,哪一件用的不是老大捎带回来的银子?计较起来,我们不过是寄住在他庇护下而已,他算是够对得起我们了。” 
  “闭嘴。”范氏十分认真地道:“这种傻话以后再也不要给我听到了,不然日后分起家来,我们岂不是连一片瓦片也别想分得着吗?我之所以请我娘家的亲戚来你们柳家做事,又叫他们改口称你做老爷,不就是防着此事吗?” 
  “分什么家呀!大哥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不然这些年也用不着为了家四处奔波。” 
  “哼,那是以前。”范氏想当然的道:“以前你家就只有栋宅子值钱,而今宅子也起了,田庄也置办下了,他凭什么不动心呀?” 
  “少自以为是了,早先他还在替人帮佣的时侯都不在乎这些,如今发迹了,哪里还会在意这几亩破田?”载定端起桌上的茶水饮起来。 
  这次老大带回来的诸多礼物的确是让范氏大开眼界,同时又对老大的家底产生了好奇,问道:“你说说,老大到底赚了有多少银子呀!竟会这样大方?还有这人真怪,媳妇跟人跑了六七年,也没听说他续弦。” 
  “你小点声音。”载定慌忙去查看门窗外有无人影,“提醒过你不许再提起此事了,怎么就是一再不听呢!悔不该当初给你说起此事,娘亲可是早有过盼咐,日后这家里谁也不能提及此事,你可别令我难做人呀!” 
  有些事或许一辈子不会向外人提起,不过却很少能瞒过枕边人。 
  “哪里有闲情说这个了?我的意思是大哥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老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个长事,要不我撮合他与我姨丈家的表妹如何?” 
  “噗”的一声,载定将刚刚倒入口中的茶水吐了个干净,“什么,你姨丈家的表妹?说的该不会就是县太爷的那位千金吧?” 
  “我还能有几个亲姨丈,不就是本县的县大老爷吗?” 
  “别开玩笑了,你那个表妹一脸的麻子不说,那五大三粗的腰跟个水捅差不了多少,每回撞见她,我心里都要难受好一阵。你去撮合她和我大哥,那不是要我大哥沦为他人的笑柄吗?” 
  “你别不知好歹。”范氏虽说是为眼前的金钱所迷惑,可一贯趾高气扬的她是不会轻易向他人示弱的,特别是这个向来对自己俯首帖耳的男人,“想我姨丈乃是堂堂县令,哪里会瞧上满身铜臭的商人做自己的女婿?我不过是在替你们柳家着想,攀上了这么个大靠山,日后在本县还有谁家能和你们相比,再说了……” 
  范氏压低声音道:“你也不想想,学正大人能够推荐你去担当那训导之职,究竟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别说你而今还是个无品无级的举子,就是日后中了进士,我们处处还得仰仗姨丈他老人家在官场上的人脉,这个时侯亲上加亲,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朝廷上有这么个制度,对尚未通过会试选拨的举子可以去县学充当学正、教谕、训导等职,来岁也可以参加下次会试。训导本是无品级的教员,也有朝廷分发的傣禄,身分要高于衙门杂役。 
  “那也不能就把我大哥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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