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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相思,相思望相依第一卷(玄幻 架空 仙魔 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作者:秒渡-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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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账心中略微一惊,蹙了蹙眉头,夜魍本就是个心性急躁的年轻人,原本为了安全,魑魅魍魉多是不碰面的,可前些日子他总缠着管账,要与夜魉同出衢州的单子,说是与前辈学习学习,却不料竟打着这般主意,鲁莽小儿,又让夜魉折了个好胚子,这已不知是四十年来的第几人了。
    “我知道了。下一单买卖,还是与往常一般?”管账毕恭毕敬的将那纸页放在了桌上,又退开了两步。他已与夜魉打了十年的交道了,自然知晓夜魉的忌讳,往常那些不够小心仔细的管账,都做了夜魉的剑下亡魂了。
    “找些不杀人的买卖做做。”
    管账惊愕的抬头看着夜魉,又立即掩去了神色,埋首“有单买卖,是去凉州寻本账本的,酬劳不菲,原本是想交给地行的弟子们试试手的。”恐怕只是杀得有些累了,想轻松轻松吧,以往也曾有这样的先例。
    换上干净的亵服,他将自己极钟爱的亚黑色短匕掩进了袖口,依然是那般冷漠的调子,漠然的说道“这生意,我接了。”
    
    第三十四章
    
    玉华呆滞的看着手中的红玉链子,那是当日他离开凉州时,云翳送给他的,如今,玉在人亡,独话凄凉。
    抚着手中有些微凉的红玉,还有已失去光泽的发丝,他又回想起当日,云翳送他离开凉州时,千万嘱咐他要小心保重时的模样,距那时,已过了三年有余了,也不知,云翳现在身在何方。
    原本玉华以为,总还有一日能见着他的,却在弘缨来云府寻自己时,彻底化作了泡影。那段涌出的记忆,虽陌生,却真实清晰,残忍至极,即便玉华不愿承认,那也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恐怕,云翳已不愿再见着他了。
    背负着记忆中的罪孽并活下去,永不相见,这是云翳对他的惩罚。记忆中那双充满了绝望的紫黑色眸子,曾让他一度想着就这么结束自己的性命好了,除了伤害,他什么也没给过云翳,只是,他还没忘了更重要的事。
    云翳的死并不简单,有人刻意要让他受尽折磨,而被毁掉的精神,能重挫他的魂魄,与尸毒,封印均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到底是何人,竟恨他至此,即使几度轮回也不愿放过他,定要毁了他的魂魄?而令玉华心寒的,是这一切,无不透露出他们时刻的跟随着李子卿与云翳,从不曾遗漏任何的细节,可曾与云翳待在一块儿两年多的玉华,却从未察觉出过异样。
    他不过区区六千年的道行,能凌驾于他术法之上的仙人,多如牛毛,而能使出白骨生肌之术的仙人,虽少,却根本无迹可寻,且不说在外隐居的仙人,即便是天枫山那几名老仙人,也都时常在外游历,而妖魔之中,更是毫无线索。
    他曾为此寻过弘缨,却被她冷嘲热讽了一番,得到的结果亦是为人所迫,情非得已,背后之人,她也并不知晓,唯一留下的线索,便是那名女婴,还有那背后之人,恐怕与妖魔为伍。
    玉华自然不会真的相信那是自己的女儿,是人是狐,他还是分得出来的。只是,那孩子总与云翳的死脱不了干系,任凭如何说服自己,总不愿见着她。
    仰头看着透过玉兰翠绿的树叶,洒下的暖金色阳光,已经三年了,却仍旧毫无头绪,若是再不快些,恐怕云翳这辈子,又要再遭人毒手了。
    如今的他,不奢望还能见着云翳,只希望能为他除了这生生世世的祸患,让云翳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便心满意足了。
    “真人?”不知何时,小洛已在他身后站着了,见着他仍站在小院中发呆,小洛有些担心。自从弘缨将玉甄送到云府以后,玉华变得薄言寡语了许多。
    还记得当日,他不顾众人的阻拦,即便手指已渗着鲜血,依然不停的徒手挖着掩埋着云翳的冻土,快见着棺材时,才突然停下了,什么也没交代,又将挖开的土再掩了回去。
    虽然小洛也极心疼云翳,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也总得放下了,见着越发愁苦的玉华,小洛也不知该如何劝他了。
    “顺京来的姓王的巡案,说是有事儿找你,现在在大堂坐着呢。”见玉华回过神来,小洛也不指望着他开口回应,兀自说着。
    他颔首谢过了小洛,径直向大堂行去。
    他并不愿去厅堂,这个时辰,夜魉都带着玉甄在堂里耍完,如今,那孩子已经有两岁多了,硕大的眼睛,怎么瞧都与云翳有几分像,顽劣的性格也初见端倪,讨得云府上下都极喜欢她,可惟独玉华,见着她总是有些痛心,便时常避开了。
    转过门跨进了堂里,果见着一旁,夜魉正抱着不住捣乱的玉甄,而客座上,坐着一名陌生的中年人。
    他才进了门,那人便连忙起身作揖,毕恭毕敬道“真人”
    玉华还了一礼,心下里有些糊涂,此人他从未见过,而自己与顺京也是压根没什么瓜葛,也不知这王巡案是何故寻他。
    待两人坐定,王巡案才带着些笑意说道“本官此次来凉州,一是代皇上往忠烈祠祭奠云将军父子,二嘛,是代皇上请玉华真人赴京一聚。”
    三年前,顺京之乱平息后,桉国的天子在清理余党的同时,也论功行赏,封赏了不少护驾有功的朝臣,而不知是不是陈景替云家上了折子,不久后皇帝便在凉州为云傲和云翳修了忠烈祠,还颇为重视,每年总要谴人到凉州行祭。
    玉华有些迟疑,他与顺京,与穆家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关系,怎生好端端的突然要见他?若是想问问云家往事,寻墨夫子不是更妥帖些?
    “玉华不过一介山野莽夫,只是习了些粗略的道法,还登不得台面。若是皇上对修仙之术有兴趣,当去天枫山才是。”
    玉华本就不是桉国的治下,又是散仙,拒绝这没来由的请聚,是无可厚非之事,可这好歹也是一国君主之邀,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总还是让王巡案脸上有些颜面无光。
    “真人过谦了,这术法嘛,本官是瞧不明白的,不过皇上曾言,若是真人询问缘由,便告诉真人,皇上只是想与真人谈谈妖魔之事。”
    猛的抬起头,他淡蓝的眸子里,满是讶异。这桉国的皇帝,怎么突然想着与他说这妖魔之事?难不成,穆家也牵连其中?可前些年,却怎么没听到丝毫的动静?
    回首与不远处的夜魉对视了一眼,看样子他也觉得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有些怪异。
    见着玉华总算有了兴趣,王巡案急忙趁热打铁“皇上吩咐本官,定要将真人请回京去,说此事,与云解元也有些关系。”
    玉华忽然站起了身子,搁在手边的茶盏也触翻了,还冒着些热气的茶水沿着桌棱不住的淌在了地板上,可他却丝毫不在意般,满目惊疑的直视着王巡案。
    “此话……当真?!”
    “皇上交代的话,本官怎敢信口开河,随意杜撰?”见着玉华好歹是有意前去顺京了,王巡案心中松了口气,这差事,总算没给办砸了。
    他将几件轻薄的衣物叠好放进了行囊,颈间的红玉不时的随着他的动作晃悠,让他又想起了总是不老实的云翳,手上的动作,便放缓了几分,似是怕惊吓着回忆中仍旧笑着的他一般,可还不待玉华回想起他笑逐颜开时的模样,一片腥红刹那间铺满了记忆,那双饱含着泪水的死灰般的眸子,直视着他,耳畔似又响起了他绝望的声音“师父……”
    “你最好当心些。”不知何时,夜魉已悄无声息的立在了他身后,出声将他拉出了那无止境的梦魇中。
    猛然间清醒过来,泪水已顺着他苍白的容颜滑落,看了看手中并不存在的污秽,愣了半响。
    “这皇帝恐怕不简单,小心应对。”见玉华没有回应,他搁下话,转身便欲离去。
    “他那儿,有他的消息……”总算回过神来的玉华,俯身继续收拾着手中的行李,即便是蛛丝马迹,就算刀山火海,他也是要去的。
    停住了脚步的夜魉,并未回身,淡然道“当年禁宫之乱,唯独穆景洪和他女儿还活着,围困禁宫的三千禁卫军无一活口,此二人,定非善类。”
    即便是要自己的性命又如何?他顾不得这许多,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见玉华毫无动静,夜魉一股怒火从心头窜起,他忽而出现在了玉华身边,提住玉华的衣领,恶狠狠的怒吼道“别忘了你必须等他回来!揣好你自己的性命!”
    而后将他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给我好好活着。”话语间尽是浓重的血腥味。
    见夜魉的身影消失在房中,玉华如烂泥般摊在了地面上,看着显得极高的天花板,有些无奈的自嘲道“他不会再见我了……”
    去往顺京的一路上,沉默无言,连天气也变得有些低沉,不时的落下些雨来。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景色,玉华的思绪也跟着不住的后退,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六、七年前,从天枫山去凉州的路上,见着了那名总往着对角靠,尽量远离自己的少年,玉华的嘴角划上一丝弧度,那少年却突然间消失了踪影,车里空荡荡的,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他脸上的笑容,亦随着这幻影的消失而散去,有些失落的再度将目光投向了车外。车子已经驶进了顺京,路上,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好不热闹,心不在焉的打量着门庭若市的各色楼宇,衣着光鲜的来往客商,他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忽而,一袭白色的身影随着马车的行径在窗前一晃而过,那双落魄悲戚如死人般的双眸,直愣愣的盯着车上的玉华,让他的心刹那间停止了跳动。
    他急忙探出头去,在人群中寻找,那人却似突然消失了一般,早已失去了踪影。
    “停车!停下!”玉华顾不得等车夫勒马便跳下了马车,还未立稳,不顾一切的转身向方才那人所在的位置寻去。
    “翳儿!翳儿!?”发了疯似的拨开人群,却始终没再见着那身影。四周的人见他状若疯癫,均躲了开去,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
    “天一!你有没有看见?!翳儿刚才在这里!他在这里!他……”夜魉如鬼魅般出现在玉华身前,用力扼住他的手腕,冷漠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缓缓摇了摇头。
    “翳儿……”果真是自己思念心切,看走了眼么?他无力垂首,是啊,云翳哪可能再愿见着自己。
    “客官,菜给您备齐了,请慢用。”
    不远处一所酒楼的三层,一人扶着红漆的木栏,静静的俯看着人群中的闹剧,漠然的脸上,如深潭般漆黑的双目中,毫无光泽与生机,俨然一片死灰。
    穿过层层叠翠的花园,玉华随着王巡案,一言不发的行进着。才到了顺京,也顾不得歇息,便直接进了皇城。他蹙着眉头,垂首跟着领路的王巡案,脑子里还想着刚进顺京时的事儿。
    那身影,虽只是转瞬即逝,却真实得令自己害怕,他甚至以为,那时的回忆里,该是有那味极熟悉的兰香和如风般飘渺的灵气的,难道是自己思念云翳到了真假不分的地步了么?
    抑或是,真是他呢?
    忽而,他撞上了已止步的王巡案,匆忙间才回过神来,见着已行了臣礼的王巡案,玉华这才发现,身前站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眉目清明,虽看似和蔼,却暗含威严。
    玉华急忙作揖“幽狐国散仙玉华见过皇上。”
    “真人不必多礼”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球,似并不在意玉华方才的神色,略微笑了笑“爱卿路途劳顿,先回去歇息吧。”
    王巡案又行了一礼“微臣告退。”离开了此处。
    见着一名宫女匆匆穿过小径,行至穆景洪身旁,与他耳语些什么,玉华这才环视了四周,这是一处宽敞的庭院,假山玉石,亭台楼阁,曲折回廊,莺红玉翠,真个叫人乐而忘返的美妙园子。他此刻所在,是小湖畔的凉亭,恰巧能将小湖上的景致尽收眼底。
    “出来吧。”望了眼凉亭不远处一片翠绿的树丛,听完宫女传话的他带着些笑意说道。
    却见一袭黑影缓缓从树影中走了出来,那不是夜魉又是何人?玉华微蹙着眉头,以夜魉的身手,轻易穿过了皇城中层层的守卫,却不料在此竟被识破,这皇帝果然并不简单。
    “你们先下去吧。”遣走了身边的随侍,却见侍卫有些为难的神色,他摆了摆手,他们才无奈的尽数退出了园子。
    “朕请真人到此,只为两件事情。”他气定神闲的与他二人侃侃而谈,似没见着他们有些戒备的神色般。
    “这第一件,与二位所寻之人有关。”他顿了顿“那名神秘莫测的仙人,与二位,怕是也有些过节吧?”
    看着两人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他满意的笑了笑“云翳的死,与他有关。”
    “你怎么……”比起繁文缛节,夜魉更在意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所有人都认为云翳死在了阖丘,可他竟知道真相。
    “要查这些事,并不难。只是,也有朕查不到的东西。”他微叹了声,一抹愁云浮上了面容“当年萂荣之乱,若非先皇有先见之明,桉国难逃战火。”
    他直视着依然疑云满布的二人“在南玲进军萂荣之前,有位仙人曾来拜会过先皇,问先皇是想要长生不老术,还是雄霸一方,抑或是拥有这天下最美之人。先皇贤德,只求桉国国泰民安,又见此人十分怪异,遂轰了出去。不过两年,南玲便不知从何处习得了尸奴蛊术,直扑萂荣,萂荣国灭后,这尸奴蛊术,也莫名失踪。”
    玉华心下一惊,猛然想起李恬手中的长生不老术,亦是为一名仙人所给,难不成,此人与穆景洪所说,以及截走云翳的,是同一人?
    “五年前,此人,亦来拜会过朕,问了朕相同的问题。”
    “皇上莫不是知道此人的下落?!”玉华的瞳孔中,似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他已寻了整整三年了。
    却见穆景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当日朕将他赶了出去,并未理会于他。可思来想去,此人终究是个隐患,让朕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怕他有朝一日,又乱了这天下。因而朕谴人四处寻他,可这仙魔之事,朕始终琢磨不透。”
    “皇上的意思,是要与玉某联手寻他?”人手匮缺,早已是玉华头疼之处,如今那人下落虽仍是未知之数,可多了这般助力,当是再好不过。
    穆景洪略微颔首“早日除了这祸患,朕心中,也才能安宁些。当年南玲的蛊毒,定与此人有关,那南玲之主现今还活着,真人不妨先往南玲国都看看,兴许能有什么收获。需要查些什么事,只管谴人送信来便是,路途所需用度,也自会有人送去。”
    玉华欠身一拜,谢过了他,再度问道“不知皇上所谓的第二件事,是……?”
    除去了眉目间的愁云,他笑道“这第二件事,与桉国国运有关。朕曾听闻,真人乃上仙君不再之徒,可有此事?”
    “确然如此。”
    他喜上眉梢“那真人可知上仙下落?”
    略考虑了会儿,玉华才缓缓答道“玉某曾跟随师父在这世上走了四千多年,能知他此时约莫是在南玲的地界,具体的,却还要去找找才知晓了。不知皇上寻师父所谓何事?”
    “甚好。不过是想为桉国求得一方平安。”
    君不再是什么人,玉华心里明白得很,一个睁只眼闭只眼过活日子的醉汉,哪里会管这些闲事?见着玉华为难的神色,穆景洪笑道“并不强求上仙做些什么,只为百姓寻个心安罢了。”
    “要寻师父,运气好也许能寻到,运气不好,便得耗上一二十年。况且他老人家……恐怕现下不会到桉国来。”君不再见尽了人世间的王朝更迭,又怎可能买穆景洪的账?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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