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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陈青云血帖亡魂令-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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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人气定神闲地转正身形,面对西门嵩。
  所有的目光,全惊疑地集中射在青衣人身上。
  西门嵩抱拳为礼道:“朋友何方高人?”
  青衣人冷冷地道:“西门嵩,看来在下应称你一声盟主,你是健忘抑是故作不识?”
  西门嵩熟视了青衣人半晌,面色逐渐阴沉,但瞬间便恢复原来的雍容威严之态,哈哈一笑道:“失礼之至,本座一时竟认不出来,十余年不见,司徒兄改变了许多,为何不枉驾敝堡一叙离情,却要拣这地方相晤?”
  青衣人哈哈一阵豪笑道:“盟主,难得还认识在下,在下居然不死,很出盟主的意外吧?”
  西门嵩脸色又是一变,竭力装得若无其事地向身后人摆手一指道:“各位对‘青衣剑客司徒望’这名号当不陌生。”
  “哦!”
  人群中传出一片嗡嗡之声,丐帮长老“玉眼乞梁尚通”怪叫一声道:“司徒望,记得臭要饭的否?”
  “青衣剑客司徒望”一拱手道:“请恕本人今日无法叙旧,如有命在,改日登门谢罪!”
  此语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阵嗡嗡小语。
  西门嵩再次一抱拳道:“司徒大侠有何指教?”
  “青衣剑客司徒望”目中陡射奇芒,一扫群雄,道:“盟主,请先说明这些朋友的立场?”
  “这些是中原武林各门派代表,所有武林纷争,都须经过他们公决裁处!”
  “我俩之间算是武林纷争,抑是私人恩怨?”
  “本座不懂大侠言中之意。”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以本座的立场,当不致信口开河吧?”
  “在下今天要讨还那笔旧帐!”
  “本座与大侠之间,道义为交,没有任何怨隙,哪来旧帐?”
  “你想否认?”
  西门嵩若有所悟地“噢”了一声道:“是了,莫非司徒大使说的是昔年在‘圣城’之内,双方印证剑术,承让的那回事?其实当年……”
  “圣城”两字入耳,使暗中隐伏的甘棠心头一惊。
  “青衣剑客司徒望”吟哼一声,打断了西门嵩的话道:“住口!我司徒望既敢下注,就输得起,用不着巧言诡辩……”
  西门嵩面色一沉,道:“这本座就不懂了!”
  “青衣剑客司徒望”养气功确实到了家,仍保持冷静的语调道:“西门嵩,我司徒望家破人亡,险些一命不保,拜赐良多。当年在‘圣城’中印证剑术,亏你做得出那种不齿于武林的卑鄙手段,竟然……”
  西门嵩不等司徒望说完,立即打断了他的话道:“司徒望,你只说出你此来的目的好了?”
  “算帐!”
  “准备如何算法?”
  “意外的有这些同道在场,正好作为见证……”
  “私事私了,这不关武林全体。”
  “你怕公开那些无耻毒谋?”
  “笑话,西门嵩顶天立地,事无不可对人言,只是不愿把个人恩怨扯及武林同道,也不愿以本身地位防碍武士精神。”
  “好冠冕堂皇的话,可以,本人依你就是!”
  西门嵩回顾各门派代表道:“各位请成全本座,离开此地!”
  各代表面面相觑,卫武雄大叫一声道:“不可!”
  “贤契有何高见?”
  “盟主生为群龙之首,‘武圣’二字岂容轻侮,以盟主对武林的贡献,可说空前,盟主个人的恩怨也是整座武林的荣辱,弟子愚见应提出公决!”
  少林“无相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问“青衣剑客”道:“司徒施主可愿服从武盟仲裁?”
  “青衣剑客司徒望”面寒如冰,但仍不愠不火地道:“区区在在不仅仅服从公理与正义!”
  丐帮“玉眼乞梁尚通”怪声怪气地道:“司徒老友,你怀疑武盟立场?”
  “青衣剑客”面露一丝苦笑道:“老友,我司徒望业已告过罪,如果留得命在,改日登门负荆!”
  “听你口气,只有拼生斗死之慨?”
  “我家破人亡,侥幸留下孤孑一身,这笔帐焉能不算。”
  “你明白武林盟主是中原武林同道所共推戴的?”
  “老友不是在威胁我吧?”
  “要饭的提醒你!”
  “足感盛情,老友的意思是……”
  “交由各门派代表所组成的‘武盟’公决!”
  “并无不可!”
  西门嵩大声道:“司徒大侠,盟主之位,本人视为草芥,只是顺应舆情,不得不为武林尽武士本份,‘武圣’之称,本人更无意接受……”
  “阁下配称武士?”
  “司徒望,不必在言词上咄咄逼人,不管你居心如何,本人接受你的挑战,见过真章之后,再论是非!”
  “青龙堡”少堡主卫武雄陡地越众而出,豪声道:“盟主,请容弟子领教一下这位司徒大侠的剑术!”
  西门嵩一皱眉道:“贤任,论公谊私交,本座都不许你这样做!”
  卫武雄高声道:“司徒大侠以异端剑术‘逆拔快斩’毁了一名近卫,以中原武士而擅扶桑剑术,来意更值可疑,弟子现在撇开师徒之份,以武盟一份子立场,向司徒大侠挑战。”
  西门嵩一摆手道:“武雄,不可莽撞,你的身手……”
  话至中途而止,很明显的是说卫武雄的功力,不足以言挑战。
  卫武雄面色一红,抗声道:“盟主,弟子是为‘武盟’而挺身,死亦无憾!”
  卫武雄与西门嵩是师徒名份,他曾化装为西门嵩在“玉牒堡”应付场面,掩人耳目,这一点甘棠十分清楚,师徒一搭一挡,甘棠已了然对方是别有居心,为了顾全大局,他不能现身,心里却恨到了极处,看来,西门嵩在尽力阻止事实真相公开,而卫武雄却想激起全体“武盟”代表,联手对付“青衣剑客”,两人行为,令人恶心。
  一个虬须老者,粗声粗气地叹道:“太湖帮代表何中柱愿为卫少侠后继!”
  “青衣剑客司徒望”冷冰地道:“西门嵩,公了还是私了,速作决定!”
  卫武雄弹身上前,拔剑在手,厉声道:“司徒大侠,本人以‘武盟’一份子的立场,向大侠挑战!”
  西门嵩大喝一声:“不可!”但却未以行动阻止,各门派代表半数上面带怒容,小半数呈困惑之色。
  场面在卫武雄弹身之际,突呈紧张。
  甘棠在暗中骂了声:“不知死活!”
  卫武雄有应援在侧,面对“青衣剑客”,毫无怯意。
  “青衣剑客”目光一扫卫武雄道:“你是‘青龙堡’卫非之子?”
  “不错!”
  “你父与我交情不恶……”
  “此地不谈私谊,晚辈只知武林公义,不及其他!”
  “孩子,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晚辈明白,为正义而挺身。”
  “你错了……”
  卫武雄傲然打断了对方的话道:“请拔剑!”
  “青衣剑客”面色陡地一沉,凝声道:“你退开!”
  卫武雄亮开了门户,道:“大侠不敢应战?”
  “哈哈哈哈,老夫不想伤你!”
  “大侠当知武士进场容易退场难?”
  “你执迷不悟?”
  “晚辈再拔剑!”
  西门嵩面上掠过一抹不易被人觉察的阴笑,断喝一声道:“武雄,我不许你冒险,你这是以卵击石!”
  卫武雄势成骑虎,大叫一声道:“亮剑!”“青衣剑客”似乎被迫无奈地喝道:“出手吧!”
  卫武雄大叫一声:“有僭!”手中剑以疾风迅雷之势,电刺而出,奇诡玄厉,的确不可小觑。
  “锵!”剑折的声音,代表群中爆起数声惊呼,接着是死一样的沉寂。
  卫武雄面如死灰,手中只剩下一段剑柄,对方的长剑,指在他“七坎”重穴之上。
  场中,除了极少数的一二人,没有人看出“青衣剑客”如何拔剑出手,撇开剑术不谈,单就这剑术的动作,已然近乎神话,如果“青衣剑客”手下不留情,卫武雄十个也死了。
  “青衣剑客”缓缓收回长剑,道:“你可以下去了!”
  卫武雄羞愤难当,扬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竟图自决。
  “青衣剑客”微一弹指,卫武雄上扬的手搭然垂下。
  西门嵩一晃身抓住卫武雄一只手臂,把它带回代表群中。
  少林“无相大师”、丐帮“玉眼乞梁尚通”,及“武当”代表,同时欺身入场。
  场面呈现剑拔弩张之势。
  “青衣剑客司徒望”冷笑一声道:“如此武盟,令人齿冷!”
  “无相大师”庄严地道:“施主不可逆天行事,须知回头是岸。”
  “青衣剑客”看来已动了气,栗声道:“大师,何谓公道?何谓正义?大师是否知道区区此来为的是什么?事实真相又是什么?难道武盟不计是非黑白,独行其是?”
  “无相大师”合什道:“老袖等静听施主申辩!”
  西门嵩面色一变,大步欺身上前,宏声道:“本座首次使用中原同道所赋予的号令之权,这是本座私人过节,应该自了,请各位立即离开。”
  “玉眼乞梁尚通”激动地道:“盟主……”
  西门嵩沉声道:“梁长老,这是命令!”
  “玉眼乞梁尚通”默默无语。
  “无相大师”身躯半转,面向西门嵩,法相庄严地道:“盟主身份地位特殊,荣辱与武林混为一体,老州等应留此作为见证。”
  西门嵩专横地道:“恕本座不便收回首次所发的命令!”
  各门派代表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甘棠在暗中急以“天绝门”独特的传音之法,向本主派驻“玉牒堡”的代表三长老白无忌传声道:“白长老,我是少主,此地有我相机行事,请即带头离开。”
  “天绝门”代表白无忌朗声发话道:“为维护盟主命令庄严,我等应该遵令行动才是!”
  说完,当先向西门嵩施了一礼,转身离开,这一来,其余门派代表已无法再留下,一人动,十人随,刹时间,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四名锦衣剑士,站在场边。
  “青衣剑客司徒望”咬了咬牙,发话道:“西门嵩,我们开始结帐吧!”
  西门嵩寒声道:“司徒望,你说吧,该如何了结?”
  “青衣剑客”面上浮起一重沉痛之色,略见激动地道:“西门嵩!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一个龌龊卑鄙之徒……”
  “说话慎重些!”
  “哼!当初在‘圣城’印证武学,胜败无关荣誉,想不到你竟然预先茶中下毒,令本人功力锐减,你胜了何荣?”
  “还有没有?”
  “青衣剑客司徒望”牙根紧咬,似在竭力抑制激动的情绪,沉痛地道:“当然有,绑架我弱妻稚女,骗我追往东海,在船上预置炸药,意图赶尽杀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人意然死里逃生……”
  西门嵩阴恻恻地道:“住口!你这是根据什么编造的谎言?”
  “谎言!哈哈哈哈,西门嵩,可惜你派去的爪牙,人性不泯,在船毁飘浮之际,吐露了全部实情,否则我司徒望死了也做糊涂鬼。”
  “那人呢?”
  “死了!”
  “哈哈哈哈,司徒望,人证物证俱无,凭你一席话就能取信于武林天下不成?”
  甘棠在暗中不由发指,西门嵩足可当人面兽心四字无愧。
  突地,一个意念电浮脑海,据东海公主孙琼瑶透露,司徒霜是海行覆舟,被救生还,莫非她就是“青衣剑客司徒望”口中所称的稚女?地点,姓氏,遭遇,全都一样,天下不会有这样的巧合的事,看来司徒霜是他的女儿无疑了……
  “青衣剑客司徒望”目中杀光大盛,厉声道:“西门嵩,用不着邀武林之信,今天我们只能有一个活着下峰!”
  西门嵩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满面惊骛之色,本性在这一刻完全暴露无遗,那伪装的侠义面孔,已荡然无存,嘿嘿一笑道:“于是,你被扶桑人所救,流落东瀛三岛,机缘凑巧,习得了‘无双流’至高剑术,重返中原,找本人算这笔帐,不错吧?”
  “不错,正是这样!”
  “你以为目前身手,足可制本人死命?”
  “西门嵩,你的智计可当‘魔圣’两字!”
  “可借你没有考虑周全,当各门派代表之前,你没有公开真相,今日之战,如果死了,是活该,如本人不幸,中原武林道不会放过你。”
  “青衣剑客司徒望”厉笑救声,道:“西门嵩,本人只要把你碎尸万段,血洗‘玉牒堡’,其余在所不计。”
  西门嵩嗤了一声道:“只怕你办不到!”
  “话说完了,你仍然是用剑吧!”
  “当然,能有幸试试扶桑剑术,未尝不是生平快事!”
  说完,一抬手,一名锦衣卫士,立时解剑呈上。
  甘棠心情随之紧张起来,一场举世罕见的剑斗即将展开,双方都是不可一世的高手,鹿死谁手,真还不能预卜。
  西门嵩凝神静气,左手仅握剑鞘,右手抓住剑柄,剑身稍稍下斜。
  “青衣剑客”右手搭在剑柄,目中奇光煜煜。
  双方互相对视,虽然剑未出鞘,但已等于交上了手了,绝顶高手过招,不在有形的撕杀,而在无形的精神与意志决斗,谁露出破绽,给对方以可乘之机,生死胜败可决于俄顷之间。
  场面看似一片沉寂,但却险恶万分。
  甘棠一颗心也为之提了起来。
  双方功力修为,似相差极微,一样的无懈可击。
  日过中天,又西斜,两人如泥塑木雕似的,连微微的颤动都没有,日光,把巍峨石标和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曲折地投射在那些鳞峋石笋之上,形成了一幅极其诡谲的画面。
  空气似乎凝结了,若非由于日影的移动,改变了投影的角度,似乎一切都是在静止的,连山风也停止了吹刮。
  晶莹的汗珠,闪烁在双方的额头、面颊、鼻梁。
  “呀!”
  暴喝声中,响起一声震耳的金铁交呜之声,剑芒在空中撕扭纠缠,但仅只那么极快的一瞬,一切又趋于静止,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不知是谁先出的手,总之,这一个照面轩轻不分。
  人影一触而分,乍分又合。
  场面令人动魄惊心,双方生死,均悬于一发之间,只要哪一方有毫厘之失,便将血溅当场。
  五个照面之后,又成对峙之局。
  只是方位上有了变动,双方的距离,拉长到两丈,超过了剑刃攻拒的限度,西门嵩换到了“青衣剑客”原来的位置,而“青衣剑客”却成了背对四名锦衣剑手。
  西门嵩阴森森发话道:“司徒望,有什么遗言交代没有?”
  “青衣剑客”声沉如雷地道:“西门嵩,彼此彼此!”
  “你死定了!”
  “放屁!”
  蓦地——
  四名锦衣剑手,齐齐发出一声暴喝,探手拔剑……
  “青衣剑客”回身出剑,快,快得使人目不暇接,犹如电光一闪。
  然而,这一瞬在绝顶高手眼中,已是很长的时间,足够造成制敌于死的机会还有余了,西门嵩已在这同一瞬间,人剑不分,电射而上。
  甘棠料不到西门嵩会来这卑鄙的一手,他匿身数丈之外,出手应援“青衣剑客”根本是绝对办不到的事,心一沉……
  “青衣剑客”出剑之后,并不回身,长剑顺势反撩,他似乎已洞悉对方的居心。
  “锵!”
  剑刃相击,接着是一声闷哼,“青衣剑客”向侧方踉跄出五六步,左额,前胸、右臂三处都冒红。
  也幸亏他不假思索地在出剑之后,顺势反撩,抵消了对手一半攻势,否则确实如西门嵩所说,死定了!
  “砰!砰”连声,四名锦衣剑手,相继栽倒,每一人的剑,仅离鞘半尺,四人八段,全是齐腰而折。
  甘棠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青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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