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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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紧张!空气马上进入最紧张的最高潮,生死须臾,胜战俄顷,场中—片死寂,大家皆凝神以待。
猛可间,徐不凡先以左铁臂一格,挡!金铁交鸣,火星四射,古月蝉虎口发麻,攻势为之—顿,徐不凡快如闪电,就在这电光石水的一瞬间,将古月蝉的剑尖夹在三指之间。
右手顺势—拉,左臂再一托,正好砸在古月蝉的腕骨上,徐不凡兵不血刃,已将她的红缨宝剑夺过来。
快!快到毫巅!
准!准到极致!
场中一片哗然,却是两样的心情,徐不凡用力一掷,将古月蝉的剑往二丈外的树身上一插,道:“古月蝉承让,希望我们之间的争执能到此为止,失陪了。”
也懒得再坐进轿子,就跟在血轿后面,放步而去。
古月蝉并没有追赶,声音却冷的像极地吹来的寒潮:“徐不凡,我承认输掉了第一回合,但我们之间的事并没有完,失剑之恨,姑奶奶会永远记在心里!”
徐不凡充耳不闻,继续前行,绕过一个山脚,与王石娘、高天木正面相逢,徐不凡立即问道:“怎么样,找到司徒掌门没有?”
高天木指着群峰深处的一座大山说道:“找到了,断剑门的人,就在前面半山腰上的一座山神庙里。”
这座山神庙,十分隐秘,四周遍植参天古树,在山下根本看不到,但站在庙前广场上,居高临下,整个山区的风光却可一览无遗。
徐不凡一踏进山神庙,马上对迎上来的司徒俊德道:“好地方,司徒大侠选的这个地方实在太好了。”
司徒俊德道:“地方是不错,老夫却—直担心怕你们找不到,因为前次是与王女侠半路相遇,荒山野地的,又不易交代清楚,幸亏两位神通广大,万一摸错地方,撞进老贼的巢穴就麻烦了。”
徐不凡道:“老贼的巢穴在那里?”
司徒俊德指着数里外的一条山谷,极目望去,可以看到,在山谷的尽头,一道插天绝壁的下方卜开着有一个门,门外有数名警卫在来回走动,道:“老夫已查清楚,那里面就是四衣卫的大本营。”
徐不凡默察良久,见无人出入,道:“雷霆军在何处?”
“也在那里面。”
“全部?”
“是的,他们是分批到的,但全部集中在一起。”
“鲁军呢?”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到。”
“鲁军是从东南面来,如果绕到城西,势必会暴露行藏,在下觉得老贼在城东可能另有巢穴。”
“这一点老夫也想到了,已派出三十名精壮子弟,守在城东南各要冲,只要鲁军一有动静,本门有独特的传递汛息的方法,很快就会传到这里来。”
“四衣卫及靼鞑雷霆军的动态,是否能确实掌握?”
“没有问题,最近的一个监视哨,距离大门不足十丈。”
“雷霆军进去以后,有没有再出来过?”
“没有。”
“最重要的是,姓褚的老贼是否已逃来此地?”
“没有错,所有的四衣卫俱已逃避来此。” “四衣卫巢穴的内部,”徐不凡道:“司徒大侠可曾派人进去侦察过?”
“这是不可能的,”司徒俊德道:“四衣卫的巢穴乃天险之地,戒备又极森严,除非明目张胆的硬闯,混进去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司徒大侠,目前京城里的情势虽已稳住,城外却危急万状,鲁军一到,可能会立即攻城,如能在鲁军未到之前,先将雷霆军、四衣卫解决掉,应为上上之策,不知掌门人高见如何?”
司徒俊德道:“王爷所言极是,难在四衣卫据险而守,彼此又众寡悬殊,没有周密的计划,与巧妙的安排,成功的可能几乎是零。”
脸色—整,继续说道:“此事必须慎密计议,一点也草率不得,此非谈话之所,咱们进去再谈。”
山神庙内,那来的客室厅堂,大家就在石阶石凳上坐下来,徐不凡探手入怀,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来,交给司徒俊德,道:“区区之数,不成敬意,请分给贵门的子弟买杯水酒喝吧。”
徐不凡鉴于断剑门的人为国事奔波,花费必钜,故而有此一举,聊表寸心,司徒俊德却坚决不肯接受,道:“王爷对我们断剑门恩深义重,即使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何敢再接受王爷的厚赐。”
站起身来,徐不凡指着附近的一锅稀粥,半碟咸菜,道:
“司徒大侠,贵门子弟数代死守在玉女峰下,不事生产,拮据可知,这样的饮食,如何有力气对敌交手,何况皇恩浩荡,王俸优厚,我们宅仆十三人根本花用不完,朋友尚且有通财之义,我们乃生死之交,再客气就未免太见外了。”
江湖中人本来就不时兴客套,听徐不凡这么一说,司徒俊德果然未再坚持,欣然接过银票,立刻命人下山买办吃食之物去了。
大家也围拢在一起,开始讨论如何歼灭四衣卫、雷霆军的奇策妙计。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断剑门的弟子,行色匆忙的进来说道:“徐公子,外面有人要见你。”
徐不凡到达山神庙,前前后后不过才一顿饭的工夫,这么快就会行人找上门来,不禁听得一呆,道:“是什么人?”
“一位村妇。”
“一位村妇?多大年纪?”
“她蒙着脸,看不出来。”
“有没有说她是谁?”
“我问过,她不肯说。”
“是什么事?”
“她说要跟公子当面谈。”
“在那儿?”
“正在庙后面的山径边候着。”
徐不凡双眉一扬,道:“好吧,你们继续讨论,我去会会这位神秘客。”
当即跨步小门,直奔后山而去。
庙后山路上,果然站着一个村妇打扮的妇人,手里边还提着—个蓝色布包袱,徐不凡走上前去,口称:“大嫂!”以下的活还没有说出来,村妇取下头巾,徐不凡眼睛一亮,道:“是你,钟雪娥!”
钟雪娥的笑声似银铃,乌黑发亮的眸子,不停的在徐不凡脸上打转,道:“这儿离四衣卫的老巢太近,不得不格外小心。”
徐不凡逼视着她,口气像审问犯人,道:“徐某刚到不久,姑娘怎么晓得我在山神庙呢?”
“想做生意,赚大钱,就必须比别人多长一只耳朵,多生一只眼。”
“听你的口气,好像又有消息卖给我?”
“这一次不是消息,只是几套破衣服。”
“破衣服?什么破衣服?”
“守卫门穿着的制服。”
打开包袱,里面有四套半新不旧的,四衣卫的一般守卫制服,一张平面图,有关岗哨的位置,四衣卫,雷霆军驻扎的营舍等等,图上皆清楚的标示出来。
“钟雪娥,这张图就是山谷里的实际情况?”
“当然,是我照实际情形划出来的,需要吗?”
“岂止是需要,简直太需要了。”
“小徐,那几套破衣服,值不值几两银子?”
“值!值!价值连城,难以数计。”
“你准备出多少银子?”
“请姑娘开价。”
“还是老规矩,薄利多销,算你一千两银子好了,贵不贵?”
“不贵,姑娘的价码一向很公道。”
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当面交给钟雪娥。
钟雪娥也不客气,收起银票,纳入怀中,摆摆手,掉头就走。
徐不凡追上去,急急说道:“钟姑娘,请留步,在下还有几句话想请教。”
钟雪娥止步转身,道:“有话请快说,我的时间不多。”
“你到底是不是常小琬?”
“不是!”
“是不是神尼的高足?”
“也不是!”
“请恕我冒昧,摘下你的面纱来,让我瞧瞧。”
“对不起,丑女多忌讳,我不想在王爷的面前现丑。”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据我所知,神尼只有一位徒弟,你的穿心指、绵阴掌从那里学来。”
“是朋友教给我的。”
“记得你以前好像说是偷学的。”
“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令友是谁?”
“断肠人!”
此话—出,徐不凡差点喜的跳起来,道:“这么说来,断肠人就是小琬罗?”
钟雪娥又是一阵银铃似的笑声,道:“傻瓜,神尼只有一位高足,我的功夫是断肠人传授的,这还要问。”
“钟姑娘,你害的我好苦,这些事为何不早说。”
“是小琬不准我说。”
“毫无疑问,你—再大力相助,也是小琬的主意?”
“抱歉一再收你的钱,那是为了广结善缘,打通关节。”
“有一件事在下想不通,姑娘为何要卖身投靠,认贼作父?”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作答。”
“那么,小琬以前不准你说出实情,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该不会是姑娘故作主张吧?”
“事实上这也是小琬的意思,因为她觉得一切已事过境迁,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事过境迁?”徐不凡疑云满腹的道:“我不懂。”
“这要怪你自己,谁叫你旧情难忘,又和上官巧云在一起鬼混,这件事伤透了小琬的心,决定真的削发为尼,从此遁入空门,常伴古佛青灯。”
“冤枉,冤枉呀,上官姑娘被钟玉郎打入天牢,我碰巧救她出来,被小琬撞见了,其实,我与上官姑娘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她一度还想杀我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替你解释一下,过去我再三要求你嫁给我,就是替小琬考验你,成绩不错,相信小琬会谅解你,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钟姑娘,小琬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从小就很合得来,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一而再的避着我,不肯与在下相认?”
“主要的原因是她早已毁容,怕你嫌弃她,所以不得不格外谨慎有。”
“其实这是她多虑了,我绝对不会计较这些的,下—次见面,一定要和她彻底谈一谈,就怕她仍然不承认自己是小琬,事情就麻烦了。”
钟雪娥的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采,道:“想要揭穿小琬的身份,倒不是一件难事,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在未告诉你方法之前,希望你能发下重誓。”
“怎么发?”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不管常小琬有多丑多难看,我徐不凡决定娶她为妻,百年好合,始终如一,倘有违背誓言,定遭天谴!”
徐不凡立将右手高高举起,朗声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不管常小琬有多丑多难看,我徐不凡决定娶她为妻,百年好合,始终如—,倘有违背誓言,定遭天谴!”
钟雪娥笑道:“看王爷如此诚挚,相信小琬—定会幸福的,我告诉你,下—次见面,找一个机会,冷不防将她的蒙面巾揭下来,她就再也无法否认了。”
“这是个好办法,以前我也想过,就怕认错了人,彼此尴尬,所以迟迟未敢动手。”
“断肠人就是常小琬,你放心,如假包换。”
“只要确实是小琬就好办,即使惹她生气,甚至挨她—顿揍都无所谓。”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这四套破衣服,我相信你一定会善加利用,行动要快,要隐秘,最好能在鲁军未到之前,先将雷霆制住,则京都之危可解。”
血剑屠龙
第二十三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血剑屠龙
第二十三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夜,很黑,很静。
山里的夜,更黑,更静。
在稀疏的星星照耀下,蜿蜒曲折的山径,像一条白色的带子,依稀可辨。
白色的带子上,有很多星点在移动、在奔驰,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霍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有的黑点全部悄没声息的掩到山径两旁去。
马蹄声愈来愈近,草丛中突然射出六七条汉子来,马上之人根本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已被徐不凡擒下马背来。
二老八骏的身手干净俐落,有人握紧马嘴,有人抓住马腿,马儿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拖进草丛去。
马上之人黑盔白甲,战袍上的鱼鳞甲片闪闪生光,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将军。
司徒俊德反应敏捷,断剑搁在他的肩膀上,王石娘的风火剑则抵住将军的心口,徐不凡笼着一脸寒霜,道:“将军你听清楚,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干什么的,等一下最好实话实说,不要大声嚷嚷,休得信口开河,否则,死在荒山野地,连一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将军环目四顾,脸色阴晴不定,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野地施袭,拦截本将军。”
高天木道:“这位是中山王,是皇上的密使,也是血轿的主人徐不凡。”
将军闻言倒抽一口冷气,道:“你们要杀现在就可以下手了,反正横竖免不了一死。”
徐不凡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如招出实情,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将军从那里来?”
“山东。”
“一共多少人?”
“三万。”
“由何人领军?”
“山东总督褚忠。”
“已经到了北京?”
“还没有,一天之后大军才能开到北京。”
“那将军来此是为了何事?”
“是褚总督命我来快马报告鲁王爷,请示行止。”
“说清楚—点。”
“褚总督对京里的情形不甚了解,不知是即刻发兵攻城,还是在城外待命?”
“还有没有旁的事?”
“没有了。”
“你说的都是实话?”
“句句实言,绝无半句谎话。”
“是真是假,将来都可以查证,我现在点了你的穴道,十二个时辰以后,你会醒过来,然后入城去自动向燕亲王报到,生死之间,相信王法自有公断,如果胆敢脱逃,你可能就死定了。”
话落,出手如电,点了他的三处大穴,命人连人带马拖离现场,丢进一个山洞去。
一行数十人继续前行,不久便到达四衣卫的巢穴附近。
绝壁下,大铁门紧闭着,仅仅开着一道小门,可供出入,门口有四个卫兵对面而立。
山路上也走来四名服色相同的卫兵,是徐不凡,司徒俊德、王石娘、与高天木。暗中,天叟丁威和地叟毛奇,以及断剑门的两位高手,正在利用地形,往卫兵的身后摸。
徐不凡等四人显然吸引住卫兵的全部注意力,待行至近处时,其中一人问道:“你们怎么会在外边?从那儿来的?”
司徒俊德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答道:“劫后余生,我们刚从城里逃出来的。”
来字还没有出口时,二老等四人已摸至卫兵的身后,骈指疾点,闷不哼声的被点中昏穴扒下去。
司徒俊德伸手一招,上来四名断剑门的子弟,以最快的动作,剥下卫兵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适在此时,大铁门内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大家急忙隐好身形,徐不凡沉声喝问:“什么人?”
“查哨的?”
从小门内,举步走出一个铜衣使者来。
铜衣使者根本还没有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徐不凡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已点了他的穴道,衣服换穿到丁威的身上去。
大伙由小门鱼贯而入,里面是—个人工凿成的山洞,深达数丈,出得山洞,豁然开朗,里面的建筑宏伟壮丽,排列齐整,别有一番天地。
徐不凡按图索骥,娱到另—处岗哨,伪称是来换岗的,神鬼不觉的将岗哨制住,换上断剑门的人。
接着以同样的方法,清除了洞内所有的岗哨,就好像挖掉敌人的双目,四衣卫已经变成瞎子。
这个山谷,原来是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