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纪事本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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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在家里住不自在,你甚至可以搬出去住,我可以在维纳斯广场附近给你找一个住处。”
“只要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他母亲补充道。
过了一阵子,看到他还是没有反应,老加图说:“儿子,你累了,先上楼休息吧。明天早上你的情绪会恢复正常的,考虑一下我的话,你会觉得有道理的。”
等到儿子上楼之后,老加图对妻子说:“他会想通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认为自己又成功地化解了一次家庭危机。
但当夏天湿闷的夜晚降临时,加图翻过了墙,离开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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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多在清晨的罗马城外看见他时,并没有给他多少注意。这个年轻人衣着还算上流,但举止明显稚气未脱,行走之中把初涉世者的生硬、胆怯表露无遗。又是个傻乎乎的富家公子哥儿,西多想道。
在这么清冷的早晨,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到城郊这样荒凉的地方来散步,尤其是在这样的假日——由于皇帝的仁慈,罗马的假日是越来越多了。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会选择在床上与妻子或情妇继续一夜未尽的缠绵。
但罗马毕竟是罗马,在这个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迹的城市里,你可以见到五花八门的人,包括乐意在这个时刻到城外散步的人。
西多的目光在那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停留多少时光就转到了那个在灌木丛中游荡的年轻女子。她相当年轻,身材苗条轻盈,从脖子到肩膀和背部的曲线非常优雅,在数影婆娑中,她曼妙的行止更是把这种优雅发挥到了及至。,“这一定是哪座神庙的女神。”西多赞叹道。
在树林的尽头,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他双眼盯着罗马城的城墙,表情严肃,手撑着下巴,身体一动也不动,要不是衣摆不时随风飘动,别人一定会以为这又是罗马名匠的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一定是名诗人,想在刺骨的冷风中寻找灵感。想到这里,西多笑了起来,诗人,真是奇怪的人啊。
从被薄雾笼罩的罗马城的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黑衣男子猛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当那个骑马的人靠近,面目得以辨认之后,他从石头上跳了下来。骑马的人骑到他跟前,跳下马来,两个人迅速地交流了几句,便一同骑上了那匹马,向着荒原的深处奔去。
看来他不是诗人,诗人都习惯走路,不会骑马,西多思忖着。这个时候,又一阵更为密集的马蹄声从罗马城的方向传来。一队身着盔甲,手持长剑的骑兵从城内疾驰而来。刚骑了不远的黑衣男子回头望了望,两腿一夹,大喝一声,加快了马速。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快弄清了是怎么回事。天哪,向神圣的阿波罗起誓,我绝对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逃犯,他的气质那么地高贵,举止那么地优雅,西多拼命地摇着头。他们会被抓住的,两个人骑一匹马怎么会跑地过罗马骑兵呢。
骑兵们很快在他们面前掠过,朝他们的猎物奔去。前方的荒原没有什么高大的灌木阻挡,所以即使这两支人马跑了很远了,这里的观众还是可以把他们的举动看地清清楚楚。骑兵的速度当真相当的快,很快就离黑衣男子只有二十多步了。其中的一个带头的举起了弓箭,他使劲一拉,一支箭脱弦而出。西多看到骑在黑衣人身后的那个人突然从马上跌落了下来,那马也失去了控制,狂颠了几下,把黑衣人也颠落了下来。
骑兵们很快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衣男子团团围了起来。为首的那个跳下马来,俯下身来,好象一只猎犬一般仔细地辨认着自己的猎物。生命真是如草芥啊,西多叹道。过了一会儿,那个骑兵仰起了身子,朝他的下属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把黑衣男子抱了起来,扔到了马背上。
骑兵们重新整了队,朝罗马城弛去。当他们经过刚才惊心动魄一幕的几名看客时,那个为首的骑兵举起了左手,骑兵们又停了下来。
西多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首的那人环顾了一下,说道:“全部带走!”
骑兵们一拥而上,将在场的三个人团团围住了。
“喂,我是遵纪守法的人啊,你们想干什么?普鲁塔克老爷会找你们算帐的。”西多大声抗议着。
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姑娘好像被吓呆了,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喂,胆小鬼,说话啊,告诉他们我们不是逃犯。”看到两人没有反应,西多只能一个人对抗一整支罗马骑兵队,“不要碰我胳膊!你!干什么!”
有个骑兵在他头上来了一下,西多当即摊倒在地了。
相比之下,其他两个人就明智地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应对就是沉默和服从。所以,最后,四名俘虏,两个坐在马上,另外两个却躺在马背上,被押进了罗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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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加图就觉察到对面的那个人相当地难缠,他时不时地抱怨,还没完没了地挑逗那个年轻姑娘。幸好,那个姑娘丝毫也不显得轻薄,只是偶尔地应上一两声。加图对此感到非常地欣慰。
从内心讲,加图是同情这些没有修养的平民的。他们将一辈子生活在无知和愚昧中,为蝇头小利争地头破血流,根本认识不到除了肉欲和金钱以外的快乐,更不会知道去追求;享受这些快乐。他经常提醒自己要善待这些不幸的人,尽量给与他们宽容和帮助,以弥补世界对他们的不公。但是一旦他亲身面对这些势利、刁钻、肮脏、凶狠、粗鲁的人时,却总是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喉咙口。他总是想使自己的表情尽量自然一些,和善一些,最好在聆听他们无边无际的聒噪时能够带上一丝微笑。可是最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板着脸,皱着眉来熬过这段痛苦难耐的时光。
那名缄默的年轻女子总是保持着一种非常优雅的坐姿,双目检视着自己的长发,时不时地用手掸去落在她那绸缎般的秀发上的灰尘,动作简洁而轻柔。不仅是西多,就连加图也不免对她的万方仪态由衷钦慕。她是个非常有修养的姑娘,他想道。
当然,西多不会因为别人的冷淡而节省自己的唾沫。连续不停的说话才能使他略微宣泄一点无故遭受牢狱之灾的气愤。不过,上天好象是为了弥补这次灾难给他带来的痛苦,特意把他和这个漂亮小妞关在同一室中,虽然附带送来的那个傻头傻脑的富家公子哥儿有些多余。要是能和她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待在这倒霉的破地方,他想着想着心情就好了起来。
地牢的门开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他们辨认了一下各个人的容貌,小声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走到了加图的跟前。
“请站起来。”其中的一个说道。
加图站了起来。
“请和我们走。”
加图一声不吭地随他们走了出去。
“噢,可怜的少爷!”西多戏剧性地悲鸣道。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对他实在是件好事,现在没有人会干扰他和那个漂亮妞独处一室了,所以又立刻开心了起来。而那个年轻姑娘眨了几下眼后,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峻。
加图被带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这个房间装修地相当的豪华,嵌在墙壁上的铜把房间照地金光闪闪。有几个年纪有点大、但衣着十分华丽的人坐在一张长桌后面。
一个体态稍嫌臃肿,而且有点秃顶的人站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加图,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去好象在思考或者回忆着什么。突然,他又转过身,问道:“年轻人,你是马尔特·科尔涅利乌斯·加图的儿子?”
加图吃了一惊;赶紧开始发掘记忆深处对面前这张肥胖的脸的印象。但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
阿维尼乌斯当然猜到了这个迷茫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他挥了挥手说:“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令尊和我是有相当深厚交情的。提到阿维尼乌斯,他一定记得在那趟到腓尼基的染料生意上我帮的一个小忙。那时你还是个小孩,才那么高。”他用手比划着。
克劳迪乌斯·阿维尼乌斯作为罗马元老院的首席元老,当然不会有罗马人不认识他,但真正见过他的人也不会很多,加图的惊讶是可想而知的。他一时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荣幸:“原谅我的无知,高贵无比的阿维尼乌斯,家父的确受到您很大的照顾。只是我一时眼拙,竟然没能……”
“没有关系,我并不靠认识我的人多吃饭。”他边嘟囔着边挥了挥手,“我们还是谈谈眼前的事吧。我猜你已经知道了这次请你来的原因了。”
“说实话,尊敬的阿维尼乌斯,我与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完全没又一点关系,在今天之前,我甚至没又见过他。”
“当然,当然。我个人是绝对相信加图家族的人的。但为了洗脱你的嫌疑,请你最好讲讲在这一大清早到城外去的理由。”
加图觉得不应该把家庭内部的纠纷向外人述说,但也不敢拒绝阿维尼乌斯的要求。他思忖了一会儿,当然,时间相当地短,短地让人相信他仅仅在回忆而不是在编造,这当然得归功于他那出色的编故事的能力。
“我的老师,科凯乌斯·普洛乌鲁斯建议我在清晨去郊外僻静的地方散步,他告诉我只有这样才能使心灵恢复平静,得到净化。您知道,他是位哲学家。”
阿维尼乌斯看着他的眼睛,加图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自在。他知道如果现在表现出任何的慌张的话,自己的小小的谎言就会被识破。他能做的就是使目光坚定地盯着前面的那根立柱,表现出自信和心安理得。
“是的,你说地对。”阿维尼乌斯说道,“年轻人尤其需要这样的修炼。”
加图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希望你不要对这次的经历产生任何的误解,对罗马的责任使我们必须保证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名阴谋者。”
“我完全理解。”
“为表示歉意,我派两名随从送你回家。”
加图几乎想拒绝了,但想到目前阿维尼乌斯刚解除对他的怀疑的情况下,也许乖乖地待在家里是最安全的。于是就跟随着那两名随从出去了。
“你不觉得好奇吗?不想知道那个连累你的人是谁吗?”阿维尼乌斯在他身后说道。
加图停了下来,转过身,说道:“不,尊敬的阿维尼乌斯,对着朱庇特的全部雷火起誓,我对政治完全不感兴趣。对于这次经历,我想我会很快忘记。没有一个人会从我这儿听到这件事的。”他行了礼,朝门口走去。
阿维尼乌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对身边的几个人说:“我喜欢这个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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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图四下打量着,即使是马尔特·加图的儿子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华丽的建筑,但看到两名随从一前一后紧紧地跟着,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这样无礼地在别人家里随便张望,便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走出大门,前面是一大块空地。空地上停着几辆车,还有几名卫兵守候在车边。当加图走过其中的一辆车时,一个黑影突然从车上窜了出来,眨眼之间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喉咙被紧紧地掐住,呼吸变地无比困难。四肢很快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但就在眼前的一片模糊中,他在一瞬间辨认出了对他不利的正时那个在城外被抓捕的黑衣男子。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加图依稀看到有许多卫兵正拼命要把这个疯子从自己身上拖走。
~第二章在西域的一天~
月亮很大很圆,但光芒暗淡。
沙漠里的风呼呼地吹着,遇到山坡或者石墙为障就化作凄厉的哀号。叫地人汗毛直树。
好在阿泉不是个轻信鬼神的人,他坐在帐前,为了保存一点热量而蜷成一团。在迷迷糊糊中,他在回味着与妻子的恩爱缠绵。在这蛮荒之地,通过想象中的欢娱寥解生活的烦躁和苦闷是阿泉的唯一的快活。轮到他守帐时,整天整夜地在心底里与爱人幽会已是例行之事。他有时也与同伴们交流心得,从南方来的几个毛头小伙子对这些事很好奇,时不时地向他打听这方面的趣事。阿泉就经常会毫无顾忌地把和妻子间的事添油加醋地讲给他们听。阿泉讲地有滋有味,而他们也会听地兴奋难耐,而旁边的几个老兵则一边喝酒一边听他们胡侃,听到绝妙之处就会掷杯大笑。
这种事本来只是在一般的士兵间流传的,职位稍高的军官为了维持尊严,就会板着脸走过在讨论这些事的营帐,如果想要走地慢一点那更要作出皱着眉头的表情,以表示不忍卒听。但是这两日,甘英将军却亲躬士兵营帐与他们高谈此事,甚至与阿泉他们这些已有妻室的人交流行事技巧,所述之生动,所含之深刻,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他一定是喝多了。”黑木撞了撞阿泉的胳膊说道。
“谁知道呢,你不能说当官的就不能讲这种事啊。当官的也是人啊。”阿泉边喝边说。
“我看他是有点不对劲。”黑木嘀咕道。
“昨天大将军对他发了很大的火。”尹离说。
“哈,你们瞧!我就知道。”黑木说。
“当官的也不容易啊。”阿泉说。
“大将军就没人敢这么骂他。”黑木说。
“谁知道他在京城的时候,有没被皇帝老子骂过。”尹离说。
“大将军在边关快20年了,皇帝早就把他给忘了吧。”阿泉喝了口酒说,“想骂也骂不到他个边儿啊。”
当阿泉正在梦中温柔乡里耳鬓厮磨时,有人轻轻推了他一下。他睁眼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人就是甘英。
“甘将军,我……”阿泉当然不愿意被判个当值偷闲扣半个月的薪饷,想要争辩几句。
甘英止住了他,做了个叫阿泉小声的手势,又招了招手,示意跟他走。阿泉并不急于过问甘英带他去何处,他知道军官的命令不容属下置疑,况且甘英向来非常尊重士兵,从不任意差遣士兵。所以一旦他发出命令,那必定是有要事。
他们潜进了马房,甘英蹑手蹑脚的样子好象不愿意让人听见动静。阿泉觉得非常奇怪,身为副将的他完全可以向马夫直接要马的,何必这样偷偷摸摸。莫非他想要逃离军营?阿泉心里咯噔一下。联系到大将军对他的发火,和这两天他的反常举动,这样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如果我和甘英将军一并遁去,到时着了军法,必定是不能生还了。但想到甘英平时待他不薄,那一次如果没有甘英接济他回乡盘缠,他必定不能在父亲临终前见上最后一面。阿泉暗暗一叹。罢了罢了,今天哪怕是赴汤蹈火也随甘将军去了。
甘英解下了两匹马,让阿泉跟他自己各骑一匹。他望了望月亮,好象在辨认方向,然后,他双腿一夹,朝着沙漠的深处奔去。阿泉也策马跟了上去。
夜幕下的戈壁除了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外,剩下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沙尘。阿泉不得不把颈围解下,包裹在头上,只露出了双眼。但为了防止沙子吹如眼睛,他不得不迷起眼。他完全不辩方向,全凭在黑暗中紧紧盯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