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来荡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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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隐约想过，假如我一定会有些不圆满的话，那可能便是要因为林箐而和周阳决裂。我怕这种事情发生，但越怕的它偏是越要来到，我惊人的预感又一次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向我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同时还给了我一个意外，且致命的打击，也许我真的是个傻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毫无所觉，所谓友情，仅只是痴人说梦，或是年少时的懵懂无知而已。
一只莹白如玉的纤纤手掌轻轻掠过我的发际，然后停留在我的肩上，我茫然抬头，林箐焦虑关切的脸庞便印进了我眼中，她自己都还惊魂未定，泪眼没干，却来安慰我了。林箐一见到我的脸，吃惊地说：“楚戈……你的脸……”我没有回答她，站起来向外走去。我知道我的脸色这时绝对很难看，因为我感觉到自己不光是脸，还有身上每一个部位都是冰凉一片，这种冷由心里而发，向全身扩散，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流侵进了躯壳。
林箐和韩小雪赶了上来，一人揽住我一只手臂，我没有拒绝，这时的我确实有种虚脱，随时会倒下的感觉。走进大厅，没走的朋友们还在猜拳的猜拳，拼酒的拼酒，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仍然是一片欢乐和热烈的气氛。而我却心境全变，不愿再多停留一刻，只想回家好好躺一躺，径自向门外而走，林箐似乎想说句什么，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讲，伴着我默默走出了我们订婚的酒店。
回到林箐家里，我的情绪已稳定了不少，有些担心起她来，我真的很自私，全没想到现在林箐也最需要安抚，因为女孩子永远比男人软弱，于是勉强向她笑笑：“箐儿……你没事吧，周阳……”
林箐截断了我的话，温柔地说：“别说了，你现在应该休息。”
我一阵惭愧，想将和小米的事告诉她，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在她面前，我做不到对着雪儿一般放松。我说：“我回自己家里去。”又对韩小雪说：“拜托你今晚陪着箐儿好吗？”
韩小雪点了点头，林箐却语气急促地说：“楚戈，你也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放心你！”
我对林箐无微不至的体贴无话可说，也不愿忤逆她的一片好意，想了想后，简单地应道：“好。”
于是林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丝笑容，轻轻地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切会好起来的。”
但躺在床上我却难以入睡，今夜，又将是一个无眠之夜，只是与昨晚的心情却完全是南辕北辙，我独自在黑暗中辗转反侧，心乱如麻，已经不能去顾及林箐心中是否对我也有一点怨恨。周阳的话已经让我陷入了一个忧伤的谜团中，小米究竟有没有骗我？真的是周阳强奸了她？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反而在三年后还继续编织了一个谎言来瞒着我？
我已经无法正常思索其中的原委，所有与小米有关的点点滴滴，哪怕是最细小的事情都从我心底自动浮起，象一部电影般在我记忆里一幕幕播放着，那些最真挚的誓言，一次次的海誓山盟尤其清晰，而小米的每一种神态，无论是悲是喜都让我心痛如绞，悲伤不能自抑，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从没有减淡过对小米的爱，只是因为她的背叛不愿承认，将这爱牢牢锁在了我心的某一个角落，不让自己去深思以及触摸。
这一夜，我在黑暗中咀嚼着那些悲喜交集的回忆，伤感不已，直到天亮。
好不容易熬到了6点多钟，我起床走进客厅，没想到林箐早已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愣愣看着手指上戴的订婚戒指，我走过去说：“箐儿，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林箐低声回答：“我睡不着。”说完，她站起来扑进我怀中，紧紧抱住了我。
我们无声无息地相拥了一会她才松开手，说：“我给你做早餐去。”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现在就要出去。”
林箐便不再说话，我有些歉疚，几乎想留下不走了。但小米的事象个毒瘤一样长在我心里，想了一晚，我已决定无论如何要找出这件事的真相，否则我一辈子都不能够安心。犹豫了一会后，我走出了林箐的家，林箐追到了门前，说：“你下午回来吃饭，好吗？”
我转过头，向她笑了笑，回答说：“好的。”
于是林箐也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嗯，早点回来啊，我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这段时间我们只要分开时都会吻别，但今天我却全然忘了，直到了有空来坐坐时才想起来，我想敏感的林箐一定很伤心，如今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是下午早点回家向她说出小米和我之间的纠葛，而现在我必须要请丁剑鸿帮忙去证实小米背叛的真相！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究竟是哪一种真相，但不管怎样，有一点无须质疑，我绝对不会离开林箐，尽管我已经明白了自己依然还深爱着小米，但我也爱林箐，只是不知道自己爱谁更多更深一点。
咖啡屋的人都还没起床，我叫了几句没见有人出来，便毫不客气地用脚大力踢门，踢了几十脚后，终于有个男人的声音伴着开门声响了起来：“谁他妈的找死啊？”待见到是我时他马上满脸堆欢：“是楚总啊，老板在三楼睡房里。”
我没心情搭理他，快步走向三楼，到了丁剑鸿睡房前举拳又是一通乱捶，丁剑鸿在里面叫：“谁？”
我回答说：“我，你快开门。”
丁剑鸿下床将门打开又跳上了床，笑着说：“昨晚你可真行，扔下我们就这样跑了。这么早不在家陪你的箐儿？我可不要你陪。”他马上注意到了我的脸色，立即收敛了笑容，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毫不隐瞒的将昨晚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刚一说完，丁剑鸿出乎意料地跳了起来，胸口起伏，额上青筋毕露，咬牙叫道：“周阳这王八蛋！”他的反应居然这样强烈，我奇怪地看着他。丁剑鸿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深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又坐了下去。
我也没有多想，说：“你帮我分析一下，周阳说的是真话，还是只想气我？”
丁剑鸿这时已平静了下来，想也没想就回答说：“他说的是真话！”
我心中一痛，问：“为什么？”
丁剑鸿说：“你自己或许不清楚，我们旁观的人却知道小米是毫无保留的爱着你，她决不可能会因为任何原因背叛你，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我还是有些怀疑，问：“小米给我的信中说来广州后，是周阳为她在东莞找的学校，有没有这回事？”
丁剑鸿断然否定：“不是，她和叶萍来广州后一直连我们都不肯见，先在一家公司里做文员，后来被老板骚扰又辞了工，东莞的学校是叶萍陪她找到的。”丁剑鸿一脸恍然：“现在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有次周阳提出我们一起去看她，杨伟打电话给她时，她先问是哪些人去，知道后便拒绝了我们，说没有空，要去别的学校听课。但是我和杨伟去看她时她却愉快的同意了。”
看来这事是毫无疑问的了，小米忧伤的脸庞又显现在了我脑中，我突然十分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甚至不去学校求证就轻易相信且放弃了她，这些年小米承受的痛苦不知道该有多么巨大，思及她一个人在异乡所受的苦楚，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诅咒着她，在和无数的女人荒淫着，我只想给自己几个狠狠的耳光。
这时丁剑鸿慢慢说：“不过这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周阳或许真的是为了气你也不一定，虽然我不这样认为。”
我定了定神，说：“今天我来就是想要你帮我，你一定要为我找出小米来！我必须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要见小米！”说到最后几个字我已经几乎是在喊叫。
丁剑鸿迟疑着说：“如果真的是周阳害了小米，你准备怎么安排她？”
他这句话让我呆愣着不知道回答，我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想了很久，依然没有答案，只好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不见小米一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丁剑鸿叹了口气，说：“那倒是。”然后他又说：“我也许知道小米在哪。”
我一把抓住他的睡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丁剑鸿盯着我说：“告诉你干什么？让你再去伤害她吗？你能够给她幸福吗？”
我颓然送开手，低声回答：“把小米的地址给我吧。”
丁剑鸿翻身下床，找出张纸写下了一行字，递给我后冷冷地说：“这是小凤仙的地址，她知道小米在哪，我估计她是唯一知道小米所有事的人。”
我接过纸片，上面的地址是深圳的，我拔腿就走，刚走近门前，丁剑鸿问：“真相揭开后你准备怎么对付周阳？”
我头也不回地回答：“鱼死网破！”
丁剑鸿再次叹了口气，说：“其实周阳……先不说这个了，你得答应我，不管你要怎么对付他，一定先来见我一面！”
“好。”我应了他这一个字后，再不停留，快步冲了出去。
虽然深圳离广州实在是很近，我仍不敢回公司开车去，怕自己精神不集中发生车祸，使我不能再见到小米。一出门我便叫了辆的士告诉司机去纸上的深圳地址，然后闭上了眼睛。3个小时后我已经站在了小凤仙的家门前，在车上时我想到了很多问题，丁剑鸿怎么还和小凤仙有联系？但更多的还是关于小米的，她为什么要骗我？如果她告诉我是周阳强奸了她，我一定不会抛弃她的，这点我想小米自己也清楚，而这一切谜，据说小凤仙完全知道，想到笼罩3年多的迷雾很快就要揭开，我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着，有种几乎不敢去面对的隐忧和恐惧。
既然已经来了，我就得有接受任何事实的勇气，小凤仙这时候应该在上班，在房子前转了几圈后我拨通了她的手机。小凤仙很快接听了电话，当我说出自己的名字，并说我正在她家门前时，小凤仙愣了一下，然后说：“你终于找来了，我这就请假回来。”
现在的小凤仙已经不是当年的清纯女孩了，无论气质和打扮都完全是一副职业女性的模样，脸上还架着一副黑色的小小眼镜。看到她走过来我都没有认出，直到她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我才说：“不好意思，你变化太大了。”
小凤仙笑问：“丑了？”
“不，”我说，“是更有女人的风韵了。”
小凤仙又是一笑，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说：“请进吧。”
等我坐下喝了杯水以后，小凤仙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为了小米而来。”
我点了点头，焦急地问：“你知道小米的地址，对吗？”说完，我有点紧张地看着她，怕她说出不知道，或者小米已经走了的话。
还好，小凤仙立即点头回答：“是的，小米就在深圳。”
我转着手上的玻璃杯，问：“小米……她还好吗？”
小凤仙回答说：“如果你是问生活上的事，勉强还过得去。如果你是问心情，我想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等我说话，她继续说：“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小米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同时手上玻璃杯也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这消息让我无比震惊。“小米居然有了我的孩子？”呆了好大一阵我才回过神来问。
小凤仙说：“对，没想到吧。”
我分不清自己是悲是喜，情绪还沉浸在这巨大的意外中不能自拔，随口问：“小米为什么不去流掉？她孤身一人带个小孩很辛苦的。”
小凤仙笑笑：“你真猜不出她为什么要这孩子？”
我哑口无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米的心思？深爱着我的她只是想留下我的血脉，既是我们爱过一场的凭证，又是她不愿忘记我的决心。我一阵激动，说：“快把小米的地址给我，我要找她去。”
小凤仙讲出了小米所住的地方，又说：“幸好你来得算是及时，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辞工回家乡去了。”
我苦笑，见到小米后该怎么样我全然不知，只知道如果真的是周阳强奸了她，我必须要向她抱歉，否则我会寝食难安，和林箐的相处让我学会了人不光是只为自己活着，不能够太自私。想到周阳，我问：“丁剑鸿说估计你知道小米3年前的事，可不可以告诉我真相？”
小凤仙回答说：“我知道。”然后她叹息着说：“这件事也折磨了我3年，让我受尽自己良心的谴责，是到抖出来的时候了。”
“与你有关？”我问。
小凤仙点了点头，眼睛望向窗外：“那年我和丁剑鸿谈上了恋爱，是我主动追的他，我很爱他，但很快就发现丁剑鸿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而是借我来了解我们宿舍的事，其中他问得最多的就是小米……”
“啊！”我站起来，实在是难以相信。
小凤仙仿佛已完全陷入了往事中：“我虽然猜到他爱上了小米，却一直没有说穿，那时候我真的很天真，以为只要自己对他好，终究会感动了他，我们一直就这样的谈着所谓的恋爱。后来我想到了个主意，我是个很胆大的女孩，我想到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吸引他……男人都是经不起诱惑的，我成功了，但是我也失败了，当丁剑鸿在我身上叫出小米名字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厉害。”说到这，小凤仙转头向我笑笑：“你放心，丁剑鸿不是卑鄙的人。那天我大发脾气，逼他说出了所有的事，丁剑鸿一直暗恋着小米，那时候你和小米虽然因为误会没有在一起，但丁剑鸿知道你很爱小米，而小米的心中也只有你一个人，他说他绝对不会去做对不起兄弟的事。丁剑鸿只想默默守望着小米，只要她一生幸福他就快乐了。丁剑鸿对我说过一句话，真正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她。这句话我很久以前就听到过，从没想到世上还真的有这种人，居然还是个我爱的男孩。我不死心，依然和丁剑鸿在一起，尽管他几次提出了分手，我却始终不肯放弃，我没有恨丁剑鸿，却十分痛恨毫不知情的小米……”
小凤仙继续说：“我们快毕业那学期，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4月13号晚上，一个很不吉利的日子，我和小米最后才走出教室，在回宿舍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周阳……”听到这，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握紧了拳头，知道已经到了整件事的中心所在。
小凤仙说：“周阳那时已醉得几乎走不了路，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正靠在一株树下呕吐，小米忙走过去扶住他，周阳见到我们也愣了愣，随即提出让我们中的谁送他回以前租的那小屋。那房子他没退过，这一年里他经常从广东过来与齐丹在小屋相会。小米对我说我们一起送他回去吧，我本来想到答应，突然见到周阳的眼睛，那时候他的眼中全都是刻毒，像条毒蛇一样盯着小米。我有些怕，同时想起是她害得丁剑鸿不爱我，那一刻我巴不得他们发生什么事情才好，于是找了借口就匆匆离开了。”
我心中的怒火慢慢燃烧了起来，发觉自己的手在不停地抖，后面的事情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在我要一拳打出的时候，小凤仙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