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死1亡者的童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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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盯着桌上的报纸头条，谁也没有再开口。
小小的校刊社办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叩叩叩。
敲玻璃窗的声音忽地响起，梅子抬眼，看到小仓老师正在窗户外面，像是可以预料到他们三人除了教室以外就是往社办窝，她赶紧站起走到窗边。
「只有你们三个在这？其他人呢？」隐在镜片后的温和眼神看向里头，发现社办中竟然只有阿草、梅子和林夏。
「月亮说她不舒服，今天没来上课；至于折凳和玉婷，因为大四的课比较少，昨天他们就已经搭车回去了。」梅子数着手指，一个个的说出去向。「老师你呢？怎么还会待在学校？」
「我今天留下来值班，你们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回家，听到了吗？」小仓老师不放心的叮咛。
「知道了知道了。」阿草朝外头挥挥手，算是跟小仓老师说再见，目送对方离开后，他立刻挨了梅子一拳。
「讲话干嘛那么没耐性，真是的！」梅子对自己的男朋友进行再教育。
「会痛耶，打那么大力。」阿草嘴里虽这样抱怨，但还是乖乖做出反省的样子。「我知道我不对了，下次一定不会这样跟小仓老师讲话。」
「再有下次你就小心了。」梅子哼哼两声，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欸，小仓老师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我刚站在他旁边有闻到古龙水的味道，他以前不是都没有在用这种东西吗？」
「之前就闻到了，只是你没发现吧。」换阿草跟着冷哼两声。
林夏深黑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们两人，就像长辈对年轻孩子的打闹充满包容似的，她的声音轻轻地在社办响起：
「阿草，梅子，要不要去外面走走，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啊，当做转换心情也好。」阿草想了想点头，梅子跟着附议。
习惯性留在社办的三人因为今天学校的公告缘故，决定跑去海边晃晃。
亡者的童谣…17
原本推说身体不舒服的月亮并没有待在房间里休息，她紧紧抓着买来的报纸，一个人跑到文学院大楼的天台，无声的哭泣着。
报纸上头刊出Angel的死亡时间和死法让月亮近几崩溃，即使要好如阿草梅子等人，月亮却无法对他们说出口。
那个时间，那个时间……当她还留在社办翻看以前作品的时候，Angel正像她所写的小说角色一般，惨遭同样的手法杀害。
被割去舌头和手指的女孩，还那么年轻，甚至还有许多事可以做，却偏偏遇到这种事情……
如果她多留心一点，如果她多注意一点……
「月亮？」
从后方扬起的叫唤声让她匆匆抹去眼泪，假装若无其事地回过身。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落入眼底的是一道熟悉的人影。
映在海面上的夕阳很美，衬着玫瑰色的云彩，彷佛让整个天空充满不真实之感，既虚幻又美丽。
「难怪有人说黄昏是逢魔时刻。」梅子望着令人目眩神移的美景喃喃说道。
「小说看太多了你。」阿草虽然牵着她的手，但思想并没有因为一同散步而跟着浪漫起来，依旧是实际的让走在身边的林夏想笑。
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往身后看去，就可以瞧见三排整齐的脚印子在他们身后。三个人手牵着手走在沙滩上，然后林夏突然轻轻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阿草停下脚步，梅子也立刻转头看向好友。
「我的手机好像忘在社办。」林夏微微苦笑。「等下得回学校一趟了。」
「小仓老师不是说他今天会值班吗？要不要打个电话跟他讲一下。」梅子行动力十足地从书包掏出手机递给林夏。
这一次阿草聪明的什么话也没讲，再挨一次女友的拳头可是很痛的。
从手机的电话本找出学校的电话号码，林夏听着手机的拨号铃声，很快地对方那边有人接起。
「不好意思，我是林夏，请问是小仓老师吗？」
阿草和梅子耐心地站在旁边听林夏将手机遗忘在社办的事情告知小仓老师，然后询问待会能不能回学校去拿。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林夏挂断电话，随即对上两双询问的眼神。
「怎么样？」
「老师会先帮我把手机拿到值班室，我待会再过去找他就好。阿草，你就先送梅子回家吧，我现在要去学校一趟。」话才说完就被阿草及梅子一左一右的架住，对他们的动作，林夏的眼神露出疑惑。
「我们跟你一起去，你别忘了学校的出事率最近很高。」
「不是还有小仓老师在值班吗？」
抗议驳回，反对无效，在两人的坚持下，最后林夏也只能让步。
亡者的童谣…18
晚上的学校里不知为什么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或许是原本总会一间间亮着灯的社办现在也没有任何学生逗留，徒增一片安静。
「你们在外面等我就好了。」林夏婉拒阿草和梅子要陪她一起去找小仓老师的念头，自己一个人走进学校，纤白色的身影就像是逐渐地让学校给吞没。
阿草牵着梅子的手安静地站在学校大门口，原本还称得上热闹的学校周遭，今天看起来格外冷清。
偶尔只有几辆车子闪着大灯开过他们眼前。
梅子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鞋尖，但几分钟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陪林夏进去好吗？」平常不管在社办待到多晚都不会介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学校看起来格外可怕。
「有老师值班，放心啦，总不可能连小仓老师也一起下手吧。」
「真没礼貌。」梅子故意将阿草的手握得更紧，换来男朋友的一眼。
虽然从阿草嘴里说出的安慰话语不是多好听，但至少让梅子稍稍安心下来。她吁出一口闷气，顿时有了想讲话的欲望。
「欸，阿草。」
「干嘛？」
「今天来上课的人是不是比较少？」
「原来你这次没睡着喔。」阿草斜睇上课总爱昏昏欲睡的梅子。「不是睡就是吃，你这样不行喔。」
「死阿草，谁在跟你讨论这个。」梅子空出的另一只手握拳，直接打向阿草的肚子。
虽然阿草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怎么会看上这颗暴力的梅子，不过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喜欢就是喜欢了，所以当女朋友施展蛮力时，阿草都会当仁不让地接收。
但是这次的力道反而比想像中轻了不少，梅子的手下留情让阿草的视线不解地看向她。
「怎么，心情又不好了？」
「基本上这几天心情很难好得起来吧，发生奈奈和Angel这种事，班上的气氛简直是超低气压，而且还有人在B版上说我们是被诅咒的中文系，真是差劲。」梅子嘟嘟嚷嚷地抱怨，一想到上BBS看到这个传言的时候，真的有了想翻桌的冲动。
「不是被诅咒，是卡到阴吧。」阿草不加修饰的说词让梅子顿时抬起头。
「你也有看到？」
「应该说，是大四的都有看到。因为他们曲选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折凳就不幸中奖，被两只白色的手给抱住。」
「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没听说？」梅子讶异地皱起眉。
「那天你和林夏都没来社办……」
抿着嘴唇，梅子想起自己因为看到气窗上那只白色的手而心神不宁，才接连几日没到社办，但是阿草的下一句话顿地让她回过神来。
「不过说到林夏……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看到人？」
阿草抬起腕上的表，上头显示的时间已经整整过了半小时。
林夏并未从学校走出来。
亡者的童谣…19
阿草和梅子对看一眼，立即朝座落在行政大楼的值班室走去，整栋暗了下来的大楼只有值班室还透出亮晃晃的灯光，原本松了一口气的阿草和梅子在拉开门后，脸色顿时大变。
空荡荡的值班室里没有林夏也没有小仓老师，就在三十分钟内，好好的两个人竟然消失无踪。
「林夏！老师！」梅子着急的在值班室里团团转，但视线巡过窗外的时候，她蓦地停下脚步。「阿草，你看那边！」
对面的教学大楼中有一间教室是亮着灯的。
「那是五楼的家政室！最好别跟我说他们两个是去那里做饼干！」阿草低声抱怨，随即换来梅子不高兴的一瞪。
死阿草，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我去那边看看，梅子你留在这里，说不定老师跟林夏他们待会就回来，值班室门和窗户都一定要关好，绝对不可以随便乱跑，听到了吗？」
梅子点点头，掩不住担心的眼目送阿草直往教学大楼奔去的身影，只剩自己一人的值班室安静的可怕。
将窗户跟门全部关上后，梅子觉得干脆打开电视好了，有点声音才不会让她想东想西。
摇控器，摇控器……梅子翻着桌上，却突地看到林夏银色的手机从报纸下露出一截。
「好奇怪……」梅子喃喃自语，手机明明在这，没道理人会跑到家政室那里去才对。她伸手拿起林夏的手机，黑眸下意识地再看向凌乱的桌面，除了报纸书籍，还有两只杯子放在上头。
难道林夏之前有留下来和小仓老师喝茶？但下一秒梅子就挥去这个想法，她记得林夏不喜欢茶叶的味道和饮料的甜味，宁可天天喝白开水，这应该不是林夏所使用的杯子。
那么……还有另一个人也来过值班室了？
容不得梅子继续深思下去，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从外边传来，她想也不想地立刻冲去开门。但是打开门扇之后，视线所及却没看到半个人的存在，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校园景象。
「林夏？小仓老师？」梅子试探性地叫道，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回应她。
心里一毛，梅子忙不迭就要把门关起，却忽地感觉到冰冷的触感缓缓滑过颈部皮肤，她的眼角僵硬地往下看去，两只死白的手正攀在自己的肩膀上。
『是不是你？』
梅子不敢回头，但嘶哑的问句仍旧一声声地在耳边响起。
『是不是你？』
一张无血色的脸庞猛然凑近，紧紧地贴在梅子的颊边，不带丝毫温度的触感，冷得让人发寒。
梅子的嘴张了又合，她微微转过头，看到那张脸的主人正从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被挖去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黑色窟窿。
梅子再也无法控制的发出尖叫。
亡者的童谣…20
当那细细长长宛如蜘蛛节肢的手指抚上脸庞之时，梅子整个大脑顿时空白，想也不想地夺门而出。
被夜色笼罩的校园失了白天的热闹人气，即使凉风阵阵，但梅子此刻的感觉却是阴气逼人。
尤其后方还有一个除了死白的肤色之外，身体不断有血水滴落的女孩正紧追不放。
属于女性特有的声音轻轻地刮着梅子的耳膜。
『是不是你？』
语调柔软，但是里头蕴含的深厚幽怨让梅子背脊发凉。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
明明已经拿出跑百米赛跑的力气狂奔，但是那个女孩依旧紧跟在梅子身后，只要她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伸出来的细长手指几近要碰到她。
如果被抓到会怎么样？梅子想都不敢想，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让她那么想掉眼泪。
比起当日在气窗上看到一只手，今晚的本尊现身根本是超过她所能接受的惊悚程度。最可怕的是在深黑的校园拔腿狂奔，身后还有鬼在追，为什么她还没有昏过去？
阿草！你女朋友都要出事了再不回来就看不到人了！梅子恨恨在心底骂道，但是骂归骂，还是下意识地想杀去向男朋友求救。她抬头看着逐渐接近的教学大楼，再一次拼命将脚步加快。
当目的地在五楼的时候，正常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搭电梯，梅子当然也不例外，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电梯前，才猛然想起只有教职员才可以搭乘。
这时候欺负人也不是这种欺负法！梅子方向匆匆一转，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楼梯。
如果是平常爬个楼梯还好，但是之前已经在学校里狂奔，因此当爬到三楼的时候，梅子不由得停下脚步，靠在扶手旁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不容易才稍稍调整好呼吸之际，她的视线突然被一旁透出灯光的教室吸引过去。
明明应该全暗的三楼却有一间教室亮着灯，有光就代表有人还逗留在这，梅子的精神顿时一振，忙不迭跑向光的来源处。
谁知当她来到教室前的那一刹那，原本亮着的灯光瞬时全数灭去，彷佛是有人从教室里面把灯关掉一般，梅子反射性地由玻璃窗望进去。
碰！！
从黑暗中骤然出现的两只手猛地拍上玻璃窗。
梅子全身一震，倒抽一口气地瞪着那应该算是手的部位。但是，没有了十指，只剩下两截手掌的手，还能称之为手吗？
受惊的视线随着手掌方向缓缓往上移动，看见贴在玻璃窗后的死白脸孔似乎试图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熟悉的容颜却让梅子觉得眼前就像是恶梦一场。
她知道那是谁的脸。
黑发披肩，有着白皙皮肤，喜欢穿着红色高跟鞋来上课的美丽女孩。
那是Angel，但同时也是惨遭虐杀的女孩。
所以梅子看见对方的嘴里只有半截的舌头在拼命蠕动。
太过刺激视觉神经的画面让梅子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然而同一时间，之前犹如恶梦般紧追不放的幽怨嗓音却轻轻地于耳边响起。
『是不是你？』
这一次，梅子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她现在能做的只剩下两件事。
尖叫，
还有逃跑。
亡者的童谣…21
另一头，早在梅子被鬼追之前，独自一人去教学大楼探个究竟的阿草边跑边骂，好好的家政教室干嘛要选在五楼，光是爬楼梯就可以耗费不少时间。
可恶！如果有教职员证，就可以使用另一边的电梯了！
阿草低声骂了句脏话，赶紧加快速度的往五楼冲去。灯光未熄，但是家政室的门却被关得紧紧，简直像是不想被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似的。
连胡思乱想的时间也没有，阿草下意识的直接将大门拉开，新鲜的血腥味顿时直接呛入肺部。
教室里的男人坐在料理台的边缘，当他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时，他抬起头对着阿草露出一抹微笑。
原本相信的世界在看到里头的景象之后，顿时摇摇欲坠。
那是什么？
那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喂！你在开玩笑吧！」阿草的手指发颤，不敢置信地看向男人，还有躺在料理台上的年轻女孩，从胸口到腹部的地方可以看见一道深深的凹陷处，血液正疯狂涌出，那些被男人拿在手上的脏器……是心脏？是肺部？还是胃？
「你快点说你是在开玩笑啊！你跟林夏只不过是想对我们恶作剧对不对！」阿草大吼，他无法承认那个苍白并且浸泡在血水中的女孩是林夏。
「阿草，你知道我一向不开玩笑的。」男人的眼里充满笑意，像是在注视着不听话的学生一般。
阿草忍不住后退一步，家政室里的血腥味浓得让他想吐。
「为什么……你明明对林夏很好，不只林夏，还有奈奈和Angel你也是那么关心，那些……怎么可能是假装出来的？」
「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这些孩子。」男人笑着说道，这时候他的表情就像阿草之前看过的那样熟悉。
「那为什么要杀？」阿草完全不能想像怎么可以有人在喜欢学生的同时又残忍的虐杀他们。
「为什么不杀？」男人反问。「我喜欢学生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