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图人生之假面-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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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是现在的我，却连他都已经不敢面对了。
　　“赤月……赤月？”
　　总觉得今天一整天听到的，风烁嘴巴里说出来的声音都只有这个名字而已。说穿了，我都还不是他的专属恶魔吧！那么这样的我，真的配的上“赤月”之名吗？
　　“走吧！”
　　我如此说着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径直往刚才要走的方向，同时，也是刚才大哥走过来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那个身影显得有些迟疑，可能是看出了我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却选择当成什么都没有听到吧！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仍然只是这样离开而已……
　　直到前一刻为止都还觉得没办法面对的人，此时却意外的感觉没有那么特别的感觉了。心中的失落感取代了原本敏锐的直觉，此时自己，在我自己眼中都让我觉得没出息……
　　从死去的人身上拿过来的钱被用在了食宿方面。之前还觉得这样很过分，但是现在也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大哥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就算我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也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
　　开着窗户看向外面，可以看到的不过是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灯笼而已。这个地方不同于新野村，也跟林家村不同，门口不用挂着白色的长明灯，但是总觉得现在这样的，也跟那些差不了多少似的。
　　“赤月……”
　　再一次，从后面传来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犹豫，仿佛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应不应该跟我说话似的。
　　“明天……”我说：“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吧！这个地方距离林家村太近了，竟然大哥是被找过来铲除恶魔的话，而那黑蚂蚁又是那样的厉害角色，恐怕还要在这里呆上好一段时间也不一定。”
　　“赤月……”
　　仿佛还想要说点什么似的，风烁如此喊着我的名字。
　　“嗯？”
　　我没有再选择无视，而是正面面对着他，等待着他开口。但那也只是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他想要说的是什么，然后，我也知道，他肯定说不出口。
　　“没有，没什么。”风烁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早点休息。”
　　如此说着，风烁转身往一边走去，并拿过放在一边的被子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其实在这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用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人类的。”我看了一眼说道。
　　“恰恰相反。”
　　风烁放下手中的动作站起来说道：“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才想让我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人类。”
　　原本就有些别扭的心理，此时更加觉得难受，其实他也是很想在一个跟我对等的角度面对我的吧！可是我，除了要躲避自己的亲大哥，同时，却是在将自己完全掩藏起来的前提下，面对他的。
　　“风烁……我……其实我！”
　　“咚咚咚！”
　　房门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原本要说的话，却又让我不禁觉得松了一口气。我想要说什么？说我即使跟他沦为罪人也仍然对大哥抱有憧憬？告诉他我甚至因为没有被大哥看到而失落吗？风烁可是恶魔啊！难道要我带着风烁去见大哥，来挽回自己的错误吗？
　　“我去开门……”
　　风烁如此说着往大门方向走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风烁往房门方向走去。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只是小二来送水而已吧！可是在开门的瞬间，我却看到迎面一团火光直接向风烁扑了过来，而风烁，则好像早就已经预料到了门口的会是谁似的，提前躲到了一边。
　　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的我往门口方向看去。看到的却是那一身白装的大哥迈过门槛，简直就仿佛无视掉了风烁似的直接走了进来……


☆、第二十六章　父死

　　“大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大哥，可是即使人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心里也始终觉得不敢相信。
　　“为什么会在这里……”
　　犹如自言自语一般的，我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你以为你自己隐藏的很好吗？”大哥如此说道：“即使我不是恶魔，但是如果连自己的兄弟就在附近的气息都感觉不到的话，那我这个阴阳师也算是当到头了。”
　　我听在耳里，却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似的，自顾自的以为没有被察觉到而觉得情绪失落，又在知道早就已经被发现之后这样担心。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想要除掉风烁吗？不过那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风烁是恶魔不是吗？
　　说起来，刚才风烁也是在开门之前就好像知道了对方会攻击自己似的躲到了一边……
　　带着一丝疑惑，我转而面向风烁问道：“你知道门外的就是大哥的是吗？”
　　风烁看向我，那双面孔仍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是。”
　　风烁如此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逃？还要放大哥进来？”我问道。
　　“嗯？”
　　仿佛反而是对于我说出的话觉得奇怪似的，风烁歪着头说道：“可是你的样子，俨然就是一副因为被自己的哥哥无视了，所以很难过的模样啊！”
　　如此说着的风烁脸上仍然是那样一副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的模样，只想到这些，却完全没有考虑自己会不会被干掉吗？还是说，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张假面，即使自己死去了，对本体也不会有任何危害，所以就觉得就算自己死了也没有关系吗？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
　　正在我甚至因为风烁的举动而觉得有一丝愤怒的时候，站在一边的大哥开了口。
　　我扭头看向大哥。即使对于以为没有被他发现而感觉过一丝失落，但是像这样见了面要说什么，却也是从来都不曾考虑过的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大哥如此说道。
　　“诶？”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大哥的那张面孔……
　　严肃的仿佛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开玩笑，甚至于简直就好像连七情六欲都已经不会在这张面孔上展现了似的这张面孔，此时却正带着这张冷淡的面孔如此对我说道。
　　“你是说，你还可以让我回去的意思吗？”我如此问道。
　　“父母亲都已经去世了，我有义务照顾你。”大哥说：“而且，虽然你总是表现的很堕落，但是你身上流的，也是身为阴阳师的父亲们的鲜血，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失去你的话，会让我觉得新野村就此失去了一个强大的战力。”
　　“战力？”
　　我听在耳朵里，却只觉得讽刺的很。说什么有义务照顾我？到头来最大的原因，还不是只是因为什么村子，什么村民？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兄弟？
　　我突然觉得此时的自己好可笑，竟然会因为自己唯一的亲人没有看到自己而觉得失落？这些所谓的恶魔的克星，所谓的阴阳师，说到底，也不过也就是跟恶魔没有什么差别的人类而已，然后，我自己也是……
　　“呵呵呵……”
　　我呆呆的笑了两声之后看向大哥。他的脸上仍然是那样一张冷淡的表情，可是却又隐约的表现出一丝询问一般的目光，但是即使如此，他的嘴巴也不曾张开一下，问出一句。
　　“大哥你还是回去吧！”我如此说道：“竟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也已经觉得自己没有回头的必要了。更何况，村子里被杀了那么多人，而这始作俑者，又正好是我这个放走恶魔假面的人，村民们会放过我吗？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你口中说的那样的实力。现在的我，太过于弱小了，弱到连自己见识到自己的能力之前，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的我，还是不要回去给你们拖后腿的比较好。”
　　如此说着，我转身背对着大哥，再不想听他多说什么。
　　“你是认真的吗？”大哥问道。
　　我没有说话，却并不说明我没听见，我只是，不想要再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产生动摇了。正如风烁所说的，我可能，真的很讨厌那个村子，还有那里的人也不一定。即使那里还居住着我唯一的亲人……
　　“你真的打算跟这个恶魔一起堕落？”
　　大哥说着伸手指向站在一边的风烁。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从那张始终冷淡的面孔中，意外的，仿佛听到了一丝愤怒……
　　我扭头看了一眼风烁，而此时的风烁的脸上，则露出了一副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的模样。
　　“那么在那之后你想要怎么样？”大哥继续说道：“当他的专属恶魔？自己也堕落成恶魔吗？你身上流的大部分都还是人类的鲜血，你不明白吗？”
　　如此说着的大哥的嗓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满是气愤，简直就跟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从身后“嗒嗒”响起，仿佛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却反而将自己内心的不安表现的一丝不漏。
　　“如果你想要堕落……我也不想拦着你，但是对方是谁不好？偏偏要是这个恶魔？你知道他是谁了吗？你忘了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吗？你这根本就是认贼作父！”
　　认贼作父？我又没有让风烁当我的父亲……不过重点却并不在这里，我跟风烁在一起，跟父母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我再一次扭头回去看向大哥。原本以为只是颤抖扭曲的嗓音，此时对上的这张面孔，却也早就因为愤怒而扭曲了。但是相比此时大哥的模样，更让我在意的，则是他说出来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刚才说了什么了吗？”我如此问道。


☆、第二十七章　过去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可能始终都下不了手杀他，哪怕此时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他的一张假面。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有一天你能亲自下手杀了他，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堕落到这种程度。你忘了父亲了吗？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吗？忘了父亲的脑袋，是怎么被你面前的这张假面的本体拧下来了的吗？”
　　“拧下……来？”
　　听到大哥的声音的瞬间，脑袋里首先回想起来的却是几天之前做的那个梦……
　　母亲被有毒的尾刺刺倒，满脸发黑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父亲跪身在一个男人面前请求原谅，然后被……而我，则始终只是站在一边，简直就仿佛连自己都已经无法相信面前的一切了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却连阻止都……没能做到……
　　我看了一眼风烁，那张面孔，从最初看到的那一刻起就有那样的感觉，很熟悉的，却又很陌生，然后，又自然而然的将这张面孔跟常年来梦中，看不清面孔的那个人纠缠在一起。之后更是，即使知道从小到大跟在我身边的，可以说是我对那个家除大哥以外，唯一的不舍的风奴是死在他的手里的，即使那么气愤，却仍然控制不住的救他……
　　风烁看着这边，那张脸上仍然仿佛在微笑似的，却在结合此时听到的话之后看着这张面孔之后，让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恐惧。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可是，如果说真的，我那个时候是看着母亲被毒死，并且，杀害父亲的人是他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记得？说起来，父亲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微笑着看着我的面孔，又看了一眼大哥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看着这边的面孔。
　　他们的面孔仿佛都在扭曲，却并不是真的扭曲了，而是在我的眼中扭曲了。第一次感觉到想要想起来什么似的强烈的欲望，即使我知道，在那欲望的最深层，可能，是我最想要掩藏起来的真实也不一定……
　　这是什么感觉？呼吸，简直就好像变得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好难受……难道说之前的伤还没有好吗？不对！这跟伤没有关系，而是此时的自己，正在勉强着自己使劲的呼吸，想要让外面的空气将自己的身心都填满……
　　“喂！赤月！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诶！喂！”
　　风烁那仿佛担心的面孔靠近这边，但是我看到的，却只有仿佛在扭曲一般的鬼影……
　　“风岁？”
　　随之而来的是大哥也仿佛察觉到了一般的声音，明明应该只有他们两个在说话的，我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周围好吵，好多人，好多人在说话……可是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嗡嗡”的……这样的声音已经是第几次听到了？每次每次，当这样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要再想了，那样太难受了，不要再想了……可是现在却不行。
　　仿佛遗忘了自己不想要去想了的想法一般，唯一在脑袋里充斥着的只有刚才大哥说的那句话……我对得起父母亲吗？
　　渐渐迷糊的声音伴随着眼前的场景和人也变得模糊，最终留在我眼前的，剩下来的，只有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闪烁着火的光芒，心中不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回荡在心中。脚步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的不断往前跑……
　　直到来到父亲被拧下脑袋的这一幕为止，所有的一切都还跟梦中的场景一样，但是这一次，相比之前迷茫的，看不清楚面孔的梦，此时，火光中的身影，即使仍然被火光充斥的满是鲜红，但是这次，我却意外的看清楚了那张面孔……
　　“对不起……饶了我吧！看在风岁的面子上，看在……”
　　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身边被火焰燃烧的，仿佛木头都被炸裂了一般的声音……
　　“已经背叛过我一次的人，在我心中已经没有让我原谅的价值了。”
　　如此说着的风烁的那张面孔简直就好像跟平时总是微笑的看着我的面孔呈现两个完全相反的反比。
　　“父……父亲……”
　　我如此说着带着一丝迷茫往前面走去。
　　父亲听到我的声音缓缓扭头回来，那张面孔，因为惊恐而尽显扭曲。而同样被声音吸引，转身回来看向我的风烁的面孔，一开始还是那样冷淡的面孔，在看向我的一瞬间却咧开了嘴巴，却让我觉得，那笑脸中尽是讽刺……
　　“岁儿……快逃……快……”
　　“你给我闭嘴！”
　　如此说着，风烁将那只手扣到了父亲的脑袋上，然后，正如之前迷茫的看不清楚面孔的时候的场景一般的，脑袋被直接从脖子上面拧了下来……
　　“风……烁……”
　　我如此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简直就不敢相信面前发生了什么。
　　风烁渐渐向我所在的方向走过来，那张面孔，仍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可那双眼睛，却冷漠的仿佛是千年的寒冰……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为止，我甚至都不知道，原来真实的他，长的那么的高大……不对，并不是他长的太过于高大，而是那个时候的我，只有十岁而已……
　　他将那只刚刚才拧下父亲脖子的带着鲜血的右手放到了我的脑袋上。一瞬间，心中被恐惧填满，却并不想要反抗什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这个时候，他不会像对待父亲那样对我似的……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他说道：“这次暂且放过你。你救过我，也背叛过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如此说着，风烁的那只手狠狠的揉搓着我的头发，但是我，却连一句“疼”都喊不出来，因为我，背叛了他……
　　“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还有，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赤月了……”
　　如此说着，那双手渐渐离我远去……
　　我连忙扭头回去，看到的，却只有那渐渐远去的，头也不回的漆黑的背影而已……


☆、第二十八章　沉默

　　我的回忆，我的记忆仿佛总是停留在梦中的，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