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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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十九明显被说动了;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徐十九倒不担心共产党在掌握了基层组织之后;会削弱他对军队的掌控力度;因为他很清楚军队跟组织是两回事;只要共产党的组织还没有渗透到皖南抗日救国军内部;情形就还是可控的;徐十九能够接纳军统;为什么就不能接纳共产党?
徐十九担心的是;一旦失败;他就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按舒同文说的这个办法;必然会跟龙口县的乡绅闹僵。
李子涵虽然无以反驳;却不甘心就此输了角逐;说道:“大队长;还是要慎重。”
徐十九便看向高慎行;高慎行道:“老徐;试试总是没什么关系;既便不行;局面也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糟;不是吗?”
高慎行这话说到了点子上;眼下南昌会战已经逐渐进入收尾阶段;留给徐十九和皖南抗日救国军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兵源的问题;只等小日本调集军队向龙口县发动反攻;皖南抗日救国军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行;那就试试。”徐十九下了决心;又问舒同文道;“阿文;你能过来吗?”
如果有可能;徐十九当然还是希望舒同文过来帮忙;毕竟是十九大队的老弟兄;互相之间也熟悉;如果换了个人过来;万一脾气不对付怎么办?徐十九绝不相信共产党人就一定是大公无私的好人;肯定也有难以相处的人。
舒同文笑道:“大队长;这个我得请示过组织才能给你答复。”
“了解。”徐十九笑道;“你现在毕竟是有组织的人了;呵呵。”
“还请大队长理解。”舒同文笑了笑;又道;“还有就是;如果组织上答应我过来;我可能还会带几个人一起过来;毕竟;共产党人也不是神仙下凡;我更非三头六臂的妖怪;一个人于不了太多事;还得有人帮忙。”
“这个没问题;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呵呵。”
还是那一句话;徐十九能够接纳军统的人;也就不会将共产党人拒之门外
看到徐十九跟舒同文三言两语便已经谈妥;李子涵心下不免有些着急起来;虽说直到现在为止;徐十九都还没有流露出来投共的意思;但如果放任舒同文以及更多的共产党人进入龙口县;渗透进皖南抗日救国军;那今后的局面可就难说了。
李子涵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以武力来收编皖南抗日救国军;作为一名军人;只要党国需要他动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但一来他的独立团实际兵力只两个连兵力;二来当他面对徐十九;李子涵还真没多少信心。
收编不成;被收编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如果以整个独立团加入到皖南抗日救国军的战斗序列中;无疑可以占据极大的份量;李子涵有足够的自信;除了原十九大队几个老兵;单以眼下的皖南抗日救国军;无论装备;还是单兵素质;都绝然不可能跟独立团相提并论。
只不过;这么大的事情绝不是李子涵所能做主的;必须上报战区长官部。
李子涵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战区长官部能够准确预判出龙口县的形势;并提前做出安排;否则等到共产党完成了布局;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第74章减租减息
言老四一回到家;就蹲在自家屋檐下开始叭嗒叭嗒抽老烟;媳妇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理;媳妇再从屋里走出来;却发现言老四竟然在默默地掉眼泪;看到自家男人在哭;女人家顿时就慌了;连声问;老四怎么了?
言老四还是一声不吭;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言老四更是言家镇上出了名的硬汉;若不是真触及了伤心处;他又怎么会掉眼泪?
看着两手空空蹲在那里流泪的自家男人;女人问道:“老四;田租清完了吧?”
说到缴租;正好触及了言老四的伤心处;当下将老烟管一扔;两手抱头呜呜嚎哭起来。
言老四之所以伤心;是因为今年的租息又涨了;而且还涨了一大截;早上他推去的半车麦子;只把往年借贷的利钱给平了;往年借贷的本钱;今年开春青黄不接时从言家借的两斗麦子;还有今年的田租;却没缴上。
就把家里剩下的那点麦子拿去;也只够缴上田租。
换句话说;缴完了田租;言老四辛苦半年所得也就什么都没剩下了;一家五口若要想活下去;还得从言家去借粮食;然后进入本息越来越高;越来越还不上的恶性循环;言老四虽然只念了半年私塾;可这笔帐还是算得清楚的。
眼下的日子是一片黑暗;言老四根本看不到希望。
言老四甚至想搓根草绳;往自家院里的梨树上一悬就算了;这苦日子何时是了;两脚一蹬也就解脱了;可一想到屋里正嗷嗷待哺的三个娃儿;最小的那个甚至还只有半岁;言老四便又狠不下心;他走了;三个娃儿怎么办?
“老四;你倒是说话呀;租子清了么?”女人也有些急了。
被问急了;言老四才流着泪道:“媳妇;要不咱们把二丫典了吧?”
在农村;因为青黄不接、口粮不足而把女儿典给别家当童养媳的;不在少数;因为是典卖过去的;童养媳到了夫家是不可能有地位的;通常都会被当成牲口一般来使唤;所以既便是苦人家;不到实在走投无路是断然不会把女儿送去当童养媳的。
“啥;老四你刚才说啥?你要把二丫典了?你个死没良心的;亏你还是个男人;亏你还是个七尺高的汉子我打你;我打死你……”女人便急了;扑上来动手撕打言老四;可打了没几下;夫妻俩便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这样的场景在言家镇、在龙口县、在皖南乃至在整个中国;并不鲜见。
战乱一起;最遭殃的永远都是普通老百姓;因为他们家底薄、根脚浅;几不具备抵御任何风险的能力;一群乱兵过境、一次加租加息或者一次强征加征;就能让他们倾家荡产;若遇上黄河决堤、长沙大火那样的人祸;那就只能够闭着眼等死了。
不过;言老四一家还算是幸运的;正当夫妻俩在抱头痛哭时;街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铜锣声响;言老四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扭头看;只见一大群人正举着牌子在街面上游行;中间有个年轻人还拿着扩音喇叭在高喊;因为人声吵杂;听不太清。
“老四;这是咋了?”女人便有些心慌;该不会是又要征兵了吧?
前年、去年;国民政府都曾经到镇上来征兵;先是三丁抽一;接着便是二丁抽一;这次是要再征;没准就连单丁都要抽走了;想到这里;女人便下意识地抓紧了言老四衣袖;仿佛言老四真要被抓了壮丁。
言老四满脸的茫然;自然是回答不上来。
却有人替他回答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跑过来;一边高喊:“四哥;有好事儿”
“好事儿?”言老四仰起还带着泪痕的瘦削脸庞;茫然问道;“咱能有啥好事儿?”
“减租减息;政府要减租减息了”少年一边往回跑一边回答;“以后借岱;利钱最高不得超过一分;田租最高不得超过三成;往年借下的贷;清完的租;也要重新算;四哥;按照现在这算法;言家还得倒找你不少钱。”
“说啥;言家还得倒找我钱?”言老四越发茫然。
少年却不再多说什么;飞也似地跑回家报信去了。
那群举着牌子的人却越走越近了;言家夫妇也能够听清楚了。
“乡亲们;父老乡亲们;我们是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派驻言家镇工作小组;我们这次来不仅要推行减租减息的政策;还要选举成立区政府、农会以及妇救会各个机构;乡亲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言家镇的主人了。”
“乡亲们;你们有什么疑问的;可以去镇外祠堂;我们专门有人在那里替你们解答;你们往年多缴了多少田租;多还了多少利钱;都有专人替你们计算清楚;也会有专人替你们向言家讨还;我们是人民的政府;你们完全不必有什么顾虑。”
殷尚文拿着用硬纸板卷成的扩音喇叭;边走边高声大喊。
共产党反应很快;效率更远远胜过国民政府;当三战区的信差还在路上时;东南局在接到舒同文报告后便迅速向龙口县派出了工作小组;小组以殷尚文为组长;拟担任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的县委书记;殷尚文也是徐十九的熟人。
当初高慎行背着徐十九逃出幕府山;在尾原重美特战队的追杀下一路逃到长江边上;眼看就要束手就擒之时;是殷尚文恰好救下了两人;在游击队的驻地;高慎行、徐十九跟殷尚文还有何克启、胡志静他们也有所接触。
所以徐十九很容易就接纳了殷尚文;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也迅速组建起来
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动群众、推行减租减息政策;殷尚文选定的第一站便是言家镇不仅因为言家镇是龙口县第一大镇;更因为言家是龙口县首屈一指的乡绅;可说是全县乡绅、土豪的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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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言家镇;言家也被惊动了。
“老太爷;老太爷不好了。”管家言七飞也似地冲进后院;冲正在院里给一盆兰花浇水的言忠言老爷子大喊;“老太爷;大事不好了。”
“小七;不要慌;有什么事慢慢说。”言老爷子放下水壶;在太师椅上坐下来。
言七喘息了片刻;这才说道:“老太爷;龙口县成立了一个什么抗日民主政府;跟以前的国民政府是两码事;还往言家镇派了个工作小组;派工作小组倒也没有什么;可恨的是还要推行什么减租减息;这对我们言家可是大为不利
“减租减息?”言老爷子道;“说说;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言七便将工作小组宣传的减租减息政策说了遍;言老爷子的脸色便立刻沉了下来;如果真要落实工作小组减租减息政策;那他们言家这回可就要大出血;赔掉一大半的家产;那都还只是保守估计算;搞不好就得倾家荡产。
因为往年言家借贷出去的都是五分利;如果按一分利重新算;每块大洋、每年就得倒找给借债人四厘八分;譬如说言老四;借言家十块大洋;借了五年;那么现在;言老四再不用还言家钱不说;言家还得倒找他钱;总计倒找十四
还有佃租;以前一直按五成收;现在最高不得超过三成;那就得倒找各家租户每年两成的佃租;言家镇几百户人家;大部份都是言家的佃户;这个数字汇总起来也是极惊人的;至少言家的粮仓得空掉一大半。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强制回赎抵押、典卖
言家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现在这光景;而是经过了几代人的惨淡经营才积攒下的家业。
具体怎么经营的呢?说来并不光彩;就是每当遇到灾荒年;乡亲们青黄不接了就会向言家举债;借债是要还的;而且要付利息;乡亲们家底本来就薄;借了债基本上就别指望能够还上了;到最后利息都还不上;就只能典卖抵押的田地。
言家正是靠着这样的积累;几十年经营才攒下如今的家业。
现在抗日民主政府推行强制回赎抵押、典卖;那可真是要了言家的老命了;因为推行减租减息政策之后;言家的佃户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了结余;这些结余足够把他们以前抵押、典卖给言家的田地给赎买回去了。
第75章能耐
龙口县城;一队队的**正排着整齐的队列进城。
前来赶集的乡民;欢迎**进城的百姓;还有看热闹围观的人群;拥挤在一起;把个主街两侧挤得水泄不通。
徐十九站在城门口;面带微笑;对着进城的**官兵逐一挥手。
这次进城的不是二龙山的土匪;而是李子涵龙口独立团的官兵。
国民党第三战区的命令终于还是到了;李子涵接到战区长官部的命令之后;没有片刻耽搁;便赶紧又从部队暂驻地赶到龙口县城;向徐十九转达了长官部的书面命令;面对顾祝同主动递过来的橄榄枝;徐十九也知道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徐十九想脱离**、独立抗战这不假;但他也知道;在中国的地面上;无论在敌占区还是国统区;要想完全脱离国民政府的控制;是不现实的;至少蒋委员长和国民政府的大义名份摆在那;既便是**也要服从于大局。
现在;顾祝同肯承认皖南抗日救**;并将之纳入第三战区战斗序列;无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徐十九也不可能再奢求更多了;在这前提下;顾祝同将李子涵所率的龙口独立团安插进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结果了。
高慎行站在徐十九身边;低声道:“老徐;你就不怕喧宾夺主?”
李子涵的独立团虽然只有两个连;区区两百多人;可这两个连的装备、训练却要比十九支队别的部队明显高出一截;现阶段;就牛四根的警备旅、二龙山的土匪还有李双枪的川军残部加一块;也未必能于得过李子涵的独立团。
所以说;高慎行的担心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喧宾夺主?”徐十九笑了笑;他却不这么认为。
从表面上看;李子涵独立团的加入的确对徐十九于皖南抗日救**的主导地位构成了威胁;一旦李子涵弄清楚了皖南抗日救**的实际兵力;并将之上报第三战区长官部;很难说顾祝同就不会改变主意;命令李子涵强行收编皖南抗日救**。
可反过来看;李子涵的独立团的到来同样帮了徐十九大忙。
有了李子涵独立团的震慑;牛四根警备旅的老兵痞还有二龙山的土匪就再不敢对徐十九的命令阳奉阴违;再虚予蛇委;他们就得考虑一下后果问题了;不管怎么说;李子涵都是徐十九带出来的兵;两个人的交情摆在那里。
当下徐十九用嘴巴呶了呶对面不远处;小声对高慎行说道:“老高;你不觉得龙口独立团到来后;我说的话更管用了么?”
高慎行顺着徐十九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了牛四根还有站在牛四根身后的贺老六等十几个警备旅的军官;这些警备旅的军官大多神情凝重;不时还小声交谈几句;虽然听不见;高慎行却不难猜测;他们定然在评判独立团的战斗力。
高慎行反应了过来;恍然道:“我说今天上午你让警备旅配合尚文的工作小组进驻言家镇;警备旅竟如此配合;当时我还纳闷来着;警备旅这帮大爷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敢情是因为独立团到来的缘故呀。”
“要不然;你以为是因为啥?”徐十九笑道。
“不过说到言家镇;老徐;是不是再从子涵的独立团调一个排过去?”高慎行不无担忧道;“言忠可不什么善茬;这老家伙走南闯北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言家也颇有几十号护院家丁;单凭警备旅的那个排;我怕镇不住场子呀。”
“怕是用不着;没听尚文说;比这再复杂、更凶险的场面都见过么?”徐十九摆手拒绝了;都说**人很善于群众工作;不管多复杂的局面;不管有多困难;到了他们手里那就不叫困难;阿文还有尚文可不就是这么说的?
徐十九还真想看看这些**人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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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七是被他的媳妇拖着来到祠堂外的。
夫妻两个过来时;祠堂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大多数人只是围在外面瞧热闹;真正敢于走进祠堂去询问的;还是不多;这其实也正常;对于这些老实巴交的苦哈哈来说;减租减息这样的好事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从来只听说官府会派人来催缴皇粮;完不了皇粮还会被抓去县城坐班房;又何曾听说过官府还会减租、减息?还有;现在民国已经好几十年了;老百姓都已经习惯了民国;骤然之间冒出来一个抗日民主政府;心理上还需要一个适应期。
言老七伸长脖子往里看;正好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殷尚文。
殷尚文便上前笑着问道:“老乡;你是不是来清算历年田租、利钱的呀?
言老七赶紧摇头;本能地想要往后退缩;却被他媳妇拉住了;在媳妇的眼神压迫下;言老七才硬着头皮上前;殷尚文便将言老七请进了祠堂;先搬过来一条长凳子让言老七坐;言老七却不敢坐;死活非站着。
殷尚文又问言老七向言家历年借贷的银钱、米粮。
言老七一五一十都说了;自有人一笔笔记录在案。
很快计算结果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