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阳鬼事之屠城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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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是家传宝贝,稀罕卖给你啊?郭老开,拿回家去,传给你孙子!”
年轻人还是笑着,“你让这位小哥看看,让他说说值多少钱!”他指了指我!
我立即就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想惹事上身。
年轻人向着我说道:“刚才看这位阿哥翻书的模样,一定是相当有研究,不妨说说,这本书到底值不值钱!”
“我没有研究,也不知道!”我一口回绝!
其实,这本书确实是没有什么价值!我是学中文的,不懂赏玩古物,但在文学院的时候曾经跟我的老师看过孤本《燃灯一心录》,知道古代印刷、印制的水平达到了何等地步。这本《东岭茶山异志》跟《燃灯一心录》一比就知道它跟真正的极品的差距在哪里表面的装裱确实是不错,出自高手手笔;纸张质量上乘但说不上是极品,纸质耐磨和韧性都不错,这利于保存,但部分纸张有杂质,刚才我翻书的时候留意用手摩挲书页,感觉到了部分滞涩感,部分杂质夹在纸页中;装订线是手打的,相当的工整严谨,但从装订手法和装订线的磨损来看,这本书很可能是后人重新装订;书上的文字印制清晰,但部分页面有些字的大小不一,这是刻印或者排版的时候工人不够严谨所致;而且,这本书,凑近鼻子闻一闻,一股子淡淡的陈腐味道,说明收藏这部书的人并不知道怎么珍藏古书。再加上,这部书的内容实在是平淡无聊,别说3万,你就是送给我,我也就是随手就把它给扔了!
日期:20091017 15:28:00
我站起来,拎起包,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年轻人盯着我忽然一把抓住我双肩
“老罗!你他妈的是老罗啊!”
我认得你吗?我讨厌过于亲近的举动,我非常不快地扫开他搭在我双肩的手!“你认错人了吧?”我冷冷地回应他。
“妈的,贵人多忘事啊,我老园,园青鸿啊!不记得了?读初二那年,那年大年初四,咱们回大埔中学巡校扫地,我跟你还一起用鞭炮炸过埔中粪坑啊,不记得了?”
园青鸿?听他这么一讲,我倒有点印象了!他那时长得没这么高,一脸清纯无比的小痘痘,做事大手大脚,玩得很疯。初三毕业就去读中专了,不过,如今这小子倒是混得人模狗样了。我呢?当年的高材生……唉,别提了,当年他给我提鞋子都不配!
“妈的,原来是你,你长这么高了谁还记得以前那个矮子啊?”我也嚷嚷起来,我跟园青鸿之间只是酒肉相交而已,就是所谓的狐朋狗友;但故人相见,我至少得表现得热情一点。
“走,找个地方聚聚!”
我为难了,我刚下车,累得不行,你小子就要拉我四处乱跑。还没刷牙呢!
“你看,我刚下车……”
“没事没事,待会儿我包你精神百倍!”老园不由分说,将我拉开。我指了指老板娘和那老头,“这两人……”
“不理他们,哈哈,反正这本书他们哪里也卖不去!”
老园朝桌子上扔下十块钱,将我拖出面店塞进一部停在面店前的福田小卡上。老板娘和老头留在店里,铁青着脸面面相觑。
日期:20091017 15:34:00
3
老园路上又买了几笼小笼包十条笋唬偌由隙菇驼饷凑写贤В崃税桑�
车绕过城东来到了镇政府机关大楼。他将我拉上了4楼宿舍。
“你住这?”我打量着这空空的宿舍,把手上的包随手一扔。
“不,我以前住这,现在搬开了。这是我以前的单身宿舍。这里没人住进来,我还留了一条钥匙……”他现在是茶阳镇规划委员会主任秘书了。
我不满地看着他,“你不敢请我去你家啊?”
老园嘻嘻一笑,“绝不是,绝不是!这里清净,好说话!”老园忙忙碌碌地去找水壶煲水,冲洗茶具,而我就一把躺在了那没有床单,没有被子,只有床板的单人床上。坐了一夜车,实在太累了,而我坐车又实在是睡不着,现在累成这样,这么一躺下,我迷迷糊糊的就快睡下去了。
“起来,起来!”他踢了我一脚,将茶具,水壶放在茶几上。
“你的床,臭!”我很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老园便在小茶几上摆好了茶具,冲上一壶浓茶!坐了一晚上车,我晕头晕脑的,浓茶正好给我提提神!我也不客气,拿起茶杯一啜,滚烫的茶水便哧溜顺滑到了肚子里。喝惯了茶的人不怕烫!
“呐,兄弟就不啰嗦了,咱们就直奔主题!”坐定下来,喝了一巡之后,老园便开门见山了。
我点点头。“干嘛要买那本书!”
“柳三明是我表叔,他主持这次《大埔县志》的修订。”老园一边斟茶,一边絮絮说着,“这次修订县志任务太重啊,前几次没有修订好的部分,这次要一次性解决掉。我们茶阳史志中藏着个大秘密,非得这次解决不可!”
“什么秘密?”
园青鸿啜了一口茶,“茶阳史志中明末清初这一段,有一个空白点,现在如果不把这段历史补上,以后只怕难有机会了。”
“以后不也照样可以补上?这有什么难的?”
“咳;你看看现在茶阳的老家伙,死一个没一个,年轻人统统都跑外面去了,以后都不会回来啦。你说你,你出去找了工作,你会回来吗?……”
这倒是事实!客家人注定漂泊,也根本不在乎漂泊!跑出去的人,只要混得好一点谁会回来?我也不例外。
“现在住在茶阳的很多都是从周边的村落迁居而来,老茶阳不多啦,这些人一死,你找谁问去?”
我摇摇头;“其实这些老家伙又能知道些什么?当年史志都不记载,难道两三百年之后的人能知道?”
园青鸿点点头,“三百年太长,谁也说不清楚那段历史的全部,但很可能有什么故事传说,里面或许可以寻到些蛛丝马迹。”
“嗯,所以你买郭老开的《东岭茶山异志》……我看那本书倒记载了一些香艳的神狐故事!”我笑了笑。
老园呵呵一笑,“确实是如此!不过,我们只是看中了那本书上记载的当年茶阳大斧头村的一件无头灭村案。这件案子当年留下的资料太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上次编订县志的时候就想弄清楚,只是资料少,没法子。后来听说郭开那老头子手上的那本《东岭茶山异志》上有记载一些跟当年这件案子有关的资料,那郭开又不肯将那本书借阅,这次修订县志,我表叔才下决心去买!”
“什么无头案?”我问。
“你有兴趣?”
我皱皱眉,啜一口浓茶,“没兴趣!”
“不是吧,当年你可是咱们几兄弟中打头阵钻防空洞的……”
我怒视他一眼,他急忙闭了嘴!这个话题,当年的当事人都闭口不谈了,这小子怎么又挑起话头?
“为什么对这个无头案特别关注?”我问道。
“喏,给你两张纸!”老园从手袋包里抽出一本书,书里夹着两张装裱好的两页黄纸。他将纸片抽出来递给我,“你看看!”
纸片泛黄,还有部分残缺,可见年代久远了。纸上字迹模糊不清,但凭着上下文依稀还可以猜测大体意思!
我拿过第一张纸片念出来:
“……饶公天颂使人勘验之,三日,未果。饶公怒,笞吏人数十。复勘验,亦然。大斧头一村村民,凡三百七十三口,一夜之间俱凭空消失,了无痕迹。人言,是晚有福建行路商人马行福者兄弟七人行经该地,耳闻目睹,或有所获。饶公遂命人拘马氏兄弟七人,刑审之,一无所得!又遣河背张铁掌率捕快十三人进驻大斧头村,欲常驻此间彻查此案……又三月,亦无所得。其时,茶阳城内谣言四起,人言‘百年血咒’重起,祸之将至,亡无日矣,更有举家北迁福建上杭、龙岩等地者。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动荡不安!饶公遂张榜安民,严惩传谣者,皆廷杖四十重责之……茶阳遂安……结案上行,终不了而了之……”
这段话翻译成现代文意思倒也简单:饶天颂派人去勘验命案现场,结果,三天过去了,什么结果都没有。饶天颂很火大,把办案的那些官吏们抽了一顿。饶天颂又派人去勘验,还是没有结果。大斧头村一村村民共计373人,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人说,当晚有从福建来的走山路卖山货的商人叫做“马行福”的和他的兄弟一共七人经过大斧头村,这七人耳闻目睹,或许知道一些线索。饶天颂就派人把这七人给抓了,用刑审问他们,但还是没有从中得到有用的线索。饶天颂又派遣河背张铁掌率领捕快13人进驻大斧头村,想要长期驻扎在这里彻底查清这个无头案……又过了三月,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当时,茶阳城内开始谣言四起,有人说,“百年血咒”重现,大祸临头,大伙儿快要死翘翘了,于是有人全家向北迁移到福建的上杭,龙岩这些地方。一时间,茶阳城内人心惶惶。饶天颂就贴出安民告示,同时严惩传谣的人,通通抓来当庭打40板屁股……这么一来,茶阳城终于安定下来……这个案子结案向上级报送,最终不了了之……
“这一段,选自《饶氏宗族人物谱》,上面记录的都是饶家有头有面的人物的简单传记。诺,饶天颂就留下这一段……怎么样?有意思吧?”
我摇摇头,“就这么一点点没有细节的资料,你怎么可能找到当年的真相?”我想了想,“当时的县令饶天颂连续勘察了两次都没有任何线索,张铁掌在大斧头村住了3个月都没见到异常,然后……就有了这个所谓的‘百年血咒’的谣言!……你查过这个‘百年血咒’的来源吗?”
“哈哈,有点意思吧?……这种自己人写自己人的传记,一般只会记述好事,不会写臭事。但是,饶天颂并没有把这个案子办好,那为什么后人给饶天颂做传的时候单独记载了这个案件呢?……这个案件或许跟什么‘百年血咒’有关,但当年只是把这个当作谣言给早早扑灭了,现在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哈哈,想不到咱们茶阳这狗屁大的地方也有过这样的怪事吧?”
“谣言终究是谣言,作不得准!”我又拿起第二张纸片
“七月十六日是夜,吾兄弟七人行经大斧头村,风雨骤至……避雨于集马亭……
色墨,浓稠如粥,腥臭不可闻……雨停,复前行。沿路泥泞不堪,遂进村寻店打尖……村内灯火通明,牛羊牲畜喧嚷不息,然全村一百余户人家竟人去楼空。我七人沿路呼唤,敲门擂墙……杳无人迹,状若鬼城。……未敢久留,遂摸黑急行,连夜直奔茶阳城……”
七月十六日当晚,我兄弟七人经过大斧头村,当时风雨交加,突然来临……(我们)在集马亭避雨……(雨水)颜色墨黑,浓稠得跟粥一样,味道又腥又臭好难闻……雨停下来了,我们又往前走。路上泥泞湿滑不好走,于是,我们进大斧头村去找店家休息……大斧头村内灯火通明,只听到牛羊这些畜生们在‘嗷嗷’叫,但是,全村一百多户人家竟然都是人去楼空。我们兄弟七人沿着大斧头村的村内小路大声叫唤
日期:20091017 15:37:00
“‘吾兄弟七人’?那么,这张纸上是当年马行福的供词?”
“是!这个文段选自《茶山诡语》,作者不详,但这里很明显跟饶天颂的那个大斧头村的无头案是相联系的。你看,很多疑问在这里啊!都不知道当年饶天颂是怎么审案的!‘色墨,浓稠如粥,腥臭不可闻’,这很明显是个突破口嘛!”
“突破个屁!……南方土壤疏松,农村乡下地方雨下得大了往往有泥石流,在夜里看来,当然是‘色墨,浓稠如粥’,那‘腥臭不可闻’大概是泥土的腥味。”
“那你怎么解释马行福七人在大斧头村看到的灯火通明又人去楼空这个情况呢?”
“这马行福兄弟七人必定是畏罪串供,编造了这些胡言乱语!饶天颂也不用审,将这七人斩了就了事!”
“哈哈,不管如何,这件无头案子,我表叔是一定要搞清楚……听说,你毕业了?”
“是!”听到这个话题,我郁闷得不想说话,一把躺倒到床上。
“还没找到工作?”
“没!”
“不如这样……”
“免开尊口……”
“你他妈的听我说完行不行?”
我转了个身,倦倦地说:“说!”
“呐,既然你还没找到工作,不如先帮我们干点活!”老园拍拍我大腿,扔给我一块胸卡。我起身拿起胸卡一看:大埔县县志修订委员会秘书长罗博!上面除了我的近照一张,居然还加盖了县政府的钢印!
好大的官啊?看来这一切早就预谋好了啊!我蓦地火起。
老园嘻嘻笑着,“你别恼,是钟振维教授推荐你给我表叔的!”
“钟振维?”
钟振维是我大学时给我上中国民俗史的老师,他开的选修课“岭南民俗文化”是学校最热门的课程,在他的课堂上总是故事多多,适当加以点评,让人印象深刻。他是我最喜欢的老师,当然,他也是大埔人,这让我对他多一分亲近,时不时有跟他联系。但没想到,他居然把我推荐给了柳三明,让我加入什么大埔县志的修订委员会,还给个秘书长的位子!
妈的,好看得起我啊!我回家不过是回来修养一阵子,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出广州或者深圳去找工作了,谁耐心给你查什么百年无头案?
“表叔现在人手缺少,连我都叫上去了,没法子只好向钟振维求助,他就推荐了你!”
“我不干!”
老园嘻嘻一笑,“你不干,那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修养啊,不行啊!”
“行,但你小子就是个操心命!没事干你修养不了,你闷得慌。不出两天,你就会来找我的了!”老园把那张胸卡从我手中夺走,“……呐,告诉你我家住址……我不怕你不来找我……”
我从床上蹦了起来抢过胸卡,看着胸卡喃喃说道:“还秘书长呢!我手下有几个兵?”
“一个!”
“谁?”
“你!”
奶奶的,原来是光杆啊?“……,不干!”
“不干拉倒,还我!”
“靠……工资多少?”
“酌情给予补贴!”
“……,那就是不给工资?你玩我来的?”
“你就是个临时工,你还要工资啊?我告诉你,我干这个,我一分钱都没有!”
“骗谁啊,拿三万块钱买本破书,还说没钱?”
“清水衙门,你以为这些钱容易的啊?一句话,你干不干?”
“看看再说吧!”我把胸卡塞进自己上衣口袋,“呐,说好啊,老子要是想走的时候你们可别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