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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杀戮大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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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复一次,谢初对许浩软硬兼施,缠磨并用,竟也练就一身打遍学校无敌手的本领。许浩教着教着,发现谢初速度和反应都不错,是个练格斗的好材料,忍不住当起老师,找到空闲,就教谢初几招。
那些时光真是快乐而美好。
那些时光,早已奔流至海,永不复返。

谢初坐在长椅上,木然地盯着地面,任冰冷的雨水打湿全身。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能够称得上他的亲人,那么仅剩下许浩了。可是现在,许容砚告诉他,许浩,充满自信、精力十足的重案组组长许浩,竟也在乖舛的命途中,化为一抹尘埃。

黑夜沉沉,许浩的声音,穿透遥远时空传来。
“小初,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一个黄昏,谢初跟在许浩身后,吃着许浩买给他的冰激凌时,许浩突然问。
“当警察,抓坏人!”谢初双眼放光。
许浩没回头,慢慢地往前走,“当警察,没什么好。”
“怎么不好!”谢初吃口冰激凌,“我找大后要像许伯伯你这样,拿着枪,把坏蛋一个个抓起来!哇,酷毙了!”
“是吗?”
“当然!”
“小初啊,我不好。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
谢初仰望许浩背影。
太阳西沉,余辉洒在许浩身上。走在许浩影子里的谢初突然觉得,许伯伯,似乎有些老了。

直到雨停风止息,谢初才站起身,往回走。
骨头像被刺穿,锐利地疼痛一阵阵爬出来,钻进心里。
谢初走得很恍惚,别人擦他而过,或他撞到别人,不管认不认识,他都毫不理会。甚至有人停下来喊他,他也置若罔闻。就这样走了很长时间,直到被一片池塘挡住去路,他才意识到,他又来到了莲苑。
谢初望着水中央暗红色的亭,空空如也,那晚寂静抽烟的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骨头袭来剧痛,痛得谢初几乎无法站直身体。谢初强忍痛楚,忍了一会,忽然觉得自己这幅模样,真是狼狈得好笑,嘴角一勾,轻轻地笑出声来。
一个女人在不远处问:“谁在那儿?”
谢初听到过这个声音,不及回应,声音的主人已从旁侧小道上抄过来。她神色怏怏不快,见是谢初,又迅速浮现讶异:“谢初,你怎么在这儿?”





第8章 故人(二)
谢初望向李蔷。
今夜的李蔷格外明艳,头发挽出柔美发髻,一身短裙勾勒高挑有致的身材。
不过,从她脖颈旁散落的几缕碎发,以及衣服被扯开的纽扣上,谢初意识到自己大概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打扰了某人的雅兴。
“这么晚,你怎么会到这儿来?”李蔷眼神灼灼地追问。
“呃,抱歉,”谢初强打精神应付,“我不小心走错了路。”

轻微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出现在李蔷身后。
看清楚来人,谢初暗暗叫苦。
未经允许跑进莲苑本是大错,结果还撞上李蔷;撞上李蔷也就算了,结果还打扰她的好事;打扰她好事也就算了,结果她的男主角,竟然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宗诚。

李蔷怀疑地皱起眉:“走错路能走到这儿来?还有,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去睡觉,还在外面瞎走?”听口气,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谢初痛得站都快站不住,哪还有力气长篇大论?请求说:“……李经理,我能不能明天再向你解释。”
“现在说不就行,为什么等明天?”李蔷不解,“我又不是不听你解释。”
“我……”谢初刚说一个字,痛意袭来,顿时扯断力气。他不想在李蔷和宗诚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虚弱,只能咬牙硬顶。

“谢初,”宗诚低沉的嗓音,自模糊的夜色里缓缓传来,“你不舒服?”
谢初心中一惊。
夜色很黑,自己并不能很好地看清宗诚,宗诚也不该看清自己才对。宗诚究竟怎么发现的?
还是说,宗诚不过随口一问?

“没有啊,”谢初故作轻松地说,“我挺好的。”
宗诚越过李蔷,走到谢初面前,抓起谢初的右手腕。
强烈的压迫感从宗诚五指袭来,令谢初无法控制地低下头,瑟缩地弓起背。宗诚此刻想放倒谢初实在轻而易举,一点点力量,就能把他击溃在地。

宗诚一只手抓着谢初手腕,微微放松指节力道;另一只手抬起来,按住谢初后背。这个动作像是要将谢初扶起,又像是打算更充分的,试探出谢初的虚弱。
“什么时候的事?”宗诚问。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谢初回答,“诚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知道。”宗诚语气轻得近乎叹息,“你知道的,谢初。”

谢初不再言语。宗诚既然察觉,再做掩饰没任何意义。
只是,宗诚何必问呢?
李蔷还在旁边,放着风月俏佳人不管,何必来问自己这个电灯泡舒不舒服,为何不舒服?

察觉到李蔷异样的目光,谢初不自在地说:“那个,诚哥,我得回宿舍了。”
“你住哪?”
“就住那边,”谢初随手一指,“很近。”

宗诚放开谢初。
谢初心中松了口气。
再不走,别说被疼痛打败,他先被李蔷犀利的眼神打败了,转头冲李蔷笑笑:“李经理,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李蔷略略点下头。

谢初很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这是非之地,可惜此刻身体状况实在欠佳。他尽量加快步伐往前走,却听身后,宗诚缓缓地说:
“我送你吧。”
谢初一个趑趄,站立不稳,脸朝地摔进小路旁的灌木丛里。

宗诚亲口提出“送”字,已够让谢初吃惊;竟然还麻烦到宗诚“送”到这个地步,更令谢初胆战心惊。
“诚哥,我很重的,你放我下来吧。”谢初趴在宗诚背上,说。
“你不重。”
“真的,你别背了,我能走。”
“瘸着走?”
“我衣服上都是土,而且还湿乎乎的,会弄脏你衣服。”
“已经弄脏了。”
谢初说一句,宗诚回一句,始终没有把谢初放下来的意思。

到后头,谢初不说话了。
虽然宗诚的每句回答都很简短,但再简短,仍透出超过正常程度的耐心与温和。
谢初有点明白监狱中那个孤傲的男孩,为何会疯狂迷恋宗诚了。宗诚有种稳定而强大的气场,让人觉得安心,同时他会对别人好,很温和很明确的好。宗诚的好并非伪装,宗诚真的有这样一面。
只是,谢初默默对自己说,宗诚也有另外一面,或许,另外很多很多面。

宗诚没有把谢初送回宿舍,而是背到了莲苑的住所。
谢初没想到很多天后自己还会来到这个地方,忍不住问:“诚哥,你一直都住在这儿没走?”
“没有,中间回了趟香港,今晚刚到。”宗诚翻出药箱,“李蔷去机场接的我。”
提及李蔷,谢初顿感尴尬:“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
宗诚打开药箱,笑笑:“没关系。给我看看你的伤。”

谢初一怔,忙说:“诚哥你别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你确定?”
“小事而已。”谢初飞快地说,抢过药箱,一瘸一拐冲进浴室。

谢初看着镜子里狼狈的人。
陋屋偏逢连夜雨。
身体里的疼痛还没怎么缓和,又一跤摔进灌木丛,崴坏脚,多处挂彩,弄得满身是泥。如果宗诚不背他,让他拽着残躯回宿舍,确实有很大难度。

谢初脱掉衣服,简单地洗个澡,冲干净身上泥土。他拿消毒药水处理自己的伤势时,忽然意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待会穿什么?
谢初脸色变了变,在浴室里仔细地张望一圈,除掉两条白毛巾,没找到任何别的布类物,甚至连浴袍都没有。谢初踌躇半响,瘸着脚蹭到门口,说:“诚哥,你在外头吗。”
宗诚低声回应:“嗯。”
“呃,那个,”谢初语调尴尬,“你这还有没有干净衣服?”
门外有片刻,毫无声息。

谢初脸上有些发烫。
和宗诚相处,谢初总是紧绷神经,谨慎地维持好分寸和距离,以免越过安全的界线。结果今晚闹出这么多意外,他无法想象宗诚的心情会是怎样。
谢初想,不然穿脏衣服算了,折身时,宗诚敲了敲门。

“我的衣服可以吗?”宗诚站在门外,问。
谢初没想到宗诚来这么一句,一顿,说:“好。”却没动弹。
宗诚等了一会,提醒说:“谢初,门是锁的。”
“哦,抱歉!”谢初连忙开门,接过宗诚的衣服。

宗诚给谢初一套棉质的休闲衣裤,轻柔又舒服,还有股清淡干净的气息。
问题是,宗诚的衣裤穿在谢初身上,因为偏大,松松垮垮,领口和裤子都有点往下掉。像小鬼穿大人的衣服,装成熟却更显出幼稚。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谢初暗自说,抱着药盒,提着裤子,慢腾腾走出浴室。

宗诚半躺在床上看书,见到谢初一身装束,表情有片刻顿住,原本淡淡的神色,浮现一丝异样。
谢初别扭地说:“很奇怪是吧,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宗诚咳了声,说:“……还好。”语气在谢初听来,多少显得违心。

“诚哥,今天多谢你。时候不早,不打扰你休息了。”谢初想尽快摆脱这尴尬的处境。
“你去哪?”宗诚问。
“回宿舍,”谢初说,“那个……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别逞强了,”宗诚放下书,拍拍床,“睡这吧。”

谢初心脏一跳。
今晚的宗诚,言谈举止,依然平淡、轻缓,透出些许倦怠。但又有些不一样?是什么?
又或者,宗诚还是宗诚,不一样的是他自己?

宗诚不喜欢一个人睡,谢初知道,也陪伴宗诚睡过一些天。
可此刻,谢初迟疑了。
他的迟疑落入宗诚眼中。
宗诚低眉一笑,静静地,问:“你怕我?”
谢初没回答。
他走到床边,脱掉鞋,慢慢地躺下来。床很大,他并没有挨着宗诚,但他还是能够清晰感觉到宗诚近在咫尺的气息。
“不,”谢初闭上眼睛,低低地说,“……我怕我自己。”

半夜的时候,谢初陷入梦魇。
他站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无数碎镜片在空间里漂浮。
一些人在镜片里闪现,他们按照固定的节拍,做着固定的事情。
女人身穿浅蓝色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漂亮的小男孩手抱遥控赛车满屋子乱跑。
两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手舞足蹈地聊天。
……
他们也许在一栋房子里,却被锋利的镜片彻底割裂,孤零零的碎片里,不断重复各自的动作。
谢初觉得那些人里应该有他,一片片找过去,却不见任何痕迹。镜片尖锐的边缘划伤他肌肤,很痛,但他也像被节拍控制住了般,仍然不停地寻找,寻找着。

“小初。”
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小名。他仓惶回头,脸颊被碎渣划出一道血口,顾不上痛,竭力地望过去。
远处的某片镜子里,那两个聊天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还在说话,另外一个却缓缓转过头,面朝他的方向。
男人穿警服,五官坚毅,一头精神的板寸。
谢初完全听不到男人在说什么,只看到男人的嘴型一张一合。他穿过影像丛生的镜片,走向男人,想听清楚男人的话语。
“小初,小初……”
隐约声响传入耳中。

谢初走到镜片前。
男人微笑着,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话。谢初朝镜片伸出手,想要确定,男人是否真实存在。
“小初!”
声响骤然变大,惊雷般在谢初耳侧响起。
谢初的手被用力抓住,整个人往后一倒,跌入一个人怀中。
“别怕,”那人的脸在刺目的光线里模糊,“我在这里。”
谢初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人,哑声说:“翌宁!”

话音未落,陡然惊醒。
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世界又恢复成真实清晰的模样。
灯亮着,谢初睁开眼,有片刻无力做出任何反应。

旁边的宗诚坐起身,问:“做噩梦了?”
谢初摇摇头,说:“抱歉,吵醒你了。”
“没关系。”宗诚笑笑,“你梦到什么?”
这个夜晚,也许渗入某种引诱人心的毒药,也许黑暗将隐忍的孤独勾出,谢初在宗诚轻缓的语调里,不自觉地说:“……以前的一些人。他们在做各自的事情,看起来很开心……我想我应该在他们身边,但不管怎么找,我都找不到自己。所有画面里,都没有我……我一个人站在镜子外面,看着镜子里的他们,不断循环自己的动作。”
谢初语句混乱,宗诚没打断,耐心地聆听。
“诚哥,”谢初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嗓音发涩,“……他们都离开我了。”

宗诚关掉了灯。
这个很细小的动作,对谢初而言,却充满无声无言的关怀。
他是不肯让别人知道自己软弱的人。宗诚大概了解这点,所以关掉灯,给他一片黑暗,让他能在黑暗中独自整理伤口。
谢初的心情很复杂。
宗诚有洞察他人心性的能力,如果宗诚愿意,宗诚可以潜入别人心底,不声不响中,让别人以为,自己对宗诚而言是重要的、甚至惟一的。
而事实上,宗诚不过运用他的能力而已。
追逐讨好之人太多,宗诚的心也就这么大,那颗心里,不会有他谢初的位置。

可是,这个夜晚,谢初太累、太孤独了。
即使他清楚地知道,宗诚的体贴无非习惯,他还是选择了接受。
他不是冷血的怪物,不是超凡的战士,他只是个人,一个有感觉、有情绪的人。
如果没有十八岁时的变故,就不会有十九岁的冲动,更不会遭遇五年牢狱之灾。本来能像大部分人一样活着,读大学、找工作、谈恋爱。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身后悬崖万丈,眼前迷茫模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走到哪里去啊!
每个地方,都剩下他一个人。他们,都离开他了。

黑暗中,宗诚靠过来,给予安慰似地,把手放到谢初头上,轻轻地摸了摸。
谢初没有拒绝。
“睡吧。”宗诚说,气息拂过谢初耳根,“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谢初默默地想,梦中,好像也听到过同样的话。





第9章 故人(三)
谢初一觉睡到天亮。
看时间,竟然已过十点。床另一侧铺得整整齐齐,宗诚在他全无察觉的时候起了床。
谢初洗漱完毕,走出卧房。

客厅里,黑衣男人背对谢初,正在向宗诚作汇报:
“白钧和白沐月明天下午到T城,至于白家老三,向来跟其他人关系冷淡,还没查到行踪。倒是他那个当明星的小情人,前两天住到青竹这儿来了。那小情人在这片拍戏,不确定跟他有没有关系。”
宗诚略一点头,目光掠过黑衣人望向谢初,一笑:“起来了?”
谢初无意知道宗诚私事,正打算退回卧房,就被宗诚喊住。他只好站在原地,说:“抱歉,打扰你工作了。”话音刚落,黑衣人迅速地扭过头来。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开。
阿开脸上腾起恶狠狠的表情,用力一瞪谢初,转回头,继续对宗诚说:“诚哥,目前知道的就这些。还有什么要查的?”
宗诚摇头:“不必,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阿开想起什么,补充:“对了,白小姐也会过来。”
“灵溪?”宗诚难得面露惊讶,“她来做什么?”
“白沐月向来不让她参加家族会面,她这次跟过来,当然是冲着你。”阿开说,一扭头,又瞪眼谢初。

谢初纳闷阿开怎么说着说着,突然看下自己,回以一个疑惑的目光,阿开却收起视线,对宗诚说:“阿杰那头有批货明天发,我先回去了,诚哥你有事打我电话。”
宗诚点头:“嗯。”
阿开走到门口,眉头一拧,忽然低低叹道:“诚哥,你别天天晚睡早起的,这对你不好,你多注意身体啊。”

谢初愕然。
阿开外貌粗犷,满脸的冷酷严厉,冷不丁说出这么句话,怎么看,怎么违和。
就好比一条凶煞的恶狗,盯着你,却突然发出“喵喵”叫唤。

阿开离开了,留下谢初一个人。
宗诚说:“我十七岁时,阿开就跟着我,算起来,他在我身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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