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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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以薰？那个像花一样漂亮的男孩？你凌莫成最珍惜的人？……我知道他在哪里。”夏荷收起了放弃的点点怒气，淡定而从容的说。
　　“夏荷？？？？你……？”
　　“他的毒品是我找人卖给他的，准确的说是我送给他的。”
　　“夏荷，你在说什么？”
　　“我说，是我把你凌莫成最珍惜的人，变成一个瘾君子的，怎么？凌莫成，你现在要杀了我吗？”
　　“夏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2年前，你亲手杀死的那个人，是我未婚夫。因为龙哥对他有恩，所以，在龙哥危难的时候，他要帮助他，而本打算过了那个坎，他就退出帮派，跟我结婚，好好过日子。但是，你杀了他。”
　　凌莫成惊讶的看着夏荷，他想起2年前的那个下午，他一刀捅过去，鲜血顺着他的手，流淌出来，那个人痛苦而绝望的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掉。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杀人，从此，他就踏上了奔往无底深渊的不归之路。在这条不归路上，他遇见了夏荷。
　　那个冬天，当他被砍伤躲在小巷里的时候，夏荷走过来扶着他回了家，买来药，帮他缝针，喂他吃药。从此，他受伤了就会去找夏荷，而夏荷也在他的引荐下进入了帮会，夏荷比凌莫成大了8岁，聪明能干，做过医生的她又懂得看病疗伤，深受大飞哥赏识，在帮派里的地位，甚至比凌莫成还高。2年来，夏荷与凌莫成保持着一种非常特殊的关系。
　　“凌莫成，你知道吗？我那时恨死你了，想一刀杀了你，但是，我没有勇气这么做，所以，我一直跟着你，看见你被人砍伤，我本想过去补一刀的，可我突然觉得那样太便宜你了，所以我救了你，在你身边，做你最好的朋友，做你的姐姐，做你的好搭档，甚至于跟你上床，我靠近你，了解你，我要夺走你最珍惜的东西，让你痛不欲生。”说道这里，夏荷顿了顿，凌莫成满眼惊叹号和问号的看着她，脸上透出些许的悲伤与绝望。
　　“凌莫成啊凌莫成，木以薰不出现，我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让你痛苦的东西。你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喜欢的东西，视钱为粪土，你甚至于连死都不怕，你这样的人，可以说没有什么能让你痛苦的。不过，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看木以薰的眼神起，我的直觉就告诉我，我找到了，他就是你的弱点，那天晚上我就在他酒里加了东西。还有那次你们两个在酒吧喝醉，然后我把你们接来我家，我给你喝的醒酒汤里就放了药，让木以薰看到我和你上床，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计划好的。”
　　“夏荷，你……你……”凌莫成的拳头捏得更紧了，脸上青筋直冒。
　　“那天，你们从这里走了以后，我就找人盯着木以薰，他果然很消沉，接连几个晚上都去酒吧喝酒，我就找人把毒品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卖给他。呵，他到底是个孩子，开始以为只是一般的止疼药，可以用来治疗宿醉后的头疼。后来，没想到用着用着就上瘾了。”
　　“你给他的是哪一种？”
　　“什么都有。”
　　“夏荷，夏荷——，你狠，你够狠！！！”凌莫成那时真的想把夏荷撕成碎片，但他没有，他不想成为他最憎恶的人——他的父亲，而且，对夏荷，他或许还存有一些愧疚，不忍，和同情。因为夏荷也是被爱和仇恨推进了扭曲的人生漩涡。
　　凌莫成紧紧捏着的拳头最终打在茶几上，玻璃向四面八方碎裂开来。然后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夏荷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天晚上到lost　bar，就可以看到你最在乎的木以薰是如何堕落到让你心疼的。”
　　凌莫成没有回头的走了。

　　三十七、别再提起我

　　凌莫成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在大街上走着，眼神空洞，全身无力，轩早上的话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凌莫成，薰要是不在你身边，也不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也对，我这样一个与死亡和罪恶相伴的人，怎么可能带给薰幸福呢？
　　凌莫成站在薰的学校门口。
　　“宝贝薰，好漂亮，来，给哥亲一个。”凌莫成脑中浮现出平安夜那天，薰穿着他为他买的衣服，帅气的样子，羞涩的表情，还有嘴角浅浅的笑容。这个他从七年前遇见，就决定要珍惜宠爱的男孩，一直一直以来，每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都想着为了能在记忆里永远存着这个男孩，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能够再次相遇，就希望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捧在手心里……可是，最终，他带给他的只是堕落与沉沦……
　　春节刚过，春天就放肆的宣布着它的到来，风呼呼的呼啸着，用力的赶走残留的冬天，而冬天还在挣扎，它用尽最后的力量想把温度维持在那个冰点。这种带着寒意的春风，撩动着凌莫成的衣角，吹乱他的头发，冻结他的记忆。凌莫成仰天长叹一声，抹去眼泪，苦涩涩的笑了笑……
　　放学了，学生三三两两走出校门，叽叽喳喳的。凌莫成在人群中看见了瞳，他朝她走过去。
　　“请问，可以帮我找找木以轩吗？”凌莫成说。
　　“你是……凌莫成？？！！”瞳惊讶的喊了出来，因为薰消失的这段时间，她也在努力的帮忙找薰，找凌莫成。
　　“你就是凌莫成吗？”走在瞳旁边的萧正阳还是第一次见到凌莫成。
　　“看来我很有名儿啊。”凌莫成有些自嘲的说。
　　“你找木以轩有什么事？”萧正阳问道。
　　“告诉他，有关木以薰的事。”凌莫成回答。
　　“瞳，你打个电话给轩。”萧正阳说着，就用眼神示意凌莫成到旁边说话。
　　“薰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我希望你别让那个女孩子知道。”萧正阳朝在一旁打电话的瞳努努嘴小声的说道。
　　凌莫成看了瞳一眼，点点头。
　　这时，瞳打完电话，朝他们走过来。
　　“轩说他先回家了，我们去他家找他吧。凌莫成，你知道薰在哪里，对吗？你快告诉我们呀。”瞳说这些话的时候，萧正阳一直看着凌莫成。
　　“薰……很好。”凌莫成看了看萧正阳，转头对瞳说。
　　“瞳，你先回家吧，我跟他去找轩就行了。”萧正阳对瞳说。
　　“萧正阳，你什么意思，我也要一起去，你凭什么合着轩甩开我？”瞳一反常态的表现出怨气，怒气。
　　“木以薰没什么事儿，我找木以轩只是聊聊，都是爷们儿的事儿，你小姑娘甭跟来，回去吧。”凌莫成对瞳说。
　　瞳看了看凌莫成，又看看萧正阳，然后对萧正阳一字一句的说：“见到薰，让他快回来上课。我、回、家、了。”说完，瞳转身走了。
　　萧正阳和凌莫成去到了轩的家里，轩自从接到瞳的电话，就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等待着。
　　到了轩家门前，萧正阳就说自己只在门口等着就行了，让凌莫成和轩去谈谈，他想他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是不想别人听见的。
　　在轩家里。凌莫成和轩面对面站着，有种紧张的空气他们之间弥漫。
　　“凌莫成，你找到薰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个的？”
　　“在哪里，你快说。”
　　“木以轩，别激动，我现在给你说的话，你都一字一句给我好好听着。我不管你是喜欢女人，还是男人，但是薰喜欢的人是你！他现在最需要人的是你！能救他的也只有你！
　　不要再让我看到薰为了你伤心，难过！否则，我会把他带到你一辈子也找不到的地方！”
　　“凌莫成，你……爱薰，对吗？”
　　“晚上去lost　bar，你知道的，就在你打工的那条街上。把薰带回来，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戒了那些东西。”
　　“凌莫成……谢谢你。”
　　“在薰面前，不要再提起我。”
　　凌莫成摔门而去……

　　三十八、吻

　　晚上，萧正阳和轩一起来到lost　bar。酒吧里人很多，随着嘈杂而激烈的音乐，闪烁着令人眩晕的灯光。
　　“靓仔，来了啊，还带了朋友？今天还要那个吗？”迎面走来的一个满头黄毛戴着耳环的男人靠近轩的耳边很小声的说。
　　轩转头看着他，一脸的狐疑。而那人在轩脸上打量了一阵后，似乎也发现好像自己认错人了。于是，皱皱眉又看看轩，摇摇头转身准备走。轩拍拍他的肩，问道：“你知道跟我长得很像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那个黄毛转过来，斜睨着轩，“我不知道。”
　　“这位兄弟，这是他哥哥，他们家里发生了有很急的事情，他必须找到他弟弟，麻烦您如果见过他，跟我们说说可以到哪里找他。”萧正阳一只手指着轩，另一只手拿着一张100元钞票，满脸笑容的问那个黄毛。
　　黄毛接过钱，低头想了想，然后朝吧台侧面的一条通道努了努嘴。
　　轩和萧正阳朝着那条通道走去，通道里的灯光很暗，时不时有外面大厅的光闪过，两旁有一格一格的包间。轩看到有一道门虚掩着，就推门去看，却看见一男一女在激情热吻，那个男的看见轩推门，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酒瓶，就要砸过来，萧正阳在旁边看见，赶紧说声对不起，然后把门关了起来。
　　轩和萧正阳不敢再去乱推门，轩看着这条通道中恐怕有二十几间包房，他不知道薰会在哪里，又或者根本就不在呢。
　　“木——以——薰——，薰——，你给我出来，你在的话，就给我出来。”轩绝望的大声喊着。
　　这时，萧正阳注意到有一间房门悄悄打开了，一个女孩探出头来，萧正阳拍拍轩的肩，然后示意他走过去看看。
　　两个人走到门口，刚才那个女孩就站在门口靠着墙，笑嘻嘻的看着轩。在时不时从外面大厅闪过的光照射下，轩和萧正阳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女孩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浓妆艳抹，嘴唇涂成紫色，眼神涣散。
　　这个女孩突然一笑，含糊不清的说着：“里面一个，外面一个，一样的帅，哈哈哈。”然后就伸手朝轩的脖子上搂过去。轩朝侧面一闪，那个女孩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撞到对面的墙上。
　　这时萧正阳已经推开了门，轩侧过头看见，一群人，男男女女，拥抱，接吻，喝酒，猜拳，嗑药……从房里飘出酒气混杂香水，脂粉，汗液的味道，所有人眼神都很迷离，
　　整个房间透着一种糜烂颓败的气息。
　　轩一眼看见薰正颓丧的靠着墙角坐在地上。
　　轩冲了进去，一把抓着薰的衣领，把他拖出房间，推到对面的墙上。
　　“薰，你给我站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薰软瘫瘫的靠着墙站着，眼神迷离的看着轩，脸上似笑非笑。
　　轩拉着他的手，几乎是拖着走，把薰拖出了酒吧。
　　萧正阳跟着出来，就看见轩已经一拳打在薰的脸上，接着又是一拳。萧正阳过去拉轩的手，却被重重甩开，薰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就任由轩一拳一拳的打过来，打得趴下了，他又站起来，轩又是一拳打过来……
　　周围很快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薰的嘴角流着血，坐在地上，但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还在笑，笑的鬼魅横生。轩走过去，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抬起了拳头……
　　这时，人群中有个人影攒动，正朝他们走过来。
　　轩突然松开了举起的拳头，双手捧着薰的脸，低头吻向薰的嘴唇……
　　轩深深的吻着薰，满嘴甜腥，满嘴咸涩……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萧正阳呆住了，那个朝他们走来的人影站住了，围观人群中的有一个人蹲下来哭了……

　　三十九、对不起

　　人群渐渐散去，萧正阳发现了蹲在地上哭泣的瞳，看到了转身离去的凌莫成。
　　轩拉着薰的手，回了家。那天，薰像7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样，在轩的怀里大声的哭，轩也一直不停的哭，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同时，那天在哭的还有瞳，萧正阳把她送回家，她就哭了一整晚。
　　凌莫成从那天起，就从薰的世界里消失了。
　　半夜，轩朦胧的睁开眼睛，看见薰抱着双腿，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薰，还是睡不着吗？”
　　“恩。”
　　“来，哥搂着你睡，跟哥讲讲话。”
　　薰起身走到床上，像小猫一样蜷缩在轩怀里。轩轻轻拍着他的背。
　　“薰，你瘦了很多，早知道，最终还是会这样搂着你，心疼着你，当初又何必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推开你，伤害你，哥真是每次都做错。经历了这么多，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即使全世界都反对，我还是舍不得你走。”
　　薰在轩的怀里瑟瑟发抖，轩把他搂得更紧了。
　　“薰，又疼了吗？你回来一个星期了，东西越吃越少，身体越来越瘦，毒瘾还是会发作。明天，还是到医院看看吧。”
　　“哥，我……我不去医院，我可以戒……掉的，我会挺……过去的，有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薰，那让萧正阳帮忙找点药吧。”
　　“恩。”
　　萧正阳接到轩的电话，放学后，急匆匆的赶来他们家。他才刚进门，就听到了敲门声，于是，他转身就去开门，门打开却看到了瞳。
　　瞳推开来开门的萧正阳，就冲了进来。她看到了在躺在沙发上的薰，脸色苍白，比以前瘦了很多。
　　“木以轩，萧正阳，你们最近为什么都躲着我？木以薰到底怎么了？他得了什么病吗？为什么不去医院？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瞳愤怒的大声质问。
　　“瞳，你冷静点。”萧正阳对瞳说。
　　瞳狠狠的瞪了萧正阳一样，跑到沙发旁，跪在地上。“薰，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很快……就会好的。”薰看起来很疲倦。
　　萧正阳走过来，把瞳拉了起来。
　　“萧正阳你说啊，你说啊……”瞳哭了。
　　“轩，我先送瞳回去，晚点我再过来。”萧正阳说着就拉着瞳走出了门。
　　那天，萧正阳把瞳送回了家，在瞳的一再追问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又连夜赶来轩家里。他详细询问了薰的情况，用本子记下来，希望回家能得到父亲的一些帮助。
　　第二天，一大早，萧正阳的电话就响了。
　　“喂，喂，哦，梅姨啊，你，你慢慢说。”
　　“正阳啊，昨晚你走后，林小姐就在房里哭了很久，今早我去喊她起床，没人应声，门也打不开，你快过来看看吧。”梅姨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着。
　　“好的，我马上就来。”
　　萧正阳昨晚回家很晚，连衣服也没脱就睡了，这会儿接了电话，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就往门外跑。
　　他来到瞳家里，敲了瞳的卧室门没有动静，萧正阳找来锤子，把门锁砸烂了，闯了进去，看见瞳躺在床上，左手垂在床边，地上有一滩殷红的血迹，放在胸前的右手，紧握着一封信，萧正阳马上抱起瞳往医院跑……
　　瞳被送进抢救室，萧正阳在门口焦急的守候着，他打开先前瞳握着的那封信。
　　淡蓝色的信纸上，隽秀的字体。
　　“薰，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对你的喜欢，成为了伤害的你的理由。还记得，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你穿着蓝色格子衬衫，在台上做新生代表的讲话，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了你。我固执的认为，我可以成为你生活学习上的好伙伴，甚至固执的认为，我可以改变你。但，看到现在的你，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很彻底，而我的错把你推向了无底的深渊。所以，我说什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轩，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